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第八日

6、死讯（二）

　　这天晚上，杨延迟迟不能入睡，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脑子里马不停蹄地胡思乱想，一会儿想着这件案子会不会因为石小勇的死而有什么转机，一会儿想着石小暖今后会怎么样，一会儿又在思忖明天要不要再去看看石小暖。折腾到后来，他索性掀了被子坐起来，打算看会儿侦探小说静静心。
　　刚翻开书，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他看了看钟，已经是十二点。
　　“不会是石小暖有什么事吧。”他一跃而起，从衬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哪位？”他接通了手机，闷声问道。
　　“请问是杨警官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急急传了过来。
　　“我是，你是谁？”
　　“我是石小暖的朋友赵如菲，我在她家桌上看到一张有你名字电话的便条，就打给你了，你……现在方不方便来一下，我很担心石小暖，她把房门锁了，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开，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怕她出事。”
　　“你等着，我马上来。”
　　杨延飞速穿好了外套出门，直奔石小暖家。
　　一个妆容颇为艳丽的漂亮女孩给杨延开了门：“杨警官？”
　　杨延点头，“她人在哪？”
　　“那间屋。”女孩指了指门厅右边紧闭的一间房门。
　　“房门锁多久了？”
　　“我不知道，她一早就进了房间睡觉。约摸二十分钟前，我突然听到她在房间里哭叫，我去敲门，发现门锁死了，后来房间里就没了声音……”
　　杨延点点头走上前，大力拍打房门“石小暖，是我，杨延，开门。”
　　房间里毫无反应。杨延又敲了两下，仍是徒劳无功。
　　杨延转头对女孩说“麻烦站远些，我把房门撞开。”
　　这间旧式公寓的房门锁并不结实，杨延撞了两下，门锁便应声开了。
　　杨延和赵如菲冲进去，第一眼却看见房间是空的，两人呆立了一会儿，杨延突然快步走到了窗帘前，刷得一下拉开帘子，就看见石小暖抱着双臂，坐在角落，浑身在不停的发着抖，双瞳完全没有焦点。
　　“石小暖。”杨延喊了她一声，石小暖却充耳不闻。
　　杨延弯下身子去拉她，隔着睡衣他感觉到她肌肤滚烫的热度。他将手放到石小暖的额头，眉毛顿时紧皱起来。
　　“她烧得厉害，你去给找件外套来。我马上送她去医院。”他对赵如菲说。
　　“好。”赵如菲飞快地找了一件厚外套，裹在石小暖的身上,又握了她的手问“小暖，怎么样，能走吗？”
　　石小暖仍是没有反应。
　　“看来不行，来，你搭把手，我背着她下去吧。”杨延说。
　　在赵如菲的帮助下，杨延背起了石小暖朝楼下走去。

　　大概是由于年久失修，这栋公寓楼的好几层灯都不亮，杨延一路走得小心翼翼。
　　黑暗中，扬延突然听到石小暖唤了一声哥哥。
　　杨延脚步一滞，石小暖搂着他的手紧了紧，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后颈处。
　　“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抛下我。你别再离开我让我一个人，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石小暖在杨延背上呢喃着。
　　沉默良久，杨延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便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他的脖颈处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