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贾瑞求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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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贾瑞求爱
黛玉说完，甩着帕子出了门，站到院子里笑着叫，“紫鹃，走了。宝二爷屋里的茶就那么好喝，还喝上瘾了。”
紫鹃听见，赶紧从袭人房里出来，笑着回：“叫姑娘久等了。”主仆二人出去，袭人领着人一直送到外头穿堂，才回转。
回屋见到八宝，伺候他换衣服，到凤姐房里说话，叫她提前做好准备。可别到时候抄家的来了，一点折都没有。凤姐一一记在心上。说完正事，八宝问起贾瑞，凤姐托着腮帮子想想，“他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叫来平儿一问，说是上午来找贾琏，问宗学花费。大概是远远见了奶奶。
凤姐点头，嘱咐平儿：“往后咱们这边出入，都要小心些。二爷不在时候，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后头奶奶、姑娘们常来，看见了不好。再说，梨香院还有亲戚住着，叫亲戚看见，不说咱们家没规矩吗？”
平儿应了出去传话。叫门上小厮、婆子们当心。八宝笑着调侃：“你是怕薛蟠看见，多想吧？”
凤姐瞥八宝一眼，直接开口赶人：“还不走？不怕那个玉儿知道，说有人养小叔子？”
八宝听了也不恼，出门带上袭人，到贾母屋里吃饭。
凤姐见了几个婆子，办了几宗事儿，重新换了衣服、匀了脸，赶到贾母房里立规矩。一时饭毕，贾母打发出来。邢夫人又拉着凤姐，叫她跟着去挑两块料子，说是送人。少不得一番忙碌。好容易坐车回来，刚进院子，就见一人从屋里迎出来，对着凤姐作揖：“嫂子回来了？可叫兄弟我久等。”说着，急急忙忙打恭下去，嘴里叫道：“请嫂子安。”一双眼睛，提溜提溜四下飞转。拿眼去瞅凤姐，又不敢看得太多。
凤姐唬了一跳，后退半步，扶着丰儿笑了，“哦，我当是谁，原来是瑞大爷呀！”
平儿从东屋出来，对凤姐说道：“瑞大爷说，来找奶奶要宗学花费，说是跟二爷讲过了。”
凤姐笑笑，扶着丰儿进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身，笑问贾瑞，“就这么件事儿，没别的了？”
那一瞥，贾瑞早就木了半个身子，急忙摇头摆手，“没别的，没别的。”
凤姐笑笑，“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事儿，既然如此，也别耽误宗学大事。”吩咐平儿叫来彩明，写了条子，拿了对牌，叫贾瑞自去账房领钱。
贾瑞拿了东西还不走，站在门里，瞅着凤姐，说：“往常想来嫂子这里请安，又怕嫂子年轻，不肯见人。今日见了，才知道最是和气不过。”
凤姐坐在窗下，对着贾瑞笑笑，“一家子骨肉，说什么外道话。有空了只管来，就是你哥哥忙不在家里，不还有嫂子的么。”
贾瑞笑说：“哥哥整日里忙什么呢？放着嫂子如花似玉一个人，也不心疼。”再瞧凤姐打扮，愈发酥倒。
凤姐听了这话，只觉恶心，幽幽叹气说道：“谁知道呢，不知道什么缘故，整日里忙。……”说着顿住，笑上一笑，“罢了，你赶紧去取银子吧。省的天黑，账房上再不给兑。”
贾瑞听了，这才依依不舍出门而去。平儿捧着茶进屋，小声问：“瑞大爷这几日是怎么了，老是来？”
