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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卿乃狂生 ...

  •   左七香的身世并不如同外人想象的那般,既不是家道中落,千金小姐误入烟花,也不是父母双亡,被迫卖身到了烟柳巷。左七香的母亲就是名倾一时的苏州名妓,只因为被一个男人骗的家底全无,便求着几位旧姐妹帮扶,带着年仅两岁的左七香一路来到了金陵,平日里便靠着在青楼里卖唱为生,也亏着有着一副好嗓子,几年之内便在金陵名声大噪,不过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身子带病,半年就西去了。

      那时,左七香十岁。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也就接手了母亲的一切,那个时候卿玉馆还是一个小馆子,吃穿用度都不如街旁的怡红楼。当着金山银树的母亲一去,卿玉馆更是艰辛了。

      左七香很佩服雅芳,在那么困难的时候依旧把最好的拿出来给那些姑娘用,吃的也丝毫不会落下。雅芳请走了帮厨的婆子,自己一个人干着几个人的活。

      馆里的几个姑娘合计合计,就把压箱底预备养老的银子拿了出来,凑活凑活,也足足拖了一年。

      一年,足够天翻地覆。

      左七香原名左雯柔,自己一鼓作气起了个花名七香,便也翻牌子卖唱了。

      一年之后,左七香的歌声和卿玉馆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雅芳急忙请了几个先生教大家唱戏。不足半年倒也将一本子《西厢记》唱熟了。尤其左七香扮红娘极好,这远远近近的人都来看这小红娘。

      自此以后,卿玉馆便一日更比一日好了,从原来五五抽成,雅芳变成了四六,最后变成三七。

      夜里娶姑娘的人也多了起来。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个小轿子抬着一个姑娘出去。

      左七香的名字便也就这般响彻了金陵城内,秦淮河岸。

      左七香每当想起来母亲,便恨世上一切男子。那负心起来脸都不要,曾经的恩情都不顾,就那样抛弃了母亲,轻易地骗取了母亲的一片丹心,然后拿走了母亲的一切,最后让母亲伤心欲绝,远走他乡的男人。

      白羽次日觉着不放心,就将君卓尔也带去了卿玉馆。

      莺歌燕语温柔乡。

      能选择这里谈事情的人绝对是为了这里的姑娘而来。

      逆天剑搜寻了一圈,找了个桌子坐下来,“我来了。”

      “你来了。”一个抱着女子欢声笑语的人抬起头。

      恰逢今儿左七香出来献唱一曲。

      “春早。柳丝无力,低拂青门道。暖日笼啼鸟。初坼桃花小。遥望碧天净如扫。曳一缕、轻烟缥缈。堪惜流年谢芳草。任玉壶倾倒。”

      一眼就看见了君卓尔那身竹青底配上樱草色花纹的胡装。

      “我请四位酒。”左七香命人拿巨叵罗,斟满新丰酒。

      君卓尔卷起衣袖,散开发髻,命人拿水盆洗脸洗手,将胭脂水粉都洗得干干净净,接过左七香斟满的酒,两人对坐地毯上豪饮。

      烛光,艳影,香浮动。

      一座客人皆惊。

      雅芳急忙命人煮百杯散。

      白羽抓住一个看呆了的清倌,借了把梳子,跪坐在君卓尔身后给她梳头。

      逆天剑拍了拍王凤凰问:“你会喝酒吗?”王凤凰看了看君卓尔,吞了吞口水,摇头。“以后也别喝,知道不知道。”逆天剑轻声说道。“嗯。”王凤凰还真没看出来一向斯斯文文,沉沉稳稳的君卓尔还会喝酒,还喝的如此四座皆惊。

      逆天剑拿过一壶酒,自斟自酌。来谈事情的人翘着二郎腿问:“今天吹什么风了?”逆天剑一笑。

      “我们继续说,如果你要是想永绝后患,最好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加入,一个是杀光。”来的人说的时候脸色还是挂着那副自得其乐的表情。

