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晴雯借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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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晴雯借钱
宝钗一看薛蟠要出去招揽人手，到荣国府里闹事，急忙拉住，柔声劝道：“哥哥莫急，寻常人家还有个锅碗瓢勺磕磕碰碰的。更何况偌大一个国公府。往日凤姐姐要强，不肯说出去落人口舌。今日不过是见了母家亲戚，随口说说。哪家管家媳妇没个为难之处，母亲、姨母都是这么过来的，哥哥怎么就当成了不得的事了？你这么一去，打打骂骂不要紧。过后走人，谁还跟亲戚计较？倒是委屈凤姐姐，还要回去给你收拾摊子。往日她管家的好，倒全没了。如此一来，岂不是给凤姐姐添乱？”
薛姨妈也忙说，“你妹妹说的对，遇到事情，只有开解，哪有结仇道理？还不坐下。”
薛蟠这才挑炕下椅子坐了，宝钗、薛姨妈一边一个挨着凤姐坐下，叫她有委屈只管说。
就见凤姐抽抽搭搭，一手拉着薛姨妈，一手拉着宝钗，慢慢说道：“都说我是凤辣子，可我也是女儿身。自从嫁了琏二爷，哪日里不是小心逢迎、仔细伺候，规矩妇道，不敢错了半分。四个陪嫁丫鬟，他逼着我赶走三个。仅剩一个平儿，一言不合，他就又打又骂。全然不把我的人当人看。若说我不会办事、不会做人，他拿平儿出气，也就罢了。姑妈且问，府里上至老太太，下至洒扫丫头，哪个说我半句不好？偏偏琏二爷难伺候，嫌我不会生儿子，日日跟秋桐厮混。那好歹是正经妾室。有谁知道，他又背地里勾搭上了有夫之妇，那个什么鲍二家的，白天黑夜地干，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都不肯避人。姑妈你说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说着说着，捂着帕子只管呜呜啊啊。
事关房中事，宝钗羞红了脸，莺儿站在门口，也只管低头。薛姨妈赶她主仆俩出去端茶，揽着凤姐劝慰：“年轻人么，谁不偷个腥打个醋的。老一辈儿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不怕你笑话，年前蟠儿还因为看上一个丫头片子，非要抢来做妾呢。”
凤姐猛抬头，“啥？我怎么不知道？”
薛蟠急忙自白：“没有的事儿。我那是叫人骗了银子，找那老头儿讲理。”扭头给薛姨妈使眼色，“我好心成全人家小两口，妈你就别给我脸上糊膏药了。叫亲戚听见，真当我多纨绔呢。”
薛姨妈笑笑，“不说了。不说了。凤丫头你且放宽心。琏二爷我瞧着还是不错的。你看他管家管多好，门路有多广。蟠儿若有琏二爷一半能耐，我也就安心了。”说着，勾起伤心事，又想哭了。
薛宝钗端茶进来，笑说：“妈你又埋汰哥哥。依我看，哥哥这些日子挺好的。您呐，只管安心享福就是。姨妈家老太太咱比不了，比寻常人家总要清闲富贵。别的不看，就看哥哥吧。”
薛姨妈这才换了笑模样，拉着凤姐接着夸贾琏。凤姐面上听着，一双眼睛，只在薛蟠身上。薛蟠也不搭话，只跟凤姐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宝钗留意，心中疑惑。不敢说出来，只好跟薛姨妈递眼色。哪知薛姨妈死活看不明白，还一个劲儿拉着薛蟠现身说法。急的宝钗无可奈何。
正无奈之际，外头有小丫鬟说话：“我家二奶奶在吗？”
当下就有薛家婆子回：“屋里呢，莺儿进去跟太太说。平儿姑娘来了。”
丰儿不等莺儿进来，赶紧进里屋说明。凤姐一听，登时叹气，“瞧瞧，我才出来一会儿，就找来了。真是一日不得空闲。”
宝钗陪笑，“凤姐姐能者多劳。别人想这么忙，还不能呢。”说的凤姐、薛姨妈都笑了。平儿跟着莺儿进来，笑着说：“宝二爷差人来请，说是明日要去文会，他做东，找奶奶要银子。太太那里已经说过了。”
凤姐撇嘴，“他整日里阖府宝贝的跟个凤凰蛋似的，什么东西没有，偏偏要花公中的钱。”
薛蟠急忙掏腰包，“多少多少，我给出了。不能叫八——宝玉受委屈。”
凤姐一见，急忙伸手按住薛蟠肉呼呼大手，湫溜着眼儿斜瞥着说：“我说笑呢，哪里就用得着你破费。就是公中没有，林家姑娘在京城里头，还开着好几个铺子呢。他们表兄妹关系好，借给他一二百两，什么难事。”说着说着，在薛蟠手上捏一把。
薛蟠给她这么一按手，当即呵呵笑了，“成，我听你的。”
凤姐这才拍拍衣服，告辞薛姨妈出门。薛家三口一直送到角门夹道上，望着凤姐一行去了，这才关门回院子。宝钗有心嘱咐哥哥两句，见他浑不在意，忖度挑明了反倒不美，只有暗暗请母亲留心，切莫让二人单独相处，免得做出贾琏、鲍二家的那等丑事。
