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新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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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柠原本以为自己接下的那部《情若两重天》的新戏不知是要等到多久才能开机，却没想到在他结束试镜后的一周就接到剧组的电话，那个自称是副导演的人让他明天早上到指定的地点参加开机仪式。
至于那位历经风雨最后才定下来的女主角，也是在开机前一个小时才见到的。
戏中的男女主角一经碰面，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但相比之下，顾柠的反应更大一些：“是你？”
很快掩饰下去惊讶之色的女演员抿住唇不语，拿着剧本正准备上来给他们讲戏的副导演说：“徐姐可是现在当红一线的女演员，是前辈，你这个惊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还不叫姐！”
副导演这样说绝对没有半分虚假恭维的意思，俞少姗作为明华娱乐这两年力捧的花旦，名声和演技都是节节攀升，若不是她资历太浅，影坛封后指日可待。
顾柠结结巴巴地和俞少姗道了好，两人连握手的姿势都是十分僵硬的。俞少姗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来塞到助理手中，对副导演微笑道：“现在里开机还有一会儿时间，我能不能和男主角去旁边讨论一下剧情？”
当红女主角这样说副导演还能有什么异议，就差没躬身哈腰相送来了：“徐姐随便，一会儿开机了我会让人去叫你们的。”
俞少姗对他报之感激的笑容，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发现顾柠没跟上来，折回来拽上顾柠的手又大步走开。
被谢煜派来给顾柠帮忙的小佳正好看到两个人牵手离去的背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丫的你个顾柠，竟敢背着大神公开在片场勾搭女明星，我现在就给大神报告，看你怎么说！
小佳就跟个发现女婿背着女儿偷人的丈母娘一样，偷偷躲在一旁，一面窥视着那对狗男女一面掏出手机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了僻静地方，俞少姗才松开顾柠的手就被劈头问了一句。
俞少姗抱着胳膊歪头笑，几缕卷曲的发丝垂在颈侧，有种天真无邪的浪漫：“我们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里，就因为你在这里吗？”
“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的。你没忘记吧？”
“我当然记得，你当我想要跟你遇见似的，问题是我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男主角是你。”俞少姗见他这副避自己避得如毒虫蛇鼠的样子，当即冷笑了一声：“大家都是为了成名赚钱才来拍戏，我没必要为了你跟钱过不去，你要是觉得别扭，你就退出好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背影潇洒至极。
顾柠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直到场务招呼开机了才不得不走向摄像机。
《情若两重天》总体来说是一部走商业路线的偶像剧，剧情狗血俗气，就算编剧在某些情节上做了文艺化的处理，却也不能改变它白烂俗迎合大众口味的事实。
故事定位时间是在民国，顾柠饰演的富家公子叶归涵留洋归国，结识了由俞少姗饰演的出身贫寒的绣娘荟心。在妹妹的婚服赶制期间，他和绣娘荟心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却遭到势利眼的老夫人的强烈反对。
因出身而自卑却单纯美丽的荟心深爱着叶归涵，即使在面对老夫人的各种折磨和刁难面前也没有退让。
她和叶归涵约定了在平时幽会的桥上见面，打算私奔离开这座城。
摄影机前，虹桥流水倒影着石桥流水，倒影着纤纤弱质的女子怯弱的身姿和妙丽的面容，有一抹哀愁填满她的眉梢眼底，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叶归涵提着行囊匆匆赶来，站在桥底仰面看到情人，情不自禁地呼喊情人的名字，然后心急地跑上桥去，和情人相拥。
富家公子在拥抱着心上人的那一刻，会流下痛苦又义无反顾的泪水，他深爱着情人，他的爱情却不容于家族，被亲生母亲狠心隔绝，为了爱情的自由，他要抛弃他的亲情。
这本该是一个非常感人至深的画面，顾柠踏上桥上的那一刻，面对着因感动而哭得梨花带雨的情人，却停住了脚步，迟迟都没有上去拥抱她。
俞少姗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忙用眼神示意他，可他和俞少姗对视了几秒，突然转身快步地走下桥来。
导演连忙喊停了，几步冲到顾柠面前大骂道：“你小子在干什么？看不懂剧本还是智商有问题？你是要上去抱住她，不是转身就走，你以为你还在演《荼蘼》啊？！”
顾柠低下头任导演骂着，一声都不吭，不一会儿冷汗就下来了。
俞少姗走过去对导演说：“导演，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都还不太熟悉，所以顾柠才会出这样的差错，不如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再和他说说戏？”
导演阴恻恻地看了俞少姗一眼，没说话。俞少姗扬起比刚刚更灿烂的笑容：“导演，他毕竟是新人嘛，而且，很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实在是太丑了，他觉得抱不下去也不一定呢。”
她这话说得导演都乐了。俞少姗的确不是那种五官特别精致的女孩，但还不至于丑。
“好吧，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你和他再说说。我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够漂亮抱不起来，要是真抱不起来，现在马上就抱，抱十分钟！”导演对顾柠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在俞少姗的驱赶下所有人都离得他们两个三丈远，俞少姗冷眼看了顾柠两秒，突然猛地拿起桌上助理给她倒了水兜头就朝顾柠脸上泼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人都不由一愣，却没人敢说什么。
