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
我不知道迈克罗夫特是怎么安排的，浑浑噩噩地就跟人走出了监狱。来的时候我也没注意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出来的时候依然没有认真打量。直到灿烂的阳光突如其来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里面出来了。因为夏洛克而被保释了。
或许再过不久我还会回到这里。我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大厦。这里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监狱，但我的的确确曾经在这里面见到过被逮捕的犯人。他们都很快被起诉了，我本以为我也很快就要接受这一点。但是……迈克罗夫特却没有让人对我采取任何措施，包括刑讯和起诉——而是，放了我。
我忽然有些弄不懂迈克罗夫特的意思了。除了无时无刻不在监控防备和干涉弟弟的生活以外，他真的是位称职的兄长。但是他现在所做的行为无疑是自相矛盾的——一边为了国家而监视自己的弟弟，逮捕我；一边却又为了弟弟而对我轻拿轻放，甚至有意忽略我是金字塔ＢＯＳＳ的事实……我转过头来，叫了一辆出租车。不管迈克罗夫特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做的，对我而言都没有坏处。因为早在几年前的交锋中，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他的智商和能力超乎常人，责任感也同样超乎常人。作为政府官员，为了国家他可以倾尽全力；而作为一位兄长，为了他唯一的弟弟他也可以尽心尽力……而我，只有一个目的可以让我豁出一切。
我再三地提醒自己这一点，告诫自己不要忘记自己最终的目的。从听到夏洛克出事的消息之后，我就有了一种预感——假如这件事情真的和莫里亚蒂有关，那么我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此失败。
我料想过他会不会用我或者其他人来威胁夏洛克，令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完完全全是把夏洛克当做一个对手看的，所以我相信，如果这是一个游戏，他一定会把这个游戏进行到终点。也就是说，除非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人死去——要么是勇者，要么是恶龙，游戏就无法结束。我也相信夏洛克绝不会轻易上当，即使莫里亚蒂故意引导他走入陷阱，一步步地击溃他生存的信心和希望，夏洛克也能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对他进行有力的一击。
但是……这个游戏绝不会如此的单纯。我抿紧了嘴唇。虽然我并不知道莫里亚蒂会怎么做，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把自己得到的东西当做筹码展示出来……比如说，能够控制核武器的那个代码。该死，为什么我想尽办法去遗忘去毁灭的东西，却最终又被他得到了？难言的焦躁感已经完全摄住了我的内心。我坐立不安，眼睛无意中瞥过车载电视，顿时如遭雷击——夏洛克的照片正被放大了显示在屏幕上，旁边有个主持人在滔滔不绝。我伸过手颤抖着扭大声音，听到了一句令我浑身血液冰凉的话：
“……就是这样一个骗子，他伙同自己的同居者欺骗了整个世界。有谁知道那些犯罪事实不是他自己导演出来的呢？啊，接下来让我们采访一下……”
“停车！”我来不及进行什么思考，就高声叫道，手放在了门的开关上。司机却依然开着车，只是微微转过头看着我：“约翰·华生医生，请您镇定一点。”
“你是迈克罗夫特派来的？”我愤怒地道：“停下来！我知道巴茨医院怎么走！”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了，亲爱的华生。假如你这样大大咧咧地出去，难道就不害怕有谁义愤填膺地过来围住你吗？”车载电视的屏幕忽然一闪，画面变成了莫里亚蒂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我盯着他的脸，恨不得一拳挥过去。但我知道他现在应该正在和夏洛克在巴茨医院的楼顶对峙，否则迈克罗夫特也不至于那么紧迫地叫我过去——所以现在电视里的应该是早就保存好的录像。他早就预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赶去他们的战场了吗？但是他没有阻止我加入他和夏洛克的游戏之中……莫里亚蒂，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想做什么，对吗？”莫里亚蒂挑了挑眉，忧郁地道：“但是恐怕你是思考不出来原因的。来吧！华生，让我们做一个了结。”紧接着，屏幕就闪回了原来的页面。
我没有心思再听主持人揭露夏洛克的“骗局”和生平过往，愤怒地砸着车门：“让我下去！”那个司机居然对莫里亚蒂的出现无动于衷，或许就是他操纵那些录像出现的——他一定是莫里亚蒂的人！莫里亚蒂已经把手伸长到这种地步了吗？连迈克罗夫特的人都能控制……既然迈克罗夫特让他送我过来，就一定不知道他是莫里亚蒂的人……
