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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亲情难全(下) ...

  •   季敏谦离了含御殿就蒙皇上召见来了昭阳殿。瑞福见了他便将内侍都遣走了,领着季敏谦入了内殿,便退了出去。

      慕容晟见了季敏谦,二话不说就上前牵起了来人,拉到桌边,请他入座,指着桌上摆放的酒壶,眉开眼笑道:“敏谦,快来尝尝看,这是北国进献的美酒,味道尤为浓烈,我特意留下,待你来了一同品尝。”

      季敏谦本因季敏彤的事几分闷闷不乐,见慕容晟如此盛情,便伸手挡住了举到自己唇边的酒杯,皱眉道:“皇上,白日饮酒,成何体统?”

      慕容晟未曾想到季敏谦拒绝,本能一愣,眨着眼看了他半晌,才问道:“敏谦何事忧心?”

      季敏谦撇嘴道:“无事。”

      “骗人!”一声大喝,慕容晟将酒杯放下,改为双手搂着季敏谦的腰,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吸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闷声道:“敏谦心情不好,我一眼就可以看出。”随后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吮着,低声问道:“敏谦,因何事闷闷不乐?”

      季敏谦浑身一个哆嗦,腰隐隐发软。他却不甘示弱的摇头道:“臣无事。”一边称臣,一边挣动着想要摆脱。

      慕容晟又哪儿容得他逃脱,臂上用力,便将人紧紧搂住,腰下一沉,坐到了椅子上,更是让季敏谦横坐在了腿上。季敏谦大为尴尬,忙要起身,奈何慕容晟钳在腰间的手让他分毫动惮不得,更是大腿外侧有着蠢蠢欲动的抵触,让他慌忙定了身形。

      只听慕容晟沉声笑道:“你该知晓,在你身旁,我的意志力是有多么薄弱,经不起你一丝挑拨。”

      季敏谦满脸通红,心下赌气,便不发一语,别开了头。

      慕容晟见他不出声,便抬起了头,打量着他的侧脸,见那总是沉静的面容此刻有着不知是羞是气的薄晕,尽管看过多次,却仍是叫他心跳加速。只是片刻之后,最初的气恼消逝之后,换上的却是一副忧愁的面容。这幅面容,曾经时刻停留在季敏谦面上,然而这一年,他小心呵护,时时谨慎,总算让季敏谦面上有了喜悦欢愉,以及轻松自在。今日,不知是谁又让他流露出了这样隐忍愁苦的表情,慕容晟看着,心下暗暗计较。

      手上用力,将人狠狠一搂,迫使对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说道:“敏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季敏谦自知拗不过固执的慕容晟,只得放软了身子,然而他心下一片烦乱,不知该如何倾诉,只得摇头。

      慕容晟皱眉道:“季敏谦,你不乖。你答应过我,不会隐瞒我任何不开心,更不会背着我做下任何选择,凡事都会想着我,不会乱来。”

      季敏谦看着那隐藏怒气的英俊面容,心下又是一阵无奈,摸上慕容晟的脸颊,企图安抚他,口上说道:“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告诉你。”

      慕容晟皱眉,思索片刻,道:“你不过是看了兰曦而已,便如此魂不守舍,心事不宁,可是她惹你生气了?”季敏谦面露惊讶,慕容晟接着道:“若当真是她,我便好好惩罚她。”

      季敏谦眉头一挑,道:“自然不是,小公主乖巧可爱,怎会让我难过心烦?”

      “那会是谁?”慕容晟挑眉诘问,见季敏谦又是面露难色,知他心中当真是有难言之语,亦知晓再逼问也是无用,准备过后询问暗影,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叫季敏谦转忧为喜。于是他眉眼一挑,问道:“莫非是我?”

      难以置信的挑高了声音,那副“不可能”的表情摆在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喜感,饶是满心纠结的季敏谦见了,也不禁一笑。

      慕容晟见季敏谦笑了,心下才算安稳。仍是不忘耍宝,一把搂住季敏谦,头蹭着他的胸口,闷声道:“不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惹恼你。”

      季敏谦见慕容晟有意转开话题,心下暗暗感激,也因他这一番逗弄,心情好转,于是摸着他的头,道:“怎么不可能?这世上也只有你,让我如此忧心揪心。”说完,便看到慕容晟满眼喜悦,双眼晶亮的看着自己。季敏谦一阵脸红,忙咳了一声,转头道:“就是鸿飞也不曾让我如此操心。”