还温着或者说稍微有些烫的水从顾柠脸上滑落下来，他眨了眨眼睛，才不至于模糊了视线。
视线里的俞少姗冷着一张俏脸，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胆小鬼。”
说完她坐到旁边的高背椅里，拢着厚厚的毛绒外套低头看剧本，连看都不再看他，好像连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一种抬举。
初春的风很快冷却了水的温度，冰凉的水渗进肌肤里，让顾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如果你是在害怕当年的事情会影响你的前程，那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俞少姗头也不抬地说：“一旦当年的事情漏出去一丝半点，我受到的伤害只会比你多。”
导演除了知道顾柠被俞少姗泼了一杯水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但却意外地在之后的拍摄中对顾柠的表现大为改观。
顾柠像是换了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渗透进戏里，无论是和女主角的深情对望还是巨大的台词掌控力，这让入行多年阅人无数的导演都不由为他的演技啧啧赞扬，不由说果然是影帝力荐的人，果然是有几把刷子。
一面又说，不知道是不是泼水有什么魔力，就这么一泼就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一天的戏拍得非常顺利，甚至提前完成了今天本应完成的剧情任务，若说还有什么差错，那就是在今天最后一场戏。也就是俞少姗被老夫人关在密室里，看守的家丁们对她羞辱的那场戏。
“云缎绣庄的荟心姑娘，果然长得水灵动人，不然怎么连阅尽千般美色的少爷也对她念念不忘呢！”
家丁痞气地笑着，一面向地上的荟心逼近，荟心惊慌失措地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白皙小巧的下巴被粗糙的手掌一把扣住，来回翻动，家丁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看到衣襟里去。
巨大的屈辱感让她一把拍开家丁的手，恶狠狠地瞪过去。
家丁火了，站起身一脚踢过去，把她踢倒在地。女孩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下唇却紧紧咬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还他妈是个硬骨头！”家丁冷笑了一声，从旁边架子上寻来一把鞭子，在盐水沾了沾，一扬手狠狠朝女孩蜷缩的身体抽了上去。
“我让你不叫！我让你硬骨头！”家丁一边抽一边骂：“勾引少爷的狐狸精！骚娘们！”
鞭子把女子裹身的布料抽得支离破碎，瘦弱的她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细弱的痛呼声，反而更引起了家丁心中暴虐的情绪，他光是抽鞭子还不够，甚至拳脚相加，叠加辱骂，好似那这个瘦弱的女孩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直到女孩在地上抽搐的身体再也不再动，他才把鞭子扔下，在她身边蹲下，像捏鸡脖子一样提起女孩散落的发。
被迫仰着头的女孩惨白了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她微微蹙着眉，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她白皙的颈脖和脸庞好似能够发光。
累极了家丁喘息着，看着，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满是汗和污垢的手轻轻抚上女孩的脸颊，然后大力地扯开女孩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
导演挥了下手，副导演站起来说：“CUT！”
饰演家丁的龙套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小生，一秒钟调转身份，立马松开俞少姗的头发，扶住俞少姗的身体，狗腿地唤俞少姗：“徐姐、徐姐？徐姐结束了，徐姐、徐……”
导演正在和剪辑师说着什么，突然听到一声近乎惨烈的叫声喊着：“快来人！徐姐昏倒了，快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的打电话，会急救的过去急救，俞少姗的小助理们抱着俞少姗的身体差点没哭出声来，现场登时一片大乱。
不过这一切顾柠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因为他早在拍完自己今天的戏份后就打道回府了，小佳叫的司机来接的他，等他上了车，看到车厢里的人时，不由一愣。
谢煜翘着腿坐在后座上，戴着一只耳机，膝上放着一本杂志。他今天穿着亚麻色的高领毛衣，底下是简单的深色休闲裤，衬得他脸白腿长身材纤瘦。
看到顾柠愣，谢煜摘下耳机：“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坐到车座上，顾柠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
“不是啊……”
坐在前面的小佳大大的哼了一声：“他是做了亏心事才不敢见你，是吧喔，大少爷。”
小佳不阴不阳的语气让顾柠在不是很热的暖气里差点出了汗。
谢煜问：“什么大少爷？”
“这次戏里演的一个富家公子。”未免小佳再说出什么奇怪言语，顾柠忙说：“民国时代，茶花女形式剧情。”
却还是架不住小佳那张嘴：“嗯，跟女主角关系可好了，还没开机就特别热络地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呢！”
谢煜看向顾柠：“我听说女主角是明华娱乐的俞少姗，你认识她？”
“她和我是同校同学，大我两届，只是以前一起合作过演话剧而已。”顾柠额角忍不住滑下一滴汗来。
“噢，原来是师姐。”谢煜重新把耳机戴上，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的翻过几页。
顾柠的汗冒得更凶：“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都明白。”
顾柠擦满头的汗都擦不过来，欲哭无泪：“我……”
“师姐提携师弟嘛，我知道的知道的，你乖了别解释了。”
“……”顾柠默默地把脸埋进手里，再也不敢搭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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