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悔改计划》卿寒

28、第二十八章 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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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一直都是陈扬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日夜地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给严景打电话，但这一次，却是陈扬刚睡下就被严景的电话给闹醒了。
　　“喂——”陈扬索性把床头灯开了，伸手捏了捏眉心，“今天你遇上什么事儿了？”
　　电话那头有空荡荡的风在走廊里穿行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怖。
　　严景沉默了好半天才吭了一声，陈扬险些给他弄不耐烦了。
　　“你到底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那边冷不丁地抛出一个问题：“陈扬，你有过孩子吗？”
　　把陈扬吓得瞌睡虫跑了个精光，脱口而出：“是那个被你玩儿过的女人怀上了还是你怀上了？”
　　“……”严景沉默了两秒，陡然骂道：“你他妈那张狗嘴能不能说点人话呢！”

　　“你都说了是狗嘴了能说人话吗？”陈扬哼唧道：“你智商被手底下那帮写狗血剧本的编剧拉低下限了吧？我要是能有孩子，孩子他妈能跑到被人手里去了吗？”
　　严景又不说话了。
　　陈扬这回真是不耐烦了，直接吼道：“你到底什么事儿能不能说说清楚，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今天晚上的睡眠时间！”
　　“我要投资一部偶像剧，还要解了俞少姗的约，违约金二十五万签字费十万，一共三十五万。然后我缺一个顶俞少姗位置的人，你从陈氏给我挑一个……”
　　严景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说一串，而且说出来的话能把陈扬震得半边脑子转不过来。
　　“你等等！”陈扬打断他未说完的话，“俞少姗？那不是你这两年力捧的花旦吗怎么说解约就解约，而且明星解约要娱乐公司付违约金还是三十几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不是违约金。”严景的语气中充满了疲惫。“那是分手费。”
　　陈扬乐了：“你小子也玩潜规则了？”
　　“不是潜规则。”严景严肃认真地更正，“是真爱。她怀了我的孩子，她说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我必须给她钱。”
　　陈扬挂了电话半天都还在纳闷：既然你小子连孩子都弄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成为你的遗产继承人而是仅仅给钱呢？

　　2
　　《情若两重天》的一切人事变动都显得那么地神秘，先是选角的方式无比诡异，再是男女主角人选晦暗不明，所以现在什么明华娱乐替换那位千金大小姐成为第二投资方神速换下俞少姗这样的情况就显得不那么地特别了。
　　顾柠原本还在背下一场戏的剧本背得忘乎所以，谁知今天一来剧组就被告知女主角换了要重拍。
　　汗得他心中默想：要是哪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给换了，那也是稀松平常吧？
　　不过因为已经拍过一边的情况，顾柠对于台词和现场的驾驭能力更为娴熟，而这次换上来的女主角是陈氏娱乐今年力捧的四小花旦之一，是个年少成名演技功底扎实的女孩。
　　和面对着俞少姗的心有芥蒂不同，他这一回的对手戏可谓是酣畅淋漓。
　　有时候甚至连导演都不愿意停下来，直到他们双方简直都忘了词。

　　在这个电视剧已经呈大规模、小制作批量生产的时代，这种类型的青春偶像剧本来就是应该拍得非常快的，只是这个导演是个多年不怎么成名又自诩才华的导演，鸡婆了一些，而这部电视剧的开始过程又波澜了一些，进度才慢了下来。
　　在男女主角对手戏如此顺利的情况下，导演跟打了鸡血一样地赶工，很快就临近杀青。
　　奇迹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疲倦，就像镜头下的两人就跟从剧本里走出来一样，深情而傲气的年轻公子和美丽柔软的卑贱平民女子痴痴缠绵，每一个眼神都在空气中缠绕不分。
　　暧昧美好的际遇、冷酷残忍的分离、烽火乱世的背景，欢喜、痛苦、无奈，他们像是最好的诠释。
　　原本导演以为两个新人担纲，哪怕有几个有名气的二线演员配戏，那也不过就是一个质量平平的戏。
　　但没想到如今竟然让他看到了几乎是一线演员的演技和堪比大制作的优良效果，生生让他点起了年轻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熊熊斗志。

