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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离别相会又一轮(九) ...

  •   却说正因戒律长老陵亚将玉瑛之事大闹一回,陵越深知那陵亚正是指桑骂槐、借物喻意,以玉瑛之事指责他与屠苏之间的私情。更时常忆起玉瑛事发之时芙蕖哭求之状,难忘事后屠苏微红的眼角并了那黯然神伤之景,兼了又有少恭这一他素不待见之人于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地指责自己背弃盟约之事,心下对了那陵亚更不待见,自此便不愿搭理此人。

      之后不久,天墉五年一届的弟子辈试剑大会按例举行。却说这试剑比武之事本流传于弟子私下之间,然陵越生性嗜武成痴,平生酷爱与人试剑切磋,遂待他继任掌门之后,便将这试剑大会公开,正式定下,日期约定五年一回,参与之人限定为派中资历较长的弟子并了执事弟子。

      却说上一届试剑大会,最终优胜之人仍在玉珏玉泱师兄弟二人之中决出,他二人拼了个旗鼓相当,最终玉珏以一招险胜,蝉联优胜。只不料正值此时,从展剑台之下传来一个声音道句:“慢,还有一人,欲向玉珏师兄讨教。”

      众人闻声大感意外,随即循声望去,便见一翩翩少年悠然行来,手中摇着一柄玉撰扇,正是欧阳思诚。思诚向座上屠苏行礼,屠苏问他怎会忽地来此,思诚低声答曰:“孩儿将将从青玉坛赶来,央求许久,方得爹首肯。”

      思诚又向陵越行礼,陵越乐得从比试之中考查思诚剑术高低,遂也同意比试。只思诚并非本门弟子,此次试剑仅为切磋,不计入试剑大会结果。

      却说思诚这些年亦是常来天墉,闻思诚唤屠苏师父,唤陵越师伯,遂不明原委之人皆以为此乃屠苏在外收的俗家弟子。虽说如此,对了思诚武功底细皆是不知。见思诚提出与玉珏试剑,皆以为思诚不知天高地厚,惟玉珏作为知情之人,便也不敢怠慢。

      台下众人引颈而望,好奇万分,只见思诚玉珏二人面对面立于展剑台之上,少年手中却并不见长剑身影。正不知少年将如何应对之时,便见少年缓缓将手中玉撰扇合拢,揣进袖中,随后祭出一柄长剑,辉华滟潋、流光溢彩,断非自家门派之中的霄河剑可以媲美,正是屠苏从前所使之剑——焚寂·涅槃。此番长剑在手,他二人各自摆出阵势,斗于一处。一时之间,展剑台上电闪雷鸣、剑气四溢。

      虽说玉珏剑术乃同辈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几近所向披靡,然与思诚同为屠苏亲传弟子,师出同人,剩下可较量之处不过惟是二人各自的剑术天分罢了。而玉珏虽心有不甘,然仍不得不承认思诚堪称屠苏的翻版,正是难得的剑术奇才,年纪虽较在场众人皆轻,然天生悟性过人,能悟他人所不能。

      而其余弟子初见思诚,只见其一袭华服锦袍,倒像是哪个富户大家的纨绔子弟,而非修行之人。不料此番与玉珏试剑,竟是毫不逊色,且甫一出招,便是气势汹汹、凌厉霸道,绝非一剑术新手可以相较。而玉珏虽较那少年年长,却毫不占优,战至最后,只见天地色变,冥冥之中似是有巨龙裹挟海啸而来,巨浪滔天。热战正酣,玉珏凝聚全身真气,于今日的较量之中,首次祭出屠苏的终极剑术——空明幻虚剑,欲孤注一掷,一决胜负。本以为思诚见状,亦将同以幻虚剑相抗,若非如此,普通剑招又如何能与此招匹敌?未想思诚却持剑旋身而上,身形跳跃腾挪之间,回身使出一招怒涛龙骧。只见剑气化为一条白色巨龙,裹挟着惊涛骇浪袭来,纵有幻虚剑所成之巨大万剑之阵,竟亦难以抵挡。玉珏终是不敌,从那滔滔潮水般的剑气之中败下阵来。

      只见思诚收势立定,对跟前玉珏拱手道:“师兄承让。”

      玉珏开口,以惟他二人方能闻清之音量问道:“请教思诚师弟,师兄不才亦蒙师父传授怒涛龙骧,却并不拥有师弟这般强劲之威力,只觉师弟此招使来,非同寻常,此乃何故?”

