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 山田家的四子》Der Bogen

34、谢谢你的厚礼

　　[妈妈，这些我们来做就好了]，四子拿走山田太太手中的抹布，[妈妈要乖乖养胎哦，身上的擦伤都还完全没好呢！]

　　[可是，可是妈妈好无聊哦]，容颜不老的山田女士可怜兮兮、泫然若泣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深感招架不住的四子，赶忙叫来山田家的一群兄弟姐妹过来帮忙。霎时，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开了。

　　闪在一旁的四子着实松了口气。她望着这大大小小的闪亮一家子，无奈地大汗，这位姐姐啊，虽然知道您遇事绝对会逢凶化吉，但目前在我的地盘下，怎能让您出现半点闪失呢？何况您现在可是怀了三胎的金贵人儿哟！

　　寻思着这里应该是用不着她了，四子决定先回自己房间把新年份的礼物整理出来。

　　事实上，圣诞节后的第三天，手冢母子二人同四子、祁红就在这充满浓郁节日气氛的日子里，回到了东京。

　　当日，四子惊讶地看到御村托也竟然带着山田全家到机场接机。考虑到一周的新年假刚刚开始，兄弟姐妹们不用去学校上课，她当即拍板让山田家到von Auerbach位于高轮的房子渡假。而一回到家，四子就在山田家诸位的热切期盼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圣诞礼物。之后更是热闹非常，直到这第二天下午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行李。

　　四子辛苦地把搁置在房间一角的两只大行李箱放平，把一堆还未包装过的各种礼品放到榻榻米上。

　　[唔，真是人口多负担大]，她一边拿着缎带包装礼物一边小声嘀咕。

　　这时旁边响起几声轻笑，不必回头四子也知道是谁来了。

　　[快点来帮忙啦]，四子有气无力地说，[那几天时间紧，好些只是看着顺眼有特色就买下来了，送给谁都还没想好呢。]

　　来人走到这乱糟糟的地板旁盘腿坐下，拿过眼前的一个瓶中船艺术品，闲闲地问，[连这个都买，你打算送给谁啊？]

　　[那个啊]，四子撇了一眼，[送给御村老爷子好了。来，我把它包起来。]

　　将榻榻米上的物件扫视一圈，[我看，你还是先决定一会儿要拿给迹部景吾的吧。]

　　[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她快速把瓶中船包装好，手忙脚乱地翻着面前的礼物，略微不满地对旁边的人说，[别只是坐在那里不帮忙嘛！包装纸都不够了，祁红，帮我再向松田太太要些过来啦！]

　　[呵呵，别急，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呢]，说罢，祈红领命而去。

　　在一片忙乱之中，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好在四子一向行动迅速，她抢在约定的五分钟前把自己收拾妥当，一边陪着山田太太说话一边等待。

　　实在是太巧了，她忍不住叹息。迹部景吾从美国飞回东京的航班，只不过比她晚了十五分钟降落。

　　那天，待四子一行人一露面，一向团结友爱、凝聚力非常的山田家众人便一涌而上，亲热地问候了起来。他们这群闪亮人种在机场大厅内实在是过于醒目，引得大家都睁大眼睛欣赏眼前这美好场景。这样，四子被随后到达的迹部景吾发现就不足为奇了。

　　山田一家的繁盛，让见过世面的迹部景吾也免不了大吃一惊。而当四子家人像平时那样发挥了他们对金钱特有的敏感度，齐齐闪着亮晶晶地眼睛向他问好时，饶是时刻以华丽自称的迹部景吾，在这一突袭之下也立即闪花了眼。他连忙向四子约定第二天上门拜会，便匆匆离去。

　　[四子，你说和夫会喜欢吗？]，看上去非常娴淑的山田太太，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四子一头黑线地盯着她手中据称是件‘毛衣’的东西，呐呐地说，[只要是妈妈做的，爸爸都会喜欢吧。]

　　[说的也是呢]，某太太笑得十分甜蜜，[和夫最好了。]

