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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陆 朔月屠苏煞气发 ...

  •   话说陵越本修金、土属性仙术,而非水灵仙术,待闻知水灵疗救仙术有助于抑制煞气之后,便开始修习。

      屠苏因身怀焚寂半魂之故,自小便受煞气侵蚀。此番重生,陵越以煞气为引重塑屠苏形体,亦令其体质较从前更为阴煞,每逢朔月便煞气大发,痛苦比起从前是有增无减,均令陵越无比心痛与内疚。反倒是屠苏从旁安慰,欲令他安心,道是即便再过痛苦,亦不后悔师兄给予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而每逢朔月,陵越亦早早理毕派中事务,陪伴将自己关在玄古居里的屠苏。他于玄古居中结阵并灌之以天墉清气,令屠苏居于阵心以抑制体内煞气。

      陵越注视着少年那因煞气发作而赤红的双眼与冒出不祥黑气的四肢,望着少年蜷缩着身体,抱紧双膝,一张被疼痛折磨得惨白的秀颜为冷汗浸了满脸。即便如此少年依然未曾丧失神智,用尽自己全部意志抵御煞气噬心。此情此景只让陵越心痛难捱,他一步跨进法阵之中,从身后揽紧少年的身体,握住他的双手将水灵缓缓注入少年体内助他调息。觉察屠苏的身体在自己怀中渐渐平静,不似先前颤抖得那般厉害,他的思绪情不自禁飘回了属于他们的少年时光。

      却说自那回欲与屠苏试剑遭拒后,陵越便时常留意起屠苏的动向来,为了能与屠苏真真正正地较量一回。第二次前往后山寻觅屠苏,却并未在上回的山谷谷口发现少年的身影,令陵越大感意外。陵越随即提步往山谷深处觅去,终于在山谷深处的一块巨石背后,目见少年垂首席地而坐的细瘦身子。

      陵越见状大喜,开口招呼道:“师弟你原在这处,怎不在昨日练剑之处?累及师兄好找。今日说不得了,任你如何推脱,亦需与为兄比试一场!……”

      奈何话说出口,却不见跟前之人答话,甚至于连身子亦未挪动分毫。

      陵越大为不解,蹲下身来靠近少年,此番只听从少年口中传出断断续续的话语,在道:“师、师兄……快、快走……我、我不想……”

      后半截话陵越未曾听清,倒也并未将少年之言当了回事,只觉此番又是少年抵赖。当即立起身来,掣出霄河说道:“休要多言,拔剑!”

      见少年仍是一动不动,陵越便有些失了耐性,随即伸手去拉少年,欲拽起少年。不料刚一伸过手去,便为少年粗暴地挥开,并伴着一声高声呵斥“快走”。

      此举一出,陵越一阵错愕,兼了素昔的冷遇更令他不甘,此番偏就杠上了,猛地伸手飞快拽住少年,一面说道:“今日断不许你再稍加推托,定要你与我比个高下!”

      不料此番不及陵越用力,少年便已抬起头来。只见少年的双目竟变得赤红,眸光凶恶如兽;浑身更是黑气萦绕,宛如鬼魅。陵越见状,方知今日情势有变。随后惊变陡生,不及陵越反应,便见少年立起身来,骤然抽出焚寂,一剑洞穿了自己胸膛……

      之后昏迷的二人被搜寻的弟子寻见,其中陵越更是神志不清、奄奄一息。

      苏醒的屠苏从紫胤口中得知了事情结果,被紫胤罚往思过崖思过,焚寂亦为紫胤收走。虽说屠苏因煞气噬体常有神志不清的隐患,然少年的意志较他人都要坚强,从不令自己心智失常,这些年来亦未伤及他人。惟一一次因煞气伤人却是伤了陵越,这事令少年在那之后的三个月里,在思过崖思过期间,每日都在自责。

      另一边,陵越得凝丹长老极力施救,总算从黄泉路上折返。养伤期间,方从紫胤口中得知真相,正是因屠苏身染煞气之故,紫胤遂不许屠苏与其余弟子一道练剑、一道修行,更不允他与其余弟子试剑。

      听罢缘由,陵越感慨万千,深悔自己不察,正是自作自受,当即向紫胤坦言此番乃是自己以言语相激,逼迫屠苏与自己试剑,方为神志不清的屠苏取剑误伤。又叩头道曰过错在己,请求紫胤莫要责罚屠苏。

      却说本依了陵越素昔威望,兼了屠苏在派中向来声誉不佳,屠苏误伤陵越之事成了天大的罪行,以戒律长老为首的诸人主张严惩不贷,只欲将屠苏逐出门派才是,便是此番罚往思过崖,不过未及其罪行的十分之一,少则亦应罚个十年八载的。唯有陵越求情、紫胤疼惜,才以参加妄境试炼为由,令屠苏从思过崖回来。

      此事勿论他人如何作想,于越苏二人而言,却是因祸得福,打破二人间的坚冰。

      那一日入了夜,正待吹灯歇下,不提防便闻见门外传来一阵细小的响动声。陵越随即起身,一步跨至门边一把将门掀开,未想开门之后却见门外立着一意想不到之人,正是屠苏。而屠苏正于门外迟疑不决,不知进是不进,亦未料陵越忽地开门,倒被唬了一跳。

      陵越大为欣喜,只道是此乃屠苏头回主动来他住处,喜不自胜地开口问道:“师弟可是有事寻我?”

