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时年少轻狂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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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熙十六年，三国鼎立。
而其中，齐国为三国之末，魏国次之，汉国，即为三国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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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
“一个个都是废物！朕留你们何用！”
听到这声怒吼，她的脚步一顿，随即是一声轻笑。
“父皇，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裙摆直到地面，来人一脸笑意，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那个当朝天子的怒火。
“参见圣安郡主。”
当她踏入朝野之中，大臣皆向她跪拜。
“歌儿，来。”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一缓，向她招呼。
圣安郡主，那一个“圣”字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么受宠。汉国唯一子嗣，长公主，萱歌。相传此女出生之日恰逢战争结束，汉国告捷，等她出生没多久，汉戍帝就得到了这份加急的喜讯，从此，圣上便视她为福星，封号“圣安”，即取平安之意。
也许是因为其母早逝，又是唯一的子嗣，汉戍帝对她倍加关爱，许多男子所知的文武谋略，皆让她去学，甚至，还让她上早朝，许多大臣多觉得，说不定这个公主会成为第一个女皇帝。
“父皇，什么是这么大的火气？”楚萱歌轻轻一笑，立于阶上。
“禀郡主，南方水灾，国库由于刚刚打仗，资金不足，朝廷已经派李大人前去望各家富豪，请求他们捐些善款，可……”上前的是一名中年臣子，只见他一脸担忧道。
说到这类，汉戍帝的脸庞渐渐染上一丝怒气：“他们皆为汉国子民，可当汉国子民有难，他们怎么能不为汉国尽力！”
“皇上息怒。”龙颜大怒，众臣跪地，唯一女站于中庭。
楚萱歌上前一步，她的长袖拂过地，只见她轻轻一笑：“父皇，我有一计。”
下一秒，她的眼神一冽：“我们应该切其源，劫其财，断其路！”
“老臣斗胆，公主此话怎讲？”
楚萱歌笑而不语。
汉戍帝想了想，挥挥手，算是退了朝。众大臣散开。
“李大人，虞大人，郑大人，请留步。”
楚萱歌只是笑，她眼神微垂，负手而立道：“李大人。”
“臣在。”
“拨三百人马去各家富豪处，劫其内部财富，只管去办，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此时，郑大人不由得上前一步：“公主，这样的话，岂不是外界传得我们大汉与抢劫没有任何区别？”
“那便是你要做的了。”楚萱歌眼神微亮，“组织一些受灾难民，去各个富豪之家，只管让他们言谢他们的‘善举’。”
“虞泞虞大人。”
那是一名正值十八岁的男子，他的发丝如墨，长发飘逸于脑后，只见他嘴角勾起：“公主，臣懂您意。”
虞泞，年纪轻轻就获“白衣宰相”这一称号，本以为此人才华平平，如今看来，说不定名副其实呢。
“哦？”汉戍帝转了转他的眸子，发出诡异的一声叹，“那么，给朕说说，你认为圣安郡主用意何如？”
“回圣上，只要找块牌子，上书‘捐款救民’即可。”虞泞轻轻一笑，止不住的从容。
“好。这件事就交给三位爱卿去做，做的好，朕重重有赏！”
“谢圣上。”
“那么，父皇我呢？”待他们退去，楚萱歌径直扑上来汉戍帝身上，玩弄着他的皇袍，“歌儿也要奖励。”
“歌儿，”汉戍帝摸了摸她的头，“对朕不敬可是要杀头的哦。”
楚萱歌吐了吐舌头：“父皇会吗？”
汉戍帝叹了口气，难得认真道：“你是大汉唯一的公主，长公主圣安。切记，你所代表的，即是大汉。”
楚萱歌收起笑：“我知道的，父皇。”
她今年十六，又能在汉戍帝的羽翼下呆到几何呢？她乃大汉长公主，如今三国战乱，谁又知道，哪天大汉会不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呢？
“歌儿，”汉戍帝略显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嗯……但歌儿还要奖励！”人可丢，血可流，奖励不可无。
“想要什么呢？”
“我要……出宫晚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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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皇宫如此大，但倘若在这里呆了十六年，那也便腻了。
舞完今天的剑，楚萱歌将其别在腰间，细细地擦拭。
猛地一下，她抽出剑，径直指向一个方向，大喝一声：“谁！”
“见过郡主。”来人显得不卑不亢。
自从上次出宫的愿望被打发以后，楚萱歌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见到来人，她怒极反笑：“此乃后宫重地，怎是你这种外官可入！虞大人，你是否逾矩了？”
虞泞笑：“如果，臣手上持有圣上的金牌呢？”
楚萱歌微怔。
下一秒，虞泞向楚萱歌伸手：“传圣上旨意，今天由臣带公主一览宫外美景，子时前回宫即可，臣斗胆，公主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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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泞你刚才真的不是在约我私奔吗？”一袭青衣，一副书生模样的男子咬着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之后发出惬意的声音，“外面的东西好好吃~”