凤姐冷笑，把方才的话说了。平儿气的啐一口，“什么混账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起了这样的念头，叫他不得好死。”
凤姐倒是不恼，“更混账的你也见过，何必跟这起子人生气。他要再敢这样，必叫他死在我手里，方知我的厉害。”
主仆俩收拾吃饭不提。哪知第二日，贾瑞又来。小丫鬟进屋来报，凤姐瞧一眼平儿，冷哼，“本来想饶他一命，哪知道自己往枪口上撞。罢了，少不得运筹一番。”笑着对外大声说，“快请进来。”
及至贾瑞进来，满脸赔笑，连连问好。凤姐假意殷勤，让座让茶。忽悠他几句，只把贾瑞说的巴不得立时死在牡丹花下。
贾瑞瞧凤姐不恼，由不得往凤姐跟前凑凑，伸鼻子闻闻，“嫂子熏的什么香？”又问，“戴的什么戒指？”伸手就去摸凤姐指头。凤姐悄悄的道：“放尊重些，叫丫鬟们看见了。”
贾瑞赶紧后退。凤姐说天晚了赶他走，他哪里舍得，“我再坐一坐，好狠心的嫂子。”
凤姐心中愈发恶心想吐，只得与他定下晚上起更，西边穿堂幽会。贾瑞这才得了珍宝一般，再三问清定下，喜之不尽，忙忙地告辞去了。回家之后，沐浴焚香，单等着打更过后，跟心中女神月下相会。
却说凤姐哄了人，心里却不怎么在意。当天夜里，贾琏又不知去哪儿鬼混。凤姐只管关了门，搂着平儿一通好睡。第二天听说贾瑞贾天祥受了冻、挨了打，贾代儒罚他跪在风地里背书，其状苦不堪言。凤姐也不在意，只当他以后再也不来。哪知不过两天功夫，小丫鬟禀报，说贾瑞流着鼻涕来了，瞧那模样，应该是伤风感冒了。
凤姐、平儿对视一笑，看他自投罗网，依旧殷勤见了他，再次定下房后小过道里头那间空屋子里聚聚。
贾瑞兴冲冲出门，迎面来了一行人。为首的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手里拿着把折扇，扇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福字，看字体，应该是宝玉书写。那人一摇一摇，晃晃荡荡而来。贾瑞认得清，正是王夫人外甥薛蟠薛文起。自忖家底薄，不敢迎上去说话，急忙退到一边打恭。
薛蟠略顿一顿脚步，瞅见这人贼眉鼠眼从凤姐院子里出来，定然不是好东西。盘问一番，问不出什么，只得放他出去，进屋来见凤姐。坐下接了茶，也不吃，听凤姐暗语说明，开口就问：“贾瑞素来不务正业，面上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最是不学无术，还偏偏心存邪念。你怎么招惹上这等人来？”
凤姐正琢磨如何整治贾瑞，听薛蟠这么说，噗嗤笑了，斜眼瞧着薛蟠，“那你说，他来了，我还能撵走。唉，也就是男人不争气。若是男人好好安家立户，哪至于我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露面。”说着，抬起手来，露出半截藕段似的白玉胳膊，在薛蟠面前晃一晃，轻轻拭泪。
薛蟠一看呆住，支吾半日，才说了句：“这件事你别管了。晚上只管关紧了门，万事有我呢。”说着，放下茶盅，带着人出去，往外书房找八宝去了。
哪知八宝今日出去赴文会，小厮等人全都跟了出去。正在无奈之时，瞥见贾环挽着贾兰的手，二人一面谈论学业，一面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婆子、小厮，俱捧着笔墨纸砚。贾环、贾兰看见薛蟠，急忙站定拱手问安。
