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朱]Doctor&Boss》Maryanna

8、Case Two 被冷凍的少女 1

　　蒼端著餐盤路過金鎏影和紫荊衣那桌的時候頓下了腳步。

　　“鎏影，吃過飯把下午發佈會的稿子給我送來。”

　　每次送審日的前一天下午會舉辦警方對媒體的結案發佈會，今天下午就是針對之前紅樓女子教會寄宿學院一案的發佈會。而一般發佈會的前一日，公共關係科的負責人會把對媒體通稿給局長備份。這一點，作為三局公共發言人的金鎏影以往一直做的很及時嚴謹，只不過局長換個人是會很影響到他工作積極性的。

　　“金鎏影或者金隊長，你挑一個。”

　　“有必要如此么？”

　　“哼。”

　　赤云染和白雪飄其實就在他們邊上那桌 ，正邊吃邊等蒼坐過去呢，眼見著金鎏影這態度，云染不禁感歎道，“唉，二表哥又傲嬌了。”

　　於是紫荊衣很適時的發表了意見，“金鎏影隊長，雖然是午休時間但工作場合內請控制情緒，嚴格完善自己該盡的義務。”

　　蒼極富興趣的對紫荊衣側目。

　　“荊衣，我是讓他改稱呼不是你。”金鎏影大囧，心道小紫幹嘛好好的學的一副赭杉軍口吻，太違和了。而後很順口的再遷怒蒼一句，“跟你又不是很熟，以後別叫的太親熱。”

　　“總之，麻煩午休過後將稿子交給我。”蒼沒再多說什麽，就坐去云染他們那桌用餐了，金鎏影沒有得到他的反擊，總覺得哪裡微妙的不對。不過金隊長這種感覺，大概就是被S慣了，突然有天人家不S他了，他就不爽的不虐不舒服斯基。

　　結果大概是老天爺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云染突然很神來一筆的說，“其實二表哥你根本不用這樣裝腔作勢的跟大哥劃清界限，三表哥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當年有一腿。”

　　“biu妹！不可信口開河！”

　　嘖嘖嘖，急的口音都不知道偏到哪兒去了好嘛……云染戳戳塑料杯里的紅豆冰心想二表哥太不經逗了，於是嘟噥道，“明明就是事實，不信你自己問三表哥他是不是都知道。”

　　金鎏影這時候都不敢拿正眼看紫荊衣，飄飄忽忽的用余光瞥他，小心翼翼道，“荊衣，不可聽信云染胡言。”

　　“好啦，不用緊張成這樣。”紫荊衣拿筷子戳起一塊醬悶蘿蔔放進嘴裡，“不就是你初三跟蒼處對象搞初戀的事兒么，有什麽大不了的。”

　　“荊衣！？”

　　“嗯？”

　　“你……”

　　紫荊衣看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歎了口氣，“金鎏影你以後要是死了一定是蠢死的，你我赭杉還有小墨，咱們一個屋頂下頭長起來的，你那點兒事兒我們還能不知道？”

　　紫荊衣話里暗示明顯，連赭杉軍都知道了的事兒你還裝毛線啊。

　　“就是嘛。”云染很給力的再爆料，“就連你是因為到了高二時候才發現大哥已經大三了才鬧的分手這件事我們也都知道了，其實真是的……不就因為大哥年紀比你才大半年，這就心裡不平衡了，太小心眼兒……。”

　　當年金鎏影他們四個是在苦境念的書，蒼他們那邊，幾個小的在道境一直念到初中畢業，而蒼則是一直留在道境直到讀完研。所以金鎏影當年一開始是真不知道蒼跳級那麼嚴重，乃至事發后十分憤怒的表示這種事蒼怎麼不早說，當然在蒼看來這實在不是什麽必須特別提醒的大事。但金鎏影這個人吧，平時同班的赭杉軍比他考的高那麼一兩分他都得鬱悶好幾天，蒼這個情況要他怎麼接受得了。後來他努力忍了兩個月，發現實在過不去這個坎兒，最後倆人還是吹了。

　　“咳。”紫荊衣抬頭給赤云染使眼色，“適可而止。”

　　云染立刻乖巧道，“遵命，頭兒。”

　　金鎏影針別兒大的心眼兒小玻璃心，不給他顧著點兒裡子指不定待會兒幹出啥蠢事呢。

　　金隊悶悶的石化了一陣，好容易緩過氣來，而後用特別凶惡的眼神看著對面桌的蒼，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全都是你的錯！”

　　蒼慢條斯理的嚼著嘴裡的食物，不緊不慢的咽下去以後才回了句，“我從未同任何人提及。”言下之意不過就是，你自己沒用裝樣子都不會給紫荊衣他們知道的，關我什麽事。

　　局長大人那態度真是再淡定不過了，直把金隊氣的手裡一次性筷子都掰斷了。

　　就在金鎏影即將要在沉默中爆發的時候，紫荊衣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只瞄了一眼紫荊衣就放下餐盤抄起手機站了起來。順便向對桌的倆人招呼，“小白，小染，上現場。”

