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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元勿师徒谈说美 ...

  •   却说元勿自执掌青玉坛以来,已逾数十载之久,派中实权虽大半掌于少恭手中,然到底年深日久,元勿得少恭首肯权宜行事,遂于派中亦不缺威望。此番经由少恭应允,元勿终觅得一天分斐然之弟子继承衣钵,将其收为入室弟子。这弟子名唤松节,为人很是伶俐乖觉,元勿领着前往少恭跟前拜见,行跪拜之礼,尊少恭为师祖。彼时那松节见自家师父侍立于阶下,身为一长老的少恭却高坐于主座之上,心下便已明了了七八分,知晓自家师父虽位居掌门之职,只怕不过是一傀儡,这欧阳长老方为执掌实权之人。只这松节虽作此之想,面上倒装得有模有样,丝毫不露声色。

      这松节为人是千般伶俐,惟一难收敛之处便是百事好奇,最喜探隐索迷,访求各人私事隐秘。在青玉坛修行期间,便将周遭弟子之八卦隐闻皆打听了个遍,往往人面不识,倒将别人之丑事笑话记了个准。松节虽好发议论,然素昔无论他如何论说普通弟子之事,元勿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见。后来这松节便也愈发胆大,竟议论起了青玉坛的“实权者”少恭,只彼时松节所知不多,所论不过是些长老如何胸罗万卷、本事过人之类,因了那时少恭已鲜少踏足门派,亲眼目睹之机不多;兼了门中弟子亦大多忌惮少恭手段,不敢妄议,松节难以从弟子口中打听详情,遂亦无甚可议论之处。然头回向自家师父请教少恭之事之时,却意外被师父数落了一回,只道是派中禁忌虽少,然关于这一师祖,却需慎之又慎,只恐隔墙有耳,若是妄发议论,指不定便引来灭顶之灾。见师父这话说得肃然严厉,松节骇得不轻,之后很长一段时日不敢再行提起。

      这般相安无事了许久,便是松节已将自己师祖之事抛至九霄云外之时,不提防青玉坛迎来自创派以来最大之危机,正是衡山地脉生变,阴阳失调,致使山中群凶毕出,危害这衡山人畜。此番少恭虽已数载未回派中,然此般大事,元勿亦不敢隐瞒擅专,随即便去信与少恭,道明状况。

      彼时少恭正与屠苏一道待于蓬莱,两厢厮守,好不快活,已是许久不问世事,惟自顾自取乐。接信之时,少恭与屠苏正双双摩肩挨股地跪坐于琴案之前,少恭手持屠苏一手,教导屠苏随自己另一手弹拨七弦,教得是三不着两,倒不知是弹琴还是“调琴”。正值此时,便骤然接到元勿来信,只觉大为扰其清兴。然此系青玉坛生死存亡之际,又不可坐视不理,只得悻悻然弃了这琴调瑟弄之乐。屠苏见状,询问出了何事,少恭如实作答,屠苏即道欲随他一道前往相助。少恭本照例不欲屠苏涉险,然捱不过屠苏此番是许久不曾离开蓬莱,亦欲外出一回,遂只得允其同往。

      二人不过眨眼工夫便已腾翔至衡山之上,入了派中,只见其中已是一片混乱,青玉坛上下两层本阴阳相分,然如今因地脉之变,此间阴阳失调,早无阴阳之别,上下皆是由阳转阴、晦昧不明的光景。他二人携手来此,见罢此景便知情势不妙。不多时候元勿便赶来拜见,彼时松节亦跟随在元勿之后,眼光不经意觑到恭苏二人相携之手,随即眼神一亮、兴味十足,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险些忘记眼下险境。

      少恭不过将眼光淡淡瞥了一回元勿身后的松节,随后便移开视线,只留心元勿之言。只听元勿说道:“属下已查明此异变之因,正是本派正下方之处,莫名生出一地脉之眼,致使全派阴阳失调。此番需得以法力封印此眼,修正此间阴阳,异变方可解除;再铲除衡山各处横行之妖魔,便可重还此地太平。”

