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 山田家的四子》Der Bogen

26、华丽的洞察力

　　话说，当心情很好的四子被御村送进了家门…………

　　“小姐回来啦！御村少爷，今天真是麻烦您了”，出来应门的松田夫人向御村托也鞠躬。

　　“嗯，谢谢御村哥哥！虽然今天海边人多了点，但四子觉得都非常有趣”，四子顺势扮了扮乖巧，并小小地发表一下今日感言。

　　“不用谢啊，四子。是托也哥哥说要带你出去玩的，当然要让你尽兴”，御村露出他惯用的“上流世家少爷”型的笑容，无视四子的白眼儿摸了摸她的头，“既然你这样开心，那么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好了。”

　　“可以吗？但那时候，御村哥哥不是要为大学入学考做准备吗？”啊呀，这位少爷。非剧情需要，没有必要跟你一起出门哎。

　　“若是和四子一起的话，没关系的哦”，御村托也依然笑得优雅。

　　“哦，四子知道了。御村哥哥请路上小心”，赶快走吧，我又饿了的说，四子心中暗道。

　　“啊，对了！御村哥哥，那件事就麻烦你了哦。到卢森堡后，四子会联系你的”，不管太郎今天特意跑来沙滩是为了他的亲妹妹还是怎样，四子都决心尽量改善山田家的窘境，即使是破坏部分漫画剧情。

　　“好”，御村托也摆摆手，“那么，我走了。”

　　“小姐，再过十分钟就可以用晚餐了”，松田管家适时向小姑娘说道，“但是，老太爷还没回来。”

　　“爷爷今天也出门了？一个人？”四子感到有些奇怪。

　　“老太爷在用过午餐后，与手冢老爷一起去打高尔夫球了”，松田太太回答说。

　　“没打来电话吗？现在六点多天都黑了啊。”

　　“还没有接到老太爷的电话。”

　　“啊，这样吗？”四子有些担心了，“有去手冢家问问看吗？”

　　“我正打算过去呢”，松田太太答到。

　　“那我和您一起去好了。”

　　“小姐，您还是先跟先生和夫人打声招呼”，松田太太忙道。

　　“啊，当然。谢谢您”，四子对松田太太笑笑，穿过院子向内跑去。

　　……………………

　　与松田太太从手冢家出来，四子担忧地望了望身旁的车道，转身走进家门。

　　快走到玄关时，却听到些许引擎的声音。四子停下脚步，听到确实是有汽车在自家门口停住后，便跑了过去。

　　[Opa！] 四子一冲出门就看见正要从车内下来的爷爷，连忙过去扶，[Opa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家都担心坏啦！]

　　[哎呀，实在抱歉！让我的小甜心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von Auerbach家的老先生赶忙抱抱小孙女安抚她一下，[我们的车子在回来的路上抛锚了，所以耽误了时间。啊，还要谢谢这位少年，是他看到我们遇到困难，好心把我们送回来。]

　　[哦？]，闻言，四子才注意到旁边的少年。

　　啊呀，她瞪大了双眼，这不是迹部景吾吗？！

　　虽然非常出乎意料，但四子也只是愣了一下便回神了。她跳出Opa的怀抱，对迹部深深鞠躬道，“真是十分感谢您的帮助，谢谢您。”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迹部看了眼向他施礼的小姑娘，不甚在意地说，[那么，我告辞了。]

　　[少年，来我家坐一会儿再走吧。]

　　“手冢爷爷，刚才四子失礼了……”

　　迹部本想拒绝时，忽而看到在跟手冢老先生讲话小姑娘的脸，眼光一闪，[那么，我就叨扰一会儿了。]

　　待四子送手冢老太爷回去后，看见门口那辆限量新款梅赛德斯（奔驰）房车还停在门口，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是这家人。在迹部景吾被殷勤引进玄关，见到数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von Auerbach夫妇后，略微自得地想。是的，本大爷的判断怎么会出错。

　　此时他仔细打量着几乎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就是被本大爷失窃的车撞伤的“小天才”啊，von Auerbach家掌上明珠的替代品。真可笑，已死去的人是能够代替的么？不过难得能找到这么相似的人呢，运气不错。

　　“你就是四子吗？”迹部起身向刚进来的四子道，“你好，我是迹部景吾。”