“……公主，你最近小话本看多了吧。还有，就算臣有这个胆，圣上也不会让的啊。”“他”的身旁，是一名白衣翩翩的少年，而此时，他止不住的叹气，“所以说公主你真的不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人震惊的话的。”
“泞，都说了要伪装了！”“他”，也就是汉国公主，楚萱歌，咬下了最后一口丸子，“不能被发现身份啊！不准叫我‘公主’或‘郡主’啦！”
“……好吧，萱歌。”虞泞扶额，望着她又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这么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叫圣……伯父将这些食厨买入，不就好了？”
罕见地，楚萱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为皇家人，如果表现出太过于喜欢一种东西，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泞你也很清楚的吧。再加上，这种食物，无论多么好吃，一旦进入皇宫，总会腐朽。就像是厨子，把他们带入皇宫，只会让他们短命。”
“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长久。”
——昨日之日不可留。
“所以，我也只能活在当下。不靠近，也不远离。”
楚萱歌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圆满，不是什么都可以无憾。
哪怕她贵为公主，也有些东西得不到。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一切她都不会选择争取。
“萱歌，所有事情都可以认为，并不是全是上天注定的啊，”虞泞的神色越发明朗，“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一切！”
——是你太悲观了。
楚萱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怔怔地望着虞泞那自信的神色，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或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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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泞。”楚萱歌拉拉他的衣袖，“去逛青楼好不好？”
“……萱歌，伯父会杀了我的。”虞泞扶额，“拜托了，那个烟花路就真的……”
“呵……”楚萱歌眨眨眼，神色狡黠，“骗你的，我才不会去那里玩呢……”
虞泞舒了口气。
“我们……去窑子，干正经事！”楚萱歌两手握拳，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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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小扇在手中摆动，一身青衣，白色的玉佩系于腰间，这是一位翩翩少年，而他身后，跟着的也是一位气质非凡的少年，而此时的他，神情似乎有些担忧，以及……视死如归。
“这位小哥，真眼生啊，想必是第一次参观这里吧。”老鸨一副笑脸，凑上前去。
“好妈妈，给我们哥俩一个上等包间。”那位翩翩少年也显得从容，他，不，应该说是她，便是当朝公主，楚萱歌。
这家青楼大厅很是清雅，至少没有那所谓的“运动”，比起其他青楼，这样已是不易。
——烟轩阁。
“这……”老鸨一脸无奈，眼前这两位，非富即贵，可是……“今日是王大人的生辰，所有的上等包间都被他们包去了。”
“哦？”楚萱歌笑容渐深，“全包了？那么他们来了多少人呢？”
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元宝。
“就五个人而已。”老鸨迅速地手气元宝，四下望了望，低声道，“王大人，辽大人等在楼上，将几个包间合一，而姑娘们在上面伺候，已经开始两个时辰了。”
“妈妈只管带路上楼，我早就想一览王大人的风采了，”楚萱歌嘴角仍然上翘，却渐渐带上些许压迫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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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泞。”站在楼道上，楚萱歌望着老鸨的远去，低声道，“你很好奇吗？”
“臣……无权得知此因。臣只需跟从公主即可。”
楚萱歌责怪地望了一眼虞泞：“你乃汉国‘白衣宰相’，怎可不知？前几天，我接到密保，有人说王大人准备勾结魏国逆贼，策划谋反。”
这个公主手下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广。
圣安长公主，楚萱歌在当世无疑是权力最大的公主，手中权力大到甚至可以堪比别国太子，最重要的是，汉戍帝老年论政，对她无一避讳。
虞泞望向楚萱歌：“那公主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即为我的意思。”楚萱歌轻笑，“得劳烦虞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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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声巨响，这是门被踢开的声音，虞泞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大人手中的地图。