      少恭闻言颔首:“既如此,要紧之事便是封印此眼,修正阴阳。此番我自是亲自前往该处封印,王行领七名弟子随我同往;松音则领一队擅长剑术之弟子下山清缴妖魔,元勿则率领子弟护卫公子前往丹房等候。”

      此话一出,屠苏便转向少恭说道:“无需如此,我可随你前往地脉之眼助你。”

      少恭对曰:“封印之事我一人便可,无需相助。何况地脉之眼情势难料,恐有不测,你若随我前往,若有意外,倒令我分心;惟有你身处安全之地,万事无忧,我方可安心封印。”

      屠苏闻罢这话,垂下眼帘,无言以对。少恭见状,则将掌中少年之手稍加使力握了回,以示安慰,方撂了开去。分派已定,少恭便令屠苏等人先行,待目视一行人走远,方才提步往地脉之眼而去。

      少恭封印地脉之眼之事自是不必多说,此处虽为异变之源头,灵力混乱,然少恭此番已是魂魄完整、重拾仙身,灵力与寻常修仙之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分派几名弟子结阵,自己则于阵眼施法,未费几多功夫,便将地脉之眼封印完毕,导正此地阴阳,衡山地脉随即恢复如初。

      此番单表屠苏这方。少恭本令屠苏候于青玉坛上层丹房之中,此乃青玉坛全派中心之所在,相较于他处更为安全。不料前往丹房途中,不提防竟逢一孰湖从天而降,向屠苏一行人袭来。此变一出,倒将元勿骇得半死,忙不迭指挥众弟子护卫住屠苏,自己则欲持剑而上,与那孰湖交战。众弟子亦因此人乃长老中意之人,不敢怠慢,纷纷挡在屠苏跟前。

      未想正值此时,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在道:“闪开!”嗓音清泠,毫不留情。

      众人闻声转头望去,便见被众星拱月般护卫在其心的少年伸出一手拉下自己面纱搭于肩上,露出常年掩于轻纱之下的妍丽容颜;另一手则暗运真气,一柄暗红长剑随之生成。随后足下轻点,运起轻身之法,不待众弟子回过神来,便已迎将向前,与那孰湖斗于一处。未想那孰湖不过先锋一名,其后又跟着许多蛊雕,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元勿见状,大叫不妙,只道是屠苏孤身应战那孰湖已是不易,此番更令自己身陷蛊雕之围,双拳难敌四手。正待指挥众弟子相助,不料却见半空之中白光一闪,一条银鳞巨龙凭空生出,悬浮于顶,其势盛大,宛如惊涛巨浪席卷而来,正是屠苏祭出的一招怒涛龙骧,先前尚还不可一世的众妖魔不过须臾之间便为剑气吞没,消失无息。

      此变不过眨眼之间,众弟子见罢此景,尚未回过神来,其中松节一副目瞪口呆之状,仰视着少年身姿,心下喋喋不休:“这等身手武艺,岂是需要我等护卫之人?倒是我等皆可仰仗他一人庇护……”又只道是自家师父虽德高望重,此番虽持剑唬人,亦不过是些空架子,他亦尝坦言自己从前不过拜在丹芷长老门下修习炼丹制药之术,对了这剑术,不过跟随众人,从武素长□□得些许剑术皮毛罢了。而自家师父之剑术,与了这少年相较,乃是云泥之别,宛如萤火之光之于皓月。

      正如此寻思,便见少年剿灭上方妖兽,从空中降下,对元勿说道:“想必周遭还有魔兽横行,可先将妖患除去,再行前往丹房。”

      少年言毕,亦不待元勿作答,便率先提步往了那妖气盛行之处而去。元勿见状,心乱如麻,恐生意外,虽万分不愿,亦不好劝诫,只得听命行事,率众跟随而去。之后,少年几凭一己之力剿除大半妖魔,其余杂碎之怪则由众弟子合力铲除。期间众弟子无不感慨万千,感叹这素来沉默寡言的蒙面少年原来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更喟叹少年既有这等身手,他们一行人的护卫意义又在何处?

