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六道骸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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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失踪了。
骸是在云雀恭弥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彭格列失踪了？”骸正忙着吃云雀恭弥的豆腐，被云雀突然扔过来的一句话弄得眉头一皱，动作顿了顿又不在意的继续，“那又怎样？那个黑手党首领离家出走了吧。他的忠犬还没找到他么？”
云雀厌烦的一拐子砸在六道骸身上，低头整理了一下被骸弄乱的和服：“凤梨头，离我远点。沢田纲吉这次不是离家出走…看来你还不知道呢。”
骸的心头一跳，有些不妙的预感。撇开视线，这个不在意的表情却是装出来的了，“kufufu~彭格列那家伙，难不成还能死在外面？”
这话一落，云雀倏然斜眉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比奇怪。
——六道骸当时不知道云雀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竟是一语成谶。
“…怎么了，小麻雀~？”
“哼…看来你的脑子里都塞满了凤梨，这副模样装给谁看？”
“什…”
云雀这次投过来的目光是露骨的鄙视：“在意的话去问小婴儿啊，早就说过了，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果真是凤梨脑袋。”这个六道骸，总是缠着他，还咬杀不掉…在纲吉不见的第一天这家伙就开始心神不宁，现在居然还装！
骸呆愣在那里。
小麻雀的意思难道是…自己，喜欢的是彭格列？
不会吧。
可是…也的确是…很在意没错…
院子里的水竹发出‘笃’的一声脆响，几声鸟鸣碎了满室的寂静。
提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苦茶，云雀瞟了一眼满脸纠结的六道骸，低低嗤笑一声，抿了口茶继续道：“快滚吧，晚了可就不知道沢田纲吉还在不在了。”
“等等，小麻雀…”脑海里天人交战的骸听到这一逐客令，刚想再问几句，却被一双钢拐给强行赶出去。
看着眼前关掉的入口，六道骸按了按后脑，无奈的笑了笑。
或许…他真的是喜欢那个总是跟在身后的彭格列？
喂喂，他应该不至于这么迟钝吧。
虽然没了那个天天在一边看着他的沢田纲吉，自己是感觉很不好…嗯，那家伙做的饭味道还不错，每天早晨的牛奶没有了也感觉很别扭…
还有，没有了那个深情的黏在他身上的视线，他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似的。
唔…可能…真的，是有点喜欢吧？
自己居然在小麻雀的提醒下才发觉？真是…失败。算了，既然那家伙在身边挺好的，就找回来吧…嗯，抓回来后可以考虑对那个家伙稍微、稍微好一点…
这么下定决心的骸就准备去向里包恩要人。
——此时的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找回来’到底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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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总部的六道骸正好碰上打算出门的穿着黑西服的男人。
“等一下，阿尔克巴雷诺。”他急忙叫住步履匆匆的里包恩，“你知道沢田纲吉去哪里了吗？”嗯，要找到那个家伙，果然还是问里包恩比较靠谱。
里包恩的脚步一顿，挑高了眉斜斜的看他，六道骸隐隐觉得那目光中有浓浓的嘲讽燃烧着，“你要找阿纲？我看阿纲不需要你的关心。”
“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么？”被里包恩的冷言冷语和眼中的嘲讽刺得恼怒，骸站在路上挡着里包恩，“那家伙我一定会找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被骸挡着路，本就心情跌到低谷的里包恩差点拔枪给六道骸一子弹，手碰到列恩的时候却收了回去——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他赶时间。
“…六道骸，真的想见阿纲的话，跟我来吧。”他要赶快确认一下，发到自己电脑上的邮件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糟透了！
看到里包恩严肃的脸色，骸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但毕竟里包恩的确知道沢田纲吉的下落，他还是默默的自己安慰自己道：没事的，那家伙小强命，受再大的伤过几天都能活蹦乱跳的跑来给自己做饭…这次也一定是他们大题小做了，不就是离家出走么。
——看来骸完全忘记了云雀告诉他‘不是离家出走’的那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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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我喜欢你。】记得还是十几年前，沢田纲吉突然让库洛姆叫出自己，然后这么对自己说，那双金棕色的眼睛闪烁着认真，耀眼之极。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嗯，记不清了，好像是很干脆的拒绝了…因为当时的自己对黑手党的示爱不肯接受，还有恶劣的想要看到沢田纲吉失望的表情的原因吧…
