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女道士》随便笑

29、作废的婚约

　　“世江，世江，快醒醒..”谁在叫我，对了，小白，小白还在里面。当我挣扎着睁开双眼，想要做起来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我。

　　“你可算是醒了，就算你再有本事，猎取上古神器是你想来就来的么。简直是胡闹。”这温柔的训斥我听着耳熟的害怕，深吸一口气，侧身正好对上他的脸。

　　“大哥。”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病怏怏的神情，轻轻地唤了一声。希望他不要发现我眼神里的慌乱，还有发抖的指尖。

　　“行了，醒了就好。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再说。”秦世骊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终于还是离开了。

　　我靠在床头，看着秦世骊关上门，远走越远的身影，才重新把视线收回来，打量了下四周，没错，这是秦家大宅，我回家了。

　　翻身下床，在屋子里四处走着，这里的桌子、椅子、父亲送的梳妆台面、母亲秀的幔帐、还有张子夜送来的请帖。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请帖拆开，把里面的信纸从边角处一分为二轻轻一撕，果然还是老法子。拿起附着在下面的那一层：“世江，放弃吧。就算你得到大圣十音，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会上门亲自向你爹和哥哥请罪，对不起，忘了我吧。”

　　我拿着信笺呆愣在原地，抓着信笺的指尖不停抖动，眼睛失神的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嘴里不断地念叨：“怎么会这样，子夜不会这样对我，我答应过会帮你的啊，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整个人呆滞如同木偶。直到一个月后得知张子夜和别人成亲的消息，才稍稍有了意识，却已经如同枯槁一般。

　　恍惚间当初退婚后的经历有再次重映，当我回过神，捏着手里的那封张子夜给我的退婚书，心里充满疑惑，这里究竟是我的梦境，还是混沌借着九吻鱼环再造的幻境。

　　我环顾四周，这里的确是我的屋子，摆设也没有丝毫偏差，没有仆人也是我的风格，那么，只有试一试了。抬起右手，在掌心瞬间凝结出风球，没有片刻犹豫朝大门砸去，风球快速穿过大门，没有丝毫响动，无声无息消失在门外。如此风平浪静的消化了风球，果然也只有自己的梦境能做到了。

　　老头曾经说过，梦境可以是虚幻的，也可以是自己曾经遗忘真相的再现。我走到门口，推开门，看着门外一片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心里默默谋划着时间，一定要速战速决。

　　秦家世代一脉单传，这一辈不知何缘故在我大哥秦世骊弱冠那年我出生了，父亲母亲倒是毫不介意，对我也没有丝毫顾忌，天天任我四处撒野，放佛放羊一般，最起码在我眼中是这样，倒是我大哥恨不得天天盯着我，唯恐我出丝毫意外。

　　院子里依旧是花团锦簇，我娘爱花，所以整个招摇山里的桂花被照料的长娘花香弥漫。我抬头看着西边，远处的霞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洒在花朵之上，晶莹的露珠显得格外剔透。

　　“盘古开天辟地，三皇五帝开荒教化，咱家顺着神脉而留，为了避世自断血脉，永世单传，至此在招摇山里渡过了千年万载，我们安稳了这样久，你妹妹的突然临世不论是转机还是劫难，都是我们再造修为的机会，变总比不变好。倒是你，看顾妹妹比我们这做爹娘的都上心，结果却还是看顾出那么一个张子夜。你妹妹自出生时眉尾处的花痕就隐隐出现，我曾替她占卜，虽说心智无双，却难逃执念之苦，从开化之日后花痕尤甚执念更深，这一直都是我和你娘担心的。这次闹出个退婚，还不要了你妹妹的半条命。”中堂上说话之人眉头紧锁饱含担忧之情。

　　我站在偏角透过门缝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当年那件事之后我离开招摇山，一经数年再无见过父亲，谁曾想今天竟然在自己的梦境里得以相见。

　　再见到父亲，心里涌出很多感念之情，我上前一步准备推门而入，伸手的刹那身体猛地停住，“看来我还是没有原谅他啊。”心里暗叹一声，只得收回本要推门的右手，徐徐转身，原路向着我的屋子走去。