　　“我是四子，请多指教”，四子只得再次对他弯腰鞠躬。

　　[四子，这就是你迹部叔叔的儿子哦]， Dorrit笑呵呵地拉过女儿，[还真是巧呢。]

　　[迹部叔叔？上次来的迹部叔叔吗？]

　　[是啊。]

　　四子望望Dorrit，又看看迹部景吾，有点儿害羞地问，“迹部哥哥，你愿意陪四子玩吗？”

　　“当然”，迹部笑笑，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四子果然很聪明呢，德文说得很好嘛。”

　　[景吾，看来这次没办法留你一起用晚餐了。你父亲说今晚另有安排，让你早点回家]，Rick挂上电话，对迹部道，[不过明天下午我们会去你家拜访。]

　　这样，迹部很快就告辞而去。

　　[Opa，在卢森堡不用手机就算了，现在是在日本，您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通讯工具哦]，四子跳到老爷子身边，嘟囔道，[免得再像这次，手冢家司机的手机没电，就都联系不上你们了。]

　　[是，是，知道了，我的小甜心。来，Opa抱抱……]

　　…………………………

　　第二天下午三时，von Auerbach一家人准时来到迹部家。

　　想必迹部狐狸少年时，在欧洲受到的影响颇为深刻。

　　瞧这大庄园，高大的铁门旁配有警卫，进去便是古典对称式庭院，一眼便可望见那附有尖顶阁楼塔的德式大型建筑物。外墙竟然还是白色的主调，唯一缺少的河流也被一座精美的人造喷泉弥补了。恐怕里面也会布置得相当华丽吧，不知是不是也有位忠实严谨的英国管家呢。只是整个庄园太新了，由于没有时间的沉淀而微微显露出暴发户的那种铜臭味。不过，四子饶有趣味地扫了眼四周，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也难怪迹部景吾整日以“华丽”为口头禅了。

　　迹部狐狸、他的夫人以及迹部景吾，在层层阶梯前热情迎接了他们。随后，便被引入茶室一起喝下午茶。

　　这期间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值得注意的也就是迹部景吾对迹部夫人的称呼了。

　　“阿姨”，他这样叫她。四子立即就猜到了原因，那是他的继母。此外，四子奇怪迹部景吾明明昨天傍晚表现得对她没什么兴趣，而今天却总是盯着她看。难道是迹部狐狸对他说了什么？

　　四子猜测的没错。

　　昨日迹部景吾回到家后，确实和他父亲进行了详谈。

　　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位迹部先生依然野心十足，他喜欢充分利用所有可以利用上的人和事物。当然，这也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因此，当他发现迹部景吾并没有对四子引起他所希望的兴趣后，就不动生色地出言赞赏了四子一番。

　　虽然他没想到自己寥寥几句话便起到效果，但既然目的已达到，他也就懒得思索在自己的言语之中，是什么打动了他那自命不凡的儿子，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显然，野心勃勃的迹部先生对自己的儿子在某些方面疏于关心。所以，他也就并不知道迹部景吾早就见到过Esther von Auerbach，而且对她相当欣赏。

　　那日迹部景吾翻看着Dorrit夫人随身带来的相册，就发现里面有张照片是Dia摄影作品集中的一张。他当即悄悄向Dorrit询问，立即被告知她便是Dia本人，而那位他十分欣赏的少女则已经不幸香逝。

　　没人注意到这位表面华丽的少爷听闻到那令人悲伤的消息后，握紧了的手。也没人注意到，他得知这家人来日本是为收养一个与去世了的女儿外貌非常相似的小女孩的时候，嘴角那讥讽的笑。

　　下午茶进行得十分顺利。长辈们聊得愉快，四子对扮乖巧可爱也已非常上手，对大部分时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她的迹部景吾无动于衷。在下午茶快结束时，他在众位长辈面前非常自然地将四子邀请到那片被精心护理着的庭院。

　　“迹部哥哥，你家好漂亮啊”，仍在认真装小孩的四子表现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向喷泉走去，“这座喷泉好美哦。”

　　迹部景吾顿了顿脚步，低头轻吸一口气。现在，只需一个小小的实验了。

　　他紧盯住身旁的小女孩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喊道，[Esther！]

