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朱]Doctor&Boss》Maryanna

11、4

　　“目前三局對兇手的推測是，三十到五十歲左右男性，久居此地，獨身。”

　　簫中劍聽了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這樣唤y的概念描述好似早在他預料內，朱武看見他的反應更確定簫中劍其實心裡本來就有一個確定的兇手，問題只是如何把人揪出來而已。

　　“兇手掌握基礎的黑客原理……”

　　說到這裡，簫中劍眼神閃爍了一下，問，“這是怎麼知道的？”

　　笨拙的翻了翻手上的黑色記事本，用手指一行一行的指著尋找，“嗯……哦，對了在這裡。因為到目前為止被發現的四名死者，技術人員從她們的電腦里，都發現了被入侵過的痕跡。所以試著恢復了一下硬盤信息，發現四名死者在失蹤前的三天到一周內都瀏覽過同一條兼職廣告，並且曾通過郵件確定了面試的地點和時間。反追蹤之後發現兇手應用了簡單的IP隱藏技術，最終追蹤到的地址，是在跟二分區交接處的一家廢棄已久的網吧。目前三局正在排查所有瀏覽過這條招聘信息的IP地址，以確定其他潛在受害人，沒有意外的話，名單應該會在今天中午完成。”

　　簫中劍的手搭在嘴唇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他發出小聲的嘟囔，“竟然還學了這種東西……”

　　朱武其實聽見了，但裝作沒能聽清的疑惑道，“什麽？你剛才說什麽？學了什麽？”

　　簫中劍立刻搖搖頭，“沒什麼，你那邊還有什麽別的線索么？”

　　“哦，還有一條。”朱武又翻了下記事本，一副好似不看筆記就沒記性的樣子，“三局從昨天開始將分區內所有廢棄和使用中的冷凍倉庫都查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發現。現在的新方向是，大型冷凍貨車。”

　　“大型貨車？”簫中劍突然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兩遍，然後又坐回沙發上，右手握拳重重的捶了一下茶几，“對啊，冷凍貨車……我怎麼沒想到呢？”

　　“啊？”朱武裝的一臉好傻。

　　“這是誰想到的？”

　　“貌似是他們局長。”

　　“看來還有點兒本事。”

　　朱武推推黑框眼鏡傻乎乎的附和，“那是啊，要不人家怎麼當的局長呢？”

　　啊，呸！自己幹嘛要在這裡給那誰臉上貼金那麼悲催？

　　憤憤的拿起茶几上放著的蔥油餅，狠狠的咬下去。

　　“那是我的早飯……”簫中劍冷冷的聲音里莫名帶了一絲無奈。

　　看了一眼被自己咬缺角的蔥油餅，心想總不好放下說還給他吧？於是裝的一副無辜相說，“我下樓去買還給你？”

　　簫中劍覺得自己額角又開始突突跳了，他發誓這不是因為缺眠。

　　“不用，我現在要出門去調查，你回家去吧。”

　　“我一起去！”朱武抓著蔥油餅高舉手表示意見

　　“我自己去！”簫中劍一想到昨晚第一次跟他一起行動就被警察抓，他還敢帶這個人一起才怪！

　　“誒……我們說好聯手合作的，我都給你爆那麼多料了，你竟然不帶我，太過分了！”

　　簫中劍懶得再聽他聒噪，一把將人從沙發上拽起來，拖著出門下樓。然後在朱聞蒼日根本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跨上機車揚長而去。

　　“跑吧跑吧……”朱武看著遠去的黑點露出滿不在乎的笑意，“反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看他剛才反應也知道是去查冷凍貨車的事兒了，一會兒叫伏嬰師派人盯一下就行。現在回去沖個澡換身衣服，應該還趕得及八點半回局裡。

　　結果一進門，就被客廳沙發上大眼瞪小眼的兩位嚇著了。

　　兩人各據沙發一端，蒼很平靜的斜靠坐著，另一邊棄天帝縮成一團抱著膝蓋。他們互相看著對方，蒼的眼神是波瀾不興的，至於棄天帝么，眼中滿是小心翼翼的戒備和害怕。

　　“你們在比誰眼睛大麼？”朱武把自己扔在他們中間，累的在沙發上攤手攤腳。

　　蒼就淡淡然的在他臉上飄了一眼，“那自然是我輸了。”

　　呦，還會說笑嘛……

　　棄天帝已經慢悠悠的挪過來蹭蹭了，朱武就抬手給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上摸了兩把，臉卻是仍舊面向蒼那邊的。

