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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毒蛇 ...

  •   他捡起地上那柄剑,背过身去慢慢蹲下:“我背你回去。”

      其实我不是不能走回去,怎么来的我再怎么回去不就完了吗?我只是……只是无法拒绝他。

      回到深潭边,我们一起在水边洗净手脚,他手上又填新伤,我忍不住去拉他的手帮他清洗,他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个人住在悬崖边的简陋的木板房中,他的师傅肯定是变态。

      “洗好了。”我抬头发现他红着脸,把头转向一边不肯看我。

      “我今年二十八岁,要是结婚早些,你都能当我儿子了,干嘛这样扭捏?你就叫我姐姐好了。”我豪爽拍他肩。

      但他却不肯,总是直呼我的名字。

      大约觉得我没个姐姐样子吧,我也不好勉强他,只得由他。

      我去点看他采回来的野果,都是丑的要命的残果:“这能吃?”我指其中一个被虫子吃掉一半的烂果子有些悲愤了。

      “至少没毒。”他还是那么一针见血。

      我老实闭嘴,想尽量从中挑好看。

      他叫我等在那里,不知去哪儿找些枯草叶烂树枝来堆成一堆,我则说风凉话:“摆到日头地儿来,晒晒说不定能着呢。”

      他并不理睬我,自顾自的忙活,直到草堆冒烟,我对他的崇拜真犹如滔滔江水。

      我问他如何做到?

      “该感谢你,你说玄明师兄不会要师门的东西,我就把这个留下了。”他手里黄黄一个小包,我从没见过:“什么宝贝?”

      “火石。”他神秘一笑随意丢给我。

      这对珍贵的小小石头用油纸密密实实包裹了好几层,怪不得十几年还能用,我乐得几乎跳起来大喊一声:“我要吃肉。”

      我们还在商讨由谁来剥□□皮时,那只半死的□□一条腿剧烈的抖动起来。我惊奇的要命:“它抽风了?”

      玄云却忽而面色凝重起来,他顺手抽出那半把残剑,警惕望向不远的草丛中。

      本来我并没有放在心中,直到听到周围扑棱棱鸟儿拍翅惊飞之声,我才觉得不对。

      草丛中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从草中游出十多条花里胡哨的蛇来。它们丝丝吐着信子将我们俩围住。

      我吓的腿都发抖,紧紧躲在玄云身后。

      “退后。”他反手将我推出去,那些蛇亦闻风而动,抬起三角形状的脑袋,猛然一扑,玄云身影瞬间一闪,手中残剑一挥,那蛇便断为两截掉落地上。

      不过一瞬,我便见他自地上抓起一把尘土扬出,我本想告诉他,蛇不靠眼睛,你别说撒沙子,你撒石灰也没用的。

      还没等我开口,我便有惊人发现,那些蛇有半数不动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砍杀,将剩下的也一并解决,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凑近过去一瞧死蛇身上有窟窿,联想早上那几条的死状,忍不住问他:“你用什么暗器?”

      “石子。”他理所当然态度,让我觉得自己实在大惊小怪。

      到处蛇尸,我实在难受,忍不住踢走它:“这蛇能吃吗?”忽然腿上一痛,我低头瞧时,那条被砍掉了尾巴的花蛇正挂在我小腿上,我尖叫着跳起来。

      玄云瞬间变了脸色,冲上来扯掉那条半死的花蛇,一脚将它的头踏烂。我吓的面无人色抱着推跌倒在地,玄云蹲在我身边,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将我裤子卷上去,我腿上赫然是两对蛇牙咬出的孔洞,伤口周围已经发紫,他点我心口要穴口气颇急:“此蛇剧毒,我只能暂时封住你心脉。”

      我抖着声音吼他:“别发呆,找带子替我绑住腿,放血啊。”幸而玄云反应也够快,他自白袍上
      撕一块布条,紧紧绑住我的腿弯,我看他用那把残剑割开伤口。

      说实话这蛇还真是毒,我只觉得舌根发硬头发晕说不出话来,我绝望的闭上眼睛,那把生锈的剑啊!

      圣母玛利亚!即便我不死于蛇毒也会被破伤风害死吧?

      幸好,我很快便陷入昏迷。

      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五彩斑斓,蛇都有恐龙那么大,陶云溪亦人头蛇身可怕至极。

      再次醒过来,我只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我努力分辨才看清楚玄云的脸,我艰难从内衣里取出那块带着我体温的玉,我把它递给玄云,他的脸都红透,大约见我一副要断气的模样,才勉为其难扭捏半天接过来。

      “你如果……见到一个叫陶云溪的人,告诉他……我和他再无瓜葛。”该还的我已归还,我付出如此代价实在超出我的想象。

      孟云说我痴情,其实我此刻才知道,我也不过是凉薄女子,和陶云溪比起来我更爱活着。

      我早该将他抛弃,我也不过用个可笑的理由绑住我自己,陶云溪,十二年早该够了。

      我再次昏死过去,这次我只见到我自己,如十几岁少女一般,坐在漆黑角落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来,那少年站在不远处山石之上,他始终都没有转身,也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

      这时,忽然风起,风袭他裾飘,飘袅袅似谪仙下界……

      只是……要是有条裤子,我想效果会更好。

      那两条雪白长腿真让人春&心&淫&荡!不!不!是春心荡漾。

      “水……”我喉咙只似火烤过一般。

      他一个起落便来到我身边,取树叶折起盛一口水,伸手扶我起来将水滴入我口中。连连喝了好几次,才有死而复生之真实感。

      “我怎么没死?”我大惑不解。

      “你命好,雪蟾能解蛇毒。”他说话时似在躲避什么,都不敢直视我。

      雪蟾能解毒,你有必要不好意思吗?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解的,我吃了它?”我舔舔嘴唇嘴里苦涩一点没甚肉味。

      他下意识捂住嘴,有些恼怒:“解便解了,你打听什么?”