　　於是赤云染和白雪飄匆匆的放下了餐盤。

　　“大哥再見。”這是小白。

　　“哥，byebye，愛你呦~”自然是赤小染。

　　金鎏影剛才也瞄到了紫荊衣手機上的內容，不禁皺起眉頭，“又是那個……”

　　紫荊衣只是點了下頭，倒是云染一聽金鎏影這句就垮下了臉，“啊？又是啊？這兩天里都第三回了，那個變態怎麼那麼勤快……快點兒讓我們抓到他吧，不然人心惶惶的。”

　　“快走吧，赭杉和朱武已經趕過去了，不能讓他們等。”

　　紫荊衣三人走了約莫十來分鐘后，墨塵音和翠山行一道下來用餐了，一進餐廳就看到蒼和金鎏影很顯眼的各自佔據了一張桌子。金鎏影仍舊一臉陰沉，吃兩口就瞪一眼蒼。蒼仿若未覺，始終淡然安靜。

　　眼見這景象，墨塵音想拉成四人拼一桌是絕對不現實的，於是跟翠山行道，“我跟金鎏影去坐，你陪蒼一桌吧……多少分散點注意力。”

　　翠山行也往金鎏影那邊看了一眼，點點頭說“就這樣吧。”

　　他們是真心擔憂，怕金鎏影一頓飯吃下來用眼過度，下午的發佈會出啥紕漏不就丟人丟大發了。

　　紫荊衣帶著赤白二人到了現場，看見赭杉軍和朱武已經在勘測取證了，現場的佈置跟昨天上午以及今天凌晨的幾乎一樣。他長出了一口氣，變態看多了，變態成這樣的也算奇葩了。想到這裡紫荊衣的表情就沉了下來，嚴肅的跟前頭赭杉軍和朱武差不多。

　　“跟之前有什麽不同的地方么？”紫荊衣走過去問。

　　赭杉軍剛帶著自己手下四處搜查過一遍，於是回道，“暫時沒有發現。”

　　紫荊衣戴好手套，照例讓赤云染先將現場所有細節拍照，讓白雪飄拿著工具箱跟著自己。跟前兩個現場相同，紫荊衣把放在屍體心臟位置的粉色山茶花收進了證物袋裡，然後又剪取了受害人的頭髮樣本。烏黑的頭髮上還沾著細細的冰渣子，紫荊衣剪下頭髮的時候的感覺就像剪到了砂紙。最後，紫荊衣取完指紋，將放在屍體頭部左側的學生證收入證物袋。

　　跟之前發現的兩名受害者一樣，十六歲，高中一年級在讀生，女性。

　　除了年紀上的相同外，目前為止發現的這三名受害人在外貌上也有一定的相似。都是黑色長髮，鵝蛋臉，皮膚白皙，身高在165左右。而且在兇手刻意作為下，三名受害者穿著一模一樣的白底粉花連衣裙，白色纏帶羊皮小高跟涼鞋。頭髮也被修剪成一樣的造型，劉海部份都被染成了黑髮夾雜著酒紅色髮絲。兇手甚至給受害人都化了一樣的妝容，這讓她們看上去就像是三胞胎一樣。

　　少女安靜的躺在那裡，雙手交握放在腹部，眼睛睜著，露出失去光芒的眼珠。屍體被凍的硬邦邦的，皮膚白的像雪，玉石一樣瑩瑩。這簡直不像是人類的屍體，看上去倒像是精工細造的瓷娃娃。而造成屍體呈現如此不正常色澤的原因，是屍體在冷凍前被放幹了血。

　　從對之前兩具屍體的解剖結果看，死因是□□中毒，死後身體里的所有血液應該是被從注射毒劑相同的針孔放乾的，因為屍體上唯一可見的傷口只有手肘內側的青色針孔。

　　至於爲什麽要放血后才冷凍，也許就是爲了讓屍體看上去像個漂亮的洋娃娃，但真實原因，只有等他們抓到了兇手才會知道。

　　屍體在被咚蜕宪嚨臅r候赭杉軍接到一個電話，聽完後他向紫荊衣和銀鍠朱武複述了一下內容。

　　“已經確認到了，第二名死者也在失蹤人口名單上，一個月前在二局登陸的，報失時間僅晚於第一名死者十七小時。”

　　“那這個可能也差不多。”紫荊衣皺起眉頭。

　　赭杉軍點了下頭，“第三名受害者我已經聯繫翠隊長著手去查了，不過如果又不是在我們局生活科登記的，可能會慢一點。”