      思诚闻言笑答:“师兄所猜无错,天下剑术招式虽同,然因使用之人身手、悟性并境界之不同,而面目各异,拥有不同威力。师兄以幻虚剑与弟决胜负,此招于师兄使来,除却师祖、娘并了师伯三位,威力无人能及,若弟同以此招应对,只怕难以匹敌,抵死与师兄拼个旗鼓相当……”

      听到此处,玉珏更是不解,问道:“既然如此,师弟以威力不及幻虚剑之怒涛龙骧应对,何以竟令我全然不敌?……”说到这里扶额回想一回,又道句,“不,师弟所发之怒涛龙骧与了我素日所习并不相同……”

      思诚则答:“师兄有所不知,怒涛龙骧乃是娘与应龙悭臾比试之时所悟之剑招,与爹他老人家之绝技沧海龙吟乃是异招同源,具有相同境界,同等气势,惟不同仅在于娘以剑为笔,爹以音作墨,共同绘出此惊涛掩日、雪浪连天之奇景……”说到这里,思诚顿了顿,转过身去,抬头将目光投向远方,方接着说道,“我亦是待年岁渐长、识得音律之后,方才明了此种境界,将二者贯通,令剑气化为漫天之符律,连绵不绝而来,其威力自是不可战胜。”

      玉珏闻罢这话,知晓思诚早已达到舍形而求境之境地,绝非寻常习剑之人,遂甘拜下风。

      而正是因了有此败绩,之后五年,玉珏苦练不缀、风雨无阻,只为同为屠苏亲传弟子,日后再与思诚试剑之时,不会落了下乘。

      而这一届试剑大会,与往年相较,又有些许不同。今年的一干与会弟子之中,除却玉珏玉泱二位优胜热门之外,玉瑛因犯事被逐,戒律长老之徒玉琳亦有试剑之资。他近日里将将升为执事弟子,亦有资格参加此次试剑大会。而据闻这玉琳得戒律长老密传绝技,习得无比精妙之剑招,正欲借此试剑大会大展身手。

      此番大会时辰未到,参加试剑的弟子并其余围观之人便已聚集等候在展剑台周遭,只见那戒律长老与其徒玉琳正于展剑台一偏僻少人之地低声商议,手中举着一张此次试剑的分组顺序,从那纸上内容可知此次试剑分为甲乙两组,且为免拥有最大夺冠可能的玉珏玉泱提前相逢,遂将二人分别分在两组,而那玉琳则被分在玉泱所在之组。那陵亚遂对其徒道:“如此观之,若无意外,玉珏仍会取得甲组第一,届时便会与乙组第一角逐优胜。你且依我授你之法试剑,一旦战胜玉泱,便可令掌门没脸,给为师挣口气来。随后再与玉珏决战,一举拿下优胜。”那玉琳闻言躬身应下。

      不多久,便见展剑台下熙熙攘攘的众人忽地闭口噤声,人群之中闪开一条道路,便见为首的陵越率领屠苏芙蕖等长老并作客的少恭前来,登上展剑台,于主座之上落座。众弟子上前行礼,随后由陵越宣布大会开始。而玉珏玉泱二人因往届大会成绩斐然,遂前番数轮试剑皆轮空,留于其余弟子大展身手。

      期间玉珏侍立于屠苏身畔,暗地里俯身低首询问屠苏道:“师父,此番思诚师弟可会前来?”

      屠苏闻言摇首答道:“不日前诚儿不告而别,如今已不知去向,大抵不会前来。”

      玉珏闻罢这话,只道是此番苦练五载,却是无法与之一较高下,心中虽不免泛出几许失落,然到底大松一口气。

      此届试剑大会与了往届亦是大同小异,比试之人亦是若干相熟见惯的面容,惟有那乙组的玉琳却是初露头角的新人。其人剑术果真不凡,细瞧那剑招,虽属天墉一派,却又不尽相同,似是杂合了别家之学,遂甫一上场,因了不识其路数之故,倒也唬倒了许多弟子。此番这乙组较了甲组更快进入最后阶段,那玉琳很快战胜乙组其余弟子,与玉泱对战。而围观众人皆是初次见识该弟子之剑术,又见他胜记累累,无不啧啧称赞。而那戒律长老见状,自是得意非常。而屠苏至今小疾未欲,头脑昏沉,周身拿织锦软毛斗篷裹了个严实,面颊亦因发热而烧得通红,正与身畔坐着的少恭谈论上届思诚试剑“搅局”之事,对了台上赛况并未留心。

