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到达 & Esther的过去 ...
-
虽然搭乘的是British Airway头等舱,长时间的飞行还是让大家都感到疲累。毕竟,仅从东京飞到伦敦的Heathrow机场就用了十二个小时,之后他们又由伦敦转飞了卢森堡。
途中一切顺利。von Auerbach家各个都坐惯了飞机的,对Heathrow这座著名国际机场当然也是熟门熟路。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坐在四子旁边的一直是手冢国光了。
还没上飞机,四子就开始担心他。但直到起飞后,许是这位手冢没办法继续无视四子时不时投过来眼神,才淡淡地开口说手冢以前是坐过飞机的,他自己也并没感到什么不适,而且前几天他有通过因特网将飞机好好了解了一下,只是这种将性命交给别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四子闻言深感无奈。她庆幸当时有许愿让他得到些现代知识,不然以这位古人同学的求知欲,恐怕以后手冢要戴上啤酒瓶瓶底一般厚的眼镜了吧。不过他的镇静和适应力确实强得惊人,或许就算没有她的陪伴也不会有问题吧。
但想归想,随后四子还是体贴地开始跟他小声聊天,试图让他神经放松、把注意力从飞机和性命上迁到别处去。
从距卢森堡约五公里的Findel国际机场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钟。
四子看看表,八个小时的时差,现在日本下午1点多。不过既然那位说了让她一回到卢森堡就拨电话给他,那么她是否可以不理会他此时正在上课?
下午1点17分,东京都一宫高校3年1班37号同学御村托也,第一次以这种形式打断了课堂的进行 --- 他的手机响了。
只见他在老师与同学们的众目睽睽之下,神色自若地迅速接通了电话。
“到了?”(对,现在在卢森堡。你那边正在上课吗?)
“是,没关系。路上顺利吗?”(嗯,都很好。我没什么事,不打扰到你上课了。)
“好,那么保持联系。晚安。”(帮我向太郎问好。晚安。)
挂掉手机,御村倾身对前座的山田太郎小声道,“四子已经到卢森堡了。她让我向你问好。”
“四子?已经到卢森堡了吗?”太郎一听到心中挂念着的家人的消息,立即忘记优等学生的架势,责怪道,“你怎么不让我接我妹妹的电话?!”
“现在还在上课”,御村看了眼脸色发青的老师,轻轻做了个“奖学金”的口型。
山田太郎连忙醒悟,乖乖坐好望着讲台前的老师,仿佛刚才对御村那不华丽的小爆发纯粹是大家在做梦。又有谁能抵挡得了他充满对“知识”渴望、希翼而又无辜的眼神呢?老师满意地干咳了一声,继续讲课。
但有些人已经听不下去了。
“山田同学的妹妹都去卢森堡了,他果然是上流贵公子呢!”同学甲的轻声赞叹道。
“没错,上次去中国他竟然都坐头等舱”,同学乙深以为然的小声附和。
“岂止啊,据说他家是欧洲大贵族的分支!”同学丙有不同的见解。
“怪不得气质那么高贵,原来是贵族啊”,同学甲恍然大悟,“还有,山田同学跟御村同学关系真好,连山田同学的妹妹都会给御村同学打电话。不过,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仿佛就进入了上流世界。”
“是啊,是啊!跟他们做同班同学好幸运哦!”
…………………………
清晨,用过早餐的四子像个上了年纪的人似的,将自己舒适地斜在一楼廊上的躺椅上。望着庭院,她的手指优雅地在椅子的把手上轻敲着。祁红端着一杯红茶,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四子,昨晚没休息好吗?] Louie走过来好笑地看着她这副懒洋洋的模样,他身后的手冢则是依然面无表情。
[没有啦。只是想晒晒太阳,享受一下卢森堡的阳光],四子露出可爱的笑脸。
[啊呀,甜心,抱歉打扰到你啦],Louie摸摸四子软软的头发笑嘻嘻地说,又对她示意一下身后的手冢,[我刚才已经和Kernich那家伙联系了一下,这个孩子四天后去那里做次精密检查然后再决定复检方案。]
四子眯眯眼,坐起身拿掉Louie的手,[Kernich?你那个傻乎乎的高中同学?据说他是在慕尼黑吧?]
