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2明箭同人]半路同行》幽疏桐

30、5

　　这、是个什么情况？
　　何晨光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枪，徐天龙、李二牛则在何晨光击发后，飞快地扑向歹徒，然后卡在了半途，大家都呆愣地看着完好无损的歹徒扔了枪坐下来冲着他们哈哈大笑，这是什么情况？

　　陈善明保持着射击的姿势，闭上眼，长出了口气，还好，只是演戏。
　　枪响的瞬间，他心里有股莫名地怒气，可在下一瞬就更加莫名地顺了过来。
　　被挟持的新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直到身后的女人带着笑音问：“吓傻了？”他才找回自己的魂来，腿软得很，踉跄了两步，贴靠着墙站稳，傻傻的问：“不是真的啊？”
　　“当然不是真的！”女人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如果是真的，你可能已经挂了，好好谢谢你们教官吧，他救了你。”

　　龚箭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轻轻活动着膝盖，表情严肃得让人生畏。
　　“对不起啊，没想到你冲出来，那一枪本来该放空的。”那位歹徒兄弟面带歉意：“你没事吧？”
　　龚箭笑笑：“没事儿，兄弟演得挺好啊！”
　　“嗐，老演匪徒有经验。”对方乐呵呵地回着。
　　“龚教官！”何晨光几个人“呼拉”围了过来，那眼神恨不得把龚箭打量出透视效果来，七嘴八舌的，“你真没事啊？”“太好了！”
　　龚箭一眯眼，略危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这几个熊孩子，大家本能觉得不好，渐渐哑了声，何晨光低头小声说：“教官，我们错了。”
　　“错在哪儿了？”龚箭嘴角向下扯着一个很不爽的弧度，冷声问。
　　何晨光小心觑了他一眼，低声道：“太粗心了。”
　　王艳兵补充：“临阵不够机灵。”
　　李二牛憋啊憋，说：“教官平时强调的都没记住。”
　　宋凯飞干咽了下：“自以为是。”
　　徐天龙那眼神看看同伴，低声说：“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龚箭做了个深呼吸，挥挥手：“行了，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收队。”说完，又抻头对楼上喊了句：“老韩你还没看够热闹！”
　　楼上应声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龚箭臭着脸瞪着还愣在原地的几个新警：“还愣着干什么？让老警笑到脸上不嫌臊得慌！”

　　范天雷身后，龚箭和陈善明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前头那位大爷得意够了，打量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十个新警，问：“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了吧？”
　　回答他的是沉默，沉默也许代表着服气，也许代表着别的什么。
　　范天雷从这十个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有他想要的，也有他不想要的，他皱了皱眉，冷笑着：“还有人不服啊，我问问你们还有什么不服的？”
　　“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在想这只是第一次，谁第一次有经验？这是借口吗？你们想想自己犯的错误，还好意思拿这个当借口吗？”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么简单的八个字都做不到，你们有什么资格在纪律部队待下去？不要以为他们两个就只是教官，就可以不听他们指挥了，在你们的战斗小组里，从经验到资历，你们都没有资格去质疑他们，换句话说，不是他们没有指挥你们的名分，而是你们没有资格和他们并肩作战，因为你们除了把他们拖死，起不了任何作用！”
　　“搞这个演练，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重，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像你们想的那样拉出去就能顶的上，你们嫌训练苦、不尊重你们、把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扔到泥沼里蹂躏你们所谓的尊严，太无知了，在犯罪分子的枪口下，他会和你讲尊严吗？他会因为你是天之骄子就不开枪了吗？”
　　范天雷的话刺痛了很多人，龚箭和陈善明沉着脸，他们也在自责，之前总觉得范天雷太急，现在看来，不是他太急，而是他俩太不负责了，这些话让他们汗颜。
　　“不要觉得自己穿上这身衣服就人模狗样多了不起，记住了，你们现在是警察，是特警队员，在你们面前的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你的一思一念一动关系的是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是你战友的安全，是你自己的命！”

　　回驻地的路似乎漫长得很，驶离市区，路上的车越来越少，黄色的路灯下，车队像是行驶在寂静的画里，透着点莫名的孤独。
　　范天雷的车在前面开路，陈善明开着车，无意中瞥见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家伙揉膝盖，下意识地皱眉，随手打开了暖风，从后视镜瞟了眼后排的范天雷，啧，表情依旧很难看，陈善明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范天雷心火本来就旺，这暖风一吹不由得烦躁：“这几月份，你开什么暖风？！”
　　“哦。”陈善明应了声，再瞟眼龚箭，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发呆，于是撇嘴，关掉暖风。再瞟一眼，浅得几乎觉察不出的坏笑在那家伙嘴角一闪而过，陈善明悻悻收回心思，专心开车。
　　龚箭扭头看着车窗外，偷偷把笑容放大，怎么这么想笑呢？不行，太不厚道了。

