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习零[强强]》A黑桑A

25、翻墙头的习少校和打架的好学生

　　习零是翻墙回的家。先把书包扔进院子，然后助跑，攀上院墙，然后很狼狈地翻过去。家里本就不知有没有人，他又半夜回来，自然不能从大门进。

　　训练量还不够啊。落地的时候没太站稳，习零心里暗暗地想。

　　然后凭空地在平坦水泥地上把自己狠狠地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回来了？”

　　习零好容易稳住自己身形，他抬起头看着黑暗里站在大门边上的人，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嘴上低低应了一声、“嗯。”

　　景峰声音温和，脸隐在夜色里，而习零及时不看也知道此时他脸上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严肃的，认真的，温和而又冷峻的。

　　多少次闯祸以后，在班长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神色。少年眨着眼睛，他努力控制自己把那眷恋看得真切的冲动。

　　习零还没反应过来，他看着景峰走过去捡起他扔在院子里的书包，然后朝他走过来。

　　男人的脸脱离了阴影，在月亮底下渐渐清晰起来。他看着习零深黑的眼睛，“怎么这么晚？”

　　习零耸耸肩，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和几个朋友去玩了。”他顿了顿。“我爸问起来了？”

　　景峰摇头，“首长不在。”

　　习零不出所料地“哦”了一声。随即笑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啊？”他眼睛亮晶晶的，为了一个明知故问的答案笑得眉眼弯弯。

　　景峰知道少年的眼神里在期待什么。声音不由得柔和下来。“等给你开门呢。”他微笑里带了点调侃，“谁知的你功夫这么好，根本不走门。”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曾叫过他班长的少年总让自己生出种莫名其妙的亲近。他能感觉到少年刻意拉开的距离，也早发现也许那只是违心的举动。

　　稍不惊异，那个孩子就会流露出一点点靠近的渴望，然后再不动声色地掩盖过去。

　　景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他清楚的是，习零不是他的兵。他不能逾越。

　　然而看着那孩子眼睛里细小的光芒，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不忍。

　　习零听着对方带了些纵容的语气，深深呼出口气。

　　“我回去睡了。”他从景峰手里拿过书包往屋里走，走到一半又折回身来，右手举至眉际，然后向上一挥。

　　“晚安sir!”依旧是少年人飞扬跳脱的表情和语气，好像刚才背过身一刹的黯然不存在一样。他脚步轻快地走掉。

　　景峰站在原地，看着习零的动作。前半截很标准，在一瞬间让他几乎以为，那是一个军礼。

　　日子就这么又过去两个月，然后家里来了新的勤务兵。

　　习零站在大门口眨眨眼睛，看着脸孔陌生的三级士官在院子里忙碌。他停了几秒，然后神色如常地穿过院子，进屋，上楼。

　　少年拧开台灯，做完一摞卷子，对了答案。他放下红笔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纸张上零星的红色，对自己的平静皱了皱眉。

　　他知道那个人是不属于这里的，也不属于自己。便是那天离开了，也不奇怪。早猜到了结果，发生的时间也就无足轻重了。

　　他只是，讨厌这样平静的自己。

　　眼瞅着到了六月，高三的学生也算得如临大敌。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根本没当回事，该干嘛干嘛，比如郑航。

　　习零甩着手上的水往自己教室走，路过楼道拐角的地方两句话飘过来，熟悉的声音。

　　“就今天晚上，带上家伙，老子也给他们店颜色看看！”

　　另一个声音带了喜悦：“还是航哥给面子，东城的压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晚上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咱的厉害！”

　　声音慢慢听不清了，习零眉梢皱了一下，似乎在盘算什么，脚下不停进了教室。

　　课间的时间不长，大多数人懒得下楼。

　　郑航趴在露台的栏杆上抽烟，走廊里人来人往也没人敢往他身边凑。男孩视力很好，他看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绕着操场跑步，矫健又轻快。

　　还有三分钟渝北铃响。有人从后面走上来。

　　习零习惯在跑完步之后在露台上把汗吹干，他并不在意旁边还有人对自己“目露凶光”。虽然他也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则并不是对谁都成立的。

　　郑航顺理成章地把习零一脸平静“眺望远方”的样子当作了对自己的挑衅。

　　“怎么回事啊你，皮痒是吧？！”

　　习零看样子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

　　郑航一瞪眼捏紧了拳头就要挥过来。

　　“诶，那两个学生干什么呢，快上课了怎么不回教室？！”走廊另一头一个女老师冲着两个人喊。

　　郑航迅速卸了拳头的去势，肌肉依然紧绷。

　　习零转过身去，好巧不巧地挡住了郑航的脸。“知道了老师，我们马上回去。”脸上是标准的好学生式阳光笑容。

　　路过的女老师看了他一眼。“习零啊，”她匆匆地报以微笑，“别在外面待时间太长，小心误了课。”估计是赶着去上课，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很快远去。

　　习零轻轻呼了口气，有些好笑地想，果然还是好学生的面孔比较好用。

　　扭回头看见郑航盯着他，有点愤怒，有点疑惑。

　　被男孩这么一看反而没了享受那点凉风的心情，习零挑了下眉。“最好别在这儿动手，不安全。”

　　郑航冷哼一声，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到的确不想再跟习零动手。对着人莫名的憎恶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一瞬间想把他揍得满脸开花的冲动已经消失了，虽然他依然讨厌习零。

