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我们从这里出去，在银行保险室附近的丧尸，尤其穿着警服的，会有枪。到时候你要确定杀死她们，再去捡枪。”王效拍我肩膀，“记住对准他们的头。不要和我走远了。”
我点头，但王效还是再祝福：“不能给丧尸咬伤，不必要的杀伤尽量避开。还有，城里不会有几个活人，看见‘正常人’极可能是没有尸化而已。小淮，不要心软。如果是正常人，也一定在设法逃亡。”
王效和我爬回地面。车库和往常一样，安静得渗人。一旦出了车库，外面就是丧尸四处游荡的世界。我把登山包放车子里，挑了滑绳和几把小锉刀，塞进贴身的口袋里。王效把铁棍横穿车窗放着，好让接近车子的丧尸一命呜呼。那捆铁链放在车座上。“上来，要出发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第一场活下去战役开始了。银行的丧尸没有聚成一团。但王效一下车便甩起了铁链。如同飓风的风眼，一样形成了个小小的安全中心区。我也跟着下车，猫腰抽出铁棍。他见我配合好，收小了力度，斧头直接劈向了个丧尸的头。我把铁棍交给他，自己抽出磨锋利了的冰镐。我朝王效打眼色，锁上车门。
王效拉回铁链，扣在车杠上，带着我冲进银行里。想不到真有一天会打劫银行。银行里的丧尸不知怎么感应到我们进来，一股脑地挤来。王效手起刀落，扫下几个打头阵的丧尸的头。“走，往前。”丧尸的脸大多腐烂，摔在地上像跌落的烂柿子。恶心到触目惊心。没时间感慨了，两个近了神的丧尸差点抓住我啃了。我跳出一步，挥出改造过的冰镐。刀刃击中一个的头颅，溅了一地的血。在空中回旋一圈，镐柄正正地落回我手里。改造成功。我得意地笑，转身发现王效杀得满身都是暗红色。
“效，向前，我跟上。”大波的丧尸还在上来，再不离开就肯定是死。得想办法。“效，接好绳子。”我把登山绳的一边抛出，王效腾出手接住，立即明白我要干嘛。他缠紧一只丧尸。我反手拿冰镐，割开前面碍眼丧尸的头，一脚将它踢倒，暂时压制住前面一批僵尸。“看我的。”我踩着丧尸的□□，将那聚在一堆的丧尸绕进登山绳的圈里。王效也跑向我，一起将一大批僵尸绑住。“走。”他拉住我，朝银行紧急楼梯走去。
保险室在地下，只有两个警卫。我见他们脸面挺正常，神色不似丧尸，准备冲过去让他们逃命。哪知王效拉住我，“我说过什么了，你看他们的手！”灯光不胜明亮，但我仍能看见，那两人的指甲已经是皱裂，手掌也成了紫黑色的。王效捂住我嘴不让我发出声音，说，“他们在尸化。”我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两个人一点一点变成丧尸。
“闭眼，别看。”王效松手。他冲向前面，直接将两个警卫的人头砍落。他们还没是丧尸，他们也想我觉得。不知为什么，我很想哭。“我们帮不了他们的。”王效取了枪，回来拍拍我。
虽然一开始王效告诉我可能会遇到正在尸化的人类，但真正面对他们，我还是无法接受。缓了许久我对王效说：“要是我尸化了，你会这样对我吗？”
王效动作一滞，低声说，“会。”
我庆幸我意识到了处境有多残酷，活下去是最脆弱的枯草，一点一点挠着我神经。我深呼吸，跟上王效的脚步：“我们快点出去吧。”
不知道王效是怎么会用枪的，尽管子弹有限，他还是一点也不吝啬地将子弹送到丧尸脑袋上。血和脑浆四处飞洒。王效催我上车，然后朝着码头驶去。
“直接去警察局找枪不是更好吗？”我为了平伏心情，不断找话题问他。
“会有别的人活着，首先就想到去那里了。再说，手枪和散弹枪是没法比的。”
“会有别人活着吗？”
“会的。逃出这里就好了。”
“我们可以活下去吗？”
“一定。相信我。”他说，“有我在呢。”
“屁，你给老子专心点开车。”我闭上眼，希望一切只是梦，再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空气里混着咸腥的潮湿，不重，只有那么一丝。是到了海边吧？应该醒了吧。我睁开眼，四处张望，但只有一片黑暗。王效的声音从旁边传过，“你醒了？”他凑过来，“我们到码头了，在集装箱里。”
没待我说话，肚子就“咕”了。我咂咂嘴，“有点饿。”
“能不饿吗？”他失笑，“你都睡整下午了。”他窸窸窣窣了会，不知摸出了什么，倏尔间眼前变得明亮。有点刺眼。等我适应光亮时，看见王效血迹斑斑的脸。他拿来一罐东西来，是八宝粥。我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外面就有小卖部。但是店主已经变成丧尸了。”
我心里一紧。一切都还是那样。为什么会有这场丧尸灾难，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我们还有人活着吗，那些人还好吗？各种疑问涌上来，我终究还是哭了。眼泪滑过脸颊，落进食物里，好像连带着食物都变得咸涩。王效倚过来，抱着我，却不说话。
极为艰难地吃完八宝粥，不那么饿了，那种莫明其妙的伤心也不见了。我举得自己有些好笑，之前情况更恶劣也没哭，没理由现在流了一脸眼泪，弄得自己一塌糊涂。我蹭了蹭王效，“喂，我没事了。”
他把头垂下，脸埋进我肩窝，闷声说，“小淮，如果我说，这件事我知道的，你会怪我吗？”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锁骨，淌湿我一小片衣服。我没动，问，“什么事？”
“小淮，我知道丧尸是怎么来的。”他说，“他们是被一种叫‘V’的细胞入侵体内了。这种细胞，是我爹提取出来的。他是为了复活我妈。”
“什么？！”我身子一僵。
“我妈死很久你知道的。”他还是埋着头，“后来V细胞注射进我妈的尸体里，产生了异变，接着就在S大里面大范围传播了。”
“……你……”我不知道我可以说什么。惊讶，愤怒，绝望一下子涌上来，最后却在他反复说对不起中化作了安抚。我就着姿势，没法转身，说，“效，没事的。”太跷蹊了。可这事无法归责于他。只能说，王叔叔对王阿姨，太执着了吧，才会酿成现在的惨剧。不过，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你不怪我？”
我侧过身，微笑学他昨晚说，“那你给老子好好地活下去。”我抓住他的手，扣紧。
“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是被一阵嘈杂的敲打声弄醒的，集装箱外有人在嚷嚷“有没有人活着”。我一脚踹醒王效，忙应“这里！这里”。他揉揉眼睛，呢喃着说：“那么快就到了啊。”
我破开集装箱的门，瞬间惊呆了。
几个扛枪戒备的人在瞄准我们，而地面上有用木炭写着的巨大的“SOS”。他们其中一个朝王效打招呼：“嘿，不错嘛。”
王效竖起拇指。
我知道，我们得救了。
但大逃亡，才刚开启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