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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隐患浅埋 ...

  •   枫若睁开眼,莫名地冷冷一笑。

      果然还是不能信他,对于她来说,萧溯游永远是未知,而萧溯游却是能一眼看清自己的心理。那个男人经历的是她不敢想象的,轩辕家族的黑暗与南火族相比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枫若自己是纯血子的圣女血脉,而萧溯游只是一半血统的“杂种”,她怎么能想象。这种痛苦怕只有同样是“杂种”的庄荛晞才能懂吧……

      萧溯游,你是否也如庄荛晞一样自大?看来是了,你都来杀我了,可你们谁都不曾见过圣主南火阿,他同样是那么强。萧溯游,你一半血脉在术法上天生不足,你曾在轩辕家族中倍受欺辱,可没想到你武功竟已跃入巅峰,五年前轩辕家族的夺剑会,你却一战成名,连整个四大家族都不敢再动你半分?!你忍受了什么,你又有什么奇遇,你竟用武功打败了术法!若说是奇迹,可一战下来,伤者无数你却连气也未喘,硬是将族中至宝指天剑夺入手中,连轩辕家族都再无敌手,愣是只有对外承认了你这个血脉,你难道不是神吗?

      你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但却和装有剑鞘的宝剑是一样的,实质是如此危险伤人;而从你身上透出的气息更是给人以无尽的压迫感,而你本来行事又是如此残忍决绝,气吞山河……我在你身边便见证了你建立殘雷殿的种种艰辛,为了让别人为你所用你催毁了多少人心中的爱与希望?对于泯灭了人性的人就是行尸走肉,光是这些你就已杀人无数更何况你为了让别人心服口服手上又沾了多少鲜血呢?你太专制,太残忍,连我看了都不禁心痛。

      可为什么?我又爱你呢?

      枫若合上眼,脑中再次浮现出十几年前占星幻师给她的占星梦境,在那个充满血与火、生命与杀戮,诞生与死亡的梦里,闪现的是圣主南火阿,庄荛晞、萧溯游的面孔,然后,便是见证南火族灰飞烟灭的时刻。

      噩梦……噩梦!

      “不!”橙衣女子不由得惊呼,双眼圆睁,这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罢了。然而橙衣女子却担忧起来,是的,她今年已经十七了,离那个噩梦成真还有不到一年。没想到,拥有三千多年历史的南火家族会一朝而灭,但她,决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庄荛晞既已成魔,人又岂是魔的对手,不过,那个东西可以。

      枫若的心惭惭平静下来,只有双手依然成拳紧握,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角度,在那儿,开出了一朵冰冷之花,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萧溯游脚步停了下来。庄晓晞回神抬眼一望,眼前是一座府邸,但不同于中原其它的民居,这座府邸处处散发着异域风情,但由于地处较偏,所以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到了么?”庄荛晞盯着前面的萧溯游。因为昨晚吐了血又一夜未睡,再是劳累,现又正当晌午,一路沉默未语的她突然开口,声音难免干沙暗哑。

      萧溯游皱眉,墨色的眸凝视着庄荛晞:“到了,不过先不忙进去。”

      庄荛晞润了润声,问道:“为何?”

      萧溯游的眼果真犀利无比,怕连指天剑都要逊色三分,他的语言更是直入人心:“晞儿,你一路心事重重,想来必是知道了什么,要问就问吧,免得待会进去了枫若利用此来挑起事端。”

      庄荛晞不想萧溯游察言观色竟已至此,终于问出了口:“你,是轩辕家族的血脉?”

      萧溯游脸色细微的变化,仿佛不愿别人提起那个家族,但又因庄荛晞问起,只好答到:“是。”

      “你很了解四大家族,对不对?”庄荛晞的脸上竟然现过期待的光,她还记得那个南火族用移梦术给她的一个“唤起家族情分”却看起来与自己无丝毫联系的梦,虽然萧溯游是轩辕家族的,但或许也知道一些关于“南火阿“和“南火红”的事。她总冥冥中觉得这对她很重要。

      萧溯游看着那闪过期望后随即又被绝冰覆盖的脸,只觉得刚才的那一闪即逝的期望是如何的刺眼,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道:“不,我厌恶那个家族所以从不了解那些,我只知道四大家族是轩辕家族、尹耆家族、南火族和风家族的简称,以前与九黎族合称为五大家族,后来九黎族退出了才变成了四大家族。”

