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2明箭同人]半路同行》幽疏桐

31、1

　　玩笑掩饰不了心事重重，一夜辗转反侧，虽然知道对方也没睡着，谁也没开口说话，辗转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道几点，龚箭翻了个身，丝毫不意外与对面陈善明的目光接上头，苦笑：“怎么不睡？”
　　“你不也没睡。”陈善明长出了口气，更像是叹息。
　　龚箭索性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透过灯罩在墙壁上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晕，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龚箭捏了捏眉心，问：“琢磨老范的话呢？”
　　陈善明扯了扯被子，闷声闷气地“啊”了声，他这个劲儿龚箭太熟悉了，别别扭扭的他绝对记忆犹新，龚箭不由得皱起眉，扭脸看向他：“陈善明，你不是打退堂鼓了吧？”
　　陈善明这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会读心术啊？他也就是那么小动摇了一下，就被他遵守诺言的自觉性给否决了。
　　明显被说中心事的反应，龚箭瞪起眼：“他那是火大了口不择言，有些话你打个折听听就算完了，能不当真吗？”
　　“他没说错。”陈善明咬了咬嘴唇，也坐了起来，靠着墙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把自己待废了。”
　　龚箭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摩挲着脑袋盯着陈善明那张阴郁的脸，渐渐心烦意乱。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再带兵了。”自嘲的口吻，满满当当的无奈与失落。
　　龚箭却偷偷松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只是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而已。
　　“状态都要慢慢找回来的。”淡淡的安慰，龚箭冲他笑了笑：“我不也一样吗？难兄难弟啊，关键时候别泄气行吗？兄弟还指望你拉一把呢！”
　　陈善明忍不住笑出声来，嫌弃的撇过脸，笑容淡下去了，才用肯定的语气说：“我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
　　龚箭的笑就这么被艮住了，莫名地气恼，瞬间坐直身子，字正腔圆：“陈善明，你如果真觉得这件事是为我做的话，用不着不情不愿，明天你就去找老范说不参加竞争了，我要是拦你我孙子！”

　　陈善明没料到龚箭会为这句话炸毛，这心情忽悠着震荡了一下，瞪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瞧他那一副战斗模式全开要跟人干仗的模样，陈善明有点心虚，他也许忘不了那件事，也在一步步努力从那个漩涡里出来，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比起庸庸碌碌晃晃悠悠的两年，他喜欢现在的状态，虽然偶尔也会挣扎，但眼前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在鞭策他不要回头。
　　陈善明抓抓头发，小心摘着措辞：“我不是那个意思。”
　　龚箭抿住嘴唇往两边扯了扯，烦躁地伸手关了灯，黑暗里，陈善明听见那家伙躺倒的声音，悻悻地抱着被栽倒，闭上眼，睡觉！
　　这人脾气怎么那么大呢？这要是在过去，他才懒得解释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着这个人似乎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大概果真像别人说的，人情欠不得。
　　“陈善明。”屋里静了好一会儿，龚箭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啊。”陈善明听见他翻了个身，于是睁开眼，收获的却是这人的后背，不由一哂。
　　“你确定你是自己想参加考核，而不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龚箭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冷静得仿佛刚才炸毛的人不是他。
　　陈善明“嗯”了一声，让人听出了不确定，然后他听见了龚箭的叹息，他实在不确定这个人下一秒会不会直接扔个什么过来泄愤，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叫了声：“龚箭？”
　　“说。”
　　“我想进刀锋，不只是参加竞争。我能麻木自己混日子过，逃避所有和以前有关的人和事，但是改不了自己的本能反应。我答应你了，那是我的承诺，和我想不想没有关系，我知道你那时候是好意，这不是我的负担，真的，龚箭，你给我找了个目标，现在是我自己想去达到这个目标，我只是……觉得把自己荒废太久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最后有能力有勇气去负担队友的生死。”
　　这也许也是他给自己的答案，说出来，就像一下甩掉了背了几年的包袱，轻松了很多。
　　龚箭那边没有回应，陈善明屏住呼吸，在夜的安静里分辨出对方舒缓均匀的呼吸，于是一口气差点没憋死他，郁郁地拉起被盖住脑袋，合辙这半天自己白说了？这人不是睡不着吗？怎么又说睡就睡了？这种话，打死陈善明也不会再说第二回了，陈警官裹起被子，恨恨翻了个身。
　　龚箭目光淡淡的，定在窗帘的缝隙上，薄薄的月光穿过那条缝隙在地上、床上、被子上划了一条银色的宽线，陈善明的话让他放下了那颗总是颤巍巍悬在半空的心，却也让他心里有那么点难过。
　　他想了很多，可惜全都是只有开头的假设，他仿佛看见自己带着那一堆假设站在岔路口，无数的路向远方延伸，无从选择。
　　又或者，那些都不是他的路，而假设，永远都是假设。