　　某次放工后，导演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对他说：“年轻人好好干，你会红的！”
　　顾柠在他充满了寄望的目光下觉得有些心跳加速。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个攀附着影帝的新人，对你很看不上眼，但我现在看出来了，你是那种有身上才的人。相信我，谢煜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3
　　顾柠揣着踌躇满志的信心回家，这几天谢煜去乡下疗养院陪莫老太太了，今天才回来。他恨不得马上飞到谢煜身边去，告诉他自己得到的赞扬。
　　他走着走着，突然有人往他前路一堵，散发着淡淡威严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你就是顾柠？”
　　顾柠站住脚抬眼看去，暮色中，那是一个轮廓硬朗的男人，穿着潇洒笔挺西装，面容俊朗，举手投足一副闲适而高贵的优雅。
　　让顾柠生出一种，这是和陈扬一类人的感觉。
　　男人见他不吭气也不恼，又走近了一步，重复问了一遍。
　　“是，我是顾柠。”顾柠反问道：“……我们，不认识吧？”
　　男人笑了笑，优雅之中带着几分爽朗的邪气。

　　“你当然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明华娱乐的总裁，我叫严景。”
　　顾柠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张口道：“俞少姗的明华娱乐。”
　　严景的眉梢几不可见地一跳，然后点头：“是。”
　　顾柠说：“不知道严总今天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一般娱乐公司的高层专门去找一个演员，那就只有一件事。”
　　听到“娱乐公司高层”这几个字，顾柠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陈扬，他不由苦笑：“我想我和严总你想的可能有些歧义。”
　　严景挑了眉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不知是真的明白还是装明白。
　　“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严景说：“我认为你是个很有发展前途的演员，我希望你能到我的公司来，我只说一句话，那就是我不会亏待你。其余的你看着办。”
　　“如果你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商量一下签字的时间。”
　　严景说完笑了笑，转身就走，好像天边最后的一朵云霞，风一吹便消散无踪。

　　4
　　顾柠把严景来请他签约明华的事情告诉谢煜时，谢煜不由得有些惊讶。“是严景亲自来找的你？”
　　顾柠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严景那么有身份的一个人，就算真的很欣赏我，那随便派个什么人来跟我谈不就行了，何必亲自来？”
　　谢煜皱着眉想了想，突然问：“你和俞少姗真的只是校友的关系？就没有其他瓜葛？”
　　顾柠嗖的一下全身汗毛竖立：“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在谢煜狐疑的目光下，他恨不得对天发誓。
　　“男女之间一定就会有那种关系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那么肤浅。”谢煜瞟了他一眼，“再说就算有那有怎么样，我会把你怎么样吗？”
　　顾柠伏低做小地赔笑：“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帮过她一个忙而已。”
　　“什么忙？”
　　顾柠又支支吾吾起来：“就是……就是，我答应了她不能随便乱说的。”
　　谢煜盘着腿坐着，双臂环起，俯视着他：“我是随便的人吗？”
　　“……”顾柠默默地抽搐了下嘴角。

