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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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涅槃》做了简单的宣传后，季阳洲的第一部电影《父子神偷》于10月底在北京开拍。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对以偷窃为生的父子，在职业生涯中各种爆笑的故事。最后被善良美丽的女警感化，年轻的父亲洗心革面，走上正路，并成功抱得美人归。故事挺老套，不过剧情紧凑，笑料十足，高潮部分父子情谊很动人，是个不错的故事片。
除了演儿子的小演员是个经常拍戏的童星，另两位主演都是新人。好在季阳洲演绎经验丰富，他又十分擅长和人沟通，给两位主演讲戏讲的非常到位详细。电影拍摄进程很迅速。
经历了一次死亡，对他的改变终于慢慢显露出来。在他还是顾天鸿的时候，对于他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他可以称得上是雄心万丈。从题材，到内涵，再到境界，他的要求都很高。当然，这也与他声望太高，外界过分瞩目有关。即使他想降低标准，公众的期望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而现在，他真的有机会做导演的时候，反而不那么执着于“第一部电影”这个虚名。像这样轻松的电影他也拍。将来有机会、有了好的创意和剧本去拍文艺片，那当然更好。
因为就在北京城内拍摄，11月3号这天季阳洲宣布放工后，就回住处换了套衣服，直接开车到林舒家去接人。
宴会安排在晚上7点，现在已经6点半了。林舒坐进车里后有些奇怪地问：“你作为东道主，不需要早点到场吗？”
季阳洲随意地笑了笑，发动车子：“今天我大哥会回来。交给他就好了。”
“你大哥？”林舒重复了一遍，然后恍然。她以前只听季阳洲随口提起过，说他有个大哥在美国打拼。久不露面的大公子回国，受到的关注肯定不少，季阳洲当然乐的躲风头。
车驶出小区门口，向着会场方向出发。
大陆和港台风气不同，真正的权贵豪门行事低调神秘，甚少见报。别说大众不知道有哪些名门了，做新闻媒体的都不大清楚。季大海的六十寿辰虽然十分盛大，却只在小范围内传播，外界对此一无所知。
季阳洲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将车交给门童开走停好，绅士地挽着林舒走进大门。一路走来，陆续见到的明星都是国内顶尖的那批，可门口一个记者都没有。这种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气氛，令林舒从心底生出异样的感觉。
当他们两走进大厅，各种各样的目光从不同方向投来，或隐晦或明目张胆。明明交谈声依旧，既没有明显扬高，也没有明显变低，但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了片刻。
像这样的场合，女伴的意义非比寻常。这可不是在报纸上传传绯闻能相提并论的。在父亲的寿宴上把人领过来，这是，过了明路吗？在场的来宾心思百转千回。
林舒有些迟疑，她敏感的察觉到气氛的异常。她虽然认不出一个个大人物，却知道有多少大牌明星在场。不管是号称国际巨星的赵雨嘉，还是年轻的新任影帝许劲，都放下平时高傲的身段，周旋其中。
往日不好的记忆笼上她的心头，曾令她疑惑的事情再度浮现。林舒抬头定定地看向身边的季阳洲。
“怎么了？”察觉到林舒的情绪，季阳洲低头悄声问。林舒脸上的神情让他有些读不懂。
“没什么。”林舒摇摇头，目光投向大厅中央，一眼就认出了季阳洲的大哥。这一点不难，因为他们两兄弟长得实在很像，而这个人又站在季大海身边招待来宾。
他们正要走过去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二少，好巧，你也这个时候到。”
伴着清脆的脚步声，一个盛装佳人快步走来。林舒回头看去，原来是星尚的一姐，天后级的谭梦。她一身银白色的华伦天奴礼服，衬托得她艳光四射。
季阳洲和谭梦也在不同场合打过照面，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温和地笑着回应：“谭小姐好，你今晚真是美丽动人。”
谭梦咯咯直笑，漂亮的眼睛看着季阳洲：“什么话从二少嘴里说出来，都格外迷人。”
季阳洲微微一笑，没有接过这个话茬。
谭梦这次转头对着林舒笑语盈盈地问好：“这是林舒林小姐吧，看到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我就知道自己真是老了。”她的声音很好听，甜度恰到好处：“今天二少是东道主，我也不耽误你们了。待会儿有空再聊。”说完仪态万千地先行一步。
林舒发誓，她看到谭梦的眼睛里伸出了小钩子，对着季阳洲钩啊钩。
季寒洲看到了他们，朝这边走过来，他瞥了一眼季阳洲，先对林舒打招呼：“林小姐你好，我是阳洲的大哥，叫我季大哥就好。”
