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 山田家的四子》Der Bogen

39、热闹的新年夜（中）

　　御村托也和凤镜夜两人，面上虽笑得好看，但至少御村，四子已经知道他此时是有些动怒了。而樱兰的双胞胎，竟然还在十分恶劣地站在后面添油加醋。听得四子非常厌恶地暗瞪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多亏那个发傻已经有一会儿的须王环好不容易回过神，这才有人试图安抚两个不懂事儿的小子。

　　四子夹在御村和凤这两个人中间烦闷不已，她早在听到御村讲话的语气时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但现在他与凤镜夜这种对峙状态，却是让她吃了一惊。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处事为人一贯圆滑的温文贵公子，对他人摆出这样的态度。她可是一直认为，御村早已将茶道世家的礼节、气度融入骨血了呢。难道他和凤镜夜以前就有过什么过节？

　　捏捏御村的手，四子想借此拉回他的理智。无论如何，和这群少爷闹个不欢而散可不是个好主意。虽然他们现在都还没掌权，但毕竟每位都是继承人呐。即使做不得朋友，也不可多个敌人。

　　[ne，ne~` 崇，他们在玩瞪眼游戏吗？]，看上去最幼稚但早习惯扮猪吃虎的埴之冢光邦看了半天戏，终于还是开口了。果然还是年纪大点儿的有些脑子，知道闹翻不好就帮忙打圆场。

　　不善人情世故的銛之冢崇也配合地点点头，[是的。]

　　四子正要接下对方这茬，就听见不远处又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排黑线霎时挂上她的额头。一听这声音她就知道来人是迹部景吾。偏头看去，竟见他非常嚣张地带了七、八个男孩子风风火火地向她走来。

　　迹部扫视了众人一番，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子身上，直直走到她面前。

　　打量了一下她今晚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瞧见她戴了自己送的发夹，眼睛又是一亮。

　　他心情很好地说，[不错，这支水晶发夹很衬你嘛，呵呵，本大爷的眼光果然华丽。当然，这身和服也很好看。]

　　四子努力忽略掉他的自恋，直奔心中的疑问，[景吾哥哥怎么也来了？]

　　[这几天都没去看你，所以本想今晚带你出来玩玩。但你妈妈告诉我你已经来增上寺这边了，我就索性叫上部里的几个家伙一起过来听钟，作为新年里的第一次部活]，迹部一边旁若无人地帮她整了下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一边耐心为她解释。

　　[这是四子，本大爷在意的人。你们也过来自我介绍一下呐，以后应该会经常见到]，迹部对冰帝的众人招招手，他今晚带来的华丽军团便站成一排映入四子的眼帘儿。

　　为首的是忍足侑士，然后是他的搭档向日岳人，扛着熟睡中的芥川慈郎的桦地崇弘，长头发冥户亮、老实孩子凤长太郎、泷荻之介以及日吉若。

　　四子禁不住嘴角抽了抽，他这是干嘛，想四处炫耀一下自己的美少年队伍吗？

　　想归想，她还是乖巧地站在他们面前，体验着众多包含了如好奇、惊讶、轻视、无趣等意味的视线，微笑着看他们富有个人特色的自我介绍。不过，待她也正式将自己介绍给他们后，心里只剩下想踢迹部一脚的想法了。

　　勉强压住心中的不爽，四子摇摇一直牵着她的御村托也的手，对迹部示意道，[ne，景吾哥哥，这是御村哥哥。你认识吧？上次在机场也见过一次。]

　　[四子也太小看你的御村哥哥了吧]，迹部向御村点头问好，[他可是有名的茶道世家贵公子，本大爷怎么会不认识呢？ne，御村君？]

　　[更何况，上次你还麻烦他把给礼物拿给本大爷来着。该不会是忘记了吧？]，迹部好笑地拍拍她的肩，[真是不华丽哦。]

　　接着又转向御村说道，[上次多亏御村君的帮忙，还没有好好道谢呢。]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为了满足四子的愿望]，御村对他笑笑。

　　四子不着痕迹地将众人环视一圈，歪歪头想了想，决定让迹部这个‘来得巧’作为润滑剂多起下作用。

　　她拉拉迹部的衣角，[这位凤镜夜哥哥，是四子在德国复健时认识的。还有镜夜哥哥的同学们，景吾哥哥也认识吗？]