　　“第一名受害者的失蹤記錄是在四局登的吧？”朱武問著，突然他眼角瞥到了一個身影，隨之眯起的眼里閃動著一些詭譎不定的情緒。

　　“對，是四局。”赭杉軍沒有注意他眼裡的變化。

　　紫荊衣也沒發現什麽，順著往下道，“這個兇手看來是從不同分區誘拐受害人，好讓自己不那麼明顯，不過他統統都棄屍在我們分區，這是不是說明……這裡是他的安全區？”

　　許多連環殺手都會不自覺的在自己居住時間長或者成長所在地，總之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地方作案。大多數連環殺人兇手的精神狀態比一般人脆弱得多，所以即使會給自己帶來暴露的危險，還是會忍不住在心理安全區範圍里作案。

　　赭杉軍覺得紫荊衣的推斷是一個方向，他附和的說，“我會跟這條線的。如果真是這樣，把不同分區的少女誘拐來，他就需要一個固定而隱蔽的地方關押她們……而且要進行之後的放血和冷凍。”

　　赭杉軍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

　　“紫隊，你跟Doctor帶著屍體和證據回局裡去分析，我去查一下我們分區內所有廢棄或小型的冷藏倉庫。”

　　“行，你去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赭杉軍帶隊走後，現場其實也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紫荊衣讓兩名警員留守，就招呼眾人收隊。

　　上了車，紫荊衣發現朱武還站在車外不知道想些什麽。

　　“我說朱武，發什麽呆啊？收隊回去了！”

　　得到的回答卻是，“你先帶幽溟回去吧，讓他先做軟化解凍處理，到時候我會回來的。”

　　“你要幹嘛去啊？”

　　“一點私事。”

　　“私事？”

　　“我不會耽誤工作的。”

　　“哦，那你別偷溜太久 ，當心局長讓你寫檢查。”紫荊衣開玩笑的說。

　　他敢！朱武心裡是這樣想，嘴上卻說，“寫就寫唄，怕他啊。”

　　等到警隊的車全開遠了之後，朱武一邊往兩條街外的購物中心走一邊從通訊錄里找了個號碼撥過去。

　　對面一接他就客氣的很假的語氣，“表弟，麻煩讓三局分區里所有的兄弟幫我找個人。”

　　“你有大好警力資源放著不用，找我們多浪費啊。”

　　“伏嬰嬰~~~”

　　“哼哼哼……”

　　伏嬰師又笑的他渾身汗毛立起來了，“表弟，咱不笑的這麼瘆人行麼？”

　　“你先噁心我的。”

　　“哎呀，不廢話了，直說幫不幫吧？”

　　“反正現在不忙，你說吧。”

　　朱武想了一下剛才那人的樣子，“二十五六歲，銀色長髮，翡翠綠眼睛，皮膚很白，尖下巴。身高在183左右，穿一件黑色夾克，嗯……連帽夾克。這種身高再加上臉長的很漂亮，我想應該很打眼很好找的。”

　　伏嬰師聽完涼涼的來了一句，“你該不是借我去泡……男人吧？”

　　“想什麽呢？是正事！”

　　“我對你嘴裡的正事深表懷疑。”

　　“伏嬰師……”

　　“表哥，我覺得我幫你就是助紂為虐強搶良家美男啊。”

　　“別鬧了，是跟我手頭案子有關的。”

　　伏嬰師又陰慘慘笑了兩聲，“那你幹嘛放著警力不用。”

　　“我自有考量。”

　　伏嬰師知道聽到這句基本就再套不出什麼了，於是也不哆嗦了，“行了，等消息吧。”

　　“謝啦，下回冥嬢有事我會把老頭子丟給斷風塵，不會讓你帶的。”

　　“這真是我這輩子從你嘴裡聽到最感人的話。”

　　說完伏嬰師挂了電話，朱武則把伏嬰師最後那句又想了一遍，心道自己不至於那麼殘吧？除了時而會把棄天帝扔給他照顧之外，自己不是一直都對伏嬰師挺好的么？

　　然後他走進了購物中心，暗想，爲了跟那個銀髮青年搭上線，他該換個什麽造型看上去比較無害可信呢？

　　那個人，三次都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不過因為隱藏的很好，其他人都沒發現。但要瞞過他這種曾經刀口上滾生活的人就沒那麼容易了。自己知道他刻意隱藏在暗處，所以只用余光狀似無意的瞥過去。然而一察覺到會被發現的可能，那銀髮青年立刻就離開了。他應該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他這麼個人了，但還是逃了，何等高度的警覺性，值得稱讚。

　　連環殺手的其中一個特徵，就是會回到現場去重溫自己犯下的罪行，并從警方在現場的行動觀察自己有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不過，就朱武的直覺看來，這個青年並不像兇手。所以，他才只是準備去試探，而不是報給赭杉軍讓他抓人。

　　朱武在想新造型的同時，三局裡已經主持完新聞發佈會的金鎏影向蒼遞交了辭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