      待到乙组最后一战,玉琳与玉泱较量,周遭围观众人多数看好玉泱,到底是多年位居首席执事弟子,威名素著。只不料此番对上这玉琳,宛如邪祟上身一般,与该人之诡异剑招相较,竟只拼了个两不相让。二人相持半晌,随后为那玉琳卖了个破绽,引玉泱来攻,玉泱性子耿直,不疑有诈,为玉琳出其不意之间祭出三枚袖箭。玉泱见状大感意外,忙不迭转而应付暗器,倒令自己落了个被动。随即为那玉琳祭出一强力剑招一举击败。

      此结果一出,众人无不惊落下颌。一时之间,座上陵越亦不知如何宣判,他自是瞧出这玉琳是暗设圈套,引玉泱上道,并非以实力胜之,与陵越光明磊落之性子大为不合。然若要指明那玉琳耍诈,又恐这玉琳是当众人之面取胜,自己贸然质疑,倒像是偏心自家弟子。正踌躇之时,便闻一旁芙蕖猝尔开口道:“玉琳并非使用本门剑术,兼了还用暗器混淆视听,不算堂堂正正取胜!”

      然另一边陵亚则反驳道:“试剑大会旨在较量弟子剑术,此番玉琳所用之招有何不是剑招?便是所用之暗器亦属‘剑’之范畴,又有何处违背了大会规矩?且最终击败玉泱之招亦是剑招,何谓不算堂堂正正?”

      芙蕖闻言一时语塞。陵越见状,只得判玉琳获胜。

      之后甲组决赛,不出意外亦是玉珏获胜,如此一来,两组决战,自是玉珏对战玉琳。

      玉珏正待持剑上场,未想之前皆未留意赛况的屠苏竟意外唤住玉珏,玉珏闻声忙不迭行至屠苏跟前听训。只听屠苏吩咐一句曰:“此人剑术实不及玉泱,你只管速战速决,莫为他钻了空子。”

      玉珏闻罢这话,尚且不解屠苏之意,只迟迟疑疑道句“是”,便又闻屠苏身侧少恭亦难得地开了尊口提点:“此人所使不过雕虫小技耳,剑走偏锋,以他派之招令人阵脚自乱,兼了无人能料及试剑之人何以会用暗器,遂方才被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落了下乘。若单论此人剑术,便是逆子以树枝应战,亦不会败于此人。”

      屠苏颔首道:“正是如此。”

      玉珏闻言,方才恍然大悟,向二人行礼毕,随即提剑而去。

      此番玉珏得恭苏二人提点,只道是虽不知他二人是何时看穿那玉琳诡计,所言倒也着实有理,自己莫要与之纠缠,一招制胜,便也不惧他使甚诡计,遂此番一出手便使出一招玄天炽炎,只见漫天火光裹挟着无边的剑气向对手迎面袭去,气势惊人,令人应接不暇,兼了屠苏剑术本便凌厉霸道,令人难以相抗,那玉琳又是剑走偏锋,并非甚脚踏实地、勤学苦练以积累己身实力之人,遂更是难以正面应对此招,只倏忽间便败下阵来。周遭围观之人见玉琳之前胜记无数,却在最终决战之时一招败北,顿时哗然。

      陵越见状,自是喜不自胜,随即立起身来,朗声称赞:“不错,此乃我天墉剑术之威力,不惧任何歪门邪道,敢于堂堂正正一较高下。玉珏不愧为继承我派执剑长老剑术精髓之人,身手不凡、剑术过人,亦是师弟教导有方……”随后宣布玉珏获胜,众长老亦是纷纷附和。

      屠苏惟对玉珏颔首一回,以示赞扬。又对陵越还了句:“师兄过奖。”

      随后陵越又转向陵亚怒道:“你所授之剑招一味刁钻求奇,多险招奇招致胜,并非习剑之道。可知习剑惟靠勤学苦练、循序渐进,日积月累、稳步求成,方乃修成之道。你以此法教授玉琳,急功近利、剑走偏锋,倒令他误入歧途,反倒是耽误了玉琳之剑术天分。”

