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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表白 ...

  •   玄云皱眉的模样,我看了揪心,于是转换语气调侃他:“如想今生扬名,就别摆这张悲天悯人的苦相。”

      我仰天长叹道:“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那美好少年竟为之动容。

      我双手合十,微微侧头诚心祝祷:“玄云,我希望你永远没有此种遗憾。”

      我们冒雪走出密林,那禽兽身上倒有不少钱财,我们决定回归人类社会。

      雪下的很大,我步履维艰,玄云说要背我,我几乎感动的落泪,趴在他背上我喃喃道:“玄云你想要什么?”作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对我付出太多。

      他并不回答,我感觉他似乎在笑,于是伸手去摸他的脸,果然摸到上翘的嘴角:“笑什么?我真心想报答你,除了以身相许我什么都会答应你。”我心中暗暗琢磨,要是你坚持要这种形式的报恩,我也不会太反对。

      这次他笑出声来:“你有什么?”

      我颓然趴倒在他颈窝,呼出一口闷气:“真伤心,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他红着脸躲开我。

      我暗暗偷笑,我怎么老是这么有心无意的调戏他。

      玄云的轻功了得,我们到镇上时还不到中午。

      小镇上多是来往商旅,虽带着刀剑一看便知只是为了防身,并不是传说中的江湖侠客。

      我们为避人耳目选个小客店住宿,客房有大半空置,老板见有客上门,竟然还十分奢侈要两间房,欢喜的脸都要笑裂了。

      因此我要求预备洗澡水时,他连二话都没有赶忙叫人去准备。

      我恨不得将自己溺死在浴桶里,深觉人生再没有如此幸福时刻。

      也好,这次奇遇叫我学会爱惜我所拥有。

      换上那姑娘衣物前,我默念道:“感谢你借我衣物,日后若有能帮到你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说完自己也好笑,她要是真开了口,只怕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正打算出门去叫个小菜吃吃,正撞上小二将买来的衣物送去给玄云。我凑在门边偷听,他说:“进来吧。”声线慵懒随意,听的人骨头发酥。我眼观鼻鼻观心忙关上门。

      吃的送上来,我去敲玄云房门,他没有应声,我壮着胆子推门进去。

      他盘膝坐在床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见我进屋无奈的笑下:“不请自入是为贼也。”

      我气不过:“你一穷二白,除了人我还能偷你什么再说,偷人都是你情我愿的,那算是什么贼”

      他维持淡淡微笑:“淫贼!”

      我咬牙切齿:“请问,少爷要不要赏脸和淫贼共进午餐。”

      “要。”他都不介意,我何必在乎。

      我们许久不曾使用碗筷吃饭,竟然有些生疏,同时夹一筷菜,再同时送进对方碗里,我们为这奇怪的默契,笑起来。

      饭吃到一半,楼下忽然传来一道粗豪嗓音:“店家,你这儿可有单身女子来投店?”

      我悄悄凑在门边望下去,店老板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有,啊,也不对。”他正在做思考状,一锭银子扔在他脚边,老板立马双膝软倒那姿态犹如孝子侍候至亲:“请问您找那姑娘作何打扮?”

      我如同看戏一般,禁不住笑出来。

      玄云却过来将门合上,他冷道:“少凑热闹。”

      幸好这客栈隔音效果并不好,我虽看不到演出却一样知道剧情发展到何处。

      那男人说:“她约莫二十岁,长的……长的应该还不错,穿着应该也不错。”整个一个盲人摸象,这人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出来找人?

      店家欲言又止:“这……倒是有个姑娘来投店,不过……”

      那男人追问:“不过什么?”

      店家压低声音,我听不太清。我紧张的望着玄云,他皱下眉,随即将我推上床去用被子将我蒙头盖住。

      果然,店家出卖的就是我们,重重脚步声停在我房门外。

      那人轰然推开房门,竟然还有同我一样没礼貌人,我躲在被子里暗暗的鄙视这位好汉。

      我偷偷从缝隙里望出去,果然是声如其人,满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密发真似只雄狮一般的吓人,他见到玄云亦呆愣片刻,我捂嘴偷笑,除非那人是瞎子,否则难保初次见他不会失神。
      那汉子略抱拳:“这位公子,在下在找一位姑娘。”

      玄云撇他一眼,淡然微笑:“我们姐弟并不认得你。”

      那汉子并不死心又往屋里踏进一步:“我家主人下了死令,我等不能错过任何线索,还是容在下瞧瞧才行。”

      那老爷们显然不信我们是姐弟,我又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么躲着徒增人怀疑。我翻个身缓缓坐起来,撩床幔怪责玄云:“渊儿,什么人闯进来,还不赶紧请他出去。”

      玄云面色一沉,只手轻挥我听得微微破空之声,他手里那双筷子深深钉进那大汉脚尖前,只余个寸许红头在外,那汉子立时便流下汗来,不敢再造次,略定定神作揖道:“请公子见谅……”

      玄云并不理会他,闪身来在我身侧,轻抚我额头低声怪责我:“还不躺着!女孩子家怎好叫人见到这等披头散发模样?”