林舒觉得他刚刚对季阳洲瞥的那眼里，意味深长，分明是“我要收拾你”的预告。她立刻对这位季大哥升起十二分的佩服之情，毕竟她是知道季阳洲真身的：“季大哥，叫我林舒吧。”
季阳洲的大哥比他大了十岁有余，今年35岁。他从发型到衣着都一丝不苟，可以拿去做礼仪课上的最佳模版。但他举手投足间，挥洒自如，硬是把呆板的造型，发挥出了超模的风采。他对林舒点头：“好，我还是叫你小舒吧。我知道你和何杳关系好。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是她的师兄。”
师兄？说实话何杳完全没提过，不过……林舒试探地问：“季大哥是在华尔街工作吗？”
季寒洲微微一笑，笑容似乎说不出的满意：“是。”
季阳洲问：“既然认识，怎么不邀请阿杳来？”
季寒洲轻描淡写地说：“还不是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林舒听着这句话，总觉得背后发寒。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季大海身边。林舒把礼物亲手送给季大海，笑容满面地祝寿：“季伯父，祝您松鹤长春，越活越年轻。”
“好，好！”季大海看着未来儿媳妇，越看越满意，然后就想起了他高龄未“嫁”的大儿子，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季寒洲眼睛微眯，勾住季阳洲的肩膀，笑着对自家弟弟说：“小子，这么晚才来，是不是故意的啊？走，和大哥一起去招待客人。”
季大海乐呵呵地看着季阳洲被他大哥拖走，带着林舒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拍着身边的位置对林舒热情地招呼说：“闺女，快过来坐啊。我听说你解约了，要不要来我们星尚发展啊？”
林舒低头笑起来。自从她闹解约开始，外界几乎一致认定她是因为要进星尚，才这么有底气。实际上所谓来自星尚的邀请，到现在才从季大海的口中玩笑似的发出。林舒轻轻摇头婉拒：“谢谢伯父的好意，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加入星尚。”
季大海有点失望。他说这话绝不是试探。作为一个父亲，他恨不得两个儿子都早早成家立业才好。姑娘只要品行不错，儿子喜欢，他就满意。他心里算盘打的很好，这圈子太乱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还是放在自家公司好，到时候制造点他们相处的机会，很快就能顺理成章的结婚，多美啊！
季大海不死心地继续推荐自家公司：“星尚的待遇很好的！来吧来吧，大导演的电影，大手笔的专辑，你来就有啊。”这样孩子气的，像是跳楼价大甩卖的推销员。
“伯父，真的不行。我不想被人说走后门。”林舒温柔但坚决的抵制季大海的诱惑。
“好吧。”季大海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
远远望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林舒想到今天的场合里，作为寿星翁的季伯父一定要见很多人，于是她主动起身告别：“您先忙，我去那边会会朋友。”
“去吧去吧，年轻人多交点朋友不是坏事。”季大海乐呵呵地对林舒挥手说。他表情慈爱地目送林舒走到会场的另一边，再回过头来对着来人的时候，神态就全变了。
他瞥了一眼来人，大大咧咧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开口打招呼。
陈彪似模似样地拄着拐杖走过来，面对季大海的冷脸也不尴尬，主动在旁边坐下：“恭贺季董高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季大海翘起二郎腿，意有所指地说：“唉，老子就是天生的劳碌命，那像老陈你有个大出息的儿子接手乐宇，自己可以退下来享清福啊。”这个时候的他态度嚣张，语气强硬，明明是暗示的话，偏偏被他讲出了威胁的味道，与刚刚那个耍宝爹爹的形象截然相反。
陈彪想起儿子那死倔死倔的脾气就头疼。这孩子志向大野心也大，再怎么沉稳，在他们这帮老人眼里也过于冒进了。而且太有主见，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左右不了他。最近他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已经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娱乐圈的利益就像一块蛋糕，谁能分多少早有默契。只要没触到根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长辈，看在他一个后辈努力上进的份上，多少会宽容点。但他私底下和星尚的艺人接触，这是要挖人家的墙角，怎么不惹季大海动怒。
