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此情只待成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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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龙椅上那个众人之上的汉戍帝脸色铁青，令人不由得心生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才可以惹得这位当朝天子如此生气？
“陛下息怒。”众臣跪于地，只剩一脸沉思的楚萱歌立于身旁。
汉戍帝深吸两口气，把手上的书信递给身旁公公：“递交给圣安郡主。”
楚萱歌接过书信，越往下看手指更是颤抖，好容易将情绪平复下，她半跪于地：“父皇息怒。魏国提出的要求实在无理，可倘若因此伤到龙体则得不偿失了。他们敢提出来，想必已经做好与我大汉一战的准备，但倘若我方现行开战，大义难容。父皇，请忍。”
说罢，她等待着汉戍帝的勃然大怒。
“呵，”与想象中不同，汉戍帝忽然笑开，“圣安郡主所言极是。”
楚萱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思考者汉戍帝的用意。这样的态度……很奇怪。父皇老年并无建树，但毕竟他是开国皇帝，那么……
那份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联姻罢了，只可惜对方居然想要自己下嫁给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这种事情……而且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出倘若不答应就不放开战，可凭什么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笔墨伺候。”汉戍帝忽然说道，然后行云流水般的写完回信，“给魏国来使。”
信到底写了什么？
楚萱歌咬牙，但她深知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那么就……
退朝。
楚萱歌仍然没有动。
“公主，”身旁想起了太监的声音，“圣上请您和虞大人去一趟。”
楚萱歌与虞泞对视一眼，楚萱歌发话道：“好，请公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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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你们来了。”汉戍帝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
“参见圣上。”虞泞刚准备下跪，汉戍帝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父皇，”楚萱歌则径直奔入汉戍帝的怀中，又绕到他的身后，帮他按起太阳穴：“父皇此处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汉戍帝则享受起自家女儿的服务：“再重点……不，轻点……”
虞泞囧囧有神地望着父女两人的动作，不由得有些黑线，这真的是汉国开国皇帝吗？
“好了，不要让虞大人笑话了，”汉戍帝笑笑，楚萱歌收回手，站在虞泞身侧：“父皇，你叫我们过来，想必是为了今日魏国来信一事吧。”
“公主，臣斗胆，魏国来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楚萱歌望了一眼汉戍帝，见到对方的点头，说道：“魏国三王爷，晋思源他向汉国求婚，愿意迎娶本公主，特来下聘书。”
说这番话她的脸不红心不跳，既没有羞涩，也不恼怒，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虞泞沉默，传言中三王爷晋思源心无大志，只想游山玩水，做个闲王，说是迎娶圣安郡主，倒不如说圣安郡主下嫁与他，众人皆知，汉戍帝只想要一个赘婿。如今他膝下只有一女，倘若圣安郡主再下嫁，下任皇帝便没了着落，所以，要么楚萱歌为女帝，亦或者楚萱歌之子为君储，然后她自己代为把持，除非楚萱歌没有能耐，否则驸马不可能掌握一点实权！
“没错，”汉戍帝喝了一口茶，“正如歌儿所说的。朕已经修书一封，告知魏国亲自前来，那时再做定夺。虞爱卿，觉得此计如何？”
虞泞微微沉吟，随即答道：“陛下英明。倘若他们不来，则可以说他们迎娶公主之意不诚，但臣斗胆，他们来了，莫非陛下真把公主交给他们？”
“那也要看他们娶了，敢不敢承受结果了。”楚萱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汉戍帝点头笑道：“不过，歌儿，你也不小了，终身大事也应该考虑一下了。”
楚萱歌面色一僵，半晌讪讪一笑：“父皇什么话……歌儿还想多陪陪父皇呢。”