　　“你们在干什么？”范天雷一声怒喝穿透力很强，上下左右几个房间的娃们不约而同停下正在进行的事情，支愣起耳朵来，这是怎么了？这位大爷折腾一晚上了不累啊？
　　俩教官装备都没卸，就那么站在屋子当中，接受暴风骤雨的洗礼。
　　“当教官当得太舒坦了，就忘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了？”范天雷说着不解气，摘下头上的战训帽甩了过去，陈善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看着战训帽甩到自己身上，又掉到地上。
　　“龚箭，作训处待得太舒服了是吧？你是光会耍笔杆子了是吧？把在国外学的东西都连本带利还回去了？还是教新警教的也只会纸上谈兵了？”范天雷音调一句比一句高，一连串问话让偷听的人咋舌不已。
　　龚箭抿住嘴，平时傲里傲气扬着的小下巴也收了回去。
　　恼怒的目光霍得移到陈善明脸上：“陈善明，你在特种部队十年，带了十年兵，不知道怎么临阵指挥？这两年我们放任你，你就把自己待废了？就这个样，你们俩还要带他们，带个屁！带着他们去送死啊？！”
　　“就这种临阵指挥能力，还想进刀锋带兵？你们自己心里不打鼓？我看这教官你们都没资格当！”
　　大概这位大爷是真气着了，扯着嗓子吼得自己也累，瞪着这俩人运气，那个模样看得龚箭都担心这老头会不会一口气过不来背过去。
　　“他们十个转变不过来自己的角色，我看你们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是临战意识薄弱，你们俩是没把他们当自己的生死搭档，还以为你们是教官，他们是学员！”范天雷缓了缓，语气也缓和下来：“别觉得委屈，是，龚箭你替王艳兵挡子弹了，那之前呢？他们犯那些错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别跟我提什么当时的环境，只要你想，用什么方式都能提醒。”
　　龚箭垂眸，不说话。
　　“还有你，”范天雷看向陈善明：“你带那五个平时训练看起来比另外五个都要好，真遇到事情了，心就散了。你发现迹象的时候，为什么不报告申请中止你们的行动？心存侥幸是吧？”
　　陈善明咬住嘴唇，也没有说话，他怎么说他没有报告是因为心思全在那声枪响上，等到反应过来就已经来不及了，范天雷没说错，他这两年的确把自己废了。
　　火发出去了，范天雷也觉出累来了，疲惫地挥挥手：“都回去给我好好想想，一人交一份行动报告上来。”
　　“是。”两个人情绪都不太高。

　　卸下装备，脏衣服都懒得脱，龚箭扶着桌子颓然坐下，叹息着揉起膝盖。
　　陈善明放下头盔，一言不发提着壶出去打热水。
　　龚箭摩挲着脑袋，一遍遍回味着范天雷的话，心情真的算得上很不好。
　　热气腾腾的毛巾在两只手里倒腾着，龚箭抬眼，顺着手臂看上去，陈善明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热敷下。”
　　龚箭心里一暖，接过毛巾捂到膝盖上，刚打的热水，很烫，但烫过之后，膝盖很舒服，习惯性地冲着某人一呲牙：“谢了啊。”
　　陈善明呼喇着一头短毛，不太自然地嘟囔着：“总说谢有意思吗？”
　　龚箭一怔，“哦”了声，想了想，问：“那说不客气了行吗？”
　　陈善明煞有介事地点头：“行！”
　　俩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笑起来，龚箭笑着赶他去洗漱：“这么晚了，赶紧洗洗睡吧，明早起来还得赶行动报告。”
　　陈善明答应着进了洗手间，接着龚箭就听见他一声后悔不迭的“哎呀”拐着弯儿飘了出来，不由得探起身子问：“怎么了？大半夜的，你招狼呢！”
　　洗手间门口探出陈善明一张苦逼脸：“我刚把擦脸毛巾给你了。”
　　闻言，龚箭低头看捂在自己膝盖上的毛巾，诶？裤子好像有点脏啊……
　　“我用你的凑合凑合了啊！”陈警官很自觉的缩回脑袋。
　　用我的，还凑合？谁跟你凑合啊！龚警官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不行！”
　　“哎哟，龚警官你有洁癖啊，就用一次，你那么小气干什么！”陈警官一旦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那就什么都能凑合。
　　“你才有洁癖！用完了给我洗干净了！”没有洁癖的龚警官没好气的哼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