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穿楚汉》武媚娘爱薰薰

151、历史风尘湮灭多少心意~

　　白天日日捆在吕雉身边，晚间昼夜随侍在明光殿刘邦榻侧，李璇美已经好久都不得脱身往现代运珍奇宝物了…

　　今天宫里有盛大的蹴鞠赛事，吕雉将要出门前，李璇美借口更衣，拖延着…因要赶到赛场同刘邦开球，吕雉耽搁不起，于是也只得细细叮咛了李璇美，解决完，速速赶来…

　　未央宫同长乐宫一角，洛城门前，有一大片空地…清明节前，刘邦亲帅一队重臣，与长安城中选拔出来的禁军头领开赛蹴鞠，人欢球跃，热闹非凡…

　　宫中女人以吕雉为首，戚夫人，秦氏姐妹，还有各宫的皇子，久居宫外逢年节才能入宫的诸侯王子，按时到场，分列各位…赛场彩旗招展，旌声齐乐，刘邦头戴绣九色金线龙祥发带，意气风发，迎头而来，见到吕雉，左右张望了一番，上来就是一句：“李璇美呢？”

　　“宫里有些事耽搁了，李璇美一会儿就来…”见刘邦面呈不悦，吕雉只得上前替男人紧了紧发带，低声笑道：“今天姐妹们都在，皇上真是一点都不忌讳，口口声声都是李璇美…真要是这么喜欢，日日夜夜相伴都不够，不如给个名分，正儿八经的讨进永寿殿里…”

　　“皇后以为朕不想么…”开赛旌旗一摇，号角吹响，刘邦抛下这句话，遂即看都不看身边的所有女人，一挥手，率萧何，曹参入场…

　　蹴鞠，黄帝所造，本兵势也。原本就是军营里的一种训练方式，与现代足球运动相似。萧何毕竟是文将，比不得曹参众人活跃，他的战场始终不在蹴鞠场上…是以，下场前，唯有萧何，头系红色发带，往吕雉这边悄然望了一望…

　　吕雉愣在原地，眼中望着满场铿锵豪情的刘邦，萧何，心中想着的却是项羽脚踩冰川，头顶皓月，肩披银铠，身上是任千百年来冻上，女人流淌多少滴热泪也化不掉的霜雪花…

　　“母后…”刘盈上前偎在母亲身边，吕雉伸手揽住他，于心难过，项羽，有多久不曾入我梦来…是因为宫廷有更多需要争斗留心的要紧处，所以我忽略了你…还是你不愿这一身凡俗，道貌岸然的我再扰你仙境清幽…

　　*

　　场上正热火朝天进行着的赛事瞬间将整个青天白日煮沸，皇上亲自挂帅，无论文官还是武将，上了场，便断了陪皇帝随便玩玩的初衷，赢念，从来就是最经不起撩拨的人性…

　　萧何曹参象打了鸡血一般的传球，冲锋，屡破重围似入无人之境…反倒帅主刘邦，恹恹息息，心不在焉，总是寻机望向看台上…

　　再传一球，刘邦没有接住，反而被对手截断…顺着刘邦的视线，萧何抬头相望：吕雉身旁的宫侍一直只有霞舞，而右边从来属于李璇美的位置，仍然空着…

　　再关注台上，刘邦萧何也只能偷空抽巧，而台上的女人们却能将竞技中男人们的任何行思举止尽收眼底…察言观色，同秦鹊挤挤眼，秦翠将手中的皇儿交给乳母，靠向戚夫人这边，装作漫不经心，低声道：“夫人，素来听闻皇上是皇太子同赵王的蹴鞠教头，只是为何今日赛场一比试，不像是能轻易取胜呢…”

　　本就不满秦翠靠过来，眼下又听得她对母亲说出这样一番是非之言，赵王如意象小树苗一般茁壮起身，不满道：“你想说什么…”

　　“呦，赵王果然长大了，都能听出来我是为大家好了…”秦翠理着裙裾，妖娇掩口逞笑道：“本没想说什么，然，赵王既问，我也就不妨直说…咱们皇帝陛下，好像正因为李璇美不到场，而难以发挥出真实水平，正失魂落魄着呢…”

　　“你…”赵王如意霍然转身，直视秦翠，道：“你贵为天佑皇弟，荣祥公主的母后，帝国八品夫人，如何说话这样欠考虑…”

　　后面的几个字，赵王如意加重了语气，虽被场内外锣鼓齐鸣人声鼎沸的激烈场面遮掩了些，然，吕雉还是注意到了这边，正同皇太子刘盈偏头望过来…

　　戚夫人忙起身想要将赵王如意压低：“秦夫人也是好心，皇儿这是做什么…”

　　秦翠不示弱，赵王如意也不低头，戚夫人只得离席，主动来到吕雉这边，微微一福，笑道：“皇后娘娘，李璇美姑姑不来，皇上看样子是要输呢…”

　　听得戚夫人这样说，吕雉心里大致有底儿，料想到方才秦翠过去说的是什么话了…吕雉一扬眉，道：“戚夫人跟皇上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皇上的心性，如何也跟她们一样，胡乱揣度…”