出租车司机却忽然说话了。这次他换了一个腔调——一个让我十分熟悉的腔调：“约翰，我想你必须得坐着这辆车去。”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我震惊地转过头看着这个我从来没注意过的司机的长相。他戴着一顶帽子，遮挡住了眼睛。而现在他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整个脸庞——他是，本·尼克松！
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我的思绪混乱至极，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我想质问为什么他还没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一个念头突如其来地占据了我的内心。我脱口而出：“间谍？”
“抱歉，头儿……”本的表情有些愧疚。他很快就戴上帽子，转回脸，看着前方。
我手脚发凉，脑袋一片空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你毕业的时候。”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失去了活力。一向喜欢去夜店泡妹子的花心“本大叔”，我的大学同学，我最信赖的部下和战友……居然告诉我，他在我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间谍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监视我了？
我把脸埋在双手当中。我可以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本绝不是为莫里亚蒂工作的。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监视我的，难道是迈克罗夫特吗？但是在我们之前的交锋中，他一点也没有表露出对我的熟悉，更没有在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起码是我以为的初次见面之中，表现得好像曾经见过我……当然，这也不排除他是一个演技高手。啊，当然了，夏洛克那么出色的演技，比他年长又同样拥有高智商的迈克罗夫特没理由演技不好……
“不管怎么样，头儿……约翰，迈克罗夫特他……”本迟疑着开了口，像是想说什么。但我打断了他。
“我明白。他是想要监视莫里亚蒂，我只是恰好凑过来了，对不对？”
我想不出那个时候的自己有什么被监视被控制的价值。但是从迈克罗夫特和夏洛克之前说过的话中，我可以轻易知道他们很早以前就在注意莫里亚蒂了，甚至知道是他策划了那场袭击。那么在他们无法找到一个可行的接近莫里亚蒂的方式时，我无疑就是他们用来接触吉姆的一个好渠道……
我的手颤抖起来。一切都那么明白地摆在我的眼前，我却自欺欺人地视而不见。我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我的那些努力，现在被人明晃晃地告知，全部都是镜花水月……也许就连我自以为成功的那个计划也是假的，是空的，也许莫里亚蒂和迈克罗夫特就在以我为棋子下一盘棋，我却毫无所知……等到12月21日那天的时候，核弹真的能如同我所设定的那样对着每个国家的首都发射，然后爆炸吗？这个世界真的能恢复它原本的公平和纯洁吗？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呜咽起来。我所一直坚信着信奉着的东西，就这样被打碎了……真的只有我自己一直都像是个傻瓜一样相信着这些东西。而我从来都不是中心——家人的中心，下属的中心，对手的中心……正是因为我太蠢，把自己妄想成可以改变世界的救世主，才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
本没有再说话。车很快就停了下来，本为我打开了车门。在我浑浑噩噩下车的时候，他说道：“头儿，其实迈克罗夫特一直……”
“那个姑娘，莉迪亚，她真的是你妹妹吗？”我看着他问道。
本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莉迪亚？”
“那姑娘以为你真的死了，处心积虑想要为你报仇。”我淡淡地道。不用思考莉迪亚的结果，敢做出这种事的人没可能还活着。不出意外地，我看见本的脸变色了。我却忍不住想要笑。在他这么勇敢地决定为迈克罗夫特工作，周旋在我们三个人中间的时候，他就应该料到自己的失去，不是吗？
但是，深信着别人也会同自己一样信赖着对方、无比依靠彼此之间的情感关系的莉迪亚和我……都太蠢了。
……但是，即使夹在他们中间的我十分的愚蠢，在这个时候，我仍然决定去相信一个人，去做一件事。哪怕我知道这种行为愚蠢透顶，哪怕……即使我去了，也依然是个无足轻重、或许只是用来推动游戏发展的棋子。
我站在街边，拿出了手机。电话拨通了，我看着远方逐渐沉下身体的夕阳：“夏洛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