　　忽而又幽怨地自语，[和夫怎么还不回来啊，什么时候回来呢？]

　　呜呼，谁来救救我啊……

　　这时，松田太太仿佛听到了四子内心深处的疾呼，来到她们面前说道，[四子小姐，迹部少爷到了。]

　　[哦，好！谢谢您，松田太太！]，四子简直掩不住脸上的喜色，[我和您一起过去。妈妈，我一会儿就回来。]

　　迹部景吾心情很好地看着四子和管家向他走来。

　　[四子，你好吗？]，他笑着迎了上去。

　　[还不错，迹部哥哥。你呢？]

　　[挺好，托你的福]，他声音柔和愉快，眼中却暗藏深意。

　　四子没去多加理会，[请进吧，迹部哥哥。]

　　迹部景吾不甚在意地笑笑，向司机示意一下便跟了上去。

　　穿过前庭，四子望着木门幸灾乐祸地想，乐什么啊，一会儿你就笑乐不出来了。

　　她以同情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欣欣然领着他进门。

　　结果正如四子所料，迹部一进入前厅，就被山田家的小辈们给围攻了。

　　大家先是非常有礼貌地向他问候，然后眨着眼睛等待他的反应。

　　迹部景吾没想到自己在von Auerbach家位于东京的宅子里，会再次见到这群小孩子，更不知道濯濯生辉的他们对他在期待着什么。一时间，迹部陷入了尴尬之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些大部分还在念幼稚园的小朋友们相处。

　　[哈哈，还真是不华丽呐]，早早窜到旁边看戏的四子道，[是吧，祈红？]

　　迹部求助地向外围望去，一眼就看见四子和一名男子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他。

　　只见四子冲他摇了摇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上面的缎带还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这让迹部彻底愣住了。幸而他的洞察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没多久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立即掏出电话讲了几句，然后对着这些尚未对他失去耐性的小孩子们说，[为了奖励有礼貌的孩子们，等一下有礼物哦。]

　　四子的兄弟姐妹顿时欢呼了起来，对迹部也更加热情。

　　山田太太也在一旁挺着大肚子连呼，[您真是太客气了]。

　　[哪里，他们真的是非常可爱]，迹部赶忙支了个招儿脱身，[好久没见四子了，我能好好看看她吗？]

　　善良的山田太太一听，马上喜气洋洋地把他解救出包围圈。与此同时，松田太太也带着拎着大包小包礼物进来的迹部家的司机。而山田家的闪亮攻势，则再次现身。

　　[啊啦]，四子看着以山田次郎为首的小的们，使出浑身解数对可怜的司机先生展露他们天真无邪的一面，好笑地低声道，[这是笑脸友情贱卖大放送吗？]

　　这时，迹部景吾快步走了过来。

　　[四子！]，他喊道。

　　四子暗乐，看来迹部大少爷还真是头一回遭遇小孩子的围攻呢。啧，瞧这汗都流出来了。不过，还是先转移注意力比较好。

　　[迹部哥哥，这是祁红哥哥，Dorrit妈妈、Louie叔叔的好朋友]，她对刚刚逃生成功的可怜家伙露齿一笑，拉过身边的男子介绍道。

　　顺势看了去，迹部略一躬身，[迹部景吾，请多指教。昨日太过匆忙，失礼了。]

　　祁红却对他点了下头，只说了句[不敢当]。

　　迹部景吾顿时心生不满，挑了挑眉。

　　四子不明白祁红为什么这样不给迹部面子，但现下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两位哥哥四子都非常喜欢，所以你们也要好好相处哦！]，她连忙打圆场。

　　[知道了]，祁红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去书房了，好好玩吧。]

　　[哦]，四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愣愣地看着他走开了。

　　回神对上迹部审视的目光，她急忙乖巧地递上手中的礼物，[迹部哥哥，这是四子带给你的圣诞礼物哦！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虽然迹部景吾强烈怀疑刚才那些都是四子故意设计他的，但对上某小孩儿无辜的神情，他决定不去跟她计较了。