      慕容晟“嘿嘿”一笑,在季敏谦白皙的脖颈上轻咬了一口,察觉到那人身子的颤抖,沉声笑道:“那是因为我在敏谦心尖子上,所以敏谦才会为我操碎了心。”

      季敏谦被他说中心事,面上一片大红。

      “敏谦待我如此,我又怎么能不知回报呢?”一声轻笑,慕容晟接着道:“那就让我好好服侍敏谦,来报答你这份牵心挂怀的爱意。”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季敏谦闻言大是尴尬,便要反驳,道:“我才没有爱……”来不及说完,便被对方凑上了的一口酒压下了所有的辩驳。不知是对方不想听到这为了保持矜持的反驳,还是对方有意惩罚他出口的反驳,这个吻混杂着酒,吻的极致深刻。

      北方的酒本就火辣辣的,甫一入口,便让季敏谦一阵难过,然而不待他反应,比酒更炽烈的吻便跟着席卷而来,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恨不得将他吞噬入腹,连不甚溢出口的呻吟都不放过,想要侵占他的一切,不给他一丝转圜余地。

      一番云雨过后,已是晚膳时分。

      慕容晟为季敏谦收拾之后,便要传膳,却被季敏谦伸手拦住。

      慕容晟不解的看向季敏谦,对方红晕未退的脸上犹见疲惫,又叫他一阵自责,方才的行为太过野蛮了。想要留他过夜,却被他拒绝了。

      慕容晟皱眉问道:“为什么?”

      季敏谦摇头道:“今日当我值夜,我理应留在御医馆,以免招人话柄。”

      慕容晟不满道:“何人敢胡言乱语?”

      季敏谦无奈道:“也许无人敢胡言乱语,但是敏谦……唉……敏谦想问,皇上有多久未曾临幸后宫了?”

      慕容晟眉毛一挑,面露不耐道:“又是哪个乱嚼舌根?”说着,几分阴戾便现于脸上,季敏谦也知晓他这份不容天地的脾气,若是有人随口置喙,被他知晓,定是不得轻饶。于是,只得安慰道:“没有人说,如今哪儿有人敢妄议皇室之事?”慕容晟闻言挑眉,季敏谦解释道:“我只是……一时关心……”

      慕容晟抿唇不语,这一年来他去到后宫也少有留宿,这样一来,总有人传言,是皇上专宠于玥妃,因此在她生产后未恢复时,皇上对其他妃嫔兴趣泱泱。也有人传言,皇上喜获公主,初为人父,便将心思全数放在了小公主身上。然而,唯有少数人知道,慕容晟只所以冷落后宫,是因为他心不在此。

      季恒虽然明白也接受了两人,但是他心底仍是担忧,于是偶有机会,便会提点季敏谦,莫要让皇上忘记皇室身份。季敏谦知晓这并非季恒一人意思,而是王允,上官云逸等人亦在背后时刻提点。他亦不敢忘怀,今日听闻季敏彤说起,心事沉重之余,便提了起来。

      慕容晟又怎知这当中曲折,反正季敏谦偶有问起,他便去后宫走上一趟,想来今日也是一般,但忍不住心下有气,便撇下了嘴角,问道:“敏谦是希望我去哪宫?”

      季敏谦面色一僵,他虽是开口询问,也知此乃皇上的义务,但若论真心,自是不喜,往日慕容晟体恤,经他提点也是敷衍应答,今日不想他竟询问自己,顿时满心尴尬,面色发白。想到季敏彤,更是以自己不耻,不由手都颤了起来。

      慕容晟见状,吓了一跳,忙搂住对方不住哄着,一边骂自己不懂事,一边又安慰对方。直到季敏谦的手平稳了下来,他才吁了口气,道:“敏谦你别吓我,若是你有什么,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正说着,嘴上一凉,是对方捂住了自己,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全是不赞成。慕容晟顿时心神一扬,舔了一下季敏谦的掌心,舔脸笑道:“还是敏谦心疼我。”

      季敏谦满心无奈,说道:“我许久未曾见过敏彤,不知皇上可愿替敏谦,前往一探?”