      庄荛晞心中一沉,又仔细琢磨了刚才的话,不知道萧溯游在那个家族经历了什么,他对轩辕家族的恨绝不亚于自己对南火族的恨。想起从前南火族的前圣主,自己母亲庄虞的哥哥不顾妹妹的抯拦当上圣主,母亲心灰意冷逃离了南火族,却被自己哥哥派出的追兵堵得走投无路,后来又因此遇到了萧寒苦受情劫。那时候自己还不至于恨整个南火族,前圣主毕竟心疼自己的妹妹,当上圣主后也渐渐明白了妹妹当时的用意,派出的人只是请圣女回族罢了,然而前圣主抑郁而终后,整个南火族对庄虞的不满瞬间爆发,一夕之间追兵变杀手,恨在那个时候破土而出了。

      但庆幸的是,自己血脉不纯却因流落在外,除了受到追杀之外很少遇到其它的侮辱,而萧溯游自小便继承血脉又以习武之名在轩辕家族待了那么久……如今好容易离开了那个家族,又被参黎族设下诅咒之术而失去自由,庄荛晞心中竟有些心痛,语气坚决道:“我一定想办法为你破除诅咒之术,替你向参黎族报仇!这也算,你我结盟的条件了。”

      白衣男子一笑:“晞儿,你果真都知道了么?”

      庄荛晞看着那个表面普通,实由骇人无比的浅笑,惊奇的发现,萧溯游那永远也看不穿的墨瞳,此时竟涌动着恨意!

      那,该是如何巨大的恨呢?红衣女子被心中起伏的情绪堵住了口,一时间竟没回答。萧溯游看着那张若有所思的脸,继续道:“没错,是参黎族给纹瑾设下诅咒之术,后来又使我困于殘雷殿中失去自由,可我,却不恨他们,因为,始作俑者是轩辕家族,他们,只是帮凶罢了!”萧溯游顿了顿,平抚了一下激动的心灵:“当初我继承血脉却因血统不纯无法使用术法遭到了族中的排斥和侮辱。原来那个家族崇尚强者,规矩和现在殘雷殿是一样的,弱肉强食,不过可笑的是,这样的规矩都披了一层血脉的外衣。不过当时我确实也不强,所以那些人就尽情地蹂躏、践踏我这个‘杂种’,甚至通过血脉的方式将他们术法上所受到反噬传于我,让我每天倍受煎熬——你看这血脉都给我带来了什么,当时我就想为什么继承血脉的是我而不是纹瑾?然而还不只这些。”

      萧溯游眼底的恨意已掀起了巨浪,脸上已有了狰狞表情,原本如仙人一样出尘,此时也是坠入地狱的恶魔:“我以为我娘做的为数不多的正确的事就是师父来教我武功,不过我从不知道师父的那些事,连名字也不晓得,只叫他师父,正因为他,五年前夺剑会我才能一举夺得指天剑,让整个轩辕家族再不敢对我如何,还公开承认了我一血脉。他们一直认为只有一半血脉的我天生在术法上失了优势,却不料我是用武学将他们一败涂地,也是那次我用武学破除了他们的术法,在轩辕家族中再不敌手!其实武学和术法,从某种意义来说,术法系出武学。”

      “那时候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不料我的强大已经引起了轩辕家族的敌意和报复,在他们得知黎雨儿的事之后,就让参黎族用诅咒之术来除掉我——哼,他们自己做不到的事却让别人来完成,他们以前还时常嘲笑参黎族是弱族。”

      “不对。”沉默了半天的庄荛晞发出了疑问,黎雨儿的记忆中参黎族是给萧纹瑾下的诅咒之术。

      “很敏锐。”萧溯游赞赏道,然后一一解释:“这是轩辕家族和参黎族的计划。轩辕家族的人认为既然黎雨儿爱萧纹瑾何不成人之美?于是,他们让参黎对纹瑾施以诅咒之术,料定以黎雨儿的性格必会去救纹瑾,到时他们再借机将诅咒之力转移到我身上,我死之后便能将我的血脉移到萧纹瑾身上,这样一来,我什么也不会察觉,参黎族也有了强大的血脉,轩辕家族,也除掉了我这个身为他们眼中钉肉中刺的‘杂种’。

      “竟是如此。”庄荛晞一叹,听完了轩辕家族那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后,刀子般的语气已冰冷到了极点,心中觉得四大家族都是一个样,黑暗而阴冷。“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死,他们计划的一切都成了空。”

      “没错。”萧溯游语气感概,眼神却颓靡而冷漠“他们以为我再也出不了殘雷殿,于是也不再对我轻举妄动了。”

      “还是不对。”庄荛晞脱口道“你现在不是出了殘雷殿了么?莫非诅咒之术已经解除了?”

