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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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箫淮。家家箫管乐的箫，淮水的淮。大概是出于父母都是中国古典文学教授的原因吧，所以才有这样的名字。然而，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提及他们了。因为，我杀了他们。异种细胞，代号V，与人体细胞结合后产生异变，从我父母工作的大学里泄露出来，参与项目的人员无一幸免，全部被感染。S大成了最初始的疫区。父母肯定是初代感染体，他们成丧尸后攻击了他们的学生——而灾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现在我也猜测得到，王叔叔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叔叔是S大理科教授，因为一样变成了丧尸，现在也死了。杀了他的人，是我。
我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王叔叔是父母的挚友。自幼，他们三个便是我膜拜的偶像，是我的天，是我说出“我长大了以后也要成为这样厉害的人”的一片天。
但是，不久前，我亲手把这片天送向毁灭。
“喂，你不要一副要哭的表情好不好。”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很烦躁，“我爹和你爸妈早死了，那只是丧尸而已。”
“王效，他可是你爸！”我站起来，将他摁在墙上，死死地瞪着他，“是我捅死王叔叔的。”
他冷哼一声，“那我要恨你吗？”
我怔住，忽然，他扬手甩了我个力度十足的耳光，在我脸颊上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还有嘴里隐约的腥甜。“箫淮，你小我两岁而已。之前是什么情形你不是不知道的。你不放倒他们，就是他们啃下你。都成年人了，你一点都不懂道理吗？”
“……”我还是瞪着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好了，别难过了。”他移开我的手，揉乱我头发，“他们一定不想当行尸走肉的，还不如让你送他们安心点上路。”
“屁咧，走开！”我一下子推开他。
“想一想怎么活下去吧。”王效转过身。地下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我只看见他在杂物台上敲敲打打，不知道究竟在捣鼓什么。
怎么活下去？我也在想。目前S市应该没几个人幸存了，要不是王效一早发现丧尸潮扩散之快，带我躲进地下室，说不定我已经是拖着残肢在大街游荡的丧尸了。照之前和丧尸的交手，他们几乎是没有意识，只会咬杀活人。被他们咬伤的人，多半会被变异的V细胞入侵，成为丧尸。大规模的丧尸挤满街头早就已经不新鲜了，生还者，真的不多。我们两人躲进了地下室才得以逃生。现在外面的情况是怎样了，别的城市有丧尸感染吗，安全的人会为了剿灭丧尸……焚城吗？我一拍脑袋，“王效！我们傻逼了！我们要赶紧逃出这里。”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声线平静，显出了我有多慌忙。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紧张得咽唾沫的声音，“外面的人，会焚城！”
他不搭理我，继续在工作台上不知摆弄什么。我有点恼，加大音量又重复了遍，“王效，你听见没？外面的人为了不蔓延殃及到其他城市，可能会焚城！”
他回头一笑，“我说箫淮，等你猪脑袋运作过来，我们都被烤焦了。”
听到他一脸轻松地讽刺我，无名火不禁窜上来。我站起来准备直截了当给他一拳，却听到他低声问，“箫淮，你害怕吗？”他递给我两把类似回力镖的刀具，要我去磨锋利，“桌子下面有磨刀石，你找找。这是我爹登山用的冰镐，你用用看趁手不？”
我拿着觉得还可以，但用来直接和丧尸干架会不会太危险了点啊。我叹气，“王效，拿螺丝刀和扳手来，我调整调整。”没有尺规，我只能凭回力镖训练的手感调节角度，到时候当回力镖使。能不能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闭好眼睛。”我磨着磨着，他说。然后，昏暗里迸射出点点亮光，把狭小的空间照了个透彻。这并不是光明，这只不过是黑夜里的挣扎罢了。焊接的“嗞嗞”声许久才停下来，待我睁开眼，看见使了几日的铁棍上焊接了把镰刀。随后，王效又在工具箱里拿出了几根防滑链，将它们扣在一起，往一头焊接上个斧头。
“我说，你是哪里学那么多东西啊？这两年不会当特种兵去了吧？”我看着王效，以前顶多觉得他会散打很了不起，现在见他有条不紊地改造我们的逃生工具，忍不住要表扬表扬他了。
“不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老把油门当刹车的笨蛋么？”他咧嘴一笑，拿出了两个大大的背包，“这里是我和我爹去登山的装备，你来看看熟悉下，哦，你衣服我也放进去了，。明天就要上场了。”
“明天！？去哪里啊？”
“呆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他拔掉焊接管的电源，拿出自己的手机充起了电。他又让我拔掉电灯的线，好空出位置充我手机电，“明天我们起来，去打劫银行。然后转移到码头。”
“啊！？你现在还在想着钱？！”
“钱什么啊，”他一脸无奈，“我们去地下保险库，抢他们的散弹枪。不然你以为就这点东西，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快拿来。”
“啊？拿什么？”
“手机啊笨蛋。”
“又没有信号，你要来干——诶？”他两步走过来，直接往我身上摸，我死劲要推开他，他反而使坏掐我腰。被他弄得全身痒，我只好举白旗投降，“啊！喂！你这是……犯规！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他拿到我手机，颇得意地说，“小子你早听话不就少吃点苦头了。”
我还在喘气，没有防备地就眼前一黑，“啊”了一声。王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小淮？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怕黑？”
“屁，屁咧。”适应了黑暗，发现其实还有点柔和的亮光，是手机屏幕亮了。一阵有力稳重的脚步声传来，王效坐在我旁边，“箫淮，睡吧，手机到了码头就有信号的了。”
我睡不着，不是因为黑暗的关系。而是在脑海里，我杀我父母，还有王叔叔的景象挥之不去。哪怕他们狰狞得面目全非。当时他们要扑上来，我不清楚王效有没有离开，只能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脑颅捅穿。不然，王效就会有危险。只是一切过去后，我却害怕了起来。是我，是我杀死了我爸妈，还有王效唯一的亲人，他爸爸。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感觉到了王效的呼吸舒长又规律时，我开口说话。“效，其实你嘴里怎么说理解，其实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吧？”
“那你给我好好地活下去。”他竟然没有入睡，低声地答我。
活下去？黑暗里，王效的手攀上了我的手，扣住了我的五指，像是一次不那么激烈的击掌，许下的承诺却带着一点也不退减的热度。
他最后说，“有我在呢”。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