[哈哈,你说Kernich傻乎乎?] Louie闻言乐了,[你知道他智商有多高么?啊哈哈,他每次在你面前都会出糗是因为他暗恋你啊。哈哈哈,可怜的Kernich……]
四子无奈地看着笑弯了腰的Louie,[那只能说明他情商低。不过我可从来没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意思,你确定没搞错?]
[当然没有!他亲口告诉我他对你一见钟情,但被Körbl浇了冷水],Louie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暗自后悔的他生硬地转变话题,
[啊,四天后你也要跟这孩子一起去做检查,到时好好陪一下他],Louie轻轻拍了拍手冢的肩膀,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硬,[估计你们一做完检查,他的妈妈就要被Dorrit拐走了。]
四子轻叹一声,[没关系,那件事我并没放在心上。我和Korbinian von Lohnhardt早就好聚好散,你们还在介意些什么?]
[呃],Louie被四子瞪了一眼,立即召供,[可是大家都认为还是不要在你面前提起他的好。]
[算了,不提这个了],四子不耐烦地敲敲坐椅把手,[我的指环不见了,你知道放哪里了吗?]
[指环?Dorrit送你的那个?]
[当然!除了那个,还有哪个?],四子指责Louie明知故问。
[那个啊,那个],Louie心虚地瞄了眼四子,小声说,[被Körbl拿走了。]
[什么?!],四子气愤地跳了起来。
Louie硬着头皮承认错误,[真的,葬礼上他把那只指环要走了。]
[怎么会这样!]四子受不了地仰身倒向椅背,[干嘛把那个给他啊?]
[可是他看起来很可怜啊……]
[你觉得他可怜就把我最喜欢的戒指送他了?]四子气不打一处来,[可恶,他凭什么问你那个!]
[你刚才还说以前的事没放在心上],Louie小声嘟囔道。
[那是另一回事!]四子耳朵好用得很,立即进行反驳。
看到四子一幅着了火的样子,手冢对若无其事喝着茶的祁红问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祁红看了他一眼,平淡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她最喜欢的指环被人拿走了。”
见四子用力反驳后站起身走开,Louie想跟过去解释时却被祁红叫住,[Louie,等一下。那个Körbl是怎么回事?]
Louie闻言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神色复杂地看看祁红。他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或许告诉你会比较好,但恐怕不应该由我来讲。]
祁红靠着栏杆,嘴角露出略带讥讽的笑,[我并不是想探究她的过往。也许从某些方面来讲她真的已经对那个人不在意,但刚才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要知道,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生气。我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在卢森堡这个小地方,遇见那个叫Körbl的似乎可能性很大。目前看来还不确定这两个人遇到时会发生什么事,但我想知道点大概情况,这样到时至少可以见机行事。]
Louie若有所思地审视着祁红,微微一笑,[她有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幸运。]
[不,这是我的荣幸],祁红把杯子放下,等待他的下文。
[不要告诉她是我说的],这是Louie踌躇了半天后的第一句话,早就无奈了的祁红头上挂起黑线作为回应。
不过,好在Louie盯着他点头答应后,就乖乖开始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这个Körbl,也就是Korbinian von Lohnhardt,是和Louie一起长大的死党兼同学。他和后来成为von Auerbach家养女的Esther,当然也是关系不错。
那年头卢森堡的亚洲人很少,娇小可人又冠有卢森堡颇具地位姓氏的Esther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再加上没有von Auerbach家血统的她得到了这一大家子人的宠爱,她在本地也就非常引人注目了。在Esther跳级跟着Louie去德国念书后,连Korbinian也开始为她阻挡那些狂蜂乱蝶。而Esther到了17岁,就很自然地和Korbinian在一起了。
