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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漠北,寒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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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盘冀,大家都弄得十分的狼狈。盘冀的都城定安是个繁华的大城市。我从前只以为漠北的城市只充满了粗蛮的气息,到了定安之后,才发觉自己当初的想法完全错误。
这里也有一些俊美的男子和温惋的女子,这是不输给南方的,不过他们都身着厚厚的皮草衣服,不似鸿南装束的轻盈。街道两旁时常浮起柔媚的歌声,这歌声有时太过甜腻,使人有些反感。
但更多的是剽悍的,腰间配着匕首的男人。
到达盘冀的皇宫时,比约定到达的时间迟了一天,大家都没来得及洗漱,所以异常狼狈。头发和衣服上甚至坠了一些没来得及拂去的落雪。
我和九尾还有七夜一同走去大君指派的住所。这里的皇宫建筑很大气,也很宏伟,周遭都是朱红的宫柱和高大的楼阁。粗略一算,甚至是我们鸿南皇宫的两倍有余。
“将来我们鸿南壮大了,也会修建这么好的宫殿。”九尾牵着七夜,四处望了一望。“七夜,你说对吧?”
“恩!”七夜应了一声,想去追赶不远处的蝴蝶,却被九尾牵住的手拉了回来。“七夜,尽管你现在还听不懂,但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我们鸿南,终有一天是要独立出来,成为我们自己的领土的!”九尾蹲下来,拍去了七夜头上和肩膀上的雪花,然后整了整他的领子。
然后他站起来,对我说:“莲西,我们走吧。”
我看着他修长的身体走在前方,头发被发带高高地束起,样子如同领袖。
其实我一直都以为,九尾比七夜更适合成为君王。可是我不敢跟任何人说。
九尾只比我和七夜大两岁,但是却比我们成熟,优秀,也沉默。他是自小最规矩也是最谦和的皇子。他的武艺在先王的众多儿女中出类拔萃,很是受到武将们的赞赏。
可是他却注定不能成为君主,因为除了七夜,我们都不是皇后所生的儿女。红菊说七夜是真正“天脉所承”的帝王,可是七夜自小便体弱多病,这次带他出鸿南,先王也是考虑再三。可是七夜却奇迹般地熬过了那场风雪,甚至没有染上风寒。
不知不觉,在高大的建筑中,我们已经走到了安逸阁的门口。院子里有两个和我们一般年纪的人在练武,依其衣着来看,应是盘冀的贵族王子。
我们于是走进门去。九尾走在最前门,忽然一把利剑袭来,速度极快,九尾稍微侧身,手撑在墙上,侧腿将剑踢走,那把剑便牢牢地钉在了柳树上方。
“嘿嘿,这是哪儿来的几个小叫花子,也敢到处乱走,不知道这是本皇子的内宫么?”一个男孩走上前来。他皮肤黝黑,一只耳朵上戴了一个圆形耳环,手臂上一截肌肉露出来,全不见有寒冷的样子。
“是你们的国君叫我和你们住在一起。”九尾没有看他,径直牵着七夜走进去。
那个盘冀的王子像受了辱般的,将剑拔了出来。却被另外一个年纪梢长的皇子拦了下下来,低低地说了句:“赛阳,算了,不值得一般见识。”然后他将剑又狠狠地送入鞘中。
忽然响起一阵稀疏的掌声。回头才看见是一个中年的男子,看样子像个武将。
“不愧是鸿南国未来的主人,武功果然出类拔萃。”他看着九尾说。
九尾在原地顿了一顿,他看了那男子一眼,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我不是。”然后拉起我们走进内院。
我听见后面的盘冀王子小声地骂到:“不过是个小地方来的小南蛮子,神气个什么,敢这么和老师说话!”
剩下的几天过得也颇不安宁。那个叫赛阳的不时地指着我或者七夜叫“小南蛮子”或者“小叫花子”,我总是会狠狠地瞪他一眼,他见到也会自觉无趣,便收了口。
一次,赛阳提着刀在院落里乱砍乱杀,一刀几乎是从七夜的头顶上舞过去。
我突然间就很愤怒。
于是腾空而起,一腿狠狠地飞过去。
九尾刚好走出门来。“莲西!等一下。”我没有停下来,朝赛阳的胸口踢过去。
我果然踢到一身肌肉,却没有想像的一声惨叫,只有一声低低的吭声。
“你这丫头,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九尾捂着后背。
赛阳有些微微的发愣,他看了看我和九尾,然后走了。
到后来,他便只去欺负七夜,七夜便会拽着我或者九尾的衣角,一言不发。
有一次九尾实在忍不住了,他把七夜狠狠地从自己的身后扯出来,然后指着赛阳说:“你在怕什么啊?!我们鸿南未来的主人,会怕这种人?!笑话!”
当时赛阳脸上忽青忽白,像是压着沉重的怒火,堂堂盘冀国的王子,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人”来称呼吧。
中午时分,赛阳和他的皇兄来到我们的卧房。
赛阳在桌子上丢了三柄剑,说:“等一下,和我一起去狩猎,只要你能猎到东西,我以后绝不为难你们。要不然,我会一辈子看不起你们。”
九尾拿起其中一柄,看着赛阳说:“随便你。”然后他抛了一柄剑给我,说:“莲西,我们一起去。”
七夜从我和九尾中间挤了出来,摸走一柄剑,然后拉了拉九尾的衣角,说:“哥,我也一起去。”
九尾刚要拒绝,却被赛阳抢先一步:“好!要的就是这不怕死的气概,可是别忘了多加几件衣服,猎场上很冷的哦!哈哈哈哈哈……”赛阳大笑着度出门去。
我看见九尾的脸上有些凝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