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习零[强强]》A黑桑A

64、欢迎来到尖刀连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军营的路上永远是阳光灿烂”中尉同志心情不错，阳光从柏油道两侧的白杨枝杈间洒下来，在他眼睛里映成光亮的斑点。他抬手给两个走过来的兵还礼，左手里拿着棕色的档案纸袋。

　　四连正训练，连长叉着腰站在越障场地边上，看着兵们一身泥一身土地疯跑。

　　习零晃晃荡荡地走到上尉旁边：“王连长。”

　　四连长扭头看他一眼：“习副。”他干笑了一下和习零打招呼，“来四连有何贵干啊？”

　　习零了然地笑笑，道：“魏连让我过来领个人。”

　　四连长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他看样子很想和习零说道说道，有碍于不熟，不太愿意和这个扛着中尉衔的新来的家伙矫情。

　　习零“嘿嘿”地笑了。他道：“魏连一直说四连长带兵有方，让我多跟您学学。”

　　四连长从鼻腔里喷出气来：“得了吧，就魏广平那老小子能说我句好话？”他看着场地上自己的兵：“他是良心不安了吧他！”

　　习零摊了摊手，手上的档案很是明显：“魏连可是真心实意。”他语气特别真诚：“我也是真想和王连取取经，不过今天带着任务来的，不能待时间太长。王连长，你看”

　　四连长瞪了他一眼。------怪不得老魏那家伙整天乐的跟捡了宝似的，他这副连长还真是名不虚传。他妥协似地道：“得了得了，习副，我也不是为难你，你们尖刀连要什么没有啊，我们这一有个好苗子他就得划拉到你们那是不是？！”

　　习零笑嘻嘻地拍了拍上尉的肩膀，“四连一直是尖刀看重的对手，王连。”他十分轻描淡写地跳过了关于挖“最看重的对手”的墙角的问题。

　　这句话无疑起作用了。上尉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过习零手里的档案随手翻了翻：“郑航是吧？”

　　习零对于对方明知故问好脾气地笑笑。他不介意这位老资格的连长甩甩脾气。木已成舟的事情，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也可以肯定挖郑航过来绝对是物超所值。

　　四连长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道：“那小子是个好兵，别搁你们那儿强手如林的再给荒废了”

　　习零点点头，他说：“四连长放心，不会。”

　　四连长看他半天，最后恨恨地扭回头去，冲着训练场喊了一嗓子：“郑航！”

　　习零一个刚从障碍墙上跃下来的兵稳住身形朝这边跑过来。

　　眯起眼睛看着他动作。中等个子显出几分精悍，作训服，帽子被歪戴着，露出溅着泥点子的脸孔。跑的挺快。

　　“到。”郑航在连长面前刹住脚步，“啪”地一个立正。

　　习零在旁边弯起嘴角。这个兵很守规矩地目视前方，余光扫过来，看起来对他已经没什么印象。

　　“从今天起你正式调往独立营尖刀连。组织上已经通知过你了。”王连板着脸，

　　习零瞧见一点儿很亮的光芒从兵的眼睛里划过去。就那么一瞬间。

　　四连长显然也看见了。他忽然叹了口气：“臭小子，尖刀连是好地方儿，好好干，别给四连丢脸。”

　　郑航大声道：“是。”

　　“还有，别忘了你是四连的兵。”四连长淡淡来了一句。

　　士官再一次立正：“是！”

　　四连长看他两秒，临走的时候还瞪了习零一眼：“滚吧。”他声音挺大，晃晃荡荡地从两个人身边走开了，伸手向着后面胡乱摆了摆，头也没回。

　　郑航看着自己连长的背影。

　　习零勾勾唇角。真是变了不少啊，郑航同学。

　　二级士官看着他的连长走远，转向习零。他敬了个礼，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习零笑起来。他很标准地还礼，然后道：“士官，尖刀连副连长。”很简短的介绍。然后他用手里的档案袋拍了拍郑航的肩膀，“走吧。”

　　二级士官看起来对这样简洁的交接有那么有点不太适应，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很快跟上习零的脚步。

　　“欢迎来到尖刀连，郑航同志。”习零在连里宿舍前停下脚步，转身向郑航笑道。

　　士官放下行李给他敬了一个礼。习零笑着摆摆手。他冲着宿舍楼喊了一声：“二排长！”

　　“到------”声音从二楼的窗户那里传过来，十几秒以后扛着少尉衔的男人已经站在习零跟前敬礼：“副连。”

　　习零看看景峰，然后朝郑航那边歪歪头：“四连过来的郑航，二排三班副班长，交给你了。”

　　景峰点头：“副连放心。”

　　习零笑着拍拍郑航肩膀，冲他挤了下眼睛，转身走了。

　　二级士官愣愣地站在那儿，他突然觉得这个从始至终面带微笑的尖刀连副连长有哪里让他奇怪。可他还来不及想，少尉已经示意他跟上。

　　景峰声音温和：“从四连过来的？欢迎你啊，郑航。”

　　郑航微笑一下：“谢谢排长。”

　　景峰扭头看他一眼：“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客气。”他一边上楼一边道：“咱尖刀连是全师的一把尖刀，从现在起你是尖刀的一部分，副班长，希望你负起你的责任来。”

　　郑航想了想，忽然问道：“副连长脾气是不是很好啊？”

　　突兀的问题让景峰愣了一下，他有些奇怪地问道：“问这个干什么？”他想了想，又还是回答道：“习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郑航小声嘀咕：“我看他老是笑眯眯的。”

　　景峰没忍住笑了。他随即肃容道：“不要随意议论领导。”然后又加上一句：“最好也不要试图去揣测副连长的想法。”