      我斜眼开他玩笑:“你捂嘴干嘛?难不成是你喂我吃的?”

      一片寂静,他妩媚的眼睛里全是羞愧,连耳朵都发了红,充分说明一切。

      劳资——歪打正着了!

      我中毒已深紧咬牙关无法吞咽,他嚼碎雪蟾皮,掰开我的嘴用舌头硬给喂下去的。

      我赚到了,于是大度感谢他:“多谢救命之恩。”

      他执意将那块玉还给我,我却不肯接:“就算救命的答谢。你若还我,分明逼着我以身相许报答你救命恩情。”

      他气的无言以对,只好愤愤收起来:“他是什么人。”

      “陶云溪是我的……未婚夫。”说男朋友他也未必理解,还是这个说法只怕他能接受。

      “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有一天他忽然消失了,只留给我这个。我找了他十二年。”我低下头,他不过是我执着中的人物吧?我期盼再见到他,只怕他不一定想要见我。

      更何况,有可能他早已不在人世。

      玄云很久没有说话,半天才说:“我姓沈,名叫松渊。”他把沈松渊三个字用树枝划写在地上。

      “你也姓沈?”他和那位玄明师兄同姓?

      “他是我堂兄。”他望着水面,神情肃穆好一会儿才说:“我曾发誓绝不会如他那般……”

      我亦点头赞同,爱情故事看看热闹也就罢了,这么美貌的少年分明该学那游戏人生的花花公子,实在不能亲身犯险去体验爱情这种东西。

      “我是昆仑的剑侍……”他的话没头没尾的截住了。

      我想问他何为剑侍,他深深望我一眼,起身去火堆旁拨弄篝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当天夜里,我们仍四掌相对,他用内力助我身体复原。

      我蛇毒初退又狠狠发了两天烧,身体虚弱不堪,玄云不能走的太远,他也好只在附近猎获一些飞禽回来烤着吃。

      不知是玄云的内功疗伤法奏效,还是吃上肉食,总之我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

      不必玄云搀扶我也能起身走两步了。

      某天一只超级胖鸟落在不远处枝头上,它叫声凄婉重重叠叠竟似和声,玄云顺手打它下来。

      我们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只胖鸟,而是一对,它们靠的太近我竟以为是一只。

      玄云只打死其中一只,另一只身上毫毛未伤竟然也死去。

      我们一人一只烤来吃,之间彼此表情都十分痛苦,我问他的好吃吗,他皱眉道:“酸的。”

      我亦有同感:“涩的要命。”

      我们交换尝一下对方的那只,只咬一口便动作一致交换回来,比我那只还难吃,想必他也是如此想。

      “这鸟有名字吗?”

      他略思索下似不确定:“比翼鸟?书上说雄鸟味酸,雌鸟味涩。传说若两人同食便能心意相通。”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

      “昆仑山有本古话志,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皆有记载。咬你的那种蛇叫红莲,它出没处必有雪蟾,有毒便有解,万物皆是相生相克。”他提到雪蟾的时候,眼神闪烁一下。

      我头脑忽而清明,有人见过这些古怪东西,那么说明有人从这里出去过。

      玄云说那本书中只说昆仑密境,并未说在何处,何况也只是他自藏书处角落里捡来的,也不过空闲时候当个神话故事看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昆仑上附近哪里有水?”我被带来时,那波光潋滟的水纹,我印象深刻。

      玄云说:“算上这里,只有两处,另一处在山脚下。”

      我方向感不好,但想象力够好。

      有人从这里出去过,也许便是靠这水为媒介。

      接小来的两天,我为搞清楚这件事,不遗余力的打探昆仑派的各种秘闻。

      可惜的是,玄云并不是个八卦的孩子,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们落下的那里是昆仑山的禁地所在,那道悬崖叫刑仙台。昆仑派这二百年来练武之风式微,自上而下都对长生之说十分着迷,大有要将昆仑山改造成少林寺的势头。

      因而生出不少不近人情的苛刻规矩,例如不许门人成婚,若要成婚必须自出昆仑。

      玄云的堂兄沈冰不光和女人恋爱,那个女人的丈夫还是某魔教头子。

      她弃那个魔头追随玄明而来,结果却死在昆仑山。

      那个绿帽子魔教叫什么名字来着?地龙?这名字都起的的这么没文化,不就是个蚯蚓?怪不得女人都跟人跑了。

      刑仙台便是转为那些犯了情劫的门徒而设。

      我问玄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其他人跳崖。

      得到的答案,让我很震惊,原来在昆仑山犯了情劫,比和尚还俗还要罪大恶极,这刑仙台不是用来跳的,是要先行刑然后才能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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