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Sunshine (Glorfindel/原創女主)》freesia_honey

9、VIII

　　VIII

　　不见了。

　　Artemisia习惯性地抚上指间的戒指，脸色倏地变白。

　　低下头，那里除了一道戒痕外，甚么也没有。

　　——真的不见了。

　　她怔怔地抬起手，出神地看着自己苍白的双手，颤栗如风中的落叶，泪水缓慢无声地夺眶而出，在晨光中的侧面，逐渐浮现一股无助的恐惧和悲伤。

　　也许她仍在梦境中，就像那天晚上莫名地梦见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一样。

　　只是梦而已。

　　不会是真的……她只是最近比较累了，也不适应新生活，才不断地发恶梦。

　　醒来就没事了……醒来就没事了……

　　刚闭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她在躺椅上翻身坐起来。

　　不可以啊……这是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怎能任它不管?

　　那是证明她爱的一切曾经存在的证据——她的名字，永恒地刻在戒指内则，族人亲手打造、父亲亲手刻划、母亲亲手祝祷。

　　她怎能丢弃他们当初给她的爱?

　　把房间中每一伴东西都倒了出来，打开每一个抽屉、盒子、木柜，细细搜索每一个角落……她很努力地找，满怀希望地看着，又失望地把物品放回原位。

　　不在。

　　……有事的话，你可以找我帮忙。

　　泪水好像止住了。

　　可以找他——

　　她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推开门，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空旷的环境一路回荡她心碎的声音。

　　Glorfindel没有想到，只是离开了一个早上，又出麻烦了。

　　平静地在一份文件上盖印，他接过侍女递上的茶水，低头专心地写着报告。

　　「你是说，她不见了。」

　　「是的，my lord，」那个负责照顾Artemisia的侍女焦急地走上前，「今天一早就没见到她了。我早上去敲门的时候，没有应门，我推门进去，里面甚么人也没有，东西却放得十分凌乱，我已经到处找过了，也不见她!」

　　一团黑色的墨迹因一时用力过度而扩散。

　　他几乎是掷下手上的羽毛笔，站起来，转身面向高至天花板的书架，快速地扫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书名，深呼吸了一下，指尖轻轻地搁在书脊上。

　　站在一旁的侍女愕然地看着弄污了的羊皮纸，抬头小心翼翼地走近自己的领主，回头看了一眼书桌前紧张的侍女。

　　「Lord Glorfindel?」

　　「怎么了?」他拿着一本书，转过身来。

　　——他们熟悉的笑容。

　　她们放下心来。

　　刚才的应该是错觉了。一向从容不迫的金花领主又怎会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虽然是有精灵看见他不久之前的一个夜晚和Artemisia在一起，但这又代表甚么的?

　　他向来对所有人也很好的，对那位流落异乡、性情古怪的少女格外关怀爱护也是理所当然，他那天晚上带她出去散步了，再正常不过——他向来喜欢在星光下漫步Gondolin。

　　他微笑着再次坐到书桌后，翻开书本，安慰的眼神望向仍不知所措的侍女。

　　「别担心，也许她是出去散步了，看过了Gondolin晚上的美景，想去看看白天的景况也很正常，总比她整天坐在一个地方发愣要好。」

　　闻言逐渐放下心头大石。

　　不无道理。

　　那两位侍女安心地关上书房的门。

　　他的笑容瞬间消退。

　　她……居然不见了……

　　扭头望出窗外，天空呈现一片黯淡的灰色，四周弥漫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氛，一声雷音骤然打破一室寂静。

　　「她脸色很差，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满脸泪痕地走着，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我让她在这里坐一会，打算去给她倒杯水，没想到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那个忽然被领主拦下的侍女带着几分不解地回答他的问题，总觉得眼前的金发精灵和平日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今早好像看见她从后门去出了，我以为她是去找您——」

　　那个刚好路过的卫士插话道。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见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

　　后门。

　　「我出去找她。」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金花领主大步穿过长廊，一边走着，一边吩咐人去拿伞子及斗篷。

　　几个在附近的精灵当下一愣，不敢相信他们所听到的说话。

　　「My lord，现在很大雨啊——」

　　「不如等雨势小了一点才出去。」

　　「也许她也去避雨了，您现在去找她不是白费工夫吗?」

　　七嘴八舌地说话，却未能成功阻挠他出去。

　　他头也不回地踏出宫殿，雨滴滴嗒嗒地打在雨伞上。

　　沙沙下着的雨洗刷着美丽高雅的白城，颇有越下越大的迹象，不少精灵都躲到室内避雨去了，却依然有一抹身影选择在这种天气下，撑着伞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最初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四处挂起了白茫茫的迷离轻纱。

　　伞下的金发也无可避免地沾湿了。

　　都已经走过了所有的街道，也是没有发现，现在这么大的雨，她是避雨去了，还是迷路了。

　　……或者回去了。

　　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地走了。

　　我从来就没有家。

　　这里不是我的以后。

　　越想越心慌的精灵皱着眉头站在雨中，视线落在前方，意图从迷离的雨幕中看到那抹教人牵挂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伞柄，指节发白。

　　你在哪里?

　　一言不发地离开，为的是甚么?有甚么重要得令你毫无交代地……

　　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不可信?

　　平生第一次，他深深感到一股无力感，紧紧地攫住了自己。

　　……看来他太自以为是了，她始终是他不能所了解的。

　　他停下脚步，站在十字路口，没有前进。

　　被一片彷佛永远看不穿的雨幕包围。

　　良久。

　　他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原来站在雨中，是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然后心里只希望她不论在何处，只要能安然无恙，他就心满意足了。

　　「Lord Glorfindel.」

　　一把声音穿透雨幕。

　　转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