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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禽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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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哪儿也没去只在附近潜伏,玄云说:“等会儿看那人往何处走,咱们便走反方向。”
想到昆仑盛行的剥皮之刑,我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谨慎行事。
逃跑路上,风餐露宿自不必说,真真是其苦万状。
天气渐冷蛇类冬眠,我失去美食,此刻又无比怀念当初眼前蛇头攒动之情景,真所谓昨日美女今日枯骨,我还是我,蛇也还是蛇,不同的是时移势易。
为何小说里穿越总能再投贵胎,只消单手托腮背几句伤春悲秋的诗词,便能无敌于天下。唯有我冷天拔地的手执棍棒,于野外捉拿田鼠。
我能想到只有下顿饭在哪里,哪有空想下句诗是什么!
玄云对吃的向来不甚狂热,有的吃便吃,没有的吃便打坐。
“尼玛!”我忍不住仰首骂天。
“你在喊什么?”玄云美好嗓音自身后传来,吓的我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你刚才没吃饱?”他略皱眉头,我忙按住咕咕大叫的肚子。
既然事已至此,我也顾不得许多:“我不是刚才没吃饱,我这天就没吃饱过。你看看我瘦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我近来临水照影,一张脸苍白似鬼,额角青绿血管都透出来,连唇色都浅了许多。我若再提减肥我就是贱人,下半生我立志做只饕餮,胖死为止。
玄云依然一脸悠哉神情:“我教你练内功你偏不听,你若是练好了内功……。”
我急切打断他:“内功能当饭吃?”
他白我一眼,慢慢道:“练好内功便可以学辟谷之术。”
我低下头暗骂一声:“辟你妹的谷!”
“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学习。”我违心的笑对他,我仍要靠他给我供应我三餐,吃人果然嘴短。
玄云眸光一闪,淡然道:“稍待片刻。”话音未落,他已然施展轻功不见踪影。
天空灰暗,不到傍晚时分已然阴暗至此,只怕要下雪。我仍着单薄布袍,我想我撑不到辟谷之术练成之日,就要冻死。暗暗祷告,希望玄云少爷良心发现,此去是捉只野物回来给我加餐。
冻死或是饿死,我不希望冻饿致死!
我越发抖越觉得远处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只听的我头皮发麻,我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出,这时候来个大型猫科动物我可真没法儿活了,屏息倾听我略觉有异,那声音里夹杂着呻吟,异常痛苦几乎濒死。
这几日野外生活,我听力训练的极其敏锐,除了不能发现玄云行踪,其余方圆一公里内的活物多数逃不过我的法耳,壮起胆子决定去一探究竟,那方向分明是玄云离去的方向,我一手持棍寻过去。
没走几步便见玄云顶着一张通红俏脸急匆匆回来,我见他两手空空十分失望:“这么半天你去干嘛了?”
“你……少打听……”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更加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去看看。”
“站住!”他竟不敢拉住我,喝止我的声音亦不大,似是十分克制。
玄云并没跟上来,我暗自兴奋不知道什么好戏看,等我跑过去才知道什么叫做好奇杀死猫,草甸子上,一双男女赤条&条正自酣战不休。
我捂眼转头就走,尼玛!什么好身段吗?整个一个未进化成功的野猴子,屁股上几根黑长毛还迎风飞舞,想必胸毛更是茂密。
没走几步一头撞上一堵肉墙,我不肯放下手来低声喃喃道:“对不住,我再不听话,一定自戳双目。”
“这么漂亮没了眼睛岂不可惜?”一只大手攥住我手腕将我手自眼上拉下来。
果不出所料,胸毛很茂密!
“你再不放开我的手,你就倒霉了。”我笑眯眯淡定威胁他。
那健硕裸男挑挑眉冷笑道:“哦?你有什么本事?”玄云说过手腕处这叫脉门,练武之人被人抓了脉门便等于被人捏住脖子,生死全在人手。
我略侧侧头喊一声:“玄云,你来了。”趁那胸毛猛男一回头,我飞起一脚踢他下&身。
他双腿一并,将我脚腕夹住,我扯不出拽不出痛的大叫:“玄云……你来了,快救命啊!”
那男人抬手点我喉间,我一口气滞住发不出声,他猥琐一笑:“同一招,用两次便是愚蠢……”下一秒他便翻白眼瘫倒在地。
玄云在他背后以手为刀将他劈晕,然后又在我背后轻轻一拍,我咳一口浊气上来才恢复正常:
“这次是真的!笨蛋。”我冲上去踹那贱男一脚。
我只看玄云一眼便马上低下头去,那美目中的寒意吓的我再不敢出声。
玄云取藤条将那贱男手脚自身后牢牢绑住,一脚将那贱男踢翻过来,脸朝下手脚朝天,十足瑜伽款式。这孩子也太坏了,我看的欢乐万分。
玄云没好气斜我一眼:“你还笑?”
我讨好的凑过去:“不是有你在吗?”
玄云说幸好这丫色心不死,没立马杀我,不然刚才他只需一折我的腿就断定了。
我心有余悸再补贱男一脚。
“咱们这儿都翻天了,怎么那姑娘也不来瞧瞧?”我看远处草甸子上那姑娘依然赤身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心里打个突,不自主寻玄云的手紧紧握住,玄云低声说:“我不能过去,你去瞧瞧。”
我一步三回头来到那姑娘面前,她仰着面庞双眼望天似受无比屈辱,咽喉处刀痕露骨,血已流尽。
我抖着手找周围衣物遮盖住她。
我甚至不敢伸手去合上她大睁的双眼,这就是江湖?血腥残忍弱肉强食!