　　“你娘爱花，那迷毂相隔数年，开花大概就在今晚了，你一会去瞧瞧。”

　　“知道了，爹。”

　　走得远了，爹和大哥的对话只是隐隐传来。又是摘花，还真会讨娘的欢心。

　　招摇山为西南第一山脉，临靠西海，山中多金玉。崖边的洞穴里经常被挖出许多玉石和矿藏，不过这座山里最有价值的却不是这些。我飞身跃起，三俩下跳出宅子，往山腰处跃去，四下翻找，此时夕阳已渐渐落下，天色也暗了下来。我在半高的树杈上飞来跃去，突然眼睛瞥见一丝光亮，在渐渐被黑暗笼罩的林子里想要找到那光亮的源头很是容易。身形迅速飞跃，落地细瞧，眼前之物状如构树，黑色的纹理，方才看见的一丝亮光正是它枝桠上盛开的花朵所带来的耀眼光芒，在已经暗色加重的山林中这花的光芒竟然足以照耀四方。

　　“看来大哥果然没说错，这迷毂之花果真这般灿烂多彩，只是长成一朵耗费的年岁之久，距离大哥上次说于我时竟已相隔了这样久远。”我轻抚花瓣，要不是爹的提醒恐怕再想看到看到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借着光亮折下稍远处的树杈，插在衣襟处满意的拍了拍，这迷毂的花如夜空星辰，它的枝桠也是指路的良臣，与范竞元所给实属一物。俯下身子又看了看，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拖延太久，我可不想在这里撞见我大哥。纵身而起，可怜的我饶了半圈山林后，才从另一侧进了家门。

　　“那张家的婚约作废更好，细说起来他们不过是天上神君的旁系，自以为住在天宫得了些许神力，便如此妄为。就说位份他们不知低了我们家几等，当初若非江儿喜欢，我这做娘的怎会仍有他们现在这样来欺辱我的闺女。你把这些东西连着礼单都给我扔回那天宫去，以后那姓张的敢踏进我这招摇山一步，你一样给我扔上去。”我还没走进屋子，就听见里面的吵嚷声。

　　刚推门进去，一把就被人搂入怀里，“闺女，咱不难过，娘已经收拾你哥了，你先好好休息，过几日娘带你出去玩。”语调里温柔的爱意是我熟悉的。

　　“娘，退了就退了吧，我没事。”我的回答，让抱着美丽妇人更是紧张。

　　“闺女，你放心，明儿那张子夜要是真敢登门，我就让你爹和哥哥打断他的腿。咱不要他的人，留他一条腿让这辈子娶不了亲。”一张美丽的脸说的咬牙切齿。

　　“娘，打断人腿这种话爹听你说说过么？”一旁的秦世骊揶揄的看着搂着我不放的母亲，一边注意着我的情绪。

　　“张子夜明儿要登门？我怎么完全不记得呢？那次雨夜里见到他我为何会不认得呢。”我心里满腹疑问，也不做声，就任由被抱着。

　　秦世骊见我没有反应，低叹一声：“娘，让妹妹休息吧，明儿还有的忙么。对了，我刚给你摘得迷毂之花，那离了枝桠可挺不了多久的啊。”

　　“你个败家儿子，那花是随便就能摘得么，真是个混账儿子。”一边恼火的冲着秦世骊嘟囔，一边帮我脱了外衣扶到床上躺好，摸着我的额头接着说：“江儿，答应娘，无论明天发生怎样的状况你都要顾念你自己，其他的让你爹和哥哥去做。”我点头答应后，又嘱咐再三，才离开。

　　“明儿会发什么，还真让我有点期待呢。”一阵风吹来，窗户外面月朗星稀，月光倒映出的窗花影子，随着风一晃一晃的。

　　看着外面一片静谧，我的眼前却满是西岭满城烟火的样子。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强自定下心神，小白此刻深陷混沌，再加上那九吻鱼环，吉凶难料，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明日之后，一定要离开，哪怕毁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