　　“迹部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四子站住，奇怪地问。

　　转身，却看到迹部景吾正用食指点着他那颗泪痣，嘴角挂着似乎意义复杂的笑。将他那华丽张狂又自恋的姿态展露无遗。

　　见状，四子不禁呆住。

　　他满意地倾身在她耳旁道，“可不要小看本大爷的洞察力啊，亲爱的Esther小姐。”

　　“迹，迹部哥哥，你这是怎么啦？”四子虽不明白哪里出现了漏洞，但还是试图装傻过关。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玫瑰即使叫别的名字也一样芳香。“Romeo and Juliet” - Act II Sc 2) 虽然作为四子，你扮得算是十分不错，但你没料到在日本还有熟悉你的陌生人。因此你在某些方面对本大爷是没有防备的，无意识中表现出了Esther的气质和神态。加上von Auerbach一家跟你的互动，也可看出你也不是山田家十岁的小女孩。他们还没那么肤浅，逝去的人是旁人所能够代替得了的么？”

　　“此外”，迹部继续道，“本大爷不信被von Auerbach家收养了的山田四子，从没有听说过Esther这个名字。从Dorrit夫人四处拿着照片给人看的举动来说，他们也并不避讳谈起Esther。”

　　“迹部哥哥？”四子死撑着面露迷惑而又担忧的神情，小声道，“四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迹部闻言轻笑出声。他盯住四子的双眼，嘴角上翘，“von Auerbach小姐，还有个大失误。山田四子车祸受伤造成失忆，你以为这样就是变成‘天才’的完美借口了么？这样医学上无法解释的事情，人们只好忽视，接受这种不华丽的借口。虽然没有证据，但本大爷相信自己的洞察力。本大爷相信，Esther von Auerbach，就活在山田四子的体内。”

　　四子不得不佩服迹部他那所谓的洞察力，他自称是对自己熟悉的陌生人更是感到奇怪。她发现，在迹部充满自信的重重攻势下，自己恐怕快要装不下去了。可惜此刻没人来救场，她只好硬着头皮做自己最擅长的四子姿态 --- 歪歪脑袋，疑惑地眨眨眼睛。

　　迹部的反应则是像受到诱惑般，将她慢慢拥在怀里。在四子正思考现在该如何应对时，听到了迹部的叹息，“昨夜也就罢了，本大爷是不会弄错第二次。何况，你是母亲带给我的。”

　　沉默中，四子似乎忽然感受到迹部言语中的悲伤，但她还是开始试图挣脱他的怀抱。然而，伤好没多久的小女孩，又如何能挣得过热爱锻炼的少年。

　　“再让我抱一会儿”，四子听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徒劳费力了。

　　“不愿承认就算了。本大爷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静了一会儿，迹部轻声道，“虽然不知你是如何从Esther变成四子的，唔，想必很奇妙，本大爷很高兴你至少还活着。”

　　感觉到怀中的小人有些软化，迹部顺势紧了紧双臂，“你发现了吧，这位迹部夫人并不是本大爷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她是位很华丽的女人，出身也比迹部家华丽许多，但父亲并不爱她。”

　　听到这些话，四子感到有些郁闷。她不喜欢这样交浅言深地听别人家事，也非常不擅长安慰人。但想道对方仅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她心软了。

　　迹部感觉到四子的手臂将他围住，并用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就这样慢慢地，他情绪稳定了下来。

　　望着喷泉中交织的水流，他继续道，“惊讶本大爷为什么会熟悉Esther么？母亲曾从欧洲带来一本Dia的摄影作品集做礼物，里面有一组少女情景图。三年来，本大爷时常翻看的那本摄影集，自然对你不会陌生了。”

　　顿了顿，迹部又道，“本大爷会看着你成长为里面的少女。不，是你的话，会比以前更加出色吧。但是，本大爷可是不会输给你的。以后的日子，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这时，完全解除疑惑的四子无法责怪迹部这些失礼的举动，他此刻的感情也只是一种对母亲的回忆。

　　四子老实呆在迹部怀中，等待他将心绪平静下来。转念间，她就开始苦恼几天后的欧洲之行了。既然迹部景吾都可以认出她的话，卢森堡这趟怕是会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