今天他来这里，是为了缓和两边的矛盾的。所以陈彪拉下老脸主动求和：“广翰太年轻，做事容易冲动。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请老大哥看着以往的情分上，多多包涵。”
“包涵他？”季大海哼了一声，嘲讽地说：“哪敢！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该被扫地出门了。以后就是你们陈家的天下。”
“哪个男人没做过称霸天下的美梦？老子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小孩子年轻气盛不要紧，可是吃相别太难看，也别把人都当傻子。”
“会朋友”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今晚的来宾，林舒一个都不认识。她走到餐桌旁取了一杯饮料，静静看着会场。
“很机灵嘛，一看到乐宇的太上皇就开溜。怕尴尬吗？”贺安平的声音飘过来，林舒惊讶地回头问：“你是说，现在和季伯父说话的那个，是乐宇陈总的父亲？”
“你不知道？”贺安平诧异地看向林舒。林舒笑笑，收回看那边的目光，对贺安平调侃地说：“我跟陈总都不是很熟，更何况是他的家人。倒是贺总，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
贺安平笑，这一笑显出他眼角的小细纹，倒平添了几分可爱。他随手拉松一下领带，轻描淡写地说：“生活不易啊，哪有那么多自由，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能在宴会上无聊地发呆的，都是被保护得特别好的人。林舒想到这里微微一愣，然后望着会场里的人，目光幽深。
贺安平也是纯属找点乐子，他饶有兴致地对林舒说：“你没发现你们乐宇的陈总今天没来？他根本没有收到请帖。摆明了是季董在敲打他。”
林舒还没有自恋到以为季大海是为了她出头，她猜想陈广翰必然是做了什么触动了星尚的利益。她不想对这个问题做深入探讨，于是随便和贺安平扯了个话题，聊起那些她不熟悉的来宾。
贺安平对场中各位来宾如数家珍，他们的出身、年龄、事业、人际关系都了如指掌。很明显平时是下了苦功夫的。林舒和他聊了一会儿，获益匪浅。她虽然早就知道贺安平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人，还是为他在事业上花费的心思所折服。她不由再次在心里修正了一下计划，然后斟酌着开口：“贺总手眼通天，一定认识很多能人。我打算自己组建工作室，很需要有人帮我打点台面下的事情。您知道什么合适的人吗？”
贺安平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林舒的选择，他笑眯眯地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贺总贺总地叫，太生疏了吧。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呢。”
“老熟人？”林舒失笑：“你那张名片我还留着，这么快就忘了当初说的话了？玩物和朋友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是最清楚不过。”
贺安平摸摸鼻子，耸耸肩：“这种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毫不在意地无视眼前尴尬，直接跳到林舒的问题上：“台面下的事情……这样的人我还真认识。”他说到这里停下，一脸期待地看着林舒。
林舒恍然大悟，很上道地说：“这次去维也纳，我还缺根项链。”
“其实你还缺对耳环。”贺安平很积极地添加。
“不，我不缺。”林舒坚决地脱口而出。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噗嗤一下都笑出来。
这么玩笑了一下，倒真有了点朋友的味道。他们正简单地交流关于代言的事情，谭梦经过这里，顺道和他们打招呼：“贺总，林小姐，晚上好啊。”
林舒以为谭梦是季阳洲的爱慕者，可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但出乎林舒意料的是，谭梦对她的态度挺友善，甚至称得上亲切热络。而且，林舒和谭梦寒暄完后，站在一边看谭梦和贺安平攀谈。谭梦甚至还不忘关注一下自己，这份八面玲珑的功夫绝不是她能企及的。
送走谭梦，贺安平一回头就看到林舒望着谭梦离开的方向。他想了想，自以为猜到了林舒的心思，笑眯眯地安慰她：“谭梦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心眼亮着呢。明知道你们感情好，她不会花大功夫去和你争，还不如和你结好，好处更多。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做事追求效率，不会只有一个目标，你就放心吧。”
林舒眨眨眼，不置可否地说：“是吗？我挺喜欢她的。”