      待除尽魔兽,元勿忙安排人手料理善后,随后又转向屠苏说道:“还请公子尽快前往丹房歇下,莫令长老忧心。”

      屠苏闻言,颔首应下,随即转身往丹房而去。

      只屠苏一行人前脚到达丹房,便见少恭正往这处风风火火而来,三步并作两步趱至少年跟前,伸手一把擒住少年双臂说道:“据弟子禀报,上层有妖魔来袭,你等正与妖魔相逢对战,可有出事?”

      少年闻问,摇首对曰:“无事,此间妖魔不过是些道行浅薄之怪,你无需担忧。”

      一旁元勿亦随之道句:“公子剑术不凡,断非常人能及,这干妖魔无法伤他分毫……”此言出口,元勿方觉无甚意义,自家长老并不在意此事。

      少恭果然只将元勿之言视若无物,上下打量一回少年,见他不过因对战而发丝凌乱了几分,面色添了几许红晕,其余皆无异样,适才安下心来。随后抬手将少年搭于肩上的轻纱拾起,重又绕上少年面颊,一面说道:“无事便好。此间事毕,地脉之眼亦封印妥当,只需料理善后便是。苏苏且随为夫前往丹房,其余弟子尽皆退下歇息,掌门留步。”

      松节等弟子闻令退下不提。

      此事过后不久,恭苏二人自是又回蓬莱。青玉坛自地脉异变过后,尚有许多后事需得料理,少恭早已吩咐完毕,令元勿妥善处置。某一日午后,元勿得弟子禀报诸事大半已处置完毕,心下很是欣忺。彼时松节正从旁侍奉,见元勿心中顺意,忙不迭递上一盏香茗,欲趁机打听一回不久前见过的恭苏二人之事,满足一回自家好奇之心。

      元勿闻问,知晓厉害,只应声:“议论你师祖之事,不怕师祖得知揭了你的皮?”

      那松节忙从旁讨好讪笑道:“此番师祖远在东海蓬莱,山高皇帝远,他老人家哪里管得过来?师父您便莫要吝惜口舌,讲一回与弟子听罢。”

      元勿则道:“你道行尚浅,尚不知隔墙有耳。”

      松节则暗自撇嘴说道:“大不了弟子随师父往了一处僻静无人之处讲论此事,便也不惧会落入他人之耳……”

      元勿闻松节已如此说,兼了今日心情着实大好,又欲于自家弟子跟前卖弄一回,方才允了。起身亲往自己丹房之外各处检视一回,以防有心之人偷窥。见并无可疑之人,方才又入房中,关门闭户,谈论此事。

      此番松节率先问道:“师父,师祖与那百里公子到底是何关系?那公子生得如此年轻美貌,想必正是他老人家的娈童契弟……”

      不料元勿却摇首道:“非也,他并非甚娈童契弟,乃是你师祖之妻。”

      松节闻言断不肯相信:“这如何可能?世间能成姻缘者莫非男女相合,怎有丈夫娶来丈夫之事?”

      元勿轻摇茶盏,眼光落于那清亮的茶汤之上,若有所思道:“世间丈夫娶妇可三可四,正妻却惟有一人,三媒六聘、跪天叩地拜高堂,方可算作礼成。你师祖此生惟娶他一人,虽无高堂在上,然拜天叩地、婚书聘约一样不少,他又如何不是你师祖之妻?你师祖年过期颐,对他从无二心、始终如一,便是女子之中亦无人得此殊荣……”

      松节听罢这话方知端的,寻思一回又道:“原来如此,无怪乎地脉异变之时师祖对那百里公子如此爱护关照……然师祖岂会不晓这公子分明身手过人,能以一当百,那干妖魔不过小妖,更不需要我等护卫,师祖又如何那般忧心紧张?”

      元勿听罢则淡笑一声对曰:“你师祖对了百里公子素来保护过度,不放他独自一人。于你师祖眼中,百里公子与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无甚两样;不拘其身份,大抵世间丈夫对闺中之妻皆是忧心至此……”

      这松节闻言,径自露出几丝玩味的笑容,说道:“想来亦奇,师祖瞧来清心寡欲,正是勘破红尘之辈,如何尚还执著于世间桃红柳绿、姹紫千红?何况百岁高龄,可谓是览遍世间繁华,何以偏生无法勘破男色之好?”