【Ti amo，骸…骸…】之后又过了几年，他在小寐时，听见沢田纲吉附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的唤他的名字，低沉喑哑的声音含着爱意，也有当时的自己没能感觉到的巨大悲戚。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应该是他刚刚和复仇者交易后…他知道自己只有十年了…抱着最后的希望对他表白的吧。可是自己当时怎么做的来着？对，他翻身坐起，用三叉戟抵住他的胸口，冷嘲热讽一番，便潇洒的拂袖而去。
太冲动了。那时的自己…似乎是在想：要告白的话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连告白都不挑个浪漫的时间地点，还指望他会答应？——这么，任性而胡闹的想法。
——他六道骸就因为自己的任性失去了那个人！
在跟着里包恩来到一个小小的山村时，六道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面前的简陋土坯房：“你说...彭格列他…在这里面？”开玩笑的吧，一个黑手党教父跑到这种地方来？他可不信那家伙是来度假的！
他看着里包恩伸出手推开破旧的大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颤抖？
随着‘吱呀’一声，六道骸看到了他此生都无法遗忘的梦魇。
这间小屋似乎没怎么打扫过，摆在屋中的家具除了一张连床垫都没有的木床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屋子的角落拉着层层叠叠的蜘蛛网，一开门就是扑面的灰尘和隐隐的霉味。
六道骸咳了几声就往屋内看去，却发现沢田纲吉躺在那张木床上，双手叠在小腹上。因为四散的灰尘，他看不清沢田纲吉到底睡着没有——他真的以为，那个人只是睡着了。
“…彭格列，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一边这样说着，他就向里面迈去，却被里包恩拉住了胳膊。
骸看了看里包恩，却被里包恩苍白的脸色骇住，锋利的黑眼定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逐渐由一瞬间的呆滞转为难以置信，最后是无边的空茫。
“别去了。”低低的声音，就像怕吵醒了那个人一般。
“为什么？你该不会想让彭格列在这种地方度假吧？他的文件不处理了吗？”骸不解。
“我说，别去了！”里包恩突然低吼道，“他…他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这几个字从耳内传进脑海中，他却迟迟不能理解。
“你…说什么？”死了？那是什么？
“之前，我收到一封邮件——是阿纲寄来的。他说，他得了胃癌，会在这个小村子里度过最后几天，想来的话村里的人会给我带路…不过，他说，恐怕那时候他已经死了。——看来，他没说谎。”里包恩平板的叙述着，一只手死死拉着六道骸，另一只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还是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吩咐了让家族里的人把尸体带走。
六道骸觉得他无法理解里包恩说的话。
胃癌？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沢田纲吉得了那种东西？
他还没有说…他以后可以对你好一点…沢田纲吉，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做梦也不要想！
骸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用力甩开里包恩拽住他的手，大步向屋内走去。
“六道骸！”里包恩回过神来的时候，骸已经冲进去走到那张床边了。
骸看着沢田纲吉宛若真的睡着了一般安详的脸，虽然他放在小腹上揪着衣料的手显露出他之前有多痛苦。
骸轻轻的俯下身来，双臂一收将沢田纲吉抱在怀中，臂弯中冰冷的温度让他更加不安了，他抽出一只手来拍拍纲吉的脸庞，像是在哄孩子一样轻柔的嗓音低声说着：“纲吉？纲吉…起来了。不许睡听见没有？你今天又忘了给我准备牛奶，要补偿我的…”亲密的称呼和温柔的语气，可惜…已经晚了。
“纲吉，天亮了，你看…再不起来，阿尔克巴雷诺会崩你一枪的哦？”
——啊啊！已经这个时间了？糟糕了会议迟到了！！
“呐纲吉，上次的便当，我想再加几个饭团…巧克力饭团唷。”
——巧克力？那种不健康的东西骸要少吃啊。
里包恩僵立在门口，看着骸用温柔的话语对怀里的人絮絮的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家常话，哪怕没有得到一个回应，也像和那人在聊天一般，一句一句的说着，偶尔停下来似乎在听什么，又笑着像回答了什么人的话一样继续说着，妖艳的五官超乎寻常的柔和，挂在脸上的笑容——那分明是纲吉平日里的笑容！
里包恩紧皱着眉甩甩头，眼前的一幕也没从眼前消失…这不是幻觉。
“六道骸！你给我醒醒！”于是他只好压抑着声音吼道。
骸的身体被这声音一震，他将一个吻印在纲吉冰冷的额头上：“纲吉，你累了吧，我带你回去好不好？你干嘛跑到这种地方来，真是的…”说完，他拦腰抱起早已失去所有温度的纲吉，忽视了门口的里包恩，就向外走去。
“六道骸！”被忽视的里包恩看不下去了，他一枪托抡在骸的胸口，声音微微抖着，“把尸体放下。等等会有人带走…你疯够了吧？”以前阿纲总是跟在六道骸身后的时候，也没见六道骸有多在意阿纲…如今这算什么？
骸不为所动的紧了紧手臂，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他说：“阿尔克巴雷诺？正好，我要带纲吉回去，他暂时先处理不了公务，你替他改一下文件吧。”
里包恩顿觉无力。他深呼吸，转身：“你跟我坐车回去。”
“哦呀？那样也好。”骸跟上里包恩的脚步，异色的眼里一片灰色的薄雾将所有的清明遮盖。
这时的他…难道，已经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六道骸番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