　　郑航一愣，似乎没来得及适应突然严肃起来的话题走向，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了。

　　景峰瞧见他闭嘴，又放缓了语气。“咱们副连可不是你能猜透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郑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办公室。

　　习零晃悠进屋，笑着冲魏广平捻捻手指：“人我给带回来了。”

　　魏广平挑眉，他看了眼手表：“老王这么痛快？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习零特别真诚地笑笑：“我这可是为咱们连办事儿啊，连长你这语气我怎么听得这么怪呢？”

　　魏广平哼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习副连长？”

　　习零一摊手：“好吧，我和四连长说，你一直都对他非常钦佩。四连长就直接把手续办了。”他大大咧咧地在魏广平对面坐下。

　　魏广平干瞪了半天眼，一句话没说出来。------得，这回人可丢大发了。

　　“怎么样？”魏广平问。

　　习零翻着训练计划：“连长你看人的眼光我可从来不敢怀疑。”

　　魏广平笑了笑，道：“这个兵可是个好苗子。对了，他和你是同乡吧？”

　　这回习零抬起头来，笑了：“不光看兵的眼光，老魏你侦查工作也做得不赖啊。”

　　魏广平耸耸肩膀道：“档案上写着呢。”他顿了顿，又道：“把他带出来，习零。”

　　习零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你应该明白，老兵了。”

　　魏广平站在办公桌前面，他笑得有些自嘲又有点感慨：“是啊，老兵啦。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总有一天会轮到他走，魏广平知道。

　　营长站起身来给他敬了一个礼。

　　训练场。

　　魏广平站在战术训练场地的边上，看着士兵们在隐蔽物之间交替掩护前进。他的副连长正做着“前进”的手势，动作标准地掩护从他身旁潜行过去的一个班。

　　“习副青年才俊哈？”

　　魏广平扭头去看说话的人，是师部的一个参谋。

　　他笑着点点头，没有理会那人声音里的阴阳怪气：“是啊。”

　　姓李的参谋耸耸肩膀：“魏连你是老资格啦------”

　　魏广平突然打断他：“老资格也得给新人让路啦。”

　　李参谋悻悻地看了他一眼。魏广平笑道：“李参，我没什么好抱怨的，到杠儿走人嘛。”他转过脸去看场上的训练，不再说话。

　　旁边的上尉见再呆下去没什么意思，走了。

　　魏广平笑了笑。他不是没听过传闻，相反，他知道那些传闻可信度还挺高。而他更相信他看见的。B市人，刚毕业的干部就进了尖刀部队，和上面那位一样的姓氏。不知是不是魏连避嫌一年多没回过家。魏广平不傻，他能猜到传言里哪部分是真的，哪怕太子爷被扔进野战部队以拼命三郎的架势泥里水里把自己折腾的跟狗一样有多不可思议。

　　也就因为这不可思议，魏广平没话说。从他的副连长到任他就清楚，自己这身军装大概也穿到头儿了。这年轻人得了破格提拔是迟早的事儿，他得腾地方了。

　　魏广平心情复杂。

　　尖锐的哨响打断在魏广平脑子里缠成一团的思绪。他看着习零叼着哨子朝自己走过来。对方的帽子塞在肩章下面，汗水顺着头发梢滴下来。

　　士兵们已经列队，在口令下整齐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魏广平冲习零笑笑：“不赖。”

　　中尉朝他挤挤眼睛，有两分俏皮在往常沉静的脸孔上划过去。魏广平终于爽朗地笑起来。他也不顾习零身上的泥水，伸手揽住中尉的肩膀。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在连里的队伍后面。有旁边过来的兵眼神奇怪。魏广平嘟哝地骂了一句：“看什么看！”习零眨眨眼，没说话。他能察觉到魏广平的情，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过两天有演习，文件已经下来了，在我办公室。”

　　习零“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对手？”

　　魏广平不出所料地笑笑：“嗯，老对手。”这小子永远都是一副天衣无缝波澜不惊的表情，可他知道在什么他们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这小子兴奋得很。

　　来自军人的直觉。

　　上尉拍了怕他副连长的肩膀：“想赢？”

　　习零咧嘴笑了，反问：“你呢？”

　　魏广平挺神秘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不想。”他在对方耳朵边上道：“这回再赢不了，你老哥该卷铺盖走人啦。”

　　习零脚步顿了一下。他看着魏广平。上尉再次笑着拍拍他，松开手赶上前方的队伍。中尉在原地占了两秒，跟上去。

　　照例有战前动员，散了会魏广平出门点了支烟，各班都带回到训练场去了。习零从后面走上来，胳膊碰了碰魏广平。连长同志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他秋风都打到连长身上来啦！”他从身上摸出烟盒扔给习零。

　　年轻人掏出一支叼在嘴上，并不打火。他斜挑着眉：“连长惆怅啦？”

　　魏广平把眼一瞪：“惆怅屁，滚！”

　　习零咧开嘴笑了一下，炫他白森森的牙齿：“打硬仗，杀强敌。”他顿了一下，脸上笑着，声音里有种坚硬：“老魏你可别忘了。扛住了。”

　　中尉像兄弟一样拍了拍他上级的肩膀，抛开。

　　魏广平眯起眼睛看着刚拍他肩膀的家伙在渐渐暗下的天色里跑远，笔直的背影，标准的跑动姿势让年轻人显得格外挺拔。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却觉得肌肉僵硬酸疼。

　　快要四十岁的连长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把手里大半支烟扔了，用脚捻了捻，背着手回办公室了。路过军容镜的时候下意识地直了直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