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 山田家的四子》Der Bogen

35、归来第一日 - 家中会客

　　在迹部景吾的大笑声中，四子最终还是破功了。没办法，面皮还是太薄。若是能撑得住，就算把这小子赶出去再尴尬她也乐意。

　　她瞪着已经笑得不顾礼仪的家伙，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真是失策！那次只想到料理文件就完事大吉了，却忘记叮嘱Otto太太。呜呼，刚才还装得又天真又乖巧，好丢人啊！我的老脸都没了……

　　幸而迹部景吾是个懂得掌握尺度的好孩子，见四子一脸风雨欲来，忙压制住自己戳穿某人的西洋景后那份洋洋得意的心情。他端正了姿态，再次向四子郑重道谢，只是嘴角挑得高了点儿。

　　这样，四子更是拉不下脸恼羞成怒把这人赶出去了。她自嘲地撇了撇嘴，心道，左右都是已经被你笑过了，本小姐索性破罐子破摔，死赖到底！

　　[这算是生病了吗？怎么总是对四子说奇怪的话呢？]，她僵着张小嫩脸要笑不笑地说，[病了的话要去看医生才对啊！]

　　迹部一呆，然后凑近过去盯着她不停地瞧。

　　这下，四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恼，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又一涌而起。

　　而看见四子那对小巧的耳朵变得红通通，迹部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ne，四子，真是不华丽呐！]

　　[我哪里不华丽啦？！]

　　没想到自己会将这话脱口而出的四子，一时间愣住了。见此，迹部立即以肆意的笑声回应了她。

　　难道自己这是被气傻了吗？！四子郁闷地用双手捂住脸。

　　迹部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着说，[哈哈哈，别捂了。四子的确很华丽，非常华丽了！哈哈哈哈哈……]

　　四子则是羞愤地恨不得马上挖条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迹部拍拍胸口，又上前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本大爷不笑了，呵呵。好了，放下手来。这个样子缩成一团更不华丽了，呵呵呵呵。]

　　好不容易安抚了大丢面子的小人儿，迹部景吾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两人倒了热茶，并取来一旁的日式点心。

　　[来，先补充点能量吧]，他以客为主地说。

　　四子忿忿然地瞪他一眼，捡了只大福（だいふく）放在嘴里，使劲儿地咬。

　　迹部捧着茶碗，看着她孩子气的神情，觉得轻松又随意。他们之间的隔阂少了，他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

　　[那么喜欢吃大福吗？]，他好笑地看着四子咀嚼个不停，[我下来来多带些给你吧。]

　　[免了！御村总是会带茶点过来]，四子白了他一眼，把大福吞了下去，[你最好别再来了！]

　　[啊哈，这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迹部不以为忤地笑了起来。

　　顿了一下，他忍不住问道，[你跟御村托也很熟吗？他知道你的情况？]

　　[还算熟吧，他是太郎的同班同学]，四子叹息一声，[他是知道的。起初我没完全进入女童的角色，而且那位仁兄也是颇有心机的（明明是因为中了人家的美男计）。]

　　[这样啊]，迹部的指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右眼下的泪痣，想着御村给他送东西那日，[那个人确实有点儿意思。]

　　[嗯]，四子饮了些茶，[他很喜欢‘看戏’。]

　　[原来是这样]，他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么那个手冢国光呢？你怎么和他也认识了？]，迹部追问道。

　　[认识他不行吗？]，四子没好气地说道，[他家就住在隔壁。你帮助Opa回到家的那次，另一位老人就是手冢国光的祖父。]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迹部有些暗恼那时自己的不严谨。

　　[手冢国光去德国复健，是跟你一起喽？]，他忽然又想起一条关东国中网球界的消息。

　　虽然四子对迹部的这份好奇有些奇怪，但她认为即使告诉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知道些反而更好。

　　[看来你是知道他出车祸了]，见他点头，四子又道，[其实他出车祸时是和我在一起。]

　　无视迹部闻言瞪大的双眼，四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他慢慢道来。

　　[原来手冢是真的失忆了]，他喃喃道，[怪不得昨天是那个样子。]

　　[嗯，你跟他以前认识？]，四子明知故问。

　　[虽是不同的学校，但都隶属网球部]，迹部顿了顿，[他网球打得不错。]

　　他心思百转，忽而抬头试探般地问道，[你对他，感到内疚？]

　　却见四子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半嗔半笑地对他说，[Bingo！不过，未免也太犀利了吧？]

