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道骸番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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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抱着沢田纲吉回来之后，家族里所有人都被骸那痴狂的模样吓了一跳。
除了骸以外的所有守护者都来了，才把沢田纲吉的尸体从死不放手的骸手中夺过来，准备举行葬礼。
却在那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风波搅乱了这场葬礼。
“等等，尸体不能下葬。沢田纲吉在十年前和我们做过交易。”三名复仇者鬼魅般的出现在葬礼中。
“你们要干什么？”山本警惕的看着他们。
“…交易的内容是，我们释放重刑犯六道骸，他在十年后把自己的尸体交给我们复仇者，现在是履行的时候了，请不要妨碍我们。”平板无波的声音在大厅中投下了一枚重型炸弹。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炸得头昏脑胀。
复仇者看众人发呆的样子，自动理解为没有人提出异议，便甩出锁链来准备将躺在棺木中的尸体卷走。
在锁链卷上去时，那平放在棺木中央的尸体，却化作一阵雾——
消失了。
…消失了？！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六道骸。
不得不说他们猜对了。
****
从总部逃出来的六道骸，此时正待在发现沢田纲吉的尸体的那个小山村里。
他附身在葬礼中的一个清洁人员身上，当然听到了复仇者的话。这意味着，他必须要接受一个对他来说无比残忍的事实——
沢田纲吉，是为他而死的。
木床上铺着劣质的白色床单，深蓝的发散在上面，原本闪着健康光泽的蓝已经黯然，因其主人完全没有整理显得颓废而凌乱。
“…纲…！”因疲累而睡着的骸突然支起上身，异色的眼颤抖着瞪大。他愣了一会儿，僵直的身体倏地瘫软，他喘着粗气，左手支着床，轻轻的咳嗽几声，右手习惯性的抬起向床头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他的手僵在半空，又颓然落下。
对了，纲吉他…已经不能再给自己准备一杯热牛奶了。
在纲吉失踪的第一天，他就没有再喝到往日温度正好的牛奶了——他也有让下属给自己准备，但是…总是喝不惯。不是太烫，就是已经凉了。
他不理解纲吉以前是怎么让牛奶保持那种刚刚好的温度的，于是他去问了纲吉的助理…巴吉尔。
【啊？你说沢田殿下…？殿下是怎么准备牛奶的…唔，让我想想…哦，殿下似乎是每天都仔细观察您的作息习惯，然后在6:00到6:30之间…嗯，每次放过去的牛奶都是温热的，然后每过五分钟亲自换一杯的样子。这么想来殿下对您还真好呢…哎？雾守大人？您怎么了？】
记得当时的他被这句话吓得不轻。
依照巴吉尔的说法，如果自己超过6:30才起来的话，纲吉就要给他换6杯牛奶！纲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进自己的房间不被自己发现，还能换一杯牛奶的…？而且每天都那么多次！
——如果纲吉还在的话，一定会说：每天都用所有空余时间待在你身边，还不会隐藏自己的行踪的话，会吵到你的。
他…竟是就这么忽略了这个以笨拙的方式表达关心的人。
如今再后悔也不能挽回。
——骸疯了一样的想再一次见到那双金棕色的眼眸，那里面盈满了对自己的温柔缱绻，就算自己像只小虫一样被困在那温柔的网中也甘之如饴。
——但六道骸毕竟还是六道骸，他没有彻底疯掉。但他觉得清醒太痛苦了。
他必须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你多傻啊，六道骸。你因为觉得纲吉永远不会离开，所以跑去追求云雀恭弥，追求那虚幻的刺激。如今呢？他离开了，你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怎么就没发觉呢…你从一开始就爱着沢田纲吉啊…他就像空气一样，没离开时被你忽略，离开了你，你就活不下去了。
你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传达！
你甚至连他走的时候有没有恨你都不知道！
骸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抵在胸前。好痛…呐纲吉，他感觉好难受…你不是不舍得他痛苦么，现在他快受不了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手脚并用的爬下床，呜咽着抱住被自己放在一张床垫上的纲吉。