薛蟠点头应了。看看贾环，不用说，这就是八宝笼络来的庶出弟弟，模样不像贾政，应该随他生母，长的还行，就是不知瓤子如何。再看贾兰，论年纪，比八宝不过小了两三岁，性格却比贾环还要沉稳厚重。只可惜，瞅见好玩的，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薛蟠无奈，伸手拽下腰上玉佩，递给贾兰。贾兰欢喜接了，嘴里只管叫表叔。
贾环看贾兰有，自己也想要。奈何身为庶出，比不得宝玉、贾兰，只有干瞪眼看着的份儿。好在薛蟠并非不通人情，顺手摘了手上玉扳指，送给贾环。贾环心中大喜，伸手双手接过，小心带在身上。等着回去见赵姨娘炫耀。
薛蟠瞧了，心知这两个不能办事，摆手叫他们走了。过了穿堂往前来，就瞅见贾蔷站在二门，跟守门小厮说话。一见薛蟠带人过来，急忙上前行礼问安，嘴里道：“请表叔安。”
薛蟠看贾蔷一眼，心道这人倒也乖觉。想了想，招手叫他到无人处，盘问一番，知道是个敢干大事的，笑呵呵揽住肩膀，就要带贾蔷筹谋筹谋。俩人正嘀咕着，后头众人喊：“兰大爷，您来了。”
薛蟠扭头，瞅见贾兰笑呵呵站在三步开外。身后连个小厮也不带。薛蟠笑着埋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也不怕你娘找你？赶紧回去。”
贾兰上来抱住薛蟠胳膊，“侄儿早就跟母亲说过了，母亲点头应允过的。好叔叔，有什么好事也捎上我一份。好歹这是我家，我做什么也方便。”
薛蟠一听也是，要在贾府里干活，总要有荣国府正经主人。如若不然，传了出去，又有人说凤姐管家无方了。
如此想着，黑了脸吓唬贾兰一番，叫他不准告诉别人。这才拉了贾兰、贾蔷二人，到梨香院前厅，说起如何整治贾瑞之事。
贾蔷一听，气的把贾瑞骂一通，“好个没人伦的东西，枉他祖父还是宗学先生。真该拉大街上，叫人都看看，一肚子男盗女娼坏水，竟敢打上——的主意。”
贾兰想了想，问薛蟠：“如今既然已经先稳住了他。不如捉拿了，送到太太面前发落。”
薛蟠、贾蔷都认为不妥。若是别人倒罢，此事毕竟关系凤姐颜面。三人想了想，还是贾蔷，出了个混不吝的主意，跟二人说了。贾兰噗嗤笑了，“好倒是好。只是，谁肯出去当饵，让贾瑞入？”
薛蟠一巴掌拍贾兰脑后，嘴里笑骂：“多大点儿屁孩儿，什么入不入的。你懂什么。”转头去瞧贾蔷，“大叔我瞧你细皮嫩肉的，主意又是你出的，不如你上？”
贾蔷一听，赶紧摆手，“我？我不行，若是蓉哥儿在，那他肯定合适。”三人皱眉，贾蓉也不知发什么疯，竟然真的就在家老老实实守孝了？
最后，还是贾兰想到好主意，嘱咐婆子请来贾环，跟他细说分明。贾兰拿宗族大义说事，气的贾环热血上涌，当即就要告到贾政面前。薛蟠急忙拦住，许他五十两银子，又说只要他肯帮忙，一同主持正义，事成之后，除了这五十两银子，另外从贾瑞那里，再给他要五十两银子。凑堆儿一百两，绝不叫他出白工。说着，打了个白条，写上三十两，叫婆子到后院，取了二十两足银，当场交付清楚。
贾环一看二十两白花花银子并三十两白条，也不说仁义理信了，假意推辞一番，揣到怀里，拍着胸脯答应。四个人商量，这事由贾环、贾蔷出面，贾兰、薛蟠在后安排，定下连环之计。商议已定，各自回去吃饱了晚饭，仍旧到梨香院碰头。
贾兰、贾环、贾蔷相携出门。薛蟠送到门外，转身之时，就见一个妙龄女子，携着宝钗的手，一堆丫鬟、婆子簇拥着，打后堂出来。薛蟠忖度，那女子不是贾家三位表姐妹，定然就是林如海之女黛玉无疑。赶紧笑着打恭，心里只觉得眼前佳人，好生面熟。究竟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贾瑞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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