　　[啧，真是不华丽]，迹部摸着下巴嘲笑道，语气却很温和。

　　最后，迹部和四子的下午茶时间还是被松田太太打断了，更确切点的话应该是御村托也。据Otto太太说，他按约定来接四子去御村家吃晚饭。

　　四子很清楚，昨日御村并未向她提起过这件事。但她听到松田太太如是说只是挑了挑眉，状似乖巧地说知道了，还有客人请他稍等。

　　回头又见迹部一脸促狭地冲她笑，四子暗自连连叹气，以后在这人面前是再也不得装疯卖傻了。

　　[既然是这样，本大爷就先回去了]，他闷笑着站起身，[不过，本大爷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哪有什么好看的]，四子没好气地嘟囔。

　　[哈哈，本大爷觉得好看就行了]，迹部嘴角上翘、眼光流彩，[但要与本大爷相媲美，恐怕还要再过上几年。]

　　四子顶着一头的井字，一边陪他向外走一边腹诽，咳，怎么能忘了他的原型？！明明是支自恋的水仙花！

　　见四子不屑地轻哼了两声，迹部不在意地笑着冲自他们步入客厅，就一直望着他们的御村托也点点头。接下来，四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迹部景吾点着他那颗泪痣，对着山田一家魅力全开。[本大爷英不英俊，啊嗯？]，他一弹手指，自信地向他们问到。

　　[英俊！]，竟是齐声回答。

　　迹部点点头，他对山田家小鬼头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先是得意地瞧了瞧已经挂满黑线、无言以对的四子，再与坐在山田太太附近的御村托也意义不明地对视一眼，才对着好似在热切地等他赏肉骨头的孩子们说，[下次来，本大爷再带礼物给你们！]

　　真是不容小觑的洞察力呐，那么快就知道如何收买他们了！四子在旁边看得怎是一个郁闷了得。不过，你们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若是在战争年代，还不个个都是卖国贼？

　　终于送走了趾高气扬的迹部景吾，四子摇摇头回去应付家中的另一个刺儿头了。

　　还没走到客厅，四子就听次郎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又来了个进贡的！]

　　[是啊是啊！不过这个叫迹部的虽然脑袋有点儿毛病，长得确实不错啊！]，看不出五子你竟然还是个这个小色女！[跟御村哥哥不相上下呢！]

　　[我倒是觉得昨天的那个手冢国光不错]，次郎摸摸下巴思索道，[虽然一副冰山样，但应该是个任劳任怨、认真负责的型！]

　　[而且还是邻居，家里一定也很有钱！]，六生也附和说。

　　七生奶声奶气地赞同道，[对啊对啊！四子可真是魅力无边呐！]

　　人小鬼大！四子这厢听得真是百感交集，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述，只是‘激动’地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过这御村托也去哪里了？他们总不会当着他的面这样讲话吧！想到这里，四子连忙跑了过去。

　　[四子，四子过来这里！]，六生一瞧见她，便冲她招手。

　　[怎么了？]，她向四周环视了番果然没看见御村，于是又问，[御村哥哥去哪里了？]

　　[咳，咳]，次郎严肃地咳嗽两声，[四子哦，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四子觉得自己已经头大如斗，[哦，怎么啦？]

　　[是这样，四子]，但次郎还未说完，就被一向没什么耐性的五子打断。

　　五子闪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一脸认真地道，[金龟婿送上门都不去抓的话，会遭天谴哦！]

　　次郎频频点头，[啊，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四子要加油啊！]，七生拉拉她的衣角，[我们的幸福生活都靠你啦！]

　　[嗯]，六生重重地点了下头，[就算没办法让夫家拿出多少钱来我们，至少也要减轻点家庭负担呐！]

　　这，这，这实在是该如何是好啊？！四子听得傻眼了，现在该怎么反应才对？！真正的山田四子，这个时候应该会怎么回答他们？她感到自己作为四子以来，自己正面对着一次从未有过的严重危机！

　　见四子竟然有些恍惚失神，次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四子？]

　　[啊！]回神看到大家都在瞪着自己，四子简直病急乱投医，[hai，我知道了！一定完成任务！]

　　众兄弟姐妹这才纷纷展颜笑开，[四子，要加油哦！御村哥哥刚才说了，他要先检查你的茶道，已经去茶室等着你了。快点过去吧！]

　　四子在茶室门口喊句[打扰了]，然后拉开纸门，就看到御村正在自斟自饮。

　　虽然这位贵公子身着休闲装，看起来却是比绝大多数人穿礼服还显高贵、端庄、优雅。只见他执着茶碗，抬眼对她一笑。霎那间，四子周身仿若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下，欢喜又舒畅。

　　四子不知道自己站在门边多久，总之待她清醒过来时，御村早已转过身继续品自己的茶去了。她禁不住一股热气涌上头，一边暗自责备自己定力不够，一边怪罪御村没事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给人添乱。

　　捏捏拳，她把纸门关好走过去坐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自动跑来啦，御村！]