“朕也舍不得歌儿啊，可万一魏国前来，朕那时又无法把你交给魏国，那必须在此之前选出驸马。朕做一回主，让圣安郡主与虞爱卿成婚，如何？”
来了，这次的重头戏。虞泞面色不适，如果抗旨，则杀头无疑，可若接下……他的职位太高，汉戍帝疑心病又重，若他为驸马，那么他的所有官职……
“父皇，本公主请父皇收回成命。”楚萱歌跪在地上，第一次用了“本公主”。
汉戍帝脸色不适，转过头笑道：“虞爱卿觉得呢？”
“父皇，请收回成命。”楚萱歌抬起头，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
“啪——”一声快响，汉戍帝拍着桌子，脸色铁青:“楚萱歌，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治你？”
虞泞连忙劝道：“郡主，请不要再争论了。陛下，圣安郡主仅仅是爱父心切，不想离开陛下罢了。”
汉戍帝脸色一缓，刚要说话，楚萱歌掷地有声：“我拒绝！”
“父皇，虞泞堂堂朝廷重臣，前途无量，如果他做了驸马，从此与仕途无缘，可惜了。”楚萱歌放软声音，试图晓之以理，“我大汉最年轻的白衣宰相，仅仅只做驸马，父皇，请三思。”
汉戍帝沉默，终究向虞泞挥挥手：“虞爱卿先下去吧，朕想和公主单独谈谈。”
待虞泞退下，汉戍帝紧紧盯着楚萱歌：“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有哪个姑娘不想嫁给虞泞？作为皇家人，你可要好好把握。”
楚萱歌笑笑，果然，父皇还是在想“好东西就要先拿到手，不管东西愿不愿意，抢到了再说”，只可惜，她啊……
“父皇，我不想逼他。”楚萱歌摇头，只是笑，“母后留给我的信也说，有些事情急不得，强来也不行，我不想让虞泞他……”
楚萱歌之母，大汉开国皇后，汉戍帝心中的一根刺，当初，他强行纳她入宫，等她怀孕以后，立刻册封她为一国之母，而她，却在生下小公主圣安后，血崩而死。
楚萱歌不顾面色难看的汉戍帝，仍然继续说道：“母后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但也从未爱上你，在她心中，你永远都是她最亲爱的弟弟。”
“你……都知道了？”汉戍帝全身颤抖，这么多年来，他的宫中依旧美女如云，只是，每一次都仅仅雨露均沾，他不会让除她以外的人怀上他的子嗣！
楚萱歌缓缓点头，当初，母后对于自己领养的弟弟产生除了亲人外的情愫，可这份感情总随着时间的发酵，弟弟——也就是日后的汉戍帝终于忍不住望着自己最爱的姐姐被另一个人带走，所以他选择了起兵造反，杀了那个人。
汉戍帝如同散了架一般，有气无力，一日之间仿佛又年老了十几岁：“歌儿，你长得可像她了……对我说真心话，你真的不喜欢虞泞吗？”他终于用上了“我”。
楚萱歌笑笑：“是的，我喜欢他，可是，如果成婚，我要让他心甘情愿！我不要让他无可奈何做下了这个决定，如果喜欢，我并不想夹杂一丝丝功利！”
汉戍帝望着自己明朗而又傲气的女儿，眼前慢慢模糊。清墨，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当朝公主，楚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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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御书房，楚萱歌见到了一个此时她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一丝致命的诱惑和清雅，那对纯黑的眸子如雾一般，当他看想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的眼里，有你。
当朝白衣宰相，虞泞。
“不用摆出这么一副淡定的模样，”楚萱歌率先打破了二人沉默的对视，“父皇已经收回成命了。”
“是吗？”
楚萱歌叹了口气：“泞，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和你绕什么丸子了，这个世界上，我发现我喜欢了一个人。”
“他可以与我不顾身份，我喜欢他的笑容，他的模样，他的一切。”楚萱歌异常认真，“我想要以‘萱歌’的身份嫁给他，而不是以‘圣安郡主’之名娶他。”
楚萱歌一直觉得，她的父皇和母后彼此错过，就是因为夹杂了不纯的爱，她不想这样，不想留下遗憾，所以她抛下了身为公主的矜持，所以现在，她只是萱歌。
“那个人是你，我喜欢你，虞泞。”
面对楚萱歌大胆的告白，虞泞轻叹一声：“萱歌，顺序反了哦，这种事情，不应该男方先开口的吗？”
楚萱歌惊喜地睁大眼：“这么说，你答应了？”
“不，”虞泞摇头，“抱歉，我要考虑一下。”
楚萱歌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但她知道此事急不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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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前来我汉，萱歌招待若有所不周，请谅。”楚萱歌盈盈一笑，心底却暗骂这群家伙。