      我暗自翻个白眼,原来你把我摁在被子里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是昆仑那帮人要来剥我的皮呢。
      也对,剥皮的来了,藏被子里也没啥用吧?

      那大汉听我们对白,虽没看真切我的模样,但也知道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有些失望一抱拳说声叨扰,临走又忍不住回身来:“公子姐弟二人若是见到一位姓苏的姑娘,还请告知她明月山庄的人找她,望她回转。”

      我只见过一位独身女郎,她昨夜已经化为灰烬。

      我忍不住问他:“你说的这个人有何特征?”

      那大汉尴尬道:“我只知道她背一只素布包袱……她身上应该有一块峨眉的腰牌。”

      我握紧玄云的手,果然是她,她竟和我同姓,而她的腰牌此刻我贴身收着。

      玄云连忙接腔道:“我们会留意。”

      等人都走了,我才敢再出声:“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他凝眉愁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样证明不是你我下的毒手?”

      我颤抖一下,是啊,我穿着她的衣服揣着她的腰牌,又怎知不是我见财起意痛下杀手的?

      “明月山庄又是什么地方?”

      “韩明月是当今武林盟主的独子,他要找的人,只怕有些来历。”

      “武林盟又是个什么组织?”我头痛扶额,我们似乎碰上大麻烦。

      除了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四大派,其他帮派只要想在白道混的都得加入武林盟,武林盟主就是顶着白道名声的□□大哥。

      “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我无比好奇。

      “据闻,韩盟主武功盖世。”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如此气概你不做大哥谁做大哥?

      我已没力气失眠,送走玄云倒头便跌入梦乡,果然睡眠是救苦救难真神。

      第二天一早玄云便来敲门,我随意束起头发给他开门,这孩子一进门,二话不说先扯散我的头绳。

      我大大的恼怒:“好不容易绑上的。”以前在深山老林我披头散发他也不曾在意过,今日倒嫌弃我梳头功力。

      他按我坐下,用梳子三两下便将我头发挽成发髻,他伸手自头上扯下那根长长白玉簪子,捏成两截,取其中一段将我发髻固定住。

      我拾起桌上那一截簪子,玄云自然低下身来示意我替他攒好,他的脸才我嘴边几寸处,我心中一动质问他:“沈松渊,你是否喜欢我?”

      他不过僵了片刻,而后便顺势侧过脸来,在我唇上印下去。

      我的心顿然激荡不已,瞬间的迷炫让我恍觉几乎天旋地转,我慌忙低下头几乎不敢直视他。

      他淡淡问:“是又如何?”

      “我犯了色戒!”我感慨道。

      玄云好笑:“你真想过出家?”

      即便我二十八岁高龄,我仍热爱这万丈红尘。既然明白他的心,我倒不再提心吊胆,哪个少年没在这年纪喜欢上一个人,总会过去的,再过几年再多见几个女孩子,就都过去了。

      如果陶云溪不是失踪,我们也会过去的。骤然的离别生生将他变成我心中的明月光。

      我会念念不忘,也不过为着‘思而不得’四个字罢了。

      他见我神色凝重,忽而哀伤:“你是担心那个叫陶云溪的人?”

      不,我担心他更加担心我自己,昆仑派的人找到我们会如何对他?若是有一天他的感情过去了,我又如何面对?

      我能做的只有拒绝他,对他对我都是上上之选:“是,我与他有婚约,我不能忘情与他。”
      长痛不如短痛。

      趁现在还没那么痛更加好。

      玄云默默推窗远眺:“我会陪着你,帮你找到他为止。”

      我想告诉他,我不想再找陶云溪,但我终于没有说出口。我安慰自己,有一天我会感激此刻的理智。

      我说:人十几岁的时候总以为会离不开某个人,但没什么是离不开的。我们都会忘了曾经为什么会喜欢。

      玄云冷笑到:“你又为了什么念念不忘。”

      一句话将我问住,无话可回只好闭嘴。

      再次上路,我坚持买了只骡子代步,既然不能爱他就别时不时撩拨,身心皆应守礼。

      可不知为何,我总忍不住偷偷关注他瘦削背影,哪怕就耳畔的碎发我亦觉得可亲,我忍不住闭上双眼,暗暗警告自己,他年少无知,你却年近三十,苏青狸你若先伸出魔爪,你便是罪人。

      经过上次,我们决定不再住在客栈,只随处找民居借宿。

      此时民风淳朴,我们又肯付房资饭费,是以总能受到特别招待。

      走了半天,再遇暴雪,幸好山边有家农舍,农舍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妇,女主人虽粗布包头却难掩秀色,男主人身材高大看起来亦不同一般农夫。

      我见玄云神色无异,也放下心来谈笑吃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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