　　[当然认识，樱兰的几位继承人，本大爷怎么会不认识呢？]，迹部深深看了她一眼，对那边的几位也点点头，[凤君、须王君、常陆院家的光君和馨君、埴之冢君和銛之冢君，几位新年好啊。]

　　众人开始互相打招呼，四子却在一旁暗忖，总这样站着可不是那么一回事，还是快撤吧。

　　她向依然拉着她一只手的御村托也看去，往会馆方向使了个眼色，御村嘴角上翘，对她轻轻点点头。

　　[怎么了，四子？]，御村俯身柔声问道，[怎么皱着眉呢？]

　　这句话轻而易举地引起了男孩子们的注意。

　　见四子犹豫的样子，他便鼓励道，[到底怎么啦？四子不说，托也哥哥会很担心的哦。]

　　[唔，托也哥哥，四子，四子有点儿累了]，她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声说。

　　离她较近的凤镜夜听了，决心率先撤兵，他低下头充满歉意地看着她道，[啊，真是对不起啊四子，没有照顾到四子刚刚恢复的身体。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四子笑着冲他摆摆手，[托也哥哥带我去爷爷那里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样啊，嗯，那好吧]，凤镜夜温和又惋惜地说，[可是，刚见到四子又要分别了呢。]

　　[镜夜哥哥不是知道四子的住址和电话了吗？有时间来找四子就好了]，四子一脸天真地安慰他，却在心中思量着，以后要对凤镜夜这个人要更多加小心些才是。她可不记得自己曾把宅电和回日本的日期告诉过他，了解得这么详细定是让手下调查过自己了。而他竟然又对此事毫不隐瞒，那么，他这是威胁呢还只是有恃无恐？

　　闻言，凤镜夜开心地露齿一笑，[真的可以吗？那么镜夜哥哥就把四子这话当作邀请了哟。太好了，镜夜哥哥很快就会去看你了的。]

　　[嗯！]，四子懒得和他多纠缠，只是冲他笑笑然后重重点了下头。

　　[啊，对了，御村君，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凤镜夜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托也，[开了不入流的玩笑，还请你不要介意啊。]

　　御村也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不，凤君，方才是我失礼了。太担心四子的体力，以至于出言不当，真的非常抱歉。]

　　啧，真麻烦，四子看了眼还在客套的两人。拽了一下御村的手，暗示他快点结束掉这些，脸上却依然笑得天真可爱。

　　转脸对上迹部景吾饶有兴味的目光，四子不禁嘴角有些抽搐。

　　迹部立即乐不可支地用手盖住嘴巴，把她拉过来在她耳边低声笑道，[笑得真是不华丽呐！]

　　气得四子用长袖罩起右手，毫不留情地掐了他一下，然后对他一呲牙。

　　回头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四子便摆出个莫名其妙的神色，她自信刚才的小动作就自己和受害人知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四子和迹部君感情这样好]，凤镜夜开口向她解释。

　　[嗯]，四子笑得两眼弯弯，[景吾哥哥刚才还说要带我出去玩。ne，景吾哥哥，说话要算数哦！]

　　迹部抚着左手手背，笑得仍是华丽无比，[啊，本大爷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哼，算你识相，四子心道。至于凤镜夜你呢，再怎样，我这个山田四子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啊。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最好不要超过我的底线。晓得山田一家是我的软肋更好，即使不知道我也非常愿意暴露给你哦。不过若是敢牵扯到他们，我可就不理会你有多好的命了。动一根头发，也要让你付出惹恼我的代价。

　　谁欺负山田家就是跟我过不去，就是这样，她严肃地点点头。

　　[四子。]

　　叫什么叫啦！

　　[四子！]

　　别叫啦，真是的，御村还没把他们解决掉吗？

　　这时，她听到一旁的御村、迹部与三、两个声音纷纷喊了句，[手冢顾问好！]

　　什么手冢顾问啊？你们在搞什么呢？四子按住心中的不耐，向四周看去。这一看，竟然瞧见这一群美少年里面，大约有三分之一在向她鞠躬。啊啦啦，这是怎么回事啊？

　　[四子，这里。]

　　[啊？]，她顺着那把熟悉的声音看去，霎时瞪大双眼，[国光，国光哥哥你怎么来了？]

　　[刚来]，手冢国光对她微微一笑，[我和爷爷来拜会住持和尚。看见你和御村君站在这里，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又在发呆。]

　　[啊，手冢爷爷，手冢爷爷新年好]，四子连忙对站在手冢国光旁边的老人家深深一躬腰，[四子刚才失礼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手冢老先生和蔼地对她笑笑，[不过四子刚才怎么在发呆呢？是不是累了啊？]