　　[要叫我托也]，御村笑得温柔，给她倒了碗茶，[我哪里做错了？]

　　四子没好气地以谴责的口吻说，[你还好意思问！之前一直在拜托你，盯紧太郎的打工活动别出岔子吗？昨晚我就发现他跑去特殊行业兼职了！]

　　在欧洲的那段时间，四子一直与御村保持着联系。虽说印象里山田一家过得都还算挺平安，但漫画也仅是漫画，不可能把生活中的每件事、点点滴滴都记录进去。此外，新年过后，一月中旬各高校开始高考，之后各类大学的分数线也出来了，太郎就要去参加入学试和面试了。这种升大学的关键阶段，她更不希望当中出现什么问题。本着这个看法，四子每次和御村通话，都要把山田家的情况问个清楚。而御村，也就成了山田家的常客，三天两头去拜访看望，替四子传传话，或者让他们通话。

　　四子认为，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安稳点。所以她早早就嘱咐御村看好山田太郎，免得让他真的像漫画里说的那样，为了生产费和幼儿教养费跑去做陪酒先生，被学校发现他就别想念大学了。这段情节若能被她掐掉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但结果却是让人失望……

　　[哦？难道他去当牛郎了？]，御村相当感兴趣地问。

　　[当然不是！]，四子气愤地说，[是陪酒先生！不过也好不了哪里去啦，穿着新世纪福音战士的战斗紧身衣充当碇真治，被女人吃尽豆腐！]

　　话说以前看漫画时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发现太郎脖子上的口红印儿时，四子就开始上火了。难道是这副身体的血缘关系影响了她？还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真正把山田一家看作亲人了？

　　御村托也‘噗’地捂着肚子在榻榻米上笑歪了，贵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

　　四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太郎啦，这家伙是个损友呐，你真是识人不清哎！

　　御村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没想到他还真去了。抱歉了，我没看住他。]

　　[这也不能怪你]，四子早就想开了，[我看，下次还是直接送钱给他算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御村笑得一点都不拘束。

　　瞪了他一眼，四子忽然想到，[对了！我怎么不记得今天要去你家吃晚饭这回事啊，托也？]

　　[那个啊]，他不甚在意地说，[不记得没关系，现在知道就好。]

　　[啊啦，但是很可惜]，四子撇了撇嘴，[晚餐的话，我已经同别人约好了。]

　　[是吗？]，他略惊讶地柔声道，[但是刚才山田太太还告诉我，你最近会空闲得很，不会没有什么安排。]

　　四子尴尬地有些说不出话，她早该料到这腹黑的家伙已经打通了后方。唉，想想刚才次郎他们的话，她现在已深刻了解到，就算被卖也属正常。

　　[爷爷正在家等着你]，御村好似没有察觉出她的不自在，[他老人家可是非常想你。从上个星期就开始整天念叨，昨天更是埋怨了我一天。]

　　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位双手挥着红日白地小扇子扭来扭去的小老头儿。四子大汗，[为什么埋怨你？]

　　[我没有带他去机场接你]，御村悠闲自在地说，[其实也是没办法，人太多了嘛。]

　　喂，你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吧！

　　[总之，他命令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回家]，御村很愉快地看着四子，[所以，四子，可不要让老人家伤心！]

　　[hai~` hai~` 我知道了]，四子泄气地说，[不过你要帮我拿礼物。]

　　御村托也优雅地放下茶碗，[这个自然，荣幸之至。]

　　由于御村家很是关照山田家，四子在欧洲也有认真备礼。所以，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包小袋子地从自己卧房回到茶室。

　　她递给御村一个小盒子，[这是我送你的。]

　　待他接过，又递过去一个大礼盒，[这是Dorrit送你的。虽然只见过一、两次，她对你的印象倒是挺深。看不出，你还挺有魅力的嘛。]

　　御村笑得迷人，[哪里哪里，替我谢谢Dorrit夫人。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

　　[Salvadore Ferragamo的男用钱夹？]，御村有些惊讶，不过看上去还挺喜欢。

　　四子懒洋洋地说，[嗯，我看刚出的这款样式还不错，就买回来送你了。]

　　[谢谢，我很喜欢。]

　　[不用客气]，她摆摆手，[你最好看一下Dorrit送你的礼物，不知道合不合适。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你的身材很标准，而且以前Rick和Louie的衬衫都是她买……]

　　[四子小姐]，四子还未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隔壁手冢太太请你赶快过去，她说手冢小少爷和他的同学起冲突了！]

　　[什么？！]，她闻言立即站起身，[我马上来！]

　　走到门口，四子回头又对御村说，[我去看看那边怎么了，你随意吧。若是耽搁的时间久，我会叫人来通知你先回去。]

　　见御村点头同意，她便迅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