      季敏谦用心良苦,慕容晟却不明其意,只是抱着对方点头道:“好,我也许久未曾见过敏彤,今晚自当好好替敏谦探望一番。”

      季敏谦轻揉着慕容晟的头,好似鼓励,心下却是暗叹不已。

      季敏彤所求真心,他何尝不明,只是他可以做的,可以说的,也只有这样。即使是这样,出口的话仍是叫他心中痛楚万分。只是被他搂抱在怀的慕容晟,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是多么的黯淡……

      季敏谦不知道慕容晟在尘寰宫用完膳,逗留了多久。他坐在御医馆,望月兴叹,也只是感慨这夜过的如此漫长。

      半夜时分,更声方停,御医馆的门忽然“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季敏谦就着窗边倚靠的姿势转过了头,看到来人,他微微一笑,道:“樊侍卫。”

      樊烈挑眉,摆着手皱眉道:“早和你说过无数次了,无需唤我侍卫,一如我唤你做敏谦,你也唤我一声姓名便是。”

      季敏谦笑道:“宫中规矩繁多,你我身在其中,还是谨言慎行。”

      樊烈撇嘴,来到桌边,撇着季敏谦那不堪入目的斜挎姿势,嗤笑道:“谨言慎行?就你这般坐姿,若是被人见了,定要以衣冠不整,行事不正而惩戒一番。”他伏低身子,凑到季敏谦面前,道:“你说,若是季恒季大人见了,要怎么罚你?”

      季敏谦被突如其来的气息震的一僵,随后伸手推开那近在咫尺的脸,起身道:“樊侍卫深夜来此,定是玩忽职守,到不知是要先罚你,还是罚我?”

      樊烈见他能言善道,笑道:“哈哈,我是值勤结束,算来你今日在宫中当值,便来看看你,顺便陪你度过这漫漫长夜。”

      季敏谦挑眉道:“多少长夜皆如此,怎么今日樊大人有了心思,来陪我这一名小小的御医。”

      樊烈笑道:“你哪里是小小御医,你救过太后,救过皇上,又救了玥妃,如今连小公主都是你来诊治,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自然是要来巴结一番。”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季敏谦几分尴尬,却也知晓樊烈话无恶意,于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漫漫长夜你要如何巴结?”

      樊烈哈哈大笑,忽然伸出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手中拎着一个篮子,他将篮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壶酒,打开壶盖在季敏谦面前晃过,登时一股扑鼻的酒香弥漫在空中。季敏谦微微睁大了眼睛,道:“你可知我在当值?”

      樊烈笑的一脸得意,道:“自然知晓。”

      “当值不该饮酒,以免误事。”

      樊烈大笑道:“你会误事?还是会醉酒?还是……你怕了?”

      季敏谦眉头微动,片刻后哼笑道:“我不怕,只是怕你担罪责。”

      “你不怕,我便不怕担罪责。”樊烈说完,定睛看着季敏谦,道:“今夜我只想与你一饮,不知你愿不愿意赏脸?”

      季敏谦见状,正值他心事凝重,一直不吐不快,樊烈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倾诉的机会,于是点头道:“好,我今夜奉陪到底。”说完,他接过樊烈手中的酒,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樊烈带来的酒味道香醇,劲道却不足。他亦是担心季敏谦当真饮酒误事,才会选了这没什么后劲的酒。季敏谦最初品尝的时候,便狠狠皱眉,说“酒劲不够”,被樊烈嘲笑他“小心贪杯误事”,季敏谦知晓樊烈一番好意,于是便不再多言,只顾喝酒。

      过了片刻,两人便已经一人喝了一壶,虽说这酒不算浓烈,季敏谦却仍是有了醉意,面上染了一层红晕,仿佛涂了一层胭脂,格外明亮,看的樊烈一阵口干舌燥,只当是自己喝了多些,却也在心中诧异,怎地这点儿酒便醉了自己。

      季敏谦放下酒杯,见樊烈一脸犹疑的看着自己,于是笑道:“今日你来,定是有话对我说。”

      樊烈又是一愣,呐呐问道:“你究竟醉了没有?”

      “哈,”一声轻笑,季敏谦仰头笑道:“我醉了没有?当然没醉……若是醉了,问罪当斩。只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可以醉,可以醉的不省人事,可以醉的不知世事。”

      樊烈一愣,见他仰头大笑,眼角却渗出细微的晶亮,灼痛心扉。他悄然起身,走到季敏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染着红晕,笑着却如同哭泣一般的面孔,忍不住伸手抹去他眼角那颗晶亮,低声道:“我以为有话说的人是你。”

      季敏谦睁开眼,定定看着樊烈,那双眼中毫无醉意,只听他道:“你不说,是因为你不知如何开口。”

      樊烈咂舌道:“你这双眼,仿佛可以看透所有的事。”

      季敏谦失笑,道:“只可惜,看透了依然执迷不悟。”

      樊烈抿唇,过了片刻才道:“我今日在御花园中,碰到了彤妃。”

