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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命悬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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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出狱后,不久就发现救自己出来的沢田纲吉不见了踪影。
倒也不是失踪,因为里包恩在纲吉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字迹龙飞凤舞的纸条——
【里包恩:有重要的事情暂时回不来,狱寺他们就拜托你了。By:沢田纲吉】
听说里包恩看完后,黑了脸将纸条捏成粉末:“蠢纲,自己的守护者自己负责!”で,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认真的训练狱寺他们…
然而,这个‘暂时’却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而纲吉的消息却是在一家医院中得到的。
里包恩接了一个东京大医院的电话,阴沉着脸,却是在挂掉电话后转而去拨了六道骸的手机号:
“阿纲出事了。XX医院。”简短的两句话,然后里包恩没等六道骸说什么就撂了电话,转头望向窗外,看着夜色的黑一点点织上天空,无月亦无星,只有那纯粹的墨色泼满了窗,看得里包恩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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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六道骸一齐出狱的犬和千种觉得他们的骸大人很不对劲。
只是接了个电话,骸原本挂着官方笑容的脸就突然刷白,那头的人单方面掐断了这通电话,骸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心下一片惶恐和恻然。
他像个木然的机器一般将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手指一松,刚买的新款手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却没有换来其主人的一个目光。
“…骸大人?”犬试探着叫了一声。
六道骸却全然没有理会,他的身体晃了晃,在跌倒的前一秒终于还是稳住了身形。
惨白的脸上绝望与空洞看得犬和千种几乎以为这样的骸大人是他们在做梦。
“……”他好似是喃喃了一句话,空洞的神色有所回转,忽然拔腿就往外冲。
被自己的骸大人丢在原地的犬和千种手足无措的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骸大人的那句话好像是…
“ts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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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曜中跑出来,六道骸在街上像游魂一样晃荡,没有目的地,直到黄昏的光洒下来,他的眼眸里才勉强能折射出人烟稀少的街道。
晃到空无一人的公园里,骸脱力的坐在秋千上,伸手捂住脸,破碎的声音从指间流出:“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纲吉…纲吉…”
只要想到他有可能第二次失去自己的光,他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要塌下来了。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
——这想法与纲吉不谋而同,只是…一个拼命逃避,另一个却主动去追逐。
只是…错了一次而已…纲吉,为什么不给他纠正的机会?
是他无知到让手中的光在眼前湮灭,是他活该到再后悔也无法挽回一个人的笑容。
重来了一次,他再也不想再承受上一世的痛苦。只是,不要告诉他,他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光再次消失,而自己无能为力!
已经够了…如果这是给自己的惩罚,那么它要比下十八层地狱还痛苦千倍万倍!
骸站起身来。
他打算先去医院看看。如果真的…不,不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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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东京,六道骸让出租车司机一路闯红灯,终于在凌晨时冲进了医院。
他进来的时候,手术室外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
先是纲吉的那些守护者,除了云雀之外全员到齐——尤其是狱寺,焦躁的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抬头望一眼鲜红的‘手术中’牌子,几次都想把手伸进怀里抽出根烟来,却因为不远处‘禁止吸烟’的警告牌而放弃。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里包恩看了一眼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的骸,又转回头去,端着迷你咖啡杯,却迟迟都没有喝一口——事实上,那杯咖啡,早就凉了。
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沢田家光。看样子应是来通知指环战的,却因为纲吉出事,直接从意大利跑来了东京。
“……”骸启了启唇,喉头滑动了一下,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问道,“纲吉…他怎么了?”
“那孩子跑去把复仇者屡屡没能抓获的头号罪人活捉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回答他的是沢田家光,这强悍的男人因自己的儿子而不可避免的露出憔悴的神色。
“…因为交易,家光。”
里包恩终于放弃了手中的咖啡,平淡的声线道出一个让沢田家光不明所以的答案。
‘交易’二字钻进骸的耳朵,他本就惨淡的面容竟是一点一滴的褪去了仅剩的血色,身体一歪,急忙用肩膀靠上墙壁,堪堪稳住身子,他感觉耳边一阵嗡嗡的响,纯白的世界在他眼前扭曲了形状:“交易…?”
——交易?交易?!又是交易!
他想起自己误以为纲吉像上次一样用十年的生命来交易时,听见的那句‘值得’。
他真的、真的不明白…纲吉,你所认为的‘值得’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的?
“六道骸,你知道些什么?”看见骸失神的模样,从里包恩口中问不出什么来的狱寺转而向他问道。
骸却什么也听不清。
“不要问他了。”里包恩用列恩变出的权杖拦住快要扑过去的狱寺,“那家伙,快崩溃了。”难得贴心一回,善于观察人心的里包恩深知六道骸现时有多糟糕。
“…阿尔克巴雷诺。”低垂着头的骸突然出声问道,“手术…成功率多少?纲吉…究竟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里包恩用枪口顶顶帽檐,黑色大眼复杂的看他,“成功率最多比两成多一点,内脏有破损,外伤不计…蠢纲太拼命了。”
听了这话,骸痴痴的望向手术室,双拳越握越紧,终于他还是一拳砸在墙上,一道血红印在雪白的墙壁上,异常分明。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纲吉因何而拼命。
如果没能抓回那个罪人…自己会被重新关进复仇者监狱吧?
但那又如何!
六道骸不知道沢田纲吉认为欠了自己什么从而这样拼命。他只知道,再来这么一回他真的会崩溃。只要纲吉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他就可以慢慢的把自己上一世犯的致命错误弥补回来,一切就不会再以那样悲哀的结局收场。
但是…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有人说,阴阳相隔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他很怕啊,纲吉…他怕再也给不起自己想给的补偿…
“不许…离开…”咬牙切齿的说着。只要是有关于纲吉的事,骸总显得无助。
不许离开不许离开不许不许不许!!
内心深处的咆哮,每个字都深刻到镌在骨上,每一笔画都用尽气力。
“六道骸,如果阿纲真的死了呢?”冷眼旁观着骸绝望挣扎,里包恩依旧用毫无波折的平淡语气假设道。
“…我不会允许他死的。”磁性的声线抛出充满疯狂执念的话语,“就算是轮回的尽头我也能找到他。”沢田纲吉,这个人化成灰也是他的,永远都是。
里包恩不语。他感觉,六道骸对沢田纲吉…好像不止是‘爱’,更多的是一种死都不放手的执念,这种执念…既是翻倍的深情,也是伤人害己的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