[然后呢?]见Louie停了下来,祁红便开口问。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尴尬],Louie支吾道,最后还是在祁红的坚持下讲了出来,[三年后Esther告诉我们,她和Körbl分手了。晚上我在常去的酒吧里找到喝得烂醉的Körbl,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三年里Esther从来只允许他吻她,虽然他在那方面没有强求Esther,但他那时也已经26了,所以有个情人在法国。结果那法国女人找到Esther把事情挑明,Esther就跑去说是自己对不起他,然后很坚定地跟他分手。那次Körbl哭着对我说Esther不是冷感就是从来都没爱过他,后来就去美国发展了。]
[我们家的人都认为Esther对Körbl是有感情的,也不相信她是所谓冷感。但由于那段时间Esther一幅很难过的样子,我们当时也就没办法去问她原因。以后再问她,她也只是像刚才那样说事情全部过去了],Louie看着祁红波澜不惊的脸,[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Esther本来就是个理智慎重的人,不会随便将感情交付出去,更别说身体。但她既然同意做那个男人的女友,那么就算对他爱得不够深也会对他有感情],祈红有条有理地分析。
Louie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当时不愿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的原因,你现在问的话,说不定她会告诉你],祈红忽而又道。
[你知道了些什么?]Louie品味着祁红的话,严肃地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祁红朝Louie摊了摊手,[不过,我知道Esther讨厌被别人背叛,所以她讨厌那个男人拿走她的指环我可以理解。]
[唔,确实。]
[那么这位von Lohnhardt先生现在的外貌与年龄?]
[那小子外表不错。发色和我一样,但眼睛是绿色的,因为他母亲是爱尔兰裔],Louie思索了一下,[我有他的照片,一会儿可以拿给你看。另外,他比我小3岁,今年已经30了。]
[对了,那只指环是怎么回事?]祁红忽然想起来这个令四子生气的原因。
[那只指环啊,其实你见过的。她总戴在右手中指上,几乎从来不摘下来],见祁红回忆了一下点点头,Louie又继续道,[那是Dorrit在她十六岁时送的生日礼物。很简单的设计,镶了一整圈小钻。虽然总共不足3克拉,但成色、净度和切割都非常好。为了这只戒指,Dorrit专门跑了好几趟荷兰,还找了那边的一位搞珠宝鉴定的朋友帮忙。那是Esther最喜欢的一件饰品。]
[我明白了],祁红道,[我们进去吧,我想去看看四子。]
[哦,说的也是],Louie摸摸头发,也站了起来。
“咦,你刚才没回房间?”祁红转身看见依然站在旁边的手冢,有些惊讶地问道。
只见某冷峻少年平淡地回答道,“啊,忘记说,手冢其实是学过德文的。”
“什么?”闻言,祁红脸一黑。
“青春学园是东京著名的私立学校”,手冢气定神闲地开口。
这厢祁红可就没好气了,简直额角要崩出青筋,“这个我知道!”
手冢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所以不仅提供英文一门外语,还开授法语、德语、汉语、西班牙语的选修课。手冢国光自国一起就开始选修德文,至今有一年半的时间。”
祁红稍松了口气,一年半的水平还不至于能听得懂刚才的内容。
“不过”,手冢又牵起了他的神经,“自决定来卢森堡以后,我每日都有研习德文,目前已经把高二的教材看完了。”
用日文解释完,他又用德文说了句,[请原谅,我先回房了]。话毕,就把祁红和Louie抛在身后,走进了房间。
[他,那个孩子,会说德文?]Louie满脸惊讶地瞪着祁红。
此时祁红的脸已成锅底儿般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但是,他从没说过他会。]
[他并不是全听得懂吧?]Louie怀着侥幸心问。
[谁知道呢?]祁红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他有没有听懂,他对四子应该没有威胁。]
[走吧],祁红摇摇头,真是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