　　四子蓦然红了脸，[嗯，其实，其实四子有点儿困啦，手冢爷爷。]

　　[不必不好意思。四子这个年纪平时都是要早睡早起的，没关系]，见小女孩儿这会儿害羞，手冢老先生‘呵呵’笑了起来。

　　顿了顿，他环视这一群出色的少年。在看到樱兰那几个时，他说道，[这不是埴之冢家的光邦吗？今天很精神嘛，很好。]

　　[谢谢手冢顾问]，埴之冢光邦弯着腰有力地说。他这严肃的样子似乎吓到了须王环和双生子。

　　手冢老爷子又看向御村，[那么，你家爷爷已经到了？]

　　[是的，手冢顾问]，御村躬着腰认真地说，[他让晚辈陪四子在寺院中逛逛，算来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咳，难得他这次来得早，原来是这样]，手冢老先生点点头，[那么我也快点过去吧。]

　　想了想，他侧头对孙子说，[国光，一会儿你和四子、御村君一起过来吧。]

　　四子目送手冢家的老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进入会馆，回过头，就对上了凤镜夜暗藏深意的锐利眼神。这让她不禁一怔。

　　再望去，却见他的目光闪动起来，脸上也带着柔和的笑。

　　凤镜夜客套了一会儿，便带领樱兰的几位离开了。迹部也是如此，只不过临走前又嘲笑她几句。见四子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才开心地领着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部员走掉。

　　[唉~，终于都走了]，四子皱着脸小声嘀咕，[不过我的第一个御守就这样被凤镜夜拿走啦，真可惜。]

　　[很喜欢那只御守吗？]，御村离她很近，所以听得还算清楚。

　　四子看了他一眼，简略地说，[那个小袋子还是挺好看的。]

　　[唔，这样啊]，御村摸摸下巴看着旁边来来去去的人，又看了看一声不响的手冢，最后扯着自己标志性的诚恳笑脸请他带四子先去会馆休息。他说现在有件小事要办，会比他们晚一步进会馆。见手冢点头同意，他拍拍四子的肩头说句[一会儿见]就快步走开了。

　　四子望着御村消失在人群中，忽然想起刚才发呆时听见的称呼，偏头问向手冢国光，[哎，他们所说的‘手冢顾问’，难道是指你爷爷？]

　　[嗯]，这人的回答简洁地让四子无奈。

　　[什么顾问啊？我可是看见凤镜夜、埴之冢、迹部他们都向老爷子深鞠躬哎]，她对此很好奇呢。

　　手冢平静地瞅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手冢国一，日本前警察厅长官，现任警察厅总顾问]。

　　[什么？]，四子震惊地盯着他，[我没听错吧？你刚才是在说，他是全日本警察的头号人物？]

　　[退休了。]

　　[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她陷入自己的思绪，自言自语道，[那种人的话也该有点儿气势吧，我看这位老人家还挺平和的啊。]

　　[不，他只是在你面前有所收敛。]

　　[还好我一向待人有礼……]，四子抬头疑惑地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手冢国一只是在你面前有所收敛，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平和]，手冢有些不满地瞪着她，[你这发呆的毛病一定要改，太松懈了。]

　　四子自动屏蔽掉某些言辞，[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收敛啊？]

　　[以前常常吓哭小孩，被他的内子数落过]，她竖起耳朵听手冢含混地如是说道。

　　反应过来后，四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哈哈]，她笑得脸蛋红红，[怪不得手冢一家对你的冰山习性都反应不大呢，原来是有例可循。该不会你以前也有过吓哭小孩子吧？哈哈哈哈哈……]

　　见手冢一言不发地向前面的会馆走去，四子忙跑过去跟上，但嘴里还乐不可支地喊着，[啊嘞，默认了，默认了……]

　　直到手冢站在会馆的台阶前，对她散着一身寒气免费大赠送，才让她笑嘻嘻地住了嘴。

　　四子跟在手冢后面看着他敲开门，而后一起被一位小和尚领进一间和室。

　　她在手冢的身后抬眼向里一看，啧，不是灰白的头发就是败顶和秃头，看来是个老年人大聚会啊。不知道手冢和御村老爷子把自个孙子和自己带过来，有什么用意呢？四子一面随着手冢国光向这些长辈们鞠躬问好，一面胡思乱想。