且说凤姐出了梨香院，带着人回去，就有晴雯站在院子里头，拉着一个小丫鬟说教：“你们奶奶也太难请了。我们爷屋里还有不少事，等我回去呢。”
小丫鬟只得赔笑，“平儿姐姐亲自去了，一会儿就回。”
说着，眼见一帮丫鬟、媳妇簇拥着凤姐来了，急忙叫道：“二奶奶，晴雯姐姐等半天了。”
凤姐瞥晴雯一眼，削肩细腰，模样跟黛玉有五分相似，心中不喜，照着小丫鬟兜头一巴掌，登时打肿了脸，嘴里骂道：“好个眼里没主子的奴才，主子还没出去一会儿，就催了叫的。不过是奴才的奴才，还敢摆起大小姐的谱来？”
伸手还要再打，早有平儿一把抱住胳膊，“奶奶仔细手疼。”一面帮着骂那小丫鬟，“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帘子，请奶奶回屋歇着。”
小丫鬟得了暗示，赶紧飞奔去打帘子。凤姐带着人径自进屋，瞥都不瞥晴雯一眼。晴雯气的一跺脚，扭腰走了。没过一会儿，就有袭人来赔不是。
凤姐依旧没有好脸色，只说没钱。说到急了，拿出账本儿给袭人瞧。
袭人没法，只得回去跟八宝实话实说。“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晴雯不会说话，就该亲自去。没得得罪了二奶奶，还耽误了爷的事。”
晴雯站在窗外大声叫：“对，我们不会说话，就该找个会说话的。事情早就办成了，哪会耽误到这会子。”
袭人气的直掉泪。八宝看她二人吵架，呵呵一笑，“行了，凤姐是跟我使气呢，跟你们无关。”说着，提起笔来，写了条子，叫麝月去梅霜院一趟，找林姑娘借五十两银子使使。说是下月发了月钱就还。
不一会儿，麝月回来，后头跟着紫鹃，亲自送上一张百两银票。就听紫鹃说：“我们林姑娘说了，不急着还。只盼二爷早日科举夺魁，亲戚们也跟着光耀光耀。”
另外送上黛玉写的一张条子。打开一看，行云流水般写着几行字：哈哈，你也有求我的一天。银子不用急着，慢慢还。利息也不要，只当是喂京巴了。下头还画着一张笑脸。
八宝看了，哭笑不得。叫袭人带紫鹃下去吃茶，叫来麝月问：“你去的时候，林姑娘在做什么呢？”
麝月笑着回答：“林姑娘在写字呢。都说林姑娘是书香世家出身，这话真不错。林姑娘的字，看着都叫人心里舒坦。”
八宝点头，“那是。”
麝月平日也爱跟宝玉玩笑，接着说道：“比二爷您写的，好看多了。”
八宝笑一笑，打发麝月下去。取了字条看一眼，轻轻抚平，夹到论语里。隐隐约约觉得门口有人，抬头一看，黛玉正斜依着门框，似笑非笑。
八宝也不站起迎客，只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恕我未能远迎。”
黛玉“嗤”一声笑了，摇摇摆摆进了屋子，自顾自坐了，里外打量一番，赞叹：“到底是老太太后院儿，瞧瞧，宽阔轩峻，不一而足。”
八宝笑着亲手倒茶捧上来，看黛玉接了，这才笑问：“妹妹来，可是有事？”
黛玉斜眼瞅他，笑骂：“少给我打哈哈，我家丫头来送银子，半天未归。你留了人不放，不就是有事找我，诳我来。如今我来了，有话赶紧说。怕回去晚了，我家京巴饿极了咬人。”说着，眯着眼瞅着八宝，只管冷笑。
八宝笑着摇头，坐在黛玉对面，看四下无人，慢慢说道：“姑父身体可好？”
黛玉捏着帕子点头，“好的很，我早就嘱咐，五天一请平安脉。每半个月就去信问一次平安。找现在看，再活个七八十来年，不成问题。”
八宝点头，“那就好。有姑父在，将来纵然荣国府倒了，你也不至于受牵连。”
黛玉抬头，“荣国府——要倒了？”
八宝笑了，“倒也不在一日两日。我偷偷听老太太跟太太合计，本来想拿蓉哥儿媳妇换元春前程。哪知，贾珍一死，宁国府换了将军府牌匾，竟然护的跟铁桶一般，下不去手。贾蓉也是个爱媳妇的。秦氏不死，元春只能黯然出宫。等她出了宫，荣国府运数也就耗的差不多了。”末了笑笑，“谁叫咱遇上一个跟你一般爱抄家的皇帝呢？”
黛玉白他一眼， “按我说，你们日子过的，也忒耗费了些。” 掰着指头算了算，“还有两年。”
宝玉点头，“我一个男子，什么都好说。只是你一个女孩子，若无父母护着，还真叫人揪心。”
黛玉冷笑，“不劳挂念。你呀，还是操心你家凤姐姐吧。刚才我从穿堂过来，瞧见那个贾代儒家的什么瑞大爷，跟在凤姐身后，鬼鬼祟祟的，不知搞什么呢。”
红楼小剧场
凤姐：没钱，有钱也不借给你
晴雯：哼，谁怕谁呀，我找林姑娘
八宝：起开，林姑娘是爷的
黛玉：小额贷款，利息免费，欲贷从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晴雯借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