　　毕竟刚刚是这人替自己打了掩护。

　　于是脸色阴沉地默许了习零的脚踩在自己的“领地”里。

　　习零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就是开学那天撞见一次“感情事故”，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他倒是挺中意这人的眼神。浮躁了一些，不过却看得出里面那一点炽热的东西。该是个性情中人。他想起公园里男生抱着枪时少有的，认真的表情。

　　不穿军装真的就可惜了。

　　话到嘴边脱口而出。“爱玩枪么？”

　　郑航一愣，凶恶的表情随即回到脸上。“擦，老子爱不爱关你屁事！”

　　习零摸摸鼻子笑了一下，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要是真喜欢，我教你，怎么样？”

　　紧接着就是郑航挥过来的拳头：“滚你妈的，你算那颗葱？！”

　　习零向右一错闪开拳头反手刁住郑航手腕，“我说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恼羞成怒啊这是？！”

　　郑航一张嘴又是一大串脏话，骂得到是顺溜痛快，胳膊却被习零牢牢制住，再难有有效攻击。

　　“这么喜欢打，今天晚上图书馆门口，咱们来次痛快的。”

　　“呸！谁陪你玩这些！”郑航骂的累了，吐了口唾沫，仍然不肯低头。

　　习零脸上依旧带笑，声音平稳。“来不来随你。”眸色不易察觉地划过一抹深沉，他松开手转身就走。

　　郑航直起身子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冲着少你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声“擦！”气急败坏地一拳砸在硬邦邦的水泥台子上。

　　上课铃刺耳地响起来。

　　晚自习上到一半郑航溜达出去趴在露台上抽了根烟。

　　手表上的夜数字显示，晚上8:10.跟外面的那帮子人约的是晚上九点，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郑航瞥了一眼班级的后门，明亮的灯光地下是学生们埋得很低顾不上抬的头，黑压压的一片。男生不屑地哼笑一声。

　　那个好学生会翘了晚自习------就为了跟他打一架？！

　　可是

　　男生烦躁地扔掉烟蒂。终于还是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夜色里的图书馆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郑航眯起眼睛，说要跟他“来次痛快”的人正坐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以一种懒散而欠扁的姿势。

　　“哟，来啦？”少年一跃起身，拍拍校服裤子上的灰尘，像在招呼一个热络的朋友。

　　郑航抽了下嘴角，然后咔吧咔吧地按了按手指。

　　习零眉梢一挑，他神情危险又有些好笑，没有再多废话径直朝郑航走过来。

　　然后一拳打出去。

　　郑航有点惊讶，但反映并不慢。闪过了习零的拳头应身而上。

　　好学生有时候也不过是脑子好使。

　　郑航越打越震惊，甚至带了一点点焦虑和恐慌。他没想到这个习零除了那一手枪法，身手也好到吓人的地步。他低估了自己的对手。

　　习零挺轻松地防下了郑航踢过来的一下。男生的攻击混乱而毫无章法，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凶猛和敏捷。

　　少年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微浅的弧度莫名地刺眼，郑航猛地吼了一声，整个人飞扑上去。

　　“------啊------”

　　然后是人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对这么无厘头的一招猝不及防的洗礼只来得及把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郑航一脚踢开，终究是失了平衡，向后踉跄几步摔倒。郑航比他更惨，感觉到“危险”的习少校没顾上控制力道，一脚踹的结结实实，郑航被踢得换了个方向，却没有改变摔个狗啃泥的结果。

　　习零很快从地上站起来，那一点点怒气在看见郑航狼狈又不甘的表情之后变得哭笑不得。

　　郑航忍着疼慢慢爬起来，他脸色难看。

　　然后再度扑上去。

　　习零失笑。这家伙倒是韧性。

　　时间在拳脚交错之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郑航早已累的不行，呼吸渐渐粗重。他全凭着那一股冲劲把对习零莫名其妙的痛恨好怨气撒了个干净，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习零表情平淡地招架，注意地控制自己随便抓个空子把郑航摔在地上再踩上一只脚的冲动，居然还有工夫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表。

　　郑航咬牙。那个人的平静让他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

　　“停！”终于忍受不了，男生喘着粗气吼了一声。“你到底要干嘛？！”

　　对手甚至没用全力。郑航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出来。他是输给了对方的十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都不到。这让天性好斗的男孩觉得耻辱。

　　哪怕他就是个小混混，哪怕他不会做题不会考试，哪怕他自己也不知所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他也有他的骄傲。

　　习零倒是挺配合地停了手，脸上是特无辜的表情。他笑起来、“你猜呢。”

　　不得不说，习少校是个恶劣的人，至少他不想他自己认为的那么纯良。

　　扶着膝盖大口呼吸，男生抬眼恨恨地瞪着闲闲站在对面的人，“输了。”硬邦邦地挤出两个字，郑航扬起下巴，“总有一天老子全赢回来！”

　　还没来得及看到对方的反应，便被突然扫过来的白光晃了眼睛。

　　有聚光功能的手电此刻堪比探照灯，教导主任的怒喝声颇有些吓人。“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两个男生，校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嘴角挂血脸上淤青，似乎用不着费心解释。

　　他看着对面的男生在炫目的白光里神态自若地冲他笑，回答一句：“我等着。”

　　郑航慢慢站直身体，在手电的光线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