可恶，他们到底把当朝公主楚萱歌当什么了！！
“那个……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前来，”晋思源站在那里，毕竟也是王爷，虽然再不受宠，也不禁带上了一份超脱的气质，“想必你就是公主了吧。”
有一句潜台词呼吁而出：——应该按照约定，你是否应该嫁于我？
楚萱歌心生一种厌恶，但仍然没有流露出来：“魏王，父皇请你入宫，让我们好生招待，可否？”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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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的欢迎会很大，晋思源坐在汉戍帝的阶下右手侧，汉戍帝笑道：“魏王不远万里而来，喝下朕这一杯。”
“本王在次谢过。”晋思源举杯，一饮而尽。
汉戍帝显得很高兴，晋思源此时道：“陛下，本王来此，有一事相求。”
“哦，有何事？”汉戍帝挑眉。
坐在一旁的楚萱歌耸肩，哎，她父皇真会装，对上一旁虞泞的眼，又随即垂下眼帘。
“我想迎娶当朝公主，楚萱歌！”
一瞬间的沉默。
就连歌舞都停了一瞬，随即继续响起，汉戍帝却一点惊讶的没有：“魏王请喝酒。”
晋思源抬起酒杯，对着楚萱歌遥遥敬了一杯。
“只可惜，圣安郡主已有婚配。”汉戍帝笑眯眯地说。
楚萱歌拿酒杯的手一颤，下意识的望向虞泞。
虞泞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对着她，缓缓的笑。
晋思源也没有什么剧烈地反应，好像把这句话当做汉戍帝的权宜之计，他微笑：“那，请问，驸马是谁呢？”
“正是该臣。”虞泞站起身，得体的笑。
晋思源盯着他，随即望向汉戍帝，神色平静：“陛下，本王告退。”
汉戍帝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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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魏国来使大云什么贵国不讲信用，率兵攻打过来。
此时，大殿上一片安静。
楚萱歌试探的开口：“父皇，那当今之计呢……？”
汉戍帝手指敲打着自己的王座，猛然睁眼：“虞爱卿，朕让你领军三万，来敌，可愿？”
“臣遵旨。”虞泞半跪，一板一眼道。
等下了朝，楚萱歌猛然冲到虞泞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公主的话，臣不懂。”虞泞神色平静。
旁边的大臣露出了暖昧的笑容，公主和丞相的八卦！难得一见呢！特别还听说最近二人似乎有婚约……
“歌儿，虞爱卿，”后殿里的声音传出，“进来吧，朕有事相问。”
周围再是一静。
楚萱歌和虞泞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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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爱卿，”汉戍帝望着他，“倘若这次成功，我定将萱歌许配给你，萱歌，不生气了吧？”
楚萱歌面色一讪，两片红晕飘过脸颊：“父皇……”
虞泞面色也是一喜。
许配，就意味着是公主嫁出去，换句话说，他的官职都可以保留。
“你们，去吧，朕这就昭告天下。”汉戍帝摆了摆手，也有一点欢喜。
女大不中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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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出站了。
楚萱歌站在墙门前，望着已经全副武装的虞泞，伸出手，似是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周围的士兵转过头去，都装做没看到，却又偷偷地飘过来，她的手在空中一顿：“泞，要回来。”
虞泞盯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会的。”
“萱歌，”他又忍不住唤，“等我回来娶你。”
“恩，好。”楚萱歌站在门口，渐渐望着那行人远去，他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会活着的。
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战场是多么的金戈铁马。
但他一定会的来。
因为，答应好了的。
---------章二此情只待成回忆【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此情只待成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