      萧溯游摇摇头,“没有,诅咒之术除非施术者亲自解除,几乎别无他法。我现在是能出来,可等明天一过,我就又只能待在殘雷殿中了。”

      庄荛晞再次疑问顿生:“怎么会?是谁在帮你?”庄荛晞其实很想问是不是枫若的,但终是没能说出口。

      萧溯游的脸上又挂上了浅笑:“晞儿,有些家族做不了的事,有些家族可以。帮我并告诉我这些事的,是一个只穿白衣的女子。她比我想象中过得好……”

      看来不是枫若,可庄荛晞记得,黎雨儿说告诉她自己有聚魂丹的也是一名只穿白得衣的女子,这两个怕是一个人,然而萧溯游如此形容,应该也不会再告诉自己那个女子是谁。但是好在庄荛晞在黎雨儿的记忆中得知了一切,那个女子就是萧溯游的母亲,轩辕瑰。

      “晞儿,我已将我的过去都告诉你,你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比如,你与我同样血脉不纯,为什么你却能自如地运用术法,”萧溯游依旧浅笑如云,语气却不同于往日的犀利与铿锵,如同清风拂面,仿佛已放下了过去的恩怨和骄傲一般,向庄荛晞提出了一个请求。

      庄荛晞目光一震,像陷入泥潭一般越来越深,又明显有些挣扎,是那些痛苦的回忆又来吞噬自己的内心了。红色,血一样的红色把那点明丽的紫色淹没,在那红色的血海里,刺眼的蓝光破浪而出,夺目的光辉是剑的锋芒……那才是自己的魔魇吧,对南火族和萧寒的恨意,都不及那段回忆的苦痛,在她活着的每一刻都如毒药和蛊蛇一般侵蚀、蚕食自己的内心和神志,害得自己变成这样!血红血红,在血红的天地里交织着蓝光,唯独再也不见那抹明紫……

      “晞儿。”一声呼唤将庄荛晞扯出了那片血红的天地,萧溯游俊朗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担忧的神色“你的眼睛有血红的光。”

      回过神来的庄荛晞冷道:“萧溯游,你说萧听茶死前曾来找过你,想毕她已将我的过去都告诉你了吧。”

      “可是晞儿,你一定还有隐瞒着我的事。”萧溯游看着庄荛晞一眼漠然的脸,叹了口气:“也罢,晞儿,我等着你告诉我的那一天。”

      萧溯游转过身,望了眼枫若的府邸,移动了步子:“今天就当我多说了,现在也是时候进去了。”

      回廊深处,白、红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移动着,突然,红影挡在了白影前面。

      “小心,枫若施了幻术。”庄荛晞冷道,蓝光一凛,黯泪剑已出鞘。

      “晞儿,退回来。”萧溯游显然用的是命令的口吻:“我既已答应你来杀她,就无需你再出手。”

      庄荛晞将黯泪收回剑鞘中,她知道她刚才的举动已经让萧溯游觉得自己信不他了,但她心里却真的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萧溯游要面对的术法。

      萧溯游自然知道庄荛晞的担心,只见他把指天剑抽出隔空挥了一下,然而幻境却没破,却依稀发生了变化。庄荛晞这才发现,这个幻境并非蛮力所能解的,此是阵眼幻境,只有破除了阵眼幻术才会解除。方才萧溯游空中的一剑,已破了一处阵眼,不过现在看来,应还有一处。

      萧溯游沉着地向前走着,庄荛晞心里也不再担忧。虽然萧溯游是学武学来败术法的,可他对术法的了解不亚于自己。

      两人在长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庄荛晞感觉到里头有人,道:“枫若在里面。”

      “破除幻术的阵眼也在里面。”萧溯游转过头对庄荛晞说:“我进去了,你在外面休息一下吧。”

      没等庄荛晞回答,萧溯游已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内和大多女子的闺房一般无二,只是空气中隐隐有股挂花香。枫若坐在梨木椅上,一脸沉静,两汪深不见底的秋水望着刚进来的萧溯游。

      指天剑的金光如阳光般耀眼夺目却丝毫不和煦温暧,全是夺命骇人的冷芒,枫若看到那金光时,冰冷之花再次绽放在了她的脸上,她觉得他持剑而立是那么好看,如鹤如松,但却是来杀自己:“你来杀我?”

      枫若太过激动了,萧溯游连气都还未喘,她便自己质问下去:“你真的要来杀我?!”她双目圆睁,心里一早便知道了答案,此时看到萧溯游持剑而立,还是那么难以置信:“原来我还在那里自欺欺人,给你所做的事——找了借口,我想你不会杀我,你只是来找我下棋的,像往常那样,我每次都输给你……但你却让这唯一的幻想都不留给我!”

