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月白非白

9、Chapter 9

　　“也许。”青年模棱两可的回答道，“不过……”青年在休不断扩大的笑容中竖起食指，“作为一个直男的我更倾向于称这种关系为好友，或者死党。”
　　“你……”休语塞，开始低头哗哗得翻文件，“去年，不对，是前年，你明知道埃琳娜命不久已还和她结婚，是不是就是出于你和他不会有孩子的考虑，才决定的？”
　　“舅舅，容成当时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那时候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好吗？”
　　“不认识？不认识你居然知道他有男朋友？”休弯着唇角坏笑，“好，就算你们当时不认识。那你们倒是从认识到熟悉发展的很快啊？”休竖起资料，将照片展示给青年。
　　青年看着那一串画面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人脸的照片，有种想聘狗仔回来当间谍的冲动，但解释还是必须给的，“那天是埃琳娜出事，我急着赶飞机，容成就送我去机场。”
　　“真巧啊？而且，这位容先生也真好心啊？”休语含深意的睨着青年说道。
　　“我认为从达蒙这件事上，你已经有所体会了。”青年面带微笑的淡定回道。
　　“那后来的相亲宴会呢？为什么西蒙说，你是和一位男士一起离开的？”
　　“容成喝醉了，我送他离开。”
　　“莱斯利，我第一次知道你原来如此热心。”休透过资料间的缝隙对青年露齿而笑。
　　“只是回馈容成先生上次的好心。”青年回以同样虚伪的露齿假笑。
　　“唔，有道理。”休点头同意，“那……这些呢？”休再次展示出一系列高清照片，“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
　　“入住了同一家温泉旅馆，一起外出用餐。而且我可以很诚恳地告诉你，我很高兴能能遇到容成这样善解人意又慷慨大方的导游。”
　　“……”
　　“……”
　　随着一份又一份真假各半的证据被抛出，伴着休愈来愈有诱导性的问话，青年初始的无奈变成慎重最终渐渐变成透出怒意的冷漠，他看着还埋首于资料文件试图寻找出更多疑点的休，终于语气极其温和地反问出那句忍了很久的话，“您够了吗？”
　　“当然……”休看着青年寒冰似的的脸，默默咽回了剩下的话。
　　“我对你和格雷尔叔叔的恋情没有偏见也没有不满，我所有同性间的恋情都没有偏见，那是我对所有真挚纯粹的爱情都心怀敬意，这并不能代表我就是你们中的一员。就算我真的是，我和容成只是朋友，现在是，以后也……”青年顿住，满目复杂的继续道，“以后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满意了吗？休·洛林舅舅。”
　　休怔怔看着素来温和恭谨喜怒不形于色视工作如生命的外甥就这样丢下一桌还没处理的文件摔门而出，默默看了看手里的文件，想了想，整整齐齐码好，小心翼翼放到青年的书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还在飞机上的某人发求助短信，“格雷尔，我好像把莱斯利惹生气了。%>_<%怎么办？”
　　“该去道歉吗？”
　　“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我只是关心一下他的感情生活嘛。”
　　“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咄咄逼人。”
　　“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他就是不肯松口。”
　　“你怎么也不回我短信？难道你也不理我了吗？”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飞机上。”
　　“要不然等你回来再说，反正你今天就会回来了。”
　　“其实我早就睡了，只是刚刚又被这事给烦醒了。我真睡了。晚安。”

　　与休臆想出的情况不同，青年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怒，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达蒙的床边，安静地看着熟睡中的男孩，并把他画下来。
　　小小的男孩搂着大大的泰迪熊，侧着身子，大半张脸都埋在泰迪毛茸茸的脑袋里，但露出的晕红脸颊依旧可以看出他此刻好梦正酣。
　　并没有过太久，青年就放下了速写本，将它新增加的一页朝上，放在了男孩的床头柜上。然后青年俯身轻轻拂开男孩额头的乱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吻，以及低哑微沙温柔祈愿，“好梦。”
　　男孩的房门被轻轻的关上，他依旧陷在斑斓或黑沉的梦境里，不知道他的父亲曾来过，也不知道他强悍的坚定的无所不能的父亲现在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寻到平静。

　　等青年回到书房的时候，休已经离开，但堆满书桌的文件还在。
　　青年默默坐进书桌前的座椅，戴上眼镜，拿起那份没看完的文件，接着按下内线电话，“一壶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当黎明时的微光照进这间书房的时候，青年正在对文件进行最后的整理，它们将会在天亮后被不同的人带走，交给不同的部门，被形形色色的人翻阅，也许是被谁压在案底，再不见天日，但这些文件更多的归宿却是粉碎机，垃圾桶，打火机。
　　就像自己一样，在黑暗中生长，一点点挣扎着茁壮起来，接下来，就会在无声无息中被粉碎，被销毁。
　　既然已投身黑暗，就该习惯远离光明中的存在，不管是物，还是……人。

　　门被从外推开，穿着女仆装的女性惊讶地看着青年，“我看到门缝里有灯光，还以为是……您怎么起这么早？”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空掉的咖啡壶，以及青年带着青色暗影的眼窝，“您又熬夜了？您今天可还要陪达蒙去游乐园呢？这样怎么……”
　　“我知道。”青年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珠，捏了捏僵硬的颈椎，“帮我放盆热点的洗澡水吧。这样，在出发之前，我大概还能睡上一小会。”
　　“好，我马上去。”
　　“等一下，你穿得好像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是从网上买的女仆装。达蒙说希望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被唤醒，所以我就穿了这个。”女孩撇了撇嘴，露出不满，“说实话，这套衣服真不适合穿来做事。”
　　“不要总是这么纵容他。”青年本能地蹙了蹙眉，但对于女孩的好意，“谢谢你。还有，你穿这件衣服，很可爱。”
　　“哦。谢谢您的称赞。”女孩俏皮的拎着裙角行了个宫廷礼，“那，我去为您放水了。”
　　青年笑着点点头。女孩就无比端庄优雅的……拎着吸尘器离开了。

　　早餐的时候，青年没有出现，女仆附在休的耳边说了几句，心虚的休就明了了真相，他笑眯眯的对达蒙说，“爸爸在工作，把工作做完了才能陪达蒙玩得开心啊！”
　　达蒙捧着脸想了想，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小达蒙一直等到约定好的时间都过了，也没看到青年出现。
　　始终陪着小达蒙等人的休开始觉得不对劲，失约可不是莱斯利的作风，更何况失约的对象还是他的宝贝儿子。
　　青年的办公室，空荡荡。
　　青年的会客室，空荡荡。
　　青年的资料室，空荡荡。
　　……
　　最后就只剩下，卧室。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