2、Chapter 01 随行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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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随行的沉默
——大脑封闭术。
西弗勒斯·斯内普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知道，在对上他探究的视线的那一刹那，那个名叫哈利·波特的少年就下意识地开始了大脑封闭术——他敢说如果不是少年的举止太过反常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而且纯熟程度甚至不亚于他，他看一眼就知道那大脑封闭术完美到几乎无可挑剔，现下估计连黑魔王都没法从他脑子里硬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可这……这怎么可能！？就连他整整看守了十四年（还不算他生前的那个七年！）——无论哪一个——哪一个的哈利·波特都做不到这些！那他眼前这顶着哈利·波特名字和小身板的家伙究竟是谁！？
他猛地转头瞪坐在校长位上的老人。阿不思·邓不利多察觉了他的视线，含着不为人知的忧虑微微朝他摇了摇头。
这是*又有*活儿干了的意思？
看着邓不利多欣慰的笑脸，斯内普突然有了诅咒梅林的冲动。
◆
宽敞的空间里平稳的鼾声与呼吸声有规律的持续着。
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哈利悄声无息地跳下床，一挥魔杖系好鞋带，随手披起一件斗篷就溜出了寝室。
“孩子，你这么晚出去可不太好呢，被老师抓住可是会扣分的呢。”
在他合上格兰芬多休息室入口的肖像画时，胖夫人说出的一句话吓得他差点没抓紧斗篷。他紧张地回过头，然后松了口气，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对，对不起，我实在很害怕……”
他住了口，落荒而逃。
在他身后，胖夫人皱起眉，犹豫了一会儿，大步离开了自己的画像。
◇
禁林的夜是清冷且寂静的，仿佛被月光渲染成银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魅惑而危险的味道。
他独自穿行在阔别十多年的树林间，完全忽视那些蠢蠢欲动的生物群的危险目光。
这里曾是他的乐园，他记得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每一次他到来都会有谁来迎接他，哪怕他所珍视的人们离他而去，他好像被整个世界给放弃了的那一天，*他们*也从没有抛弃他。可如果不光是这个世界变得陌生了，他们也是这样的话——？
林中湖近在眼前。分院仪式上一度出现没有来由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他在纯蓝澄澈的湖水边视线模糊地逡寻着伫立良久，忽然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苏拉……”
有什么东西轻触他的背。哈利回过头。
一只成年雌性独角兽站在他身后，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他缓缓地，迟疑着直起身，愣愣地看着独角兽把头搁在了他肩上，用悦耳的吐息与低鸣抚平他所有的不安与迷惘。
*……苏……拉？*
【好孩子，没事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少年呆了半晌，忽然微笑起来，无比快乐而纯粹的，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的，苏拉。*
【欢迎回家，哈利。】
你会知道我们永远爱你。
◆
那只凤凰守护神出现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正怒气冲冲地摔下他手中的书，准备出门逮人。
某个好心肖像画传来消息的那会儿，要不是人不在跟前，斯内普差点没想把波特的脑袋给扭下来。
饶是他再怎么高估*那个*波特的忍耐力，也不会想到他入学第一天就往禁林里蹦哒，活像那里是他的阵地他的大本营！
他砰地一声恶狠狠地甩上地窖大门，黑袍在身后气势汹汹地起伏。
他意外轻易地找到了波特，但对方在禁林中熟门熟路到让人惊叹的矫健却让他异常烦躁。
——那个波特怎么可能……
斯内普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的脚。
他的世界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简直就是在围着波特转的了？
他甚至想不起那些“一天不用见到哈利·波特”的日子了。记忆中莉莉的笑脸早被时间蚀刻得模糊不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什么都没有！他的职责只是保护一个该死的波特，除此以外别无其它。
不再多想，他松开握得紧紧的拳头，向前赶去。
◆
啊哈，又是——一连串的——惊喜！？
斯内普瞪着少年在他从未见过的林中空地边缘跪了下去，看上去像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一般，疲惫、悲伤，沉重到无以复加。
而一群独角兽靠近了少年。
他不自觉地移动脚步，突然发觉了什么，猛地转身拔出魔杖对准茂密的灌木丛。
是马人。还不止一个，全都举起弩箭瞄准了他。
“不要干扰她们和哈利·波特的相见。”
耳语般的警告传入他耳中。斯内普近乎愤怒地扫视无言的马人，但他知道他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他咬牙沉默地回过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光景。
一只独角兽，那种最令他厌恶的故作矜持又比什么动物都敏感而警惕的魔法生物——
领头的那只雌性独角兽把头搁在了哈利·波特的肩上，如同在安慰少年，温柔与轻盈地低声嘶鸣着。
他现在禁林下风向的位置，因而他清楚地听见了少年呜咽似的呢喃。
“……苏……拉？”
费伦泽在他身后欣慰的感叹：
“那个孩子终于回到我们身边了。”
◇
他似乎是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重新找到苏拉和独角兽群让他高兴得像要飘起来了，就像过去他曾趁着夜色在魁地奇球场上独自飞翔的感觉。呆在苏拉和大家身边总能让他感到安宁和喜悦，苏拉说过的她也有类似感觉的话更是让他开心到不行。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念莉莉和詹姆。还有小天狼星。还有……
可他无法回到他们身边。他不能回到他们身边。
他早就不能了。
他甚至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然后他做了梦。一个，或者很多个梦。梦中无数场景糅杂在一起，当他去回想那些琐碎的片断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接着梦境分解成细沙，从他指缝间接连漏下。
他梦见了莉莉和詹姆，他坐在小天郎星肩上，快乐的大笑。他梦见他最喜爱的那栋小屋，她在里面做着糕点，温柔地对他微笑。
他梦见她在何处绝望的呼喊，他拼命想伸出手，但什么也看不见，也什么都抓不到。他梦见儿时的摇篮，骑着飞天扫帚的小男孩在他摆动的小手上方愉快地飞来飞去。
……
然后他梦见了他还睡在碗橱里的日子，有一个黑漆漆的幽灵不情愿却温柔地陪伴着他，陪他度过了七年。
最后的最后，噩梦驾临。
◇
斯内普抱着被黑色长袍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孩，脸色难看地大步走出禁林。
那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在独角兽身边睡着了，直到这时那些多管闲事的马人才终于让开了路。
怀里温度偏低还瘦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让他皱起眉。
斯内普无法想象，在实际接触到哈利·波特时，这个孩子竟然比他所见到过的显得更加纤弱得多。他不知多少次地萌生了恐吓那三个麻瓜的冲动。
他压低声音对着地窖门上盘绕着的蛇说出口令，门开了。斯内普走向沙发，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柔动作为少年选择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在沙发上安置好他。然后斯内普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陷入沉思。
他知道眼前这个哈利·波特有多不对劲，但他对此束手无策。
不，那不是哈利·波特。哈利不可能现在就知道大脑封闭术，更不可能得到独角兽的庇护和偏爱，他从来没听说过禁林中的独角兽会主动靠近巫师，哪怕是再*纯洁*的少女都不可能近身。
难道是复方汤剂和诱导型魔药？但要说能有诱导独角兽的魔药，他连把这个说法当笑话都觉得不值一提。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凝视着那安详的睡靥，终于闭上眼，一咬牙对着沉睡在沙发上的少年举起了魔杖。
“摄魂取念！”
突然出现的画面让他瞠目结舌，心脏冻结。
一个纤细的身影笼罩在黑袍下，随后在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面前俯身，于袍角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然后那个人抬起头，一绺卷曲的乱发滑落，露出了漂亮得让人心悸的绿眼睛。他轻轻启唇。
“It is my pleasure, My lor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01 随行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