      陵亚闻罢这话,面色铁青,羞赧不堪,心中暗恨陵越于众人跟前令自己没脸。只道是自己精心策划许久,为了获胜甚至于暗地里偷学他派之奇崛诡异招式,只为出奇制胜,长自己声望颜面;谁知此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被执剑长老指导的玉珏以一招挫败。平白长了执剑长老声望不说,自己又被掌门讥讽为“专走旁门左道、行使鬼蜮伎俩、误人子弟之人”,令他颜面大失。

      念及于此,那陵亚不禁恼羞成怒,随即立起身来,对众说道:“在下育人无方,而执剑长老既能培养玉珏这等高徒,正是教导有方;既是能人,自当能者多劳,岂能惟授一徒?自当春风化雨,多收高徒才是……”

      屠苏闻陵亚竟莫名将话题引向自己,众人闻言又将目光纷纷向自己投来,惟转头淡淡道句:“不才精力有限,不敢当此重任。”

      那陵亚见屠苏态度冷淡,爱答不理,只觉心内一股邪火猛然上窜,焚心烧肝,憋得好不难受,随即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对一旁陵越请示道:“我有一言,还请掌门考量!”

      陵越闻言,蹙眉对曰:“何事?”

      陵亚道:“掌门举办试剑大会之初衷,正是为考量派中执事弟子剑术实力,褒奖优秀而勉励不足,只这等盛事往年皆只在弟子中举行,我等长老本当以身作则,却未能亲力亲为,着实遗憾。在下提议在我辈长老之间亦当有此盛会。”

      陵越听罢这话,尚不知这陵亚忽地提此倡议,葫芦里卖的何药,遂并未应下。而那陵亚却唯恐陵越拒绝,不待陵越开口便又接着道:“执剑长老乃是本门之中剑术数一数二之人,堪为本门剑术之表率,我辈等自当向长老看齐。在下不才,此番欲向执剑长老讨教一回!”

      屠苏闻那陵亚竟三番两次胡搅蛮缠,只转过脸去,不欲搭理。倒是一旁的少恭知晓那陵亚分明是自讨没趣、不知天高地厚,有心捉弄该人一回,便出言戏谑道:“戒律长老好生会挑时候,专寻了执剑长老身中染恙之时;如此一来,不惧不能胜他一回~”

      此话一出,倒显得那陵亚趁人之危、胜之不武,陵亚方才注意到少年的秀颜已烧得通红,宛如靥生桃花,艳丽非常,心下有些不自在。正待辩白几句,不料少恭之言倒挑起了陵越的好胜嗜斗之心,率先开口辩驳一句曰:“即便如此,屠苏剑术亦未尝会轻易输于他人。”

      这一来一往,只将那陵亚逼得下不了台阶,陵越随即说道:“既是试剑大会,长老之间亦可切磋试剑。戒律长老既有此意,屠苏,你便从其所愿,与之切磋一回。”

      屠苏听陵越如此吩咐,只得立起身来颔首应下。随即伸出一手,将身上所着斗篷的丝绦一拉,一袭斗篷宛如蜕皮一般落下,跌至椅上,露出少年掩于斗篷之下的细瘦腰身。然不料刚行出一步,身体一个寒噤袭来,少年不禁脚步趔趄,头晕目眩,亏得少恭在旁,眼明手快地扶住。那陵亚见状,只道是这执剑长老剑术并非哄人之噱头,有些真材实料,自己虽提议试剑,却并无多少获胜的把握。然如今见屠苏染恙体虚,心中顿生一阵庆幸之感,虽说就此赢得胜利亦免不了为人称为胜之不武,然为了扫了屠苏并了陵越颜面,他亦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随后那陵亚将自家手中的拂尘递与玉琳代为持拿,自己则取出常用之佩剑,亦是造型古怪,并非派中弟子常用之霄河。又见对面屠苏双手一张,上古凶剑那暗红带煞的不祥身影便随之生成。只不料堪堪祭出一半,少年却忽地停手,打散焚寂光芒,转而对台下唤声“玉珏”。

      玉珏闻声,忙不迭奔至台上听命,便闻屠苏向他索要霄河做试剑之用。这陵亚瞧在眼里,心中既喜且怒,喜的是屠苏不用焚寂,剑术威力自是大打折扣;然此举到底令他心有不甘,屠苏竟如此小瞧他,只觉无需焚寂便可击败他。

      念及于此,那陵亚随即开口问道:“长老何不以焚寂应战?”