      “别喝了。”雅芳劝说。

      “我还没醉呢。”左七香今天真是拼了。

      “你别喝了。”白羽这头也好言相劝。

      “这酒很好的,再不喝就没有的喝了。”君卓尔紧紧保护住自己手中的酒。

      “你们两个真是。”白羽摇摇头,准备要用强制性手段不让着两个人喝酒,免得让这两个女孩子当众出丑。

      “再倒。”左七香大声命道。

      “这真是好酒,如果下次有幸还能碰到你,我给你喝我的酒。”君卓尔说道。

      “好,一言为定。我等你。”左七香点头。

      “一言为定。”君卓尔重重点头。

      “常怀千岁忧,不如顷刻欢。”

      “扫眉才子事,大醉卧江湖。”

      左七香和君卓尔两个人一唱一和倒也是蔚为风雅。

      “酒没了。”左七香说。

      “那我走了。”君卓尔起身,两个人都能沿着直线走回各自的地方,别人伸出两根手指绝对不会认成五。

      雅芳放心不下,硬是给这两个人各灌下去一大碗百杯散。

      “我没醉,别看了。”君卓尔没好气的对着白羽说。

      白羽尴尬的摸摸下巴。

      “姑娘好酒量。”谈事情的人赞叹。

      “事情怎么样?”君卓尔问。

      “加入或者杀光。”那人说。

      “谈了这么半天就着一件事情,加入去害别人的事情怎么可以做。但是同样害坏人的事情也不可以做。”君卓尔正色。

      “那么你就只能等着别人害你了。”那人抬腿就走。

      逆天剑看了眼君卓尔,道:“我师兄就这脾气。”

      “我知道。”君卓尔起身,一路上兴致勃勃。

      到了旅馆,君卓尔躺在床上吩咐白羽:“明天之前不要叫我。早上我要喝一碗小米粥,吃一点盐水煮青菜就可以了。”

      白羽哼道:“还不是喝酒喝得难受了。叫你不要喝那么多。”

      “有白吃的东西放在你的面前你吃不吃?”君卓尔问白羽。

      “吃也会适可而止,不像你差点连命也不要了。”白羽给君卓尔按摩按摩筋络,端着盆放在一旁等着。

      “叫你出去,出去,怎么还站在这儿?”君卓尔老大不乐意。

      “等把你全收拾完了,我再走。”白羽坐在椅子上看书。

      “我酒品很好啦,不用担心我哭闹什么的。”君卓尔笑笑。

      “我知道。”白羽说。

      “感觉好像我上次喝酒的时候喔,我娘就坐在我身边,快说,我娘是不是和你说这件事情!”君卓尔表情凶凶的。

      “上次那个也是。嗯,当然说啦。”白羽本来想说上次也是我,后来想想,没有说。

      “我娘真是,竟然把这件事情也和你说,好啦好啦,我睡了。”君卓尔挥挥手。

      卿玉楼。

      左七香抱着盆一阵反胃就吐了出来。

      “都说了别和人斗气,你看吧。”雅芳拿着热毛巾擦着左七香额头上的冷汗。

      “我不是斗气,那个人真是奇女子。”左七香说,眼中有一种奇异的光彩。

      “是不是奇女子我倒是不管,就光你喝成这样伤了身子,就算是奇女子也救不得你了,听我的话,明天后天都别出去了,休息一周,养好了身子再出去。”雅芳说。

      “我知道了。”左七香点头。

      旅馆。

      王凤凰敲门。

      “卓尔还好吧?”王凤凰问。

      “还好,我在这里照顾就行,你们不用担心,这个家伙就这幅德行。”白羽开门笑道,屋内弥漫着一股酸苦味道。

      “辛苦啦。我熬得药,你看她待会儿醒了,就给她喝掉,很养胃。”王凤凰端着小碗进来。

      逆天剑在门外冷笑道:“我就说她不会喝酒还要逞强。凤凰,可别学她喝酒。”

      “君家善酿酒,妹妹还是能喝一点酒的,过了那个量就完了。”白羽叫凤凰帮忙照顾一下,自己出去端盆倒掉。

      期间君卓尔还醒过来两次。

      期间左七香一直未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卿乃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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