      元勿则摇首道:“你师祖并非看破出世之人,心中尚存许多痴执。他此世已逾百年,然所活时日哪止一世?然活了这许久,情之一字,他始终未曾勘破。若说修至仙身,已得永生,世间尚存令他执迷之事,大抵便惟有这眼前之人……惟你不知他之心意,方臆断其为执迷男色……”

      松节听罢这话,倒也半懂不懂:“弟子不识这世俗情爱,我等修道之人不应清心寡欲、摒除杂念?弟子只知眼前所见、耳中所闻。弟子在见过百里公子真面目之前,倒也揣测过他之容貌,待当真见罢,心中亦觉果真貌美不凡;然待又见他除妖,身手矫健、剑法凌厉,又觉他并非臆想之中那般柔媚多情,反倒是面无表情、冷淡寡情,这等容貌添上这般性子,便也无甚出奇之处了,若非仰仗容颜不老,只怕难得长情……”

      未想元勿听罢对曰:“你同世人一般,只知其一其二,不知其三也。”

      松节忙对曰:“何谓其一其二其三,还请师父指教。”

      元勿遂答:“即言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面,不知其心。世人对百里公子之认知大抵便皆是如此,初看之时,皆艳其皮相,生得是玉容花貌、秀丽成彩,世间莫说男子,便是妇人之貌亦难以媲美;待再见之际,则苦其寒性,性子淡然冷傲、缺情少爱,不具风情、略输风流,虽有艳质之皮相,却无倜傥之内里,未能知情识趣,着实令人心生遗憾。”

      松节闻言颔首道:“师父所言正是弟子肺腑,此乃初看与再识,想必正是其一其二,不知其三又将如何?”

      元勿则道:“单具其一其二,自不可说是明艳不可方物,难以久得人心,自需有其三之质,方是去伪存真之道。然若说其三,世上怕惟有二人能亲眼得见其趣,为师亦不过管窥蠡测,未尝亲见。”说到此处,元勿顿了顿方才接着说道,“你可知,你百里公子乃何方人士?”

      松节闻问,寻思答曰:“公子生得那般眉清目秀,亦着锦衣华裳,大抵与师祖他老人家同为江南人士。”

      元勿则摇首对曰:“非也,此乃妄测。实则百里公子与中原之人大为不同,乃南疆女娲之族民,换言之,乃异族之人。你少有见他,遂不知内里。你惟观衣衫,却未见他身上所戴首饰,非金非玉,乃是羽毛骨牙,皆与中原审美大异其趣。”

      松节听到这里,方恍然大悟,暗悔自己从前怎未曾注意这等细节。随后又疑惑问道:“既为异族之人,与中原迥异其趣,何以甚得师祖之心?弟子若未尝记错,师祖乃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士。”

      元勿颔首道:“不错,你师祖乃江南琴川人士,只早年家破人散、亲缘寡淡,方入了这青玉坛修道。本孑然一身,惟待日后与公子相遇,二人情好日密进而互许终生,恩爱弥久,经年不变。”

      松节:“……”

      元勿接着道:“你公子生得肤洁肌白,只如镂月雕玉;貌妍容媸,而又神-韵天然;如画眉目,平添额心朱砂,好似蔷薇沃露,艳质流转,分明清秀之容调和异族风情,其丽不可描画、难以言表。”

      松节随元勿之言想象,亦觉满目香姿玉色、花浓雪艳,不禁口中生涎,说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师父,所识所见断非弟子能及。”

      元勿闻罢自家弟子赞不绝口,其意微熏,心下甚为得意,更不顾忌,又道:“此乃公子之表,尚有公子之里,二者合一,方才是他引人着迷之处,你师祖称他‘绝世无双’。你有所不知,寻常人等见他,不识其本性,惟觉他之性情宛如大寒之梅,霜缟冰清、不近人情;然你师祖尝言公子品性洁比浣雪、质若金坚,兼了性子素来和顺良善、澄澈疏淡,正因如此,你师祖方将他护得如此严密,不欲他现于外人之前……”说到此处,元勿似是又忆起一事,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得意非常,“想来公子私下里绝非你我见到那般,自是有些风韵娇态的……为师从旁侍奉你师祖,遂他老人家有了兴致,便连房事亦未曾对为师避讳,即便帘幕重帷,到底有些风情月意漏在外面,莺声燕语,软吟娇哦;为师闻在耳中,只觉满面生春,醉意熏心……”