　　“你們這究竟怎麼回事？”

　　“昨天愛染走了沒多久他就跑出來了，可能是察覺到你沒回來吧……反正怎麼哄也不肯睡，就這樣了。”蒼頂著不算深的黑眼圈，表示了自己很無奈。

　　“你還挺負責嘛？我以為你會不管他自己倒頭去睡呢。”

　　“然後等你回來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再跑來揍死我么？”

　　朱武也不否認，只問“那糖呢？你用了沒？”

　　“喏。”蒼從沙發角里抽出空掉的糖袋子甩了甩，“唯一能慶倖的大概是他沒打我。”

　　結果他話音剛落，本來乖乖縮在朱武身邊的棄天帝突然探身越過朱武，揚起右手對著蒼胸口捶了一拳。因為他動作太突然，蒼和朱武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蒼已經挨了一下捂著胸口，差點兒一口氣就上不來了。

　　朱武把棄天帝按回去，扣住他的手腕，轉頭去看正揉著心口的蒼。

　　“你還好吧？”

　　“咳，還……咳咳，還活著。”

　　扣著的棄天帝還要往前撲，朱武回頭瞪了他一眼，嗓門有點兒大，“鬧什麽？”

　　棄天帝發現自己被兇了，頓時一臉委屈，微微的撅起嘴說，“壞人，打！”

　　“瞎折騰，不許胡鬧！”

　　“嗚嗚……不幫我，幫壞人，欺負……兒子，壞，也……”

　　跟變成這樣的棄天帝相處也那麼多年了，朱武很快就弄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他大概這一晚上都在琢磨要怎麼揍蒼，不過因為怕生還是挺怵蒼的所以一直沒動手。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回來，覺得是有靠山了所以就沒顧忌的出手了。結果發現打了人沒有被表揚，還被教育了，所以很委屈很傷心。

　　他親爹真是賣的一手好萌，每次做錯事就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小表情，他這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每次都讓人打也不能罵也不是，最後只好用哄的。

　　“乖，聽話，那個不是壞人，不可以打，知道麼？”

　　棄天帝戒備的瞥了一眼還在拍心口順氣的蒼，一張玉造似的小臉寫滿了不信任，很固執的搖搖頭糾正朱武，“壞的，要打。”

　　真執著是怎樣？
　　耐著性子用勸誘的語氣道，“他昨晚有給你糖吃是不是？”

　　棄天帝瞬間臉漲的通紅，大概是對自己拿了壞人的糖吃感到很羞愧，“嗯。以後不吃。”

　　“沒關係，他真的不是壞人，可以吃。”

　　搖頭，棄天帝用力的搖頭，“不吃，不吃！壞！”

　　自從棄天帝腦子變成這樣以後，基本上朱武覺得他是很好哄的，這還是頭一回看他固執成這樣，完全聽不進自己的話。

　　朱武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蒼，“你到底怎麼他了？”

　　“我真心什麽都沒幹。”蒼揉著胸口表示自己才是受害者。

　　朱武受不了的按了按眉心，“那他到底是在彆扭什麽……”

　　“也許是多年心結未解吧？”蒼很玄乎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啊？”心結？棄天帝就是腦子好的時候也不像會有心結的那種人行不行？更別提現在這樣了。說他糾結糖果點心、童話書和毛絨玩具倒是還可信一點。

　　“你忘了？”

　　“什麽？”

　　“鬧震盪。”

　　朱武忍住沒瞪蒼，只是一臉囧囧有神的看著他，“我說你要記多久？”

　　蒼面帶微笑，“第一次見家長，結果被一拳揍成腦震盪這種事……換誰都不太可能忘記吧？”

　　好吧，朱武有點心虛吃癟。確實，這真心不能怪蒼記仇，事情太獵奇，忘不掉也情有可原，蒼的確是很無辜的。

　　“你真覺得他都這樣了還在糾結那個？”

　　蒼看著朱武背後探出半個腦袋用仇視眼神盯著自己的棄天帝，點點頭說，“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可能的理由。”

　　“算了，要真這樣短時間里掰不過來。”轉過身又摸摸親爹的腦袋，“睡覺了好不好？”

　　“嗯。”