　　每日晚饭后的这二十分钟绝对是各种八卦信息量爆发的时间段，因为大家都喜欢在晚饭后到操场上散散步、聊聊天以及八八卦什么的。
　　李二牛来来回回折腾快十五分钟了，愣是没走出以他为圆心五米半径的范围，陈善明这个旁观者都有点沉不住气，恨不得过去把人直接揪到在操场上散步的丁汀跟前，怎么这么费劲呢？不都表白了吗？
　　龚箭拽了跃跃欲试的陈警官一把，陈警官很不爽地回过头：“拽我干什么？”
　　“人两个谈俩爱，你激动个什么劲？”龚箭送了副万分鄙视的表情给他。
　　陈善明好笑地望天望地，绕着龚警官转了个圈，埋汰：“哎哟喂，这不是你要八卦的时候了。”
　　龚箭淡淡瞥着他，有意见？
　　陈善明哼笑着摇头：“没！你怎么都有理。”
　　“李二牛用不着你操心，有那几个臭小子在，丁汀跑不了，除非她真不看上二牛。”龚箭说着拽起陈善明离开操场。
　　陈善明恋恋不舍地扭着头，一边试图挣扎：“你着什么急回去啊？我还没看够呢。”
　　“还得回去改训练计划呢！”龚警官回头甩了他一个眼刀，陈警官夹起尾巴老老实实跟着龚警官回窝、咳、回宿舍。
　　李二牛最终鼓足勇气站到丁汀面前的时候，散落在周围的几个兄弟都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松了口气，怎么比自己追女孩儿还累？
　　丁汀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还好天色暗，看不出脸红来，大大方方地迎着李二牛的目光，问：“有事？”
　　“啊、啊！”李二牛紧张得不行，丁汀的舍友在旁边实在憋不住笑，插嘴：“李二牛，你都表白了还紧张什么！”
　　“啊、啊……”干咽了下，李二牛问：“那啥，那事儿你咋想的？”
　　丁汀心里都快窘得死去活来了，故作镇定：“我还得再想想。”
　　“啊，”李二牛脑子有点卡，没琢磨出这个“再想想”是个啥意思，于是匆匆忙忙丢了句：“你慢慢想，俺等着你。”打算要落荒而逃，看得那几个哥们捶胸顿足。
　　跑了两步，这人又转了回来，以慷慨就义的气势回到丁汀面前，说：“我家是农村的，条件一般，大房子好车我现在都买不起，可房子可以从小的开始住，车可以从f0开起，我还会做饭，以前跟着我爹做过流水席，我、我就是想说我不太懂啥叫浪漫，但我知道啥叫踏实，丁汀，看见你，我就觉得踏实，就想和你踏踏实实谈恋爱，踏踏实实过日子……”
　　“我这个脑子啊，还不知道人家咋想的，他这就过上日子了！”王艳兵苦恼的捂住脑袋哀叹。
　　何晨光深表同情，安抚地拍着王警官的肩：“牛哥这脑回路绝了！”
　　丁汀愣愣的看着李二牛，好一会儿，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了，我踏踏实实想清楚了给你答案行吗？”
　　李二牛一咧嘴：“行！俺等你！”
　　“啧，二牛这媳妇是跑不了了！”徐天龙由衷叹息：“剑走偏锋啊他这是！”
　　宋凯飞乐呵呵地纠正：“什么剑走偏锋，二牛这是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