　　摸了摸大衣口袋，他掏出一个精巧的缎面小袋子递给四子。

　　[这是四子的圣诞节礼物]，他笑着说。

　　迹部送她是一套水晶发饰，小发卡、头绳以及一支发簪。上面缀满透明水晶切割成的小樱花，非常精致可爱。

　　四子不得不承认这份礼物深得她心，抬脸真诚地对迹部笑了起来，[谢谢你迹部哥哥，四子好喜欢！]

　　迹部听了笑得得意，[那当然，这可是本大爷亲自设计，世上独此一份！]

　　啊啦，这份发自内心的自信和嚣张，比几个月前又增加了不少。看来最近他确实过得很顺心嘛。四子满意地心道，同记忆力的迹部景吾几乎不相上下了。

　　这厢，迹部已打开内铺细红绒的长条雕纹木盒，一只完整的银色玫瑰出现在他眼前。

　　[玫瑰？]，他饶有兴趣地俯身询问。

　　[迹部哥哥不是喜欢玫瑰的吗？四子记得迹部哥哥家有很大的玫瑰园啊]，四子一边装天真一边暗自汗颜。

　　刚刚抬头，见到迹部景吾优雅地捏起银玫瑰的长茎看过来，她才感到不妙。决定礼物的时候，她完全把人人都知晓、玫瑰所代表的意义抛在了脑后。只想到记忆里的迹部景吾，身边总会出现华丽丽的玫瑰花或花瓣作背景道具，所以当即拿过这支手工软金属制成的玫瑰作为礼物。现在看来，是有些失策啊！

　　[唔，原来是这样啊！]，光芒在迹部的眼中一闪而过，[迹部哥哥很喜欢！四子真贴心，谢谢四子！]

　　四子忙作羞涩状对他摆摆手，[去茶室吧，御村哥哥有教过四子茶道哦！]

　　回头看了眼山田家的活泼孩子们，迹部认为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好啊，走吧！]

　　四子端坐在一套完备的茶具前，为迹部煮茶。不一会儿，佗茶苦而清新的味道便若隐若现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看着她有板有眼的动作，迹部景吾面上浮现出微笑，看来确实是接受过御村家的指导了。

　　这他禁不住想起九月的那日，自己惊讶地得到导师的通知，去会客室见那位御村家的少爷。

　　御村家在关东地区不仅是个数一数二的古老茶道世家，还拥有不少令人艳慕的地产。家世背景、修养、财产足以让他们在日本的上流社会受到欢迎。而御村托也，作为那家人最年轻一代中的嫡子，在一之宫高校也有着出类拔萃的表现。近年来，他已成为世家们选择联姻的最佳对象之一。

　　而在迹部的印象里，这个人则是个同大部分世家子弟一样，戴着彬彬有礼面具的年轻继承人，再无其他。毕竟迹部景吾仅是曾在几次社交酒会上同他打过照面而已，完全没什么交情。所以突然得到导师通知说御村托也正在会客室等待，他是非常诧异的。

　　但无论他如何猜想，也料不到御村是来送礼的。面对御村托也递过来的礼盒，他真是差点难掩心中的膛舌结目了（hoho` 以为自己已经华丽到被御村暗恋了么）。

　　那是个由浅紫色包装纸密封住的扁长形盒子，配上深紫色的缎带，显得非常雅致。问题却是在于，对方究竟有何用意。

　　终于，御村托也接收到他眼中的疑惑和探究（私以为某人是想看迹部变脸吧 hoho）。

　　只听他慢吞吞地开口道，[这是受人嘱托，请你当面打开。]

　　迹部双眼一眯，[那么本大爷就一定要给面子么？]

　　闻言，御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一般将他仔细地打量一番，而后说道，[啊，无所谓。但我可以肯定，你会为此后悔的。]

　　[本大爷才不会有‘后悔’这种不华丽的感情！]，迹部不屑地说

　　[那么，失礼了]，御村对他浅笑，[不打扰了。]

　　就在御村举步走到门口时，他喊道，[等一下。本大爷还是看看好了。]