我坚持将她火化,我想,她必不愿再有人知道她所身受屈辱,就让这一切化为灰烬好了。
如果可能我恨不得将那贱男人活点了!但我不能,我没杀过人。玄云也没有,我知道的,他每次捉来活物剥皮烧烤,表情皆万分凝重,那分明是不惯杀生的。
火光冲天,将一切罪恶屈辱付之一炬,空气中有种□□焚化的古怪气味,我几乎站立不住,幸好玄云扶住我。
那男人醒转过来,几近哀求之能事,我愤尔起身,过去找一块石头敲掉他的牙,再将石头塞进他嘴中,我低声警告他:“你再敢出一声,我就切了你那玩应儿,烤熟了喂你。”果然一切恢复平静。
我不会杀人,不代表我不会折磨人!
玄云递给我一个‘干得好’的眼神鼓励我。
拍拍手上的土回玄云身边坐好,翻看那女人遗物,素色包袱里包裹着冬衣,冬衣之上有峨眉腰牌。
我将腰牌递给玄云,他翻看一下指着反面刻着的修真堂字样:“这位师姐是峨眉修真堂的弟子。”
他称呼师姐倒是对亡者十分尊重:“峨眉与昆仑本是同枝。”
我点头:“我明白,你们那个祖师铁琴先生和峨眉郭襄祖师是旧相识。内功心法都是来自少林。”
玄云皱眉看我:“你在胡说什么?”
啊!不是吗?金大爷骗我?
我一斜眼发现,地上躺的那个贱男用鄙视目光看我,我怒伸两指:“再看,把你狗眼挖出来!”吓的那贱男立马闭眼装死。
原来,昆仑祖师天乙上人微时曾是峨眉俗家弟子,后来离开峨眉自创昆仑。这位上人据说是位聪明绝顶之人,他痴迷剑术在他潜心研究下,昆仑剑法精妙绝伦独步江湖。
我虽点头却并不全信,玄云是昆仑弟子自然师门一切都好,是否真的那么厉害,那就得看别人怎么说了。
即便和玄云坐的那么近,我依然觉得寒气入骨,不过一瞬便扑梭梭下起雪来,我打算将冬衣拿出来穿上,那冬衣料子触手柔软,和我身上粗布单衣一比高下立见,我冲空中作揖:“姑娘,念在我葬你情谊,这衣裳就借我吧。”
衣裳刚一抖开,一只圆肚子陶器滚出来,玄云先一步捡起来眸光一软,放在唇边缓缓吹起来。
那粗犷悲怆的音调响起,心中的苍凉油然而生,焚化的那堆火光终于熄灭了!
这一刻,尘归尘、土归土!人生的终途,不过等待该瞬间。
玄云的身影却没有被这漫天大雪遮掩其中,恍惚间我甚至怀疑我的眼,他周身有一蓬透明光辉。
一曲终了,他轻轻扬手那只灰色陶笛便飞出去,只听一声脆响,似乎是落在石上碎了。
他慢步走来:“哭什么?你我也总有这么一天,届时还不一定有她这么幸运。”他态度淡然许多。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我喃喃自语。
玄云随即微笑:“一切有我。”我正沉浸在无比安慰情绪当中,身后那个贱男嗯嗯发出惨叫,大约冷的厉害。
“冻死他。”我们意见出奇一致。
夹裹着那姑娘的遗物和那贱男的衣物,找个避风山洞渡过这多事的一夜。
我本打算将那贱男的衣物留给玄云御寒,哪知他一脸厌恶转手扔进火堆。
“烧了好,黄泉路上只怕他还用的着。”做人有些风骨分外高贵,穿那禽兽的皮难免良心不安。
玄云盘膝坐在洞口处紧闭双目,我明白他名为练功实为挡风。
这孩子长张美丽脸,竟然还有一颗同样美丽的心,真正难得。
我渐渐不敢与他过分亲昵,生怕亵渎了他。
我无聊拿木棍拨弄火堆,加速衣物燃烧,哪知烧到一半,竟露出夹层,那是一本手掌大小牛皮册子。
武侠小说看的多了,这模样的分明是武功秘笈之类,忙拿木棍将手册拨出火堆。
脱了鞋子拍灭手册上残余火星,我凑在火堆旁翻看,第一页便将我打败。
这哪是武功秘籍?分明是春宫图册!
我偷望玄云一眼,他没动静。于是我本着学术交流的态度,翻看一下。
我慢慢从手册中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这不是一本简单的淫&秽物品,这本叫做欢喜经的作品,承载着作者非常伟大的理想,这丫想化性&爱为绝世神功。
通俗点讲,就是双修!
作者比写葵花宝典那位可阴损,他认为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要泡妞不如泡出点儿成绩。我相信对江湖人来说,这至少比劝人自宫的葵花宝典要靠谱的多,即便练不成绝世神功至少也练不成太监。
最后一页还介绍速成法门,便是那禽兽所用,欢爱时隔断对方咽喉,能将对方内力据为己有。
这主意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想出来的?更令人发指的是,竟然真有人相信。
我在心中默默问候禽兽的十八代祖宗。
我将它扔进火中,眼见它化为灰烬。
大雪下了一夜,我则睁眼至天亮,绝世神功真那么迷人。
我问玄云:“若是你练成绝世神功,你要做什么?”
他低垂眉眼半天才轻声道:“师傅说那是为了光耀昆仑扬名后世。”
我冷笑:“光耀后呢?成了名门正派便可名正言顺杀人剥皮?扬名?人都死了留那身后虚名何用?流芳千古全是屁话,谁不为这一世功名利禄汲汲营营奔走不息。”
哪位仁兄会说,老子活着就是为了死后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