      松节闻罢这等私密之言,更感难以置信:“师父所言弟子当真难以想见,不想便如百里公子这般冷若冰霜之人,竟有如此香艳之态?若当真如此,亦无怪乎师祖如此钟情于他……”

      元勿听罢这话,面露淡笑,心下暗忖:“哪里方才你师祖一人痴迷于他?他能得这世间两位位高权重而又清心寡欲之人执迷一世,自是有些特异之处的。如此妙人,又如何不令人甘心情愿为之深坠情网,万劫不复?”只这话元勿不过惟在自家脑中转了一回,是断然不会道出口来,他自是知晓这内兄大人正是自家长老的心头之刺,但凡提起皆是触动他之逆鳞。

      松节听罢这一席话,自觉大为满足。元勿随即吩咐一句曰:“今日之言,你惟可存之于心,断不可宣之于口,否则命不久矣。你亦知你公子素来面缠轻纱,不常现于人前,便知你师祖之心,不欲任何人对你公子‘别有居心’。”

      松节闻言,自是不敢怠慢,恭敬应下。之后,元勿又吩咐几句别事,便令其退下。

      此事过后,某一回少恭回到青玉坛,与屠苏同坐房中,逢元勿拜见之时,骤然开口,柔声慢语地说道:“掌门端的好情致,与自家爱徒谈论情爱美丑之事……”

      这话虽未挑明,元勿闻言,却只如三魂没了七魄,骇得冷汗将后背浸得湿透,自是知晓少恭所指正是他与松节探讨恭苏二人之事,只纳闷自己分明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却仍为少恭发觉,自家长老难不成是那全知全能的天帝?忙不迭跪下磕头认罪。

      见元勿如此诚惶诚恐,倒令一旁的屠苏着实意外,转头询问少恭道:“此乃何故?掌门怎忽地如此惶恐难安?”

      少恭则笑曰:“苏苏有所不知,此乃掌门弟子向掌门求教我二人之事,掌门便对其徒道曰苏苏乃为夫之妻,绝世无双之妙人,为夫对苏苏之情从无二致,始终如一~”

      少年闻罢这话,虽惊异于元勿会道这话,然仍止不住红了面颊,将头转向一旁,不言语。

      而地上低伏的元勿闻言,只见少恭几近能将自己原话复述,便知他对自己彼时所言知之甚详,顿时只觉五雷轰顶,万念俱灰,只道是自己怕活不过今日。

      正值此战战兢兢等候座上长老宣判自己死罪之时,不提防却闻少恭说道:“虽说你妄议我夫妻二人之举罪不可赦,然念着你未添字加句,皆是如实道来,姑且免罪。”

      地上元勿闻言,尚未从此天降喜讯之中回过神来,便又闻少恭说道:“兼了我尚喜你对你公子之评判,苏苏之美确如你所言。如此观来,你乃世间少有明了我苏苏之人……”

      元勿听罢,惟迷迷瞪瞪地应了句:“长老过奖,属下愧不敢当……”

      一旁屠苏听罢自是询问元勿说了何言,少恭便将昔时元勿之言择了片段讲与少年,少年闻言更感羞赧。而元勿直起身来,一面闻听少恭之言,心下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只道是若此番长老当真有心处置自己,又如何会当着公子之面发难?定会私下里召见定罪。如此观来,自家长老岂非早有放自己一马之心?此番不过是戏弄自己罢了。念及于此,元勿只觉须臾之间从地狱升至天堂一般,心中方才真正释然。

      少恭又与身侧屠苏就此事调笑几句,方令元勿起身,另言别事,将此事就此揭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5章 元勿师徒谈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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