　　刚与手冢在末尾处坐下，就听见御村老爷子再喊她。

　　[四子，过来过来]，他的脸有些过于红润了，不过四子没多话，乖乖地过去了。

　　[托也去哪里了？]

　　[御村爷爷，托也哥哥说他有事要做，一会儿就过来。]

　　[哼，这小子！]，御村老爷子爱怜地摸摸四子的头，然后一脸得意地向老朋友们宣布，[各位，这就是四子了，我非常喜欢的孙媳妇。]

　　四子立即低下了头，因为她此刻的面部表情怕是太过扭曲，怕把这些老人家的心脏病吓出来。踌躇了一番，她还是决心要打破老爷子的幻想。

　　她摆出惊讶的神情，[御村爷爷，四子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霎时，众位老人向她投来锐利的眼神，御村老爷子乌鸦般的笑声也嘎然而止。他非常缓慢地回过头来悲伤地看着她，[四子，你不喜欢托也吗？]

　　[喜欢啊]，四子回答得毫不迟疑。

　　御村老爷子小心引导着问道，[那么做托也的新娘子不好吗？]

　　[可是四子也喜欢祁红哥哥啊，还有国光哥哥、景吾哥哥！]，四子天真无邪地说，[他们都对四子好好哦！对了，御村爷爷，祁红哥哥哪里去啦？]

　　御村老爷子一下子就变得精神萎靡了，[他出去找你们啦。]

　　[呵呵，御村君，大可不必如此]，坐在上首的住持和尚笑着安慰他，[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他们都还小嘛，你这样着急干什么？]

　　[法严啊]，御村老爷子有气无力地说，[你说的对。可是，我实在是很喜欢四子这孩子啊。]

　　法严住持仍是一脸笑意，但熟知老友脾性的他决定这个时候还是让御村他自己伤感去吧。转而看向四子，招招手让她坐过去。

　　四子见御村老爷子还沉湎于郁闷之中，便看向手冢老先生。见他对自己点头，才乖巧地在法严住持和他中间坐下。

　　[来，小施主，吃点水果吧]，说罢，住持便在矮几上的果盘中取了只桔子递给她。

　　四子闪闪大眼睛，开心地说，[谢谢法严住持。]

　　[原来景吾嘴里的四子就是你这个小姑娘啊]，坐在四子对面的一位老人看着她说，那一瞥是敏锐而有穿透力的。

　　[景吾？]，四子疑惑地歪歪小脑袋，[这位爷爷，您是说迹部景吾哥哥吗？]

　　老人咪了咪眼，笑了，[没错，我姓小笠原，是迹部景吾的外祖父。]

　　四子连忙放下桔子，起身再次鞠躬问好。

　　[好孩子，景吾在家经常提起你]，这位外祖父大人笑着说，[说起来，你戴的这支水晶发夹，还是景吾他央求了他外祖母出的主意呢。]

　　[哈哈，御村老小子，看来不只你一人有眼光呐]，身穿灰色和服坐在席对面的老人，对闷闷不乐的御村老爷子爽朗地笑道。

　　[哼，小笠原！不许你跟我抢四子！]，他气愤愤地说。

　　小笠原老先生好笑地向他看去，[呵呵，关你什么事？这要看你孙子的本事了。]

　　这话刺激得御村老爷子差点要跳起来，[小笠原，你又要和我过不去啊？！]

　　[咳]，坐在御村老爷子旁边的老先生，乐呵呵地看着四子说，[四子小姑娘还真受欢迎呢。]

　　四子闻言赶紧低下头憋气，务必要让自己的脸蛋儿红起来。

　　[四子这孩子是很好]，一旁的手冢老先生口气转冷，两眼向御村老爷子一瞪，[但这是什么样，也不怕晚辈笑话！]

　　御村老爷子白了他和小笠原一眼不说话了，但他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大青蛙。

　　[哎呀，手冢君，你也太严厉了]，坐在手冢老先生下首的老先生无奈地对他摆摆手，[美雪若是在，又要把你好一阵数落啦。]

　　[哈哈哈哈，藤川说得对。国一啊，小心别把人家小四子吓哭哦！]，那位笑声爽朗的老人戏谑地瞧着手冢老先生。

　　这时四子也似乎感觉到手冢老爷子身上的冷峻之气，不禁向温和的法严住持身边挪了挪。她的这个动作让那位老人笑得更是开心。接着，其他人也大笑了起来，只余手冢家的大小两座冰山面无表情，而四子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