      不料却闻屠苏答句:“我若用焚寂,你是难胜反伤。”

      那陵亚闻言,只觉心内邪火烧得更旺,亦不多言,竟先发制人,起手便是一招太虚剑,当头向屠苏袭去。屠苏见状,竟是一动不动,周遭众人见罢此景,只道是他不惧陵亚剑术之威,而对面陵亚则冷哼一声道句:“长老不躲不闪,亦不应对,却是不惧死乎?”

      屠苏对曰:“无妨。”实则屠苏因发烧之故,眼前之景已显出重影来,见到的陵亚身形一分为二,间或又合二为一。即便如此,凭借剑灵与生俱来的敏锐,他清楚地感知到陵亚剑术不过如此,虽同是太虚剑,与陵越使来却是不可同日而语。遂他不过随手运起一招煞魂,将煞气化作护体真气,虽不及从前身具焚寂残魂之时的威力,然挡下陵亚之剑气倒也绰绰有余。之后他又使出一招戮魂诀,以煞气作剑气反击陵亚,一击将陵亚的太虚剑化为无形。

      此招袭来,陵亚便觉似是为烈火焚身,意识随之迷蒙,依稀间忆起若干年前,陵越为百里屠苏所伤之事,据闻亦是如这般五内俱焚之感,方道这百里屠苏果真乃一身怀邪煞之主。而对面屠苏亦恍惚觉察己身炎煞令对方难受,恐伤了陵亚,只得另觅他招。又见陵亚足下一跃,再度举剑来袭,此番则是使出一招乱剑诀,剑气如瓢泼之雨,兜头而来。屠苏见状,随即运起一招怒涛龙骧应对,不料此招威力较了别招更胜一筹,剑气虽无炎煞,却如漫天卷地之汹涌巨浪迎面扑来,遮天蔽日,令人难以招架,剑气将陵亚的乱剑诀反击回自身,就势将陵亚击出数丈开外,跌了个咸鱼晒尸之状,就此败下阵来。此一役,陵亚倒将脸面丢尽了,被自家徒弟扶起,踉踉跄跄地下了展剑台,身形分外狼狈。

      陵越见状,随即立起身来,止了二人对战。又见此番屠苏带病在身,试剑较了往昔更虚耗气力,一时筋酸体软,跌坐在展剑台上,以霄河支撑,站不起身来。众人见了亦忙不迭上前搀扶,只询问可有受伤。屠苏只见眼前虚晃的重重人影,从中寻觅到陵越气息,往上靠了去,一面又扯住陵越身畔少恭的云袖不肯撒手。陵越见少年无甚大碍,只是体虚身弱,遂挥退了众人,宣布试剑大会结束,随后亲身背起屠苏往玄古居而去。

      神思朦胧之中,屠苏将面颊枕在陵越后背,闭了眼,感受着陵越的气息,思绪飘飘荡荡,似是回到幼年的时光,亦曾有过这般相似的场景。念及于此,少年面上不禁溢出几许浅笑,只觉这许多年的光阴的间隙忽地缩短,此时的自己与彼时的自己相互重合,而自己与陵越之间,从来未曾改变……

      之后,陵越百岁将至,即将卸下掌门之位,他于派中择定继任人选,分派各方事务,诸事安排得有条不紊。至于那戒律长老陵亚,精心培养的弟子试剑落败,自己与屠苏试剑亦落了个惨败收场,着实失了颜面。心中再无念想,兼了屠苏试剑后接连病了一场,陵越对他更是爱搭不理,遂这陵亚不待陵越退位便已熬之不住,自请卸下长老之职,归隐山林。陵越面上挽留一回,心下倒也浑不在意。只那陵亚未曾得以归隐,于半途之中便猝尔从长剑之上落下,摔了个粉身碎骨,魂归西天。只此事无论是屠苏抑或陵越,皆不知晓。

      却说陵越终满期颐之年而退位,之后便携了屠苏前往昆仑隐居,玉珏只道是屠苏不在天墉,自己亦不愿留于此处,亦随之一道前往。三人定居于紫胤居所不远处,亦欲彼此有个照应。而屠苏一年之中仍是一半时日随陵越一道,一半时日则与少恭一起。然待陵越卸下掌门之位,再不以掌门自居,少恭自是不可再如从前那般称呼“掌门”,遂少恭当面直呼“内兄大人”,口中的戏谑之意溢于言表,陵越头回闻见之时,足足起了一身鸡皮,浑身难受,只如吃了闷亏一般又说不出口来。当然,此乃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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