　　朱武帶棄天帝回房的路上，棄天帝一直緊緊的捏住他的袖角，時不時就要回頭用戒備而警告的眼神看看蒼。

　　把棄天帝哄上床，朱武想了想仍舊不放心，只好去弄了杯加過安定粉末的蜂蜜牛奶給他喂下去。

　　等著棄天帝打起了小呼嚕，朱武退出房間。回到客廳的時候，看見蒼已經煮好了咖啡，正倒了一杯在手裡。

　　朱武快速的從他手裡截過來喝了一口，“謝謝，咖啡很及時。”

　　“不用客氣，我自己也需要。”蒼說著要重新倒一杯，結果手臂被朱武扯住了，於是用疑惑的眼神無聲詢問。

　　“你就別喝了，直接回房去睡吧。”

　　蒼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離八點半只有半個多小時了，你讓我去睡覺？”

　　“我一會兒回局裡給你打張病假單。”

　　“病假單？不就熬個夜，我有那麼嬌氣么？”蒼笑著搖了搖頭，想抽出手去倒咖啡。

　　結果朱武拽的緊，“蒼。”

　　朱武用那麼認真的語氣喊自己的名字，蒼在聽見這一聲的時候心頭輕輕的顫了一下，不過他表情沒變，看上去仍舊疏淡清冷的。

　　“怎麼了？”

　　“我把你在英國的病歷史一張不少的調過來了。”

　　蒼仍舊不動聲色，“所以？”

　　“所以給我乖乖睡覺去。”

　　“我早已痊愈。”

　　“你的主治大夫特別注明，儘量避免過度疲勞。”

　　“熬一次夜罷了，怎麼算得了過度疲勞？”

　　“不要跟我討價還價。”

　　“我只是在據以力爭。”

　　朱武有些不耐煩了，他把蒼又往自己方向拽近了一些，讓蒼看清楚自己眼裡的堅決，“蒼，你欠了我七年，即使有足夠的理由，你仍舊欠了我七年。”

　　“我知道。”

　　“所以就別跟我爭，讓你去休息你就去！”

　　看著朱武兇狠的表情，蒼突然就笑了，笑的溫軟如水。他面容本生的素雅，這樣一笑卻添了幾許顏色，莫名的清艷起來。

　　朱武被他笑的背脊生寒，語氣越發不佳，“笑什麽笑，噁心死了……”

　　“好吧，好吧，既然有人心疼我到要死要活的，我就勉為其難好好歇著了。”

　　“誰心疼你了！”

　　“誰應就是誰。”

　　朱武氣不過的鬆開手，“滾吧滾吧。”

　　蒼看了他一眼，這次沒再說話，很配合的回房去了。結果他剛換了睡衣躺上床拉起被子蓋好，還沒過一分鐘，朱武卻又跟著衝進來了。

　　“脫衣服。”

　　“啊？”蒼猜到他的意圖，但故意裝傻的眨了眨眼睛。

　　“我說脫衣服！”

　　“嘖，你明明叫我好好休息的，現在又提這種要求……”蒼很不厚道的繼續裝傻。

　　“煩死了。”朱武知道他作怪，但時間不多了也就懶得跟他廢話，自己上前動手就開扒了。

　　看了看略顯粗暴的解開自己扣子的手，蒼用很輕飄飄的語氣問，“我需要配合你一下喊非禮么？”

　　“閉嘴！”

　　解開了蒼的上衣，就看見他胸口上一塊新的淤青，顯然是棄天帝之前那一拳造成的，看上去倒還不算嚴重。為確保安心，朱武伸手在淤青四周又按又摸，確定沒有傷到骨頭。他是認真的檢查著傷情，可蒼那邊就是眼帶戲謔了，察覺到那十分興味的注視，朱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最後右手稍用了些力的按在傷處，朱武吩咐道，“深呼吸。”

　　蒼照做。

　　“可有呼吸不暢？”

　　“沒。”

　　“呼吸時有感覺刺痛么？”

　　“也沒。”

　　朱武點點頭，“那應該確實無礙，歇著吧。”

　　蒼看他轉身就走，故意調侃一句道，“不替我把扣子扣上？”

　　朱武於是回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自己扣！”

　　回到客廳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八點一刻了，看來只好回局裡再沖一把了，還好之前有在局裡放了兩套衣服。

　　他這裡是想的好，卻不料剛將車開出自家大廈的停車場就收到了赭杉軍的緊急電話。

　　“Doctor，又一起，苦大飛天噴水池前，你來不來？”

　　朱武想了想簫中劍之前四次在現場什麽線索都沒找到，應該不會再浪費時間去現場，何況他如今得到自己這裡的情報去查冷凍貨車了，所以不出意外是不會被撞破的。

　　“Ok，我直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