      盛大的发泄过后,枫若的语气也渐柔了:“你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曾帮过你,虽然我们是两个家族的人,但南诏也曾帮过你们凉的!”然后她的语气转为锐箭:“你如此冷心如铁,不怕遭天谴吗?”

      枫若右手指着萧溯游,那阵式堪比一个过街泼妇面对一谪仙一样。萧溯游此时没有浅笑,玉般的脸上似结了层霜,淡淡地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枫若,你这次回来不也是奉命来杀我的吗?”

      枫若全身一震,接着一步一步往后退,失落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被定格在脸上,脸里呢喃:“是啊,我不也是来杀你的吗?我有什么资格来说你?”枫若目光一黯,她没相到萧溯游连这些都知道,不可能的事……

      “枫若,你们帮过我,是我萧某欠你们的,在我杀你前,你可让我为你做件事,此后,我们便两清了。”枫若抬头,不敢置信刚才那句话是萧溯游说的,不过想来也是,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于是她邪魅一笑,手掌摊开,手心里有一粒透明的圆珠:“把这粒盅吃下去。”

      不由分说,萧溯游立刻把那粒蛊放入嘴里吞了进去,没有问此蛊的作用,没有问此蛊的解药,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才是萧溯游。

      他的剑出得那样快,下一秒,便已停在了自己胸口。

      血不断地涌出,炫丽的橙衣也失了原来的色彩,变得血红,意识越来越远,把生命也带走了。

      枫若无力地倒在地上,嘴里也溢出了血,却说出了一句清晰的话:“杀了我,你会后悔!”

      萧溯游抽出了剑,眼里虽闪过异样,却平静地走出了门,外面幻境已经崩塌,第二处阵眼在枫若身上。她没为自己留任何余地,仿佛故意要让萧溯游杀了自己一样。

      萧溯游和庄荛晞一起离开了这里,地上的枫若死不瞑目。

      其实她死前也曾说过两个字,由于太轻,两人都没听见。

      “谢谢。”

      庄荛晞见萧溯游出来了转身欲走,却发现萧溯游没有要走的意思。

      “晞儿,你会不会杀我?”萧溯游平静地问,庄荛晞不明白他言下之意,张口要说什么之际,却又被萧溯游的话堵住了口:“你说,我就相信。”

      庄荛晞凝视了一眼萧溯游,摇头:“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萧溯游一笑,这次不是那毫无笑意的浅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甚至有些放心,死得其所的味道。死得其所?

      白衣男子就这样倒了下去,这个看起来会像山一样永远屹立的男子就这样倒在了红衣女子前,然,他就是倒了,也像一座玉山。

      庄荛晞将他扶起,举手投足间竟流露出罕见的慌忙。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又抓起他的手把脉,最后摸了摸他的心口。

      没有呼息,没有脉博,却有心跳。显然是蛊毒发作的征兆。

      蛊分为两种,一为普通蛊,二为毒蛊。普通蛊就是忘川灵蛊那样的,一般是为了达到某种效果的无害蛊类,种在身上也不易察觉,不痛不痒不致死,从种在身上的那刻起就有效用了;而毒蛊就是专门用来害人的,此如用来蚕食人的心志训练傀儡的傀儡蛊,再比如南诏有一种毒蛊,蛊毒发作一次人就苍老十岁,最后老死,而萧溯游,他是中了哪种毒蛊呢?蛊性又是如何?是否致命?

      庄荛晞一概不知。

      虽然庄荛晞自幼学蛊,又把自己练成蛊体但她毕竟脱离了南火族,这些年来南火族又不知练出了多少蛊?再说,枫若用的蛊应来自蛊尾山,蛊尾山世代为南火族练蛊之用,她这个南火族的‘杂种’又岂会知道?

      庄荛晞向萧溯游输入真气,她毕竟是蛊体,至少可以延缓一下蛊性,保萧溯游暂时性命无忧。他想,是时候去找那个人了。

      皿上一虫即为蛊。

      庄荛晞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眼前的人虽然散发着神一样的气息却并不过分也不生硬,反倒如魏晋名士一般。她眼底涌过一种莫名的情愫,她用手轻抚过萧溯游苍白的脸,觉得眼前这个惊才绝艳的男子只有在此时最像神。

      神可以给人压迫、敬畏,然而更重要的,应该是安宁。

      “萧溯游,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么?”庄荛晞的目光移开了那个能给人以安宁的男子的脸,用刚才抚过他的手伸到阳光下,一字一字地道:“我本微芥,势如破晓。”

      庄荛晞回眸,定定地看着安静的白衣男子,目光不如从前。

      “而你,将会见证光明的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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