“王大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手上的是汉国军事分布地图吧？此等机密，怎能交予你身旁这位美貌如花地女子手中呢？”
王大人他们与魏国的沟通，就是通过这位魏国女子——她是埋伏在烟轩阁的妓.女，清烟。
“臣……没有！”王某惊恐地跪下身来，“虞大人这不过是一位普通女子罢了，方才臣在和辽大人商量战事。”说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下来。
虞泞弯下腰，望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女子，啧啧了两声：“魏国女子的样貌还真不错啊，王大人，有福啊。”
“虞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魏国女子，”王某恢复常态，“今日是臣的生辰。要不，虞大人也与臣一起共享良辰？”
“王大人，”虞泞怜悯地望着他，“你已经涉嫌出卖国家，来人，快带走他！”
“谁敢拿我！”王某大喝一声，周围的士兵一顿，“虞大人，你说我叛国，可有证据？”
虞泞拍拍手：“把人带上来！”
上来的是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女子，只见她伏在地上：“我乃清烟小姐的下属，一日，我误闯进小姐房里，发现她正在沐浴，身上刻有一个魏国的图腾！小姐立马赶我离开，而我，日后又在她床下翻到了一封由王大人亲笔的书信。上面说……王大人他……早日恭贺魏国统一天下。”说完，她一脸怯意。
趴在地上的清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惊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虞泞听完，冷冷地望向王某：“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虞泞……你与我同级，没有圣上的命令，你不能抓我！”
“不能吗？”一个清冷的女声，显得如此唐突，“哪怕是本公主的旨意呢？”
这正是换回一身朝服的楚萱歌，王某跪倒在地：“参见圣安郡主。但臣斗胆，公主有带诏书吗？”
顽固不化地狗东西！心里咒骂一声，楚萱歌掏出一块金色东西：“金牌在此！”
金牌令箭，犹如皇上亲临。王某的脸色早已如灰。
“来人，将王大人等逆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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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王某等人，虞泞和楚萱歌又恢复了公子哥的模样，行走于街上。
“公……不，萱歌，”虞泞改口道，“虽然说那个人证是我随便找的，但你为何能确定清烟不会争辩？”
“啊，这件事的话，”楚萱歌玩弄着手中的扇子，“你不会以为我带着个只是摆设吧，有一种毒，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不能说话。”
毒？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过，公……萱歌，”虞泞一脸担忧，“刚才你在烟轩阁恢复了身份，那……”
“彼此彼此，当朝白衣宰相去那种烟花地，相必你的政敌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吧？”楚萱歌挑眉，“相比之下，我不过就是得受一顿责骂而已，反正父亲很好哄的。”
虞泞难得苦笑，天底下就只有她才敢如此不敬汉国皇帝吧！不过……这次他得先关心关心自己咯，汉戍帝的怒火……他把公主带到那种地方……
没等他多想，他忽然感觉到手被人拉起，正是楚萱歌，他一阵失神，转过头来，只见楚萱歌笑靥如花：“泞，快点，咱们去逛花市吧！”
虞泞望着她，缓缓地笑：“好。”
无论日后有什么风雨，至少此时，他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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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子时的钟声慢慢敲响，楚萱歌和虞泞两人漫步在宫廷门前，站定，眼中所及，便是那富丽堂皇的宫殿。
子时。
楚萱歌慢慢向前走，手指轻触那扇父皇专门给她留下的侧门，伸出手，门开了，她仍能感觉到身后那股温暖的视线，抿抿唇，忽然她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晴空中没有一丝阴翳的笑容，那么澄静：“泞，今天我玩得很高兴。”
虞泞一怔，半晌笑开：“能为萱歌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用的是“萱歌”，而不是“公主”。
惊喜地睁大了双眼，随即嘴角不经意的勾起，虞泞定定地望着那个盈盈一笑的女子，对上她的眼眸，原本充沛这活力的眸子如今只有一股喜悦，那种望见，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么幸福。
最后望了一眼虞泞，楚萱歌走出侧门，慢慢地走，最后，终于忍不住疯狂奔跑。
身后那声轻笑在空中飘散：“萱歌，小心摔了。”
愤愤地回望一眼，楚萱歌很快地消失在了视野中，慢慢地，虞泞收起笑。
他清楚，楚萱歌也清楚，他们也许没有办法再那般称呼对方。
也许，昨日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但最起码，那些时光是最真实存在的。
年少轻狂。
他们，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罢了。
---------章一那时年少轻狂【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那时年少轻狂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