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33、贰贰 药地凤凰花初绽（三）

　　又一日，玄参在午后闲来无事之时便领着自家鹦鹉于室外漫步，准备到常去的那棵玉兰树下为鹦鹉喂食。话说这只鹦鹉还是他托下山办事的弟子从家乡带来的，他甚是喜爱。行于路上之时，玄参望见屠苏一人正缓步行于前方不远处。正待他欲将爱鸟缚在鸟架上以免其飞走惊扰他人，一不留神之际鹦鹉却挣脱绳索飞离鸟架，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前方屠苏的肩上，用左脚支撑身体，右脚还挠了挠屠苏的肩，抬头欢快地鸣叫。

　　玄参被眼前之景惊得手足无措，生怕自己爱鸟此举惹恼了这位生性冷淡的公子。正待上前赔礼道歉并领回爱鸟，却见前方的屠苏停下脚步，怔了怔，便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半晌才缓缓抬手，手缩于广袖之中，将鹦鹉引于手臂之上，手臂笔直前伸，使鹦鹉尽量远离自己的躯体，一副十分不喜此物的模样。

　　玄参只觉内心一阵发怵，心想此番铁定闯下大祸，怔营不安地跑上前对屠苏不迭地打躬作揖道：“公子万分抱歉，弟子、弟子的鹦鹉不慎飞走惊扰了公子，恳请公子大人大量宽恕一二……”

　　屠苏见了玄参，转身将手臂伸向他道：“快带走，莫让它再靠近我。”

　　玄参闻之愣了愣，只觉少年的声音不大，清冽中带着温润，却无一丝恼怒的迹象，虽言辞不善，却隐带一丝紧张不安。他急忙引下鹦鹉将之缚在鸟架上。此鸟却浑然不觉自己方才差点“大难临头”，立于鸟架之上引颈鸣叫一声：“长老！”

　　玄参见罢伸手蜷起食指敲了敲自家爱鸟的头，无奈地叹声：“你啊……”

　　一旁屠苏见状开口问道：“此鸟竟能说人言？！”

　　玄参听罢此言惊曰：“公子不知此鸟？！此鸟是鹦鹉，善学人语，常被人当做宠物饲养。我这鹦鹉尚且年幼，只会说‘长老’‘掌门’便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葵花籽喂与鹦鹉，“不过公子似乎并不喜鸟类，看公子方才……”

　　“非也，只是……”屠苏答道，“我身带无解之剧毒，凡触碰之物俱会中毒，怕是会无意误伤于它。”说这话之时屠苏不禁忆起往事，少恭曾言他于麝香之中提取一种成分制成麝熳剧毒，中毒之人会遭受万蚁蚀骨之痛而死，此毒散发出浓郁的麝香，却是香愈盛毒愈烈。为了令此毒无解，他甚至特意不去研制解药，中毒之人均是无药可救。他将此毒下在自己身上，笑曰：“如此苏苏便不会再去乱碰他人，而且我以为……”说到这里少恭脸上森冷神色尽显，“碰过苏苏之人均不得好死！”屠苏则怒称：“如此你不也会中毒？”少恭答曰：“我自是百毒不侵。”屠苏又转向一旁的绿绮与冰清道：“她们也……”少恭笑容更盛：“苏苏切勿担心，她们与苏苏一样为灵，自是不如寻常之人那般畏毒，不过她们亦不敢随意触碰苏苏便是了。”……

　　玄参听了这话惊讶万分，注视着身侧与他保持了些许距离的少年，不敢相信他方才之举仅是为了保护一只鹦鹉，而非出于厌恶之情，望着鹦鹉的眼神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柔情。此番他仔细打量了回少年的双眼，只见那双宛如黑曜石般澄亮的精致美目纯净无暇，似从未受过世间污秽的浸染，透着令人不忍亵渎的圣洁之感。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百里公子，您和欧阳长老他……您真的是心仪于他吗？”

　　闻罢此言屠苏皱了皱秀挺的双眉，未答只字便转身离开。在那一瞬间，玄参在屠苏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迷惘神色，心道怕是连他自己亦未明了自己是否有意于长老吧。

　　玄参被隔三差五地指派为屠苏送药，逐渐与屠苏并了绿绮冰清熟稔起来，成了屠苏除元勿之外唯一认识的青玉坛弟子。

　　待在青玉坛的这些日子，屠苏只喜前往一处地方，那便是青玉坛上层的平台，他总能在那里闻见空气中流动的微渺的琴声，在无人的空台之上目见琴叶和奏的两个身影，不知这是因了从前的记忆还是仅为眼前的幻象。那淡淡的幽约的琴音令他心湖微漾，情不自禁地，他拾起一片翠叶夹于两指间和着琴曲吹奏起来，曲调婉转悠扬，竟若带翅之精灵围绕着他旋转飞舞，声击长空，久久回荡在青玉坛上方。

　　当玄参前来欲告知在此处已停留了数个时辰之久的屠苏前去用膳之时，所见正是此景：身着墨绿色苏绣长袍的少年正沉浸在吹奏之中浑然忘我。玄参见罢本不忍上前打扰，却又不得已为之。

　　他走近席地而坐的屠苏道：“抱歉打扰百里公子雅兴，只是用膳时辰已到，请公子移步回房。”

　　此语一出笛声骤歇，屠苏立起身，道声“多谢相告”。正待转身，不料平台上忽起一阵疾风，在屠苏转头之际将其面上轻纱吹走。他急忙伸手拦阻，未能抓稳，面纱便又从指间滑走。眼见风将之越吹越高，碍于如今真气散尽无力运起轻身之法，少年顿觉束手无策。

　　此乃玄参头回见识屠苏真容，在打量了一番后，足尖轻点，身形一跃于半空中取回面纱，落地后将面纱递与屠苏。

　　屠苏拱手言谢，正待伸手接过，一个声音忽至：“面纱为何会在他人手中？”看语意所指是询问的屠苏。

　　屠苏闻罢猛然转头，惊讶地微微睁大眼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之上的秋香色身影，面上虽若往常那般无甚表情，眼中却不自觉地溢出一缕喜色，双眸在一瞬竟灿若星辰，问道：“少恭？你回来了？”

　　玄参听罢此言立即跪下行礼：“弟子拜见欧阳长老。”

　　屠苏对先前的问话解释道：“方才面纱被风吹走，是玄参将其拾回。”说罢转向身侧玄参伸出手欲取回面纱，玄参本欲将其递回，却鬼使神差地将伸到一半的手收回，上前一步，亲手将面纱绕上屠苏的脸，思及屠苏方才的眼神，心道之前那个问题怕是已有了答案吧。屠苏被此举怔了怔，还是道声谢。

　　一旁的少恭对屠苏道句：“此处风大，快随我回去。”说罢伸出左手牵着屠苏，二人十指相扣，一道转身离开。

　　只听屠苏问道：“我未料到你离去月余便返，如何，此行是否顺遂？”

　　“此番却是十分顺利，未有甚波折……”少恭答曰，“不过我心系苏苏，亦不欲停留过久，只愿尽早返回，方至派中……我离开的这月余，苏苏可有思念于我？”

　　屠苏听罢却是未答，玉颊微熏，略微点头以示肯定，随即又问：“少恭，我从前是否来过青玉坛？”

　　“正是。怎么，苏苏可是忆起了从前之事？”

　　屠苏摇头否认：“我所记不多，只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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