      骤闻季敏彤,季敏谦敛去了笑意,抬头看着樊烈,道:“我一直听闻,樊侍卫与彤妃娘娘,一见如故的传闻。”

      “那只是传闻。”樊烈开口反驳,心下不愿季敏谦误会两人关系。

      季敏谦微微敛眉,道:“这是传闻也好,不是也罢,但我们身在宫中,彤妃娘娘是皇上的女人,不是你可以靠近的。”

      樊烈心说这原本便是子虚乌有,便要反驳,只是话未开口,便见季敏谦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转开脸,幽幽道:“在宫中,有多少人会在乎这个传言是真是假,一如我与静妃娘娘,不过旧识,这份情谊却总被有心人歪曲利用,在这宫墙之内,所有的人都寂寞。因为寂寞,所以生事,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说清道明的。你该明白这当中厉害才是……”

      樊烈眨眼看着他,良久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关心彤妃娘娘……”

      “我亦是关心你,你与我一场朋友,我不想见你如我这般,挣扎纠结。”

      “敏谦……”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感动,樊烈一声呼唤便无下文,然而心中却是澎湃万分。他看着季敏谦,想要伸手紧搂对方,又想要大呼三声,便道心中激动,然而最终,也只能什么都不做。几分颓然的坐到一旁,为自己的默不作声,不敢僭越感到气馁,却又害怕吓到对方,所以偷偷转头看去,见那人犹自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神黯淡,一时又是心疼难耐。

      良久,季敏谦才问道:“彤妃娘娘与你说了什么?”

      樊烈一愣,知他虽然不愿自己与彤妃走的太近,但仍是关心亲妹,于是说道:“她对我说,很是羡慕玥妃娘娘做了母亲……她说,她亦想作为母亲,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所知的,所想的,都告诉亲儿。她说……她不想孩儿像她一样,过着缺憾的童年。”

      季敏谦浑身一震,几分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樊烈,颤声问道:“她说童年的缺憾?”

      樊烈抿唇,他但觉季敏彤对季敏谦所有误解,但几次相谈却无法排解,此刻见季敏谦如此失态,便知季敏彤所言伤他至深,又怪自己不曾记起季敏彤幼时是季敏谦一手带大,若说缺憾,便是指责他儿时不曾尽心。暗骂自己数声,才呐呐安慰道:“她只是一时口快……”

      季敏谦苦笑道:“我想她当真是全心不满……”想起今日季敏彤给与自己的背影,更是让他心情沉重。

      樊烈不知如何安慰,呐呐难言。

      季敏谦叹道:“我知晓她想成为母亲,想成为皇上孩儿的母亲……不仅是因为她憧憬着母亲,更是因为她对当今皇上那份无人能及的爱慕。”

      说到“无人能及”季敏谦自问自己的爱并不少,但是那样的爱却在世人眼中,在太后眼内如此不堪。他这不能吐露出来的爱意让他倍感压抑,对上樊烈担忧的眼瞳,他恍惚一笑,道:“敏彤非常乖巧,她儿时从来不哭不闹,很体贴……”

      樊烈不动声色,心下暗自反驳。他与季敏彤接触几次,虽然觉得她不谙世事,却也觉得她并非毫无心机,她心中有怨,有恨,对季敏谦不满,对静妃也是满心误会。他只觉得季敏彤是个孩子,一个不懂好坏的孩子,他并不喜欢季敏彤,却总是担心她会为季敏谦带来麻烦,因此才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接近。

      然而,这样一份关怀,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季敏谦。

      停顿片刻,他转头看向窗外,道:“在皇宫中,是不是女人都要母凭子贵?所以彤妃才会想要孩子……无关你所说的爱慕,更无关那份对过往的遗憾。”

      母凭子贵……一语说入季敏谦心底,他知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然而他却不愿去正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愿正视。然而想到敏彤的字字句句,他又如何能视而不见,毕竟敏彤是他唯一的妹妹,从小便放在心尖,捧在手心,全心爱怜的妹妹。

      季敏谦无言,宫中女子的争斗不是他该介入的,然而他却恰恰以一种不该有的身份介入了进来……

      今日,皇上会不会留宿在敏彤那里呢……

      心下的疑问,让他再次转头看向天边月轮,默默无语,最后终是化作一声苦叹。而听到这声苦叹的,无论是身旁的樊烈,还是天上的明月,都好似不忍一般,别开了面孔,隐去了身影,只留下季敏谦一人,仰望天际,眼中满是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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