就像贺安平说的那样，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搞定了代言，贺安平告别林舒，奔向张氏百货的总裁，看样子又有生意要谈。林舒也不想发呆，可是放眼望去，一个有交情的人都没有，她实在不好冒失地搭讪。
站在这个热闹的会场中央，看着周围的人群形色匆匆，抓紧一切机会，林舒心里泛起失落的情绪。这个成人的世界，她还是有点格格不入。她望着场上打扮得美艳绝伦的成熟女性，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简单的酒红色小礼服，脑海里又浮现出李雪妩媚性感的姿态，深深地叹了口气。
季阳洲对经营没有什么兴趣，好不容易从大哥那里脱身，就注意到林舒被落单了。他走过去，还没有开口，林舒已经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闪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季阳洲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神雕发布会上，你对媒体说仰慕我，不仅仅是为了绯闻。”林舒问他：“你在保护我对不对。”这是她刚刚才想通的。她出道之前就听说过娱乐圈内的权色交易。这样的事情却从来没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曾以为是外界传言夸大其辞。可是今天，看到那么多大腕们刻意和名流结交，就知道想要上位不是那么容易的。并不是一定要出卖身体，但伏小做低、曲意讨好，在各色人等中周旋是免不了的。
这些她都不必做，就获得了成功。这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季阳洲看着她，良久叹息一声：“你可以不这么敏感。”
敏感细腻通常是人痛苦的根源，无忧无虑才是世人对女人幸福的定义。明知道放手让她多摔几次，才是最快学会走路的方式，他仍忍不住想保护她。
“我知道。”林舒轻轻说，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宁愿选择清醒着痛苦，何况它未必会令我痛苦。”
这样的林舒，忽然令季阳洲想起，他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无人可以动摇的快乐。
这个小姑娘，她直面人生的丑陋的勇气，不会输给任何人。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过，却用她出人意料的言行告诉他，他不应该用对待baby的态度对待她。季阳洲知道自己骨子里面有些霸道固执，和他关系越亲近的人，越容易感受到。他几段恋情的失败，和这个未尝没有关系。只是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一个人的本性是想改也改不了的，更何况他也不想改。
无声无息地就让他退步。季阳洲忽然有种预感，他未来会栽的很惨。他抬头看看四周，温柔地询问林舒：“无聊了吗？我们去休息区坐坐吧。”
林舒笑：“没有，我在看美女。她们都很迷人。”
季阳洲和她并肩朝休息区走去，听了她话很自然地接口：“你比她们更迷人。”
林舒脸上微红，她承认听了这话很开心，不过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不会把这句话当真：“我怎么能和她们比，至少她们都比我有女人味，比我性感。”
季阳洲听出林舒语气里的认真，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你真的这么觉得？”
“不是吗？我之前很庆幸没有真的去演江采盈，因为我显然缺乏女人的风情。”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林舒不再觉得对季阳洲袒露自己的无能是羞耻的，她现在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说：“我最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有风情。”
季阳洲看着林舒一本正经地思考“如何变风情”，忽然很想笑。他忍不住弹了一下林舒的额头：“这是靠想能想出来的吗？”
“总比完全没有行动要好吧。”林舒不确定地说。
季阳洲低头笑起来，笑声低沉而愉悦，他拉住林舒的手继续往前走：“你不用羡慕她们。这种程度的美还停留在皮相上，是□□的吸引力。一个人真正的魅力，是从内心外放出来的。你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情，只是还没有意识到。”
林舒仰头看着季阳洲。
他笑意满满的眼睛注视着她：“我送你的两首歌里就有答案，自己去找吧。”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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