　　这只是想消除方才拒绝后，心中升起的不安，迹部对上御村那意味不明的目光暗自想着，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事。

　　利落地拆掉缎带和包装，里面放的竟是一盒点心和一摞厚厚的文件。

　　直接把点心放在一旁，迹部抱起文件开始翻阅。

　　然而，看到题目便涌起轻视之意的他，越看越是震惊。他骇然地用颤抖的手‘哗哗’翻动一页一页纸张，快速浏览着上面地文字。作者是谁？！谁能做出如此可怕却无法辩驳结论的分析？！

　　迹部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喊[这是谁写的？！]时，却无人回应。

　　环视一番，他才发现御村托也已经离开了。

　　深吸口气，迹部将身体摊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思索，好在刚才他把这份厚礼要过来了！对于他而言，这些文件实在是太有用了！怪不得需要御村托也亲自跑到学校，盯着他打开盒子看文件。不过，又是谁写的呢？谁嘱托他拿给自己的呢？

　　这时，伸向一旁的手臂把东西碰到了地板上。迹部抬眼一看，是那盒点心。他坐起身将它拣起来，打开拿起一块，发现这竟是卢森堡传统点心Quetsch（李子饼）。

　　霎时他双眼一亮，拿起点心盒仔细翻弄起来。果然在垫护着点心的白色纸巾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原来是她！

　　迹部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稍顷，他便愉快地看着那张有着von Auerbach家族家徽压纹的纸巾，开始品尝美味的九月Quetsch。

　　此时，他已可以确定这份礼物是四子送的。而文件的准确性也是毋庸置疑的了。Esther von Auerbach，即使在世界金融圈，也是个著名的天才分析师。并且，她这次带来的帮助非常及时，因为这时的迹部景吾正好遇到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迹部的母亲来自小笠原家族。虽然母亲是那方唯一的嫡女，迹部有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支持，但问题却是：其他董事会成员并不满意小笠原集团将交给迹部。在母亲去世后，外祖父便和几位持反对票的老友商定，在迹部14岁生日起，每年在其生日当天给他一次表现实力的机会。倘若赢得几位老董事的支持，那么他便可作为下届继承人在外祖父的监护下开始接触集团上层运作。

　　而迹部景吾因着四子的资料做基础，在努力准备了一个月后成功抓住第二次机会，收服了几位老爷子的心。四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划入绝对不会背弃他的母系一方了（bogen忍不住引用某盗贼头头的句名言--‘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小心啊水仙！）。

　　[迹部哥哥，请喝茶]，四子仰着脸对他笑得灿烂。

　　回神捧起茶碗，迹部一边饮茶一边分神看着侧身而坐的小姑娘，长长的黑色睫毛贴在她那可爱的、还带着婴儿肥得脸上，她有小巧的、好似贝壳般莹白的耳朵……

　　[非常好，谢谢四子]，他还礼道。

　　[还有]，他咳了一声，然后对她鞠躬，[文件很有用，帮了我很多。谢谢你，我非常感激！]

　　四子看上去很无辜，[迹部哥哥，四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文件啊？]

　　迹部景吾闻言起身，审视着在试图完全否认掉其作为的小人儿，挑了挑眉。

　　[这样啊]，他抚着眼下的魅人泪痣，笑着说，[四子在卢森堡有没有吃到美味的Quetsch啊？那个可是非常著名的哦！]

　　[有啊有啊]，四子愣了一下，但她又马上接到，[那边家里的Otto太太就很会做Quetsch呢！四子很喜欢吃Quetsch！]

　　[说起来，本大爷很幸运呢。虽然没有去卢森堡，竟然也品尝到了那里的九月Quetsch！]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四子认真地扮演着天真的小女孩儿。

　　却见迹部一脸戏谑地说，[似乎也是von Auerbach家的Otto太太做的哟！本大爷还发现了有着von Auerbach家族家徽压纹的纸巾呢！]

　　看着小丫头立即变了脸色，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四子，你这表情还真是不华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