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月白非白

7、Chapter 7

　　最后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不过当青年下决心准备破坏乔的圣诞假期的时候，他接到了伽罗的短信。
　　“黑尔博士/医生，＊＊＊街＊＊号。”
　　“这是私人住址？”
　　“现在可是他妈的圣诞节假期！除了小爷我还有谁会被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以，你最可爱了。”
　　“……我不是你儿子。PS.那些涉及到达蒙的话，我很抱歉。不过你绝对是该死的混蛋。”
　　“圣诞快乐，伽罗。”
　　“圣诞快乐。替我向达蒙问好。”
　　青年收起手机，起身摸了摸达蒙依旧带着热度的额头，对查看温度计的护士问道，“体温是多少？”
　　“38.6度。还是有点高。不过小孩子的体温本身就会比成人高一些，如果能继续这样降下去，很快就会正常的。”护士再次查看了下点滴的流速，犹豫了下，才开口道，“恕我多嘴，您看上去很疲惫，脸色也很苍白，需要给您一杯热咖啡吗？”
　　青年怔了怔，旋及微笑道，“谢谢你。”
　　“不用谢。”年长的护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对青年说，“你是个好爸爸。”
　　青年愣住，随即无声地笑了起来。
　　第一次，不是因为这身漂亮皮囊，也不是因为这显赫姓氏，更不是因为替董事带来多大利益，只是单纯的因为履行了父亲的职责而被人夸赞。这种感觉……倒也不坏。

　　“怎么了？小姑娘一个个都满脸春色，就像过情人节似的。”年长的医生歪着头问身旁的护士长，“难道今天可以不用加班吗？”
　　护士长推了推眼镜，“七楼的病房住进了两个病人。”
　　“哦！七楼。”年长医生意味深长地眨眨眼，“一定有位年轻英俊的男士吧。”
　　“事实上，”护士长再次推了推眼镜，淡漠的说出事实，“她们去看的得是个六岁的小男孩。”
　　“呃，姑娘们不会这么没下限吧？才六岁啊。”
　　“……”
　　“只是开玩笑而已。到底怎么回事？”
　　“男孩的爸爸很英俊，据说长得很像一位国际名模。”
　　“然后呢？不对，”医生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是从来都不八卦的吗？”
　　“那是我负责的病房。而且，我刚刚给那位爸爸送了杯咖啡。”
　　“你不会也看上那个……爸爸了吧？”
　　“……他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几岁。”护士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比你儿子大……咦，居然这么年轻？”医生摸了摸满是胡碴的下巴，“这么年轻，长得帅，有钱能住七楼，孩子生病却亲自看顾，不会是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吧？”
　　“夫人。”青年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刚刚您把手链落在房间了。”
　　“手链？”护士长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又看了看青年掌心的手链，客气接过，“大概是搭扣松了，谢谢你。”
　　“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青年微笑，向道谢的护士长欠了欠身就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又回头对医生说了一句，“事关个人声誉，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我并不是你猜想的那种存在。而且，如果您不想再换工作的话，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豪斯……医生。”
　　“喂，那小子是谁啊？”等青年的背影消失，豪斯医生才醒悟般地问道。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
　　“这我早就知道。”
　　“所以就算院长她很欣赏你，但要聘用你这个劣迹和功绩同样显赫的医生依旧需要董事会的同意。”
　　“你是说……他是医院的董事？！”
　　“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一个。”
　　“……你觉得院长她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杀了我？”
　　“很可能。”
　　“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事实是……我全听到了。”
　　“但你肯定不会跟院长说的，对不对？”
　　不是我谁都受得了一个胡子拉茬的老男人用可怜兮兮的狗狗眼拜托的，所以，护士长的回答是，“如果她没有问我的话。”
　　“这就足够了。”刚刚还可怜兮兮的男人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老混蛋模样，“我该去工作了。否则还不知道那群白痴会诊断出什么荒谬结论。”
　　护士长只能对着医生的嚣张离去背影默然无语。

　　青年并没有回到达蒙所在的病房，而是站在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病房门口。
　　安静的，或者说沉默的，透过门上的玻璃打量着男人的睡颜。
　　清俊白皙的脸，在大量失血后，呈现出病弱的苍白，原本就颜色浅淡的唇色此刻看上去仿佛透明。而那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想必他，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被枪伤带来的疼痛所困扰。
　　而这一切，都是……
　　青年阖上眼，努力将无用的内疚与后悔情绪逐出脑海。
　　有太多的事比站在这里追悔更值得去做，也需要自己去做。史密斯家族的事需要收尾，新一轮的权利划分需要仔细思量和斡旋，议会那里也要重新……还有，在做这些事之前，容成的事也需要处理妥当。
　　青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去，就像离开的只是他生命中的又一个过客，而不是已经令他动心乱情的存在。

　　“戴维，我是容成。”半坐在床上的容成拿着和自己原来那个一模一样却明显崭新了许多的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
　　“容成？你醒了啊？我刚刚还在算时差，想着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你伤得重不重？有没有伤到脸？”
　　“你知道我受伤的事？”容成疑惑地问道，同时下意识地按了按腹部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
　　“你朋友打电话跟我说了。你等一下，我换个地方啊。”电话那端的戴维住了口，远离了原本的嘈杂，才继续出言道，“你是什么时候和那位时尚圈的大佬搭上线的？我说你去伦敦和谁过圣诞呢？居然是多罗塞尔·凯因斯！你还藏的挺深的啊！不过，你这次受伤倒是受得挺划算的，Charming的代言已经是你的了。”
　　“什么Charming的代言？”
　　“明年的春季代言啊。我已经忘了你还不知道，凯因斯说他已经决定让你做明年春季新装的亚洲区代言。”
　　“你就安心养伤吧！这边工作什么的我会处理的……好了，我马上就过去！……好好休息。我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去看你。……好了！马上！……就这样，我还有事。拜拜。”
　　容成拿着只剩下“嘟嘟嘟”手机，只能无言苦笑。他突然觉得，那个男人说的其实是对的，他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自己辛苦努力也未必能得到的机会，不过是男人手中可以随意给出的补偿。
　　高大俊朗的男人将自己带来的百合仔细插进花瓶，左右端详了片刻，嘀咕道，“好像就是没有莱斯利弄出来的好看……算了，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当他端着花瓶转身的时候，则是满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手机没问题吧？”
　　“嗯，很好用。麻烦您了。”容成向男人道谢。
　　“其实凯因斯先生一直都很希望您能为Charming代言。”男人把花瓶放到床头，稍稍调整了到床边的距离，继续道，“能有这次合作的机会，他很高兴。”
　　“您究竟是……”容成不解的看向这位代表莱斯利·洛林前来的访客。
　　“啊。居然忘了自我介绍。”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容成，“西蒙·格林。Charming的首席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