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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信守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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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与母亲的相处何时变的水火不容,冷漠以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女人,铺面而来的排斥感让刚刚苏醒的孔朝雀莫名恐慌。这个和妈妈的味道一样的的女人。
孔朝雀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没有梦,只是感觉身体向黑蓝色的大海深处坠落,没有害怕,只是那越来越暗的海水让她担心自己会睡得太久。海水的腥味让这一切都变得真实,那味道一丝一丝的渗透进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这是唯一的感觉。醒过来,醒过来,再不醒来真的就要死了吧。孔朝雀拼命挣扎着睁开眼睛,希望这个梦快点醒来,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改变过。
可是这明显的黑暗,强大的压力,并没有因为睁开眼睛而消失,那种痛苦的感觉慢慢增加,这是真的要死了吧。很累,力气从身体里慢慢消失,真的好累,就这样吧,闭上眼睛,一起从新开始,该多好啊。闭上眼睛的刹那,看见远方的点点亮光慢慢想自己移动,那里有一团一团的蒲公英花。
床边沿女人的眼神,光,是那道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的蒲公英花。心里像拧出了水,湿漉漉的。孔朝雀感觉到了她的抚摸,想要握住她。伸出了手,那双似幼童的手,颤巍巍的向女人靠近。可是,明明觉得这个女人与自己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可是却也有种恐惧在看见她的时候蔓延开来。手伸到一半,女人眼中的担心,消失不见。浓的化不开的排斥感阻隔了她的情感。
“阿灵,小姐醒了,让人把药拿来伺候小姐喝下。”语调里没有丝毫温度,话音刚落,转身便走了。孔朝雀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没人告诉她接下来要怎么做,收回来,还是开口叫住她。愣愣的看着这个背景清瘦无比的女人走出了屋门,喉咙里的哽咽,阻止了她开口。
苦味传来,才感觉到给她喂药的人。衣服、室内装饰、自己抬起的手,这些种种让她对离去女人的委屈感彻底消失。“我在哪里?”
“小姐,喝药吧,喝了药就不会再昏睡过去了,夫人是累了才回去,这些天夫人都在床前坐着,看着您,您别多想了。”孔朝雀抬头看去,那个被唤做阿灵的姑娘,半跪在床边,穿着翠绿色的衣衫,眉眼看上去很亲切。
“阿灵?”试着换了她一声,听到的确实是一个幼童的声音,心里的惊慌过渡到了全身,也许是因为身体太小,整个人都开始微微的颤抖。再看向眼前时,捧着药碗的手开始哆嗦,声音都开始打颤:“小姐?你刚刚说话了了?你肯说话了?”眼前的阿枕看样子很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对于眼前看到的,没有惊讶倒是说谎,只不过,看到阿枕后的亲切让孔朝雀有了微微适应感觉。在她的记忆里除了沉睡就是沉睡,时间也好空间也好,只是一片混沌,其他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掉了。如果不是那道光,那片蒲公英的花田,应该还沉浸在那无边际的黑暗里。
“陌生,只是因为不熟悉而已,这里还是原来的某个地方,有的只是时间的差别,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吧。孔昭雀,你应该感谢那道光,无论怎样!”孔昭雀内心的自我安抚,也许是为了自欺欺人又或者是真的认了命。她不是不好奇这里就究竟是哪里,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问怎么去说。第一眼见到的女人,那个看上去应该妈妈的人,刻意的逃避让孔昭雀彻底的沉默,丧失了主动询问的心。只是那道光的温度真的温暖到了她的心里,替她驱散了缠绕很多年的寒冷,让她相信来到了这里或许真的是缘,让她相信也许真的可以从头开始。
“小姐现在怎么样了?”突来的问候,打断了孔昭雀的自我安抚,望向门口。如果温润如玉真的只能用来形容古时的男人,那孔昭雀就此真的信了自己或者是自己的灵魂真的回到了过去。待看清这个慢慢走进自己的男人,才发现或许真的不能单单用温润如玉来形容他,竹色的青衫让他更加清冽,拢起的黑发更突显了他温和的眉眼,江南的清秀在他的身上体现的倒是很尽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自己,愣愣的看着,竟就忘了刚才挣扎着满嘴的苦味,只是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究竟和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小姐,你怎么还是一见到禅少爷就这副样子啊”阿枕打趣的说,边起身让到了后面。
“禅少爷?”孔朝雀愣愣的重复。“禅?禅吗?很合适的名字。”原本只是在心里暗念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孔朝雀意外自己的举动,暗自埋怨自己不该这么鲁莽,让人注意自己。想着,便抬头望向卜言禅。卜言禅听到孔朝雀的声音,坐下的动作顿了顿,温和的眉眼带着笑意看向孔朝雀“雀儿好些了么?这一病便睡了好些日子,日子久的到让雀儿把我忘了啊,这才稍稍好起来,倒研究起我的名字来了。”
二
“你叫我雀儿?”孔朝雀心里实实在在的惊了一下,这名字应该不会是一样的吧?不由自主低下头想去掩饰脸上的慌乱。这里是哪里?自己究竟成了谁?完全混乱的结果让孔朝雀心里着实难堪,脑子里一团乱,没有任何能帮得上自己的想法。以后要怎么办?靠着感觉走下去?找那个和妈妈身上味道一样的女人?可是她似乎和妈妈一样不喜欢自己,以后要怎么办,第一次,孔朝雀第一次真正害怕了。
“我不叫你雀儿叫你什么,难不成你让我叫你孔朝雀?平时开个玩笑这样叫你,你都会开始嚷嚷,现在,怎么换心情了?”,卜言禅笑嘻嘻的打趣她。孔朝雀愣神的空隙也听到了卜言禅说的话,“名字的问题总算确定了,一样?这下好了,以后算是不用担心别人称呼我,我却以为在叫别人了。”孔朝雀心里嘀嘀咕咕,想着总算有件事情是有了着落了,名字定了,那身份问题就是接下来的大事情了,虽然很着急,可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罗马可不是一天就造成的。想到这里,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心里也就放开了不少。
“言哥哥,这药很苦,越喝头越疼。”话总是要说的,孔朝雀可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的异样,虽然不知道这么称呼眼前的人有没有问题,也只能利用一下现在这个小小的身体,看碟下药了。低头看看这个身子,心里还是觉得一阵恶寒。暗自嘀咕: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老牛吃能草啊。听自己说话的语气,轻轻软软,应该超不过5岁吧,算了,权当再活一遍吧,希望这次可以好好活一次,妈妈,你也是希望我能过的好一些的吧。想到这里,孔朝雀心里唯一那点雀跃也彻底散了。晃了晃头,把最后出现的那点眼泪终于给晃了回去。抬起头,就眼巴巴的看着卜言禅。
这边卜言禅也是惊讶了一把,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睁着眼睛就那么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他可以理解为这是在撒娇么?天呐,这是她吗?平时虽然看上去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那性子确实是要强的很呐,什么事儿都自己做,别说撒娇了,哭都没见过一回。不过,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招人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