      在此之前,屠苏亦从未前往其余弟子房过,头回拜访,很是局促难安,见陵越询问,方垂首低声唤了句:“师兄。”

      陵越亦是喜晕了头脑,就立在门边接话道:“这般时候师弟专程前来,所为何事?”

      屠苏对曰:“之前均在思过崖,只今日方能前来……师兄,你的伤……”

      陵越闻言忙答道:“已无碍,你无需忧心。”言毕,陵越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忙闪身令屠苏进屋。

      待入了房中,陵越拍拍榻上自己身边的位子令屠苏坐下。屠苏依言坐了,却着实因了二人之前关系生疏得很,屠苏又是初来乍到,便也只顾垂首闷声不语。

      陵越见屠苏仍是一脸局促不安的神情,只欲打破二人间的僵局,灵机一动,干脆便道:“师弟若仍不放心,我示之与你。”说罢便动手解开道袍及其里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那条已结痂的红色伤痕便随之袒露而出。

      屠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块陵越身上多余的物什,眼神透着愧怍与自责,口中喃喃说道:“师兄,对不住……”说着情不自禁伸出手,手指有些微颤抖地轻抚上那条伤痕。

      触及少年指尖肌肤的须臾间,陵越不禁浑身一个激灵。少年见状忙不迭收回手:“师兄,我碰痛你了?”

      他急忙解释:“不,并非因为疼……”

      少年听罢打量了番他的神情,见神色无异,重又伸手抚上那块肌肤,手指沿着伤痕从头至尾轻轻滑过。

      不知是否因了这条伤痕十分接近心脏之故,少年手指微凉的温度竟化为一股暖流缓缓熨帖过心脏。(略)他急忙擒住少年的手指不让他继续,并随即穿好衣服。

      少年拿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有些尴尬地努力平复心中刹那间萌生的绮念,并借故立起身对少年道:“师弟,时候不早,你回去歇下吧。”

      屠苏闻言不知所措地站起身,低着头对曰:“师兄告辞。”说着便转身离开。

      望着少年离去之时不知因何而稍显孱弱的背影,陵越背过身用尽力气方才克制住欲拉过少年抱在怀里的冲动。

      次日,陵越起了个绝早,洗漱完毕便赶去了剑塔面见紫胤。却说紫胤虽收陵越作为亲传弟子,却并未令其入室侍奉,后来又收屠苏,念及屠苏年幼,更是疼宠,亦不令其侍奉,遂对陵越此时前来很是意外。不料却见陵越一来便跪拜在自己跟前,道出心中所想:“弟子请教师尊,师弟身中煞气,可有根治之法?若有此法,弟子愿不惜代价取得!”

      紫胤见状很是意外,顿了顿方道:“若为师知晓根治之法,早已施用,又何需待到今日。”

      陵越:“……”

      紫胤见罢陵越面上失望的神色,便又接着道句:“焚寂性燥属火,依五行相克之法,水灵仙术对抑制煞气大抵有效。只为师亦未曾修习水灵之术,遂对其疗效不得而知。”

      陵越闻罢此言却是如目曙光,当即对曰:“弟子愿意修习水灵仙术,但凡对师弟有用之法,弟子均愿尝试!”随后又请求紫胤应允自己能与屠苏一道练剑、修行,并能就近侍奉紫胤、照料屠苏。

      紫胤闻言,不答这话,却是道句:“令屠苏单独练剑,既是为你亦是为他,既可保你不为他所伤,亦可保他不为伤你而自责。如像上回那般再度发生伤人之事,岂非又会令他自责悔恨?”

      陵越听罢半晌不答话,寻思片刻,方才说道:“既是这样,便待弟子先行修习水灵之术,若此术当真有效,令师弟再不为煞气迷失神志,届时便请师尊应允弟子之请!”

      紫胤应下。

      之后陵越如何发奋修习水灵之术自是不必赘述,然事与愿违,待到数年后陵越终是小有所成之时,屠苏却已下山。若非三十载的苦修,他曾经的一番苦心便也就此付诸于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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