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月白非白

8、Chapter 8

　　“可是……”容成接过那张低调着嚣张的名片，纠结的开口，“只是一个代言而已，不值得首席执行官您亲自出面吧？”
　　“洛林先生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的所有愿望我都必须全力以赴去达成。”西蒙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很快他就笑着耸了耸肩，“其实我来看达蒙，顺便过来和你谈一下条款。具体的合同大概要等到圣诞假期结束，再由公司和你的经纪人详细谈。”
　　“我知道了。”容成笑着点点头，旋即问道，“达蒙还好吗？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西蒙再次摊手耸肩，“不知道，我没看到他。”
　　“会不会是……”容成不自觉地皱眉，心也开始下沉。
　　“莱斯利说是达蒙不喜欢医院，闹着要回家。”西蒙解释道，不过他随即不耐地挥挥手，“不用管他们了，我们来谈谈合约的问题吧。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们还能一起喝个下午茶。”
　　============这是一个月后的分界线===========
　　“看看外面，莱斯利。”轮椅上的男人目光沉沉的凝视着窗外飘雪的街道，语气沉郁。
　　“空寂。”苍白枯廋的手指扣上了笼着水汽的窗户。
　　“沉静。”指尖在窗户上拖出长长的扭曲痕迹。
　　“安详。”猛然顿住的手指因用力过度现出白色的指节，“何其可恶啊？”
　　坐在书桌后的青年完全不为男人的戏剧化的夸张表演所触动，依旧埋首文件，连睫毛都没有多余的颤动。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亲爱的外甥。”休·洛林幽幽地凝视着青年，语气哀怨。
　　青年推了推眼镜，抬头给了自家舅舅冷淡的一瞥，继续埋首于文件。“我的听力正常，舅舅。”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休转动轮椅来到青年的桌前，“我亲爱的外甥。”
　　“亲爱的舅舅，您就不能看一下时间吗？”青年用表情隐忍，语气压抑，“我已经答应了达蒙，明天会陪他去游乐场。可只有解决了这些文件，我才能有明天的游乐场时光。所以，请您不要再骚扰我了，好不好？”
　　“还有，格雷尔叔叔只有不到……”青年抬腕想要提供准确时间，却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他今天就会回家。如果我是你，就会去好好休息。不要再让格雷尔叔叔为你那惨白的脸色担心了，好吗？”
　　“好提议。如果你不是这么心神不宁,烦躁不安，还工作效率低下的话。”休依旧维持着百无聊赖的颓废姿态，目光变成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锐利审视，他语气严肃地问道，“所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犹豫了一瞬，颓然扔下手中的文件，取下眼镜，满眼疲惫地看向休，“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讨论过的那个通话记录吗？”
　　“当然。”休露出深思的表情，“你是说……那个达蒙手机里多出来的那个通话记录？”
　　“是。”青年烦躁地敲着桌面上的文件，“那个电话是绑架犯先生打给他极为护短的亲姐姐的。”
　　“通话时间近三分钟。而说出洛林这个姓氏三秒就够了。你的原话。”休看向青年，语气带了疑惑，“你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吗？而且你还……”
　　青年压住眉心，垂下眼帘，“在我的推测里可不包括他们对容成的追杀。”
　　“容成？”休摸了摸下巴，“帮小达蒙挡枪的男人？为什么是追杀他，而不是……你？”
　　“因为他是我深爱的情人。”青年面无表情，干巴巴地解释道，“杀了他能让我也感受到失去挚爱的痛苦。”
　　“而且，证据十分充分。”青年起身，把压在大堆文件下面的文件夹抽出来递给休，“你会发现，容成亲口承认他是我情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那部分。”
　　休一页页翻着文件，片刻后，表情微妙地看向青年，问，“你们真不是情人？”
　　“不是。”青年压住青筋跳动的额角，竭力淡定否认。
　　“哦。”休合上文件，“那就把他弄回来看着，等事情结束再放回去。”
　　“他是人，不是军火。舅舅。”青年加重“人”字的读音。
　　“那就先把他请回来，等安全了再把他送回去。外甥。”休知错就改地修正了刚刚给出的建议。
　　“舅舅。请认真点。”青年始终冷静克制的声音开始出现不稳的颤音。
　　“我是真心为他好。”休敲了敲放在腿上的文件，挑眉道，“这可全是职业杀手，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解决？凭运气吗？这又不是在拍好莱坞电影。”
　　“我会派人保护他。”青年递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初步确定的保镖名单。”
　　休翻看完名单，忍不住蹙眉，“很完美的配备。可你不觉得这样的阵容有些太奢侈了吗？”
　　“他救了达蒙。”青年在休质疑的挑眉中叹息，“舅舅，容成只是在尽力保护达蒙，哪怕他的某些举动在你看来可能十分不智……”
　　“是愚蠢。”休冷漠修正。
　　“不要这样说，舅舅。”青年冷了脸，语气却依旧冷静，“容成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假装是你情人，自以为是地白白挨了一枪，现在还被疯婆子点名追杀。”休冷笑着击掌赞叹，“呵，他干得可真不赖。”
　　“舅舅，请你客观的理智的不带偏见的看待这件事情，好吗？”青年深呼吸，努力压下被休这种高傲态度勾起烦躁的情绪，“我再说一遍，容成应我的邀请来这里过圣诞节，达蒙去给他接机，他们俩在一辆车上，所以同时被挟持，同时被绑架。没有预谋。没有隐情。没有疑点。他和这起绑架最大的联系就是，他是一个运气欠佳受了无妄之灾还要被怀疑的倒霉蛋。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达蒙为什么会去接机？”休十指交叉支住下巴，微微下撇的唇角散发着不满与抵触的情绪，“如果达蒙乖乖留在家里，这起绑架还会发生吗？”
　　“容成的确说过希望一下飞机就能看见达蒙，那是因为他之前从未见过达蒙。”青年看着休，神色无奈，“而且，达蒙能去机场是经过我同意的。这次的绑架会发生完全是我判断失误造成的，与容成有什么关系？”
　　“你们真不是情人吗？”休怀疑地上下打量着青年。
　　青年睁大了双眼，抬高音调，“舅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维护一个人。你们……”休含义无限的顿了顿，“真不是？”
　　青年压住额角，竭力维持最后的冷静，“请不要转移话题，洛林先生。”
　　“我没有转移话题。我就是想要和你谈……”休抬眼，海蓝色的双眸目光深邃，“你和容成的真正关系。”
　　青年默默闭眼，深吸气，再次睁开眼，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吐字澄清道，“我们不是情人。”
　　“莱斯利，我始终认为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休垂下眼，用指尖点了点放置在腿上的文件，“而这份名单和你刚才激动表现，更让我觉得，他们的推测很可能是对的。”
　　青年这才明了，休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偏执刻薄全是为了激怒自己，试探自己。而不幸的是，自己全无防备，已然……底牌尽失。
　　“小莱斯利，来告诉舅舅，你和这位可爱的容成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休端出长辈的姿态用相当正经的长辈腔调要求道。
　　可青年却分明从他那亮晶晶的双眼，兴奋的眼角眉梢里嗅出了相当不正经的，甚至可以说猥琐的……八卦气息。
　　“我们的确不是情人。”青年表情无辜，眼神诚恳地否认。不过他不等休亮出证据质疑就继续道，“不过也不算是普通朋友。”青年歪了歪头，语气中带上了不确定的意味，“我很喜欢容成，也许……比喜欢还要多一点。”
　　休忍不住挑高了眉梢，“你是说，你的确是……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