　　“皇后娘娘…”一句跟皇上这么久，说的戚夫人心酸如雨，一时没绷住，象断了弦的筝一般，原音毕露，道：“皇后娘娘哪里知道我的苦…”

　　“这又是做什么…”扯过戚夫人的手，吕雉笑道：“夫人不要多思多虑，皇上待大家都是一样的，无分彼此…赛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皇上的输赢又如何能是李璇美所能左右的…”

　　才刚将哽咽着戚夫人劝得破涕而笑，一声长锣鸣旌，上半场结束，刘邦气迭咻咻赶过来，指着吕雉，不管不顾道：“李璇美在忙什么，马上把她传来，就说，再不来，朕就要败了，到时要她好看…”

　　“呃…”吕雉一愣，眼睁睁望戚夫人甩袖哀怨而去，秦氏姐妹于不远不近处古古怪怪低声话语，又不知在编排什么是非…

　　蒋宝山殷勤上前，手团着一方五丝金銮紫气云帕，仔仔细细为刘邦擦拭着额前，脖颈处的汗…刘邦不耐烦的一把挡开，直言仍朝着吕雉，道：“去寻李璇美来，否则朕不赛了…”

　　萧何接过来审其食相递的绢帕，擦了擦汗，望向这边…同萧何对视一眼，吕雉无奈的摇摇头，从蒋宝山手中将云帕接过来，边替刘邦擦汗，边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所有人都看着呢，也不怕笑话，难道还要本宫哄哄皇上不成…”

　　“谁敢笑话朕…”刘邦越说越怒…

　　吕雉偏头问赛场执令官：“下半场开始了吗…”

　　执令官战战兢兢：“回皇后娘娘，开，开始了…”

　　吕雉不满道：“哦，那还不鸣旌…”

　　“是，皇后娘娘…”望望吕雉，再看看刘邦，执令官哆哆嗦嗦咣当一声敲响了中场休息结束的长锣…

　　吕雉大度宽柔推着刘邦的后背，将男人往赛场上赶…你推我搡暗中辗转挪移之间，霞舞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皇上，皇后娘娘，李璇美姑姑过来了…”

　　*

　　同吕雉对视一眼，李璇美还不知道眼下的情形是怎样的，只得长施一礼，唤了声：“皇上…”

　　眼瞅着李璇美来了，刘邦这才甩开吕雉的牵绊，一横长臂，指了指李璇美的鼻尖儿，欢天喜地主动到场上去了…

　　李璇美不明就里，朝向吕雉微微一福，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吕雉长舒一口气，于大环小环的轻扶下落座，看都不看李璇美，只瞅着赛场道：“你去哪里了，险些让皇上闹出笑话…”

　　“奴婢…”都说人不在场，可免半分死罪，可为什么她刚过来就成为众矢之的…李璇美上前，捏着吕雉的肩，亲亲腻腻刚想说什么，吕雉已悄然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李璇美，指了指场上，道：“你一来，皇上果然生龙活虎非同凡响，扳回一局没什么问题，看来还要再赛上第三场…”

　　“看这架势，不难明白，区区一个没名没分的奴婢，为何竟得了永寿殿…”秦鹊也站起来，张望着场上的赛事，醋然一笑，对戚夫人道：“夫人晓得皇上将永寿殿赐给长乐宫了吗？”

　　戚夫人自我安慰道：“同长乐宫联袂起来，这是皇后娘娘的福气，关李璇美何事？”

　　“夫人还不明白吗，这就是萧丞相百日宴上埋下的伏笔…这么说吧，萧何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同咱们是皇上的人，然，皇上却又是李璇美的人，李璇美归根究底还是皇后娘娘的人…绕了这么大一圈，孰轻孰重，谁在宫廷之中更有分量，还用说嘛…”秦翠嬉笑着压低声音道：“我素来不喜欢没有谜底悬念的终局，他们越是这样强大，便越是想要斗上一斗…咱们自己可以在这宫墙之内荒废十八春，却不能不为皇儿考虑…”

　　秦鹊也适时插言：“皇后娘娘同萧何怂恿李璇美要的永寿殿现在正由辟阳候审其食与建成侯吕泽经手，大肆装潢着…据说，似乎有些旁的路子，并不仅仅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戚夫人闻言好奇，刚想再问清楚，却别秦翠轻轻一搡，道：“快别说了，皇后娘娘不断望向这边呢…得闲了，今天散了，姐姐来我们这边走动走动，咱们虽力单，然，势却不薄，好些事情，从长计议，未必就没有胜算…”

　　迎着吕雉的目光，秦氏姐妹同戚夫人装模作样，极不自然的颌首笑笑…吕雉心知肚明，微微一低头，喟叹气一把，一边扯着皇太子刘盈的手，另一边将李璇美拉至面前，道：“李璇美，本宫同皇太子，日后可以指靠你，是吧？”

　　“皇后娘娘，说什么呢…”李璇美单膝着地，半跪着道：“折煞奴婢了…”

　　“起来吧…”吕雉听到长锣一响，再一留心记分官，站起来装作无事，笑着提醒李璇美：“果然胜了这一局，还不快去，皇上正笑望着你，朝这边来呢…”蒋宝山正要迎上前，被霞舞按下，抽出云帕，递给李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