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满天》猫仙人

10、第十章

　　翼族是天、魔、人三界之中行进速度最快的一族。不光因为他们体态轻盈，更是因为飞翔是上天赋予他们的最宝贵财富。
　　他们舒展羽翼，驾翅东风，风也无法描绘出他们流畅的脚步，云也比不上他们轻盈的身姿。
　　可是世间有一种东西，比翼族飞翔速度最快的健儿还要迅速，那就是流言。
　　俗话说，三人成虎，正是小五现在最贴切的体会。
　　“谁还来？”小五气喘吁吁的站在中间，他的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鼻青脸肿，看着他的目光中有惊恐也有仇恨。
　　小五的目光更加凛冽，他的状况也并没有比地上躺着的人好几分，只是胸中有一口气撑着，支持着他依然站立着。
　　他的衣服已经破烂，地上的泥土混着血粘在上面，乞丐一样狼藉。
　　那日景玉亲吻他，被小月撞破的事情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似的在云殿迅速散播开来，这使得小五不得不面临比之前更为艰难的一个境地。
　　景玉本来就是备受人们推崇的冰山美人，而那个少女小月的身份更加显赫，她竟然是翼族宰相的独生女。
　　多么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却被小五这样的角色拆散。
　　不管小五是否真的做过什么，他也成为了人们眼中最无耻不堪的第三者。
　　他不仅受到了更加严厉的排挤，而且遭人忌恨。
　　每日都有数不清的工作，肮脏的字眼和无尽的挑衅羞辱。
　　纵使他性格坚强，也有些吃不消。
　　些微的反抗只会引起更加厉害的反弹，对于那些污言秽语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而今天景玉的仆人封鹤送来翔试第二关的请柬，更是将人们对他的敌意推向了高潮。
　　很可惜，忍耐从来不是小五的强项，但也很幸运，打架也从来不是小五的弱项。
　　一对三，还是一对五，他并不关心，最重要的是，最后没有倒下的人，是他。
　　小五拍拍身上的土，不小心拍到痛处疼得自己眼泪都差点出来。
　　真是倒霉。
　　时间已经很晚了，连晚餐都已经错过。
　　他看看自己更加削瘦的腰肢，只能自认倒霉。
　　天已经漆黑一片，月亮那么近，几乎触手可得，清冷的光洒落在小五疲惫的肩膀上都显得格外不堪重负。
　　他的腰疼得厉害，已经直不起来了。
　　小木屋孤单的居于不远处，已经失去了太阳花的朝夕陪伴。
　　即便是再坚强的花儿，也不能抵挡强酸的灌溉吧？
　　花儿已经枯萎，只剩下几个花盆被小五整齐的摆在墙根
　　那么低劣幼稚的把戏，掩盖在这富丽堂皇的云殿之上，更是显得丑陋。
　　屋子里有人，烛火摇曳，只是那么一点微弱的光芒就让人觉得莫名的温暖。
　　推开门，饭香扑鼻。
　　弦歌坐在窗户前正在乖巧的等他回来。
　　桌子上摆了一个古朴的食盒，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小五心中一动，只觉得身上原本还能忍耐的疼痛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一起苏醒，几乎将他打垮。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谁干的？”弦歌见小五进了屋才看见他的狼狈，忙从椅子上跳下来。
　　小五拨开他搀扶过来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一头扎在了床上，低声骂道：“他奶奶的疼死我了。”
　　弦歌紧紧的依了过去，说不出话来。
　　小五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即便身上再痛也扯出了一抹笑容：“你知道我今天收到了什么？”
　　弦歌知道他估计转移话题，也从善如流的问到：“是什么？”
　　小五从衣襟中抽出一张红色的请柬。
　　那喜庆的颜色在烛光的映射下闪耀着两个大字——“翔试”。
　　弦歌也笑了出来：“恭喜你。”
　　小五心中喜悦，也不说话，闭上了眼睛细细体会心中的那份激动和期待。
　　这样的一天，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弦歌见他劳累，也不再说话，拿着手巾将他花猫似的脸细细擦净，然后将自己也挤上了床，和他依偎在一起。
　　小五感觉香喷喷的食物凑在他的嘴边，他也不睁眼，张嘴便咬。空虚许久的胃立刻就翻江倒海起来，叫嚣着自己的饥饿不满。
　　“弦歌啊，”小五像是只满足的猫咪，“你是不是脑袋撞坏了，怎么变得这么乖。”
　　弦歌张口就咬，看到小五肩头上留下一排细小的牙印才满意的又躺了回去。
　　“我要事先声明啊，我可没有恋童癖。”
　　弦歌这些日子经常过来玩耍不说，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格外眷恋喜爱，橡皮糖似的粘着，这样的状况，真是诡异。
　　小五长这么大，别说漂亮姑娘，就连阿猫阿狗都没有一只看上过他。如今受到美人（虽然只是个小屁孩）如此垂青，说是非常习惯而又享受是不可能的。
　　弦歌吃吃笑了起来：“你这么丑，我才看不上呢。”
　　小五突然沉默起来。
　　弦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五正在忧心于自己的翔试第二关，相貌丑陋正是他心中最大的软肋。
　　“小五，”他腻上去，“翔试的那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五睁开眼睛看他，“其实我很厉害的，保证你能通过翔试。”
　　小五终于笑了起来：“你个小屁孩你以为你是谁啊。”
　　弦歌的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一个转身已经飞到了空中：“哼哼，如果你识相一点的话还是对我好一点吧。”
　　他的翅膀雪白柔软，震动极快，在小五面前飞来飞去，苍蝇一样。
　　小五大手一拍，将他拍到了自己身上，死死摁住：“今天看我不让你知道知道识相两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