他把你夺回来了…但他也失去你了…
纲吉…纲吉…
你太残忍了。
你知道的吧…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对不对？
雾失去了天空，还怎么作为幻影继续自由的弥漫下去？
“纲吉，你回来吧…我不会再和小麻雀纠缠了…”
“纲吉，你在轮回的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他去找你吧。
骸勾起唇，两眼微眯着，嘴角弯弯。他专注的望着身下的人，笑得诡异极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专注，越来越疯狂，清明的眸光开始混乱，所有浓烈的感情扭曲成一团，在异色的眼眸中形成骇人的浑浊颜色。
****
复仇者找到六道骸的时候，六道骸完全没有反抗。
血花四溅，他倒在锁链下时，却是笑了——
“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他的…”
找不到他？复仇者疑惑。
——之后复仇者在把六道骸住过的地方翻了个顶朝天，也没有找到沢田纲吉的尸体。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么那尸体到底…在哪里呢？
****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两个跟班——犬和千种。
…难道这两个家伙也死了？
“骸大人，那个叫风太的小鬼，死活都不肯透露彭格列十代目候选的位置呢，怎么办biang？”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犬的报告。
什么…？
骸觉得他反应不过来了。
“犬…你说，谁的位置？”
“啊？”犬一愣，难道骸大人刚刚睡醒所以没听清？他很有耐心的重复一遍，“就是那个叫沢田纲吉的候选啊。”
沢田纲吉。
这四个字震得骸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曜制服，拽拽自己还未留长的深蓝发丝。这是…二十年前，他想要夺取纲吉的身体那时？他…居然回来了？这么说，这个时候，纲吉他还活着，一切都还没发生？
犬疑惑的看着他的骸大人表情逐渐变得诡异，然后骸低着头，肩膀开始颤抖——
“ku…fufu…kuhahaha…！”
骸笑得花枝乱颤。
他回来了。他的纲吉…还没有离开他。
简直就是从天上砸下来的金馅饼，一下就把他砸得又犯晕又止不住的开心。
这奇迹般的机会…他一定会把握住，然后，把纲吉留在自己身边，永远也不再放走了。
“把那个排名风太…放走吧，犬。他已经没用了。”笑完，骸用还带着笑意的语气吩咐道。
“嗳？可是，骸大人…”
“放走吧。你没听见么？”
“…是。”骸大人今天怎么变得怪怪的…犬腹诽着。
****
“他们进来了？”骸问站在他身边的千种。
“是的，骸大人。那个彭格列十代目和跟着他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婴儿。”
骸皱了皱眉。人数好像不对…算了，纲吉来了就好。
“好吧，你也下去拖延他们上来的速度，我还有事。”把千种派下去，骸的身形逐渐雾化——他要去原来初次见面的那个小树林。
“谁在那里？你也是六道骸抓来的吗——？”听到那个熟悉的声线，虽然稚嫩了不少…但那确实是纲吉的声音没错。
他迫不及待的闪到那个出声的人面前。
…不对，那双眼睛…
——是金棕色的？！
骸凝视着警惕的沢田纲吉。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纲吉还没有经历继承仪式吧？那么这双眼睛…
看着那双狭长眼眸对上他的视线，深邃的金棕色里面浮现出熟悉得让他颤抖的深情和少许心疼——虽然一瞬间又被惊愕取代，但那的的确确是自己最为熟悉的眼神！他连做梦都不会忘记的眼神！
难道，这个纲吉…也从他原来那个世界里重生了么？…天呐。
他该怎么形容自己有多高兴。
这代表，站在眼前的，是自己爱着的，那个属于自己的，也爱着自己的纲吉！
他低低的唤了一声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伸出手来，却迟疑着——
他怕是一场梦。
虽然自己的手被纲吉挥开，骸却松了一口气——这是真实的。他的纲吉…是真的还活着，他还可以看到纲吉微微起伏的胸膛，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在雀跃欢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道骸番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