　　顾柠不说完全是为了俞少姗考虑，毕竟那件事一旦露出风声去，对她名誉的损害是非常巨大的。
　　俞少姗当年找顾柠帮的忙，是陪她去医院做人流手术。
　　那时俞少姗快毕业了，顾柠大二，他们是通过一部话剧中认识的，编排话剧的话剧社的同学们喜欢聚众出去聚餐游玩，顾柠不喜欢参与哪个小团体，俞少姗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形只影单的两个人反而比和旁人来得热络。
　　在那年冬天的学期末，顾柠为了挣学费留校打工，有天晚上他下工正准备回学校，在路上接到了俞少姗的电话，俞少姗请他帮个忙让他到医院来一趟。
　　虽然这种情节很像是诓自己付钱的，但顾柠还是去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蹲在墙边一脸惨白的俞少姗。
　　俞少姗跟他说，她怀孕了，孩子的父亲刚和她分手。她要打掉这个孩子，想让他帮忙在同意书上签个字。
　　顾柠签了字，俞少姗便被推进了手术室，后来半个月顾柠都在照顾她，直到新学期开学。
　　俞少姗很快签了几部新戏，还没毕业就已经消失在校园。顾柠最后一次见到俞少姗是在毕业汇演之后，在学校的咖啡厅里，他们协定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再见面也谁都不要提起。

　　“那么私隐的事情你竟然告诉我了。”谢煜摇着头叹了口气，“你真随便。”
　　顾柠嗷呜了一声把谢煜扑倒在床上，死命的压上去——喵个咪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本来自己就是被迫说的！
　　谢煜被他挠得咯咯直笑，眼睛都湿润了，不停地告饶：“好好你不随便……诶哟我随便好了吧，别闹了痒死了！”
　　顾柠掐着他的手臂，手肘横在他的胸前，压在身下的谢煜微微喘息着，泛着水光的眼眸半耷拉着，说不出的慵懒诱惑。
　　顾柠看得心里冒火，就这这个姿势吻下去。
　　多日积攒的欲念让谢煜一撩拨就被点燃了火苗，反手扣住顾柠的颈脖，膝盖微微屈起，抵在压着自己的人双腿的中心，轻轻摩挲。
　　顾柠的呼吸声沉重如野兽，腾出手把谢煜的睡裤往下一拽就抵了上去。

　　激情过后顾柠都会把谢煜抱到浴室去，在浴缸里帮他清理身体，按摩按摩，或者再来一炮。
　　这个时候的谢煜基本上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他做什么都反抗不了。
　　“我觉得……严景会亲自来找你，是俞少姗求的。”谢煜整个人泡在热水里，身体在顾柠有力的推拿之下简直是酥软。声音也模模糊糊的。
　　顾柠抚在白嫩肌肤上手一顿：“怎么突然这样说？”
　　“严景那个人啊……”谢煜的声音越来越低，“和俞少姗不清不楚的传闻不是一天半了，不然你以为俞少姗怎么能有这么多机会。”
　　顾柠还想再问清楚，可谢煜已经头一歪睡了过去。

　　等顾柠把谢煜弄到床上，谢煜已经算是小睡了一觉，所以顾柠把他叫醒让他吃药时，他也就口头上抵抗了两句而已。
　　因为谢煜的那个ARDS初期症状极其难以检测确定，医生除了要求谢煜注意平时饮食生活作息之外开了一些药，让谢煜服用三周一个疗程三个疗程的药，早中晚各服药一次，每次两片。
　　谢煜瘫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顾柠下床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没吃完的那瓶药。
　　里面是样式简单的白色药片，他倒出一片，然后瞧了瞧合着眼没声没息的谢煜，从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里的一个小密封胶袋里拿出最后一片和药瓶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药片。
　　最后去厨房倒了杯水，拿着水和药递到谢煜眼前。
　　“谢煜、谢煜。”他轻轻拍了拍谢煜的红润的脸，“起来吃药了，吃完药再睡。”
　　谢煜迷茫地睁了睁眼，强撑着精神坐起身，接过药就着水两下就吞了下去，倒头就睡。
　　顾柠搂着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明天是《情若两重天》的杀青宴，你和我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谢煜皱着眉嘟囔了一句“你好烦”，转过身再也没理他。
　　顾柠就着壁灯浅黄色的光凝视着谢煜平静的睡容，忽然伸出手捧着他的脸，低下头，慢慢的，温柔怜惜的，碾压着他柔软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