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满天》猫仙人

11、第十一章

　　翔试的那天天气特别的好。
　　可是小五却不好。
　　他发抖，全身抖，控制不住的抖。
　　“你不要这样窝囊行不行？”弦歌的不屑就像是一根针，但是也扎不进去小五早就变成榆木疙瘩般的脑袋。
　　“怎，怎么办，我腿好软。”
　　“腿软的话就爬过去好了。”
　　“你个死小孩，有点同情心行不行！！！”
　　“有同情心是单纯，但是同情心泛滥就是愚蠢。”弦歌凉凉说道。
　　“你不知道的，”小五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辈子。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如果我把事情弄糟的话，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哦，天啊，你已经歇斯底里了。”
　　“好了，别像只母鸡似的唠叨，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弦歌的手臂紧紧缠着小五的脖子，像湖泊中的水妖。
　　“该死的，你既然想去为什么不自己走着去。”
　　弦歌伸伸自己的腿，“你昨天给扭的，难道你忘了？”
　　昨天晚上小五与他玩耍，过度兴奋的时候措手了一下，……真的是措手。
　　小五一拍脑门：“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不是上辈子，而是这辈子。我敢保证，你会非常感激今天把我背过去的。”
　　“我只求门卫别把咱俩都踢出来就行。”
　　“他们敢。”
　　“难道你爸爸就是门卫。”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紧张。”
　　“哼哼。”
　　“哼哼什么？”
　　“哼哼。”
　　“再哼哼就把你扔到臭水沟里去。”
　　“哼哼哼哼。”

　　翔试的第一关没有所谓的场地，只是负责相关事宜的官员将报名表进行筛选，将合格的人选挑出来，发放请柬。
　　第二关则是在大殿举行。
　　小五在殿外广场遇到了许久不见的黄三。
　　亲人见面，分外眼红。
　　“死小子，我以为你早死在上边了。”黄三好久不见，力气依然惊人。
　　小五被他拍的晕头转向，过了好半天才找回感觉。
　　“你也进入第二关了么？”
　　黄三笑笑：“我可没有显赫的家世当靠山，不过我索性对那翼王也没有什么兴趣就是了。”
　　小五暧昧的笑了笑。
　　“这小鬼是谁？”
　　小五还没有说话，弦歌已经开口了：“他是我妈妈。”
　　小五和黄三一起绝倒。
　　“小五，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嗯，这个功能。”
　　“我应该掐死他的，这个倒霉的小鬼。”
　　黄三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已经开始集合了，赶紧过去吧。等你下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小五点点头，之前的紧张被黄三和弦歌一阵胡闹总算缓和下去，至少腿已经不软了。
　　大殿广场上人山人海，竟然都是参加翔试的人。
　　上空中一个官员穿着的人一边挥舞翅膀，一边拿着喇叭大喊：“壹到壹零零号到门口来排队。”
　　小五这才发现请柬的下方写着一个烫金的数字。
　　他是肆叁陆号。
　　“还早着呢。”他说。
　　弦歌乖乖趴在他肩上，“咱们到一边去歇一会儿吧。”
　　小五摇摇头，“我想在这里等。”
　　“累不累？”
　　“……”
　　“说话啊。”
　　“你真是头小肥猪。”
　　弦歌笑弯了眼睛，亲亲他的鬓角，“我就喜欢这样。”
　　前面人声鼎沸，无数羽毛飞舞。
　　小五点着脚尖看，发现那被叫到号的人都将自己翅膀展开了。
　　门口的门卫一一检查他们的翅膀，有的被放了进去，有的被拦在了门外。有请柬也没有用。
　　小五一下傻眼了。
　　力气从他身上迅速流走，若不是背上还背着弦歌，他肯定一下子就会瘫坐在地上。
　　弦歌也看见了那样的景况，忍不住骂了一声：“一群以貌取人的狗奴才。”
　　小五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连弦歌也感觉出他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深沉的绝望和无助。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残翼。
　　从来没有。
　　弦歌紧紧抱住了小五的脖子，试图给他力量：“你别着急，我会帮你的。”
　　“怎么帮，我没有翅膀，我……”
　　“你别管这些，等一会儿轮到你的时候，你就拿着请柬往里走，我敢保证一定没人会阻拦你的。”
　　小五没有回话，他已经傻了。
　　这样美好的一天，这样满怀期待的一天，已经被他自己给弄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