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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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那个陌生男人的福，我逃出了一条慎之的住所。
在“禁忌之所”外，文森叼着烟一脸烦闷地站在交界线的另一边，脚边掉落了好几个烟头，显然他呆在这已经有一会了。
“真是的，不过是去便利店也能弄出个失踪来。”
见到我时，文森如释重负般地又露出了轻浮的笑容，戏谑满满的语调，然而听上去有些疲惫。
我耸了耸肩：“我只是时运不佳而已。说起来，你怎么到这来了？”
文森“啧”了一声，说：“我只是想确认了一下你是不是打算夜不归宿了，却被那家伙告知你早就离开，又联络不上你……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了，正好碰上白王那家伙说看到一个类似你的家伙被triker带走。虽然他说会带你出来，但我还是信不过那家伙，就干脆等在这里了。”
还真是冒失的家伙呐，这里怎么说都是魔法师们的老家门口，虽然那群怪物平时不会刻意为难囚犯们，但他们的部分研究毕竟与人类有关，这种送到门口的实验素材不好好收下的可是失礼的行为。
就算文森的实力已经娉美悖论之子，也是敌不过魔术师的吧
作为正常人类，对于别人这样不顾自己安危等候自己的行为该是感激涕零的吧？而且那个救助了我的男人也是受他拜托的白王吧。那么至少还有一半处于正常人类的我，说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不过另一半的非正常却显得非常烦躁，毕竟欠人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还真是劳您费心了。”我看着地面，草草道谢。
说起来，除了最初差点被杀，之后倒是一直在收这家伙的恩情呐。
“那么出于这份恩情。”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这么说，“如果那时候你失败了，我会不惜小命地搭把手的。”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文森抓住我脖子上的项圈将我拽了回去。我还未来得及为这蛮行抱怨，便被人堵住了嘴。
被吻了。
过了两秒，我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而这时候文森正试图把舌头伸进我嘴里。
我完全不知道一条慎之那时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然而自产生了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感觉之后，我一直有点不正常的感觉。像是脑子和身体分离了，或者说对这个世界的感知隔了一层膜。
嘴里侵入异物的感觉令人恶心，右手被抓住，下颌则被钳制，就算想咬下去也没有办法。
我皱了皱眉，一拳击在他的腹部上。文森闷哼了一声，反而将我扑在地上，嘴唇离开时能够感觉到粘腻的液体被带出，他又立刻重新开始这个吻。而我因为与地面的沉重撞击产生了一阵晕眩，无论是脊背还是后脑收的疼的我发晕，又被人侵略性的吻着。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这时候早绞断了他的脖子，不过我这么对文森的话应该会先被杀掉吧。
我勾出护腕里的钢线逼迫到文森喉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丝毫没有震惊反而是满满的戏谑，他又舔了一下我的上颚，才慢条斯理地结束这个吻。
用手背擦掉嘴边的唾沫，我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虽说我一向是个没什么节操的人，但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危险物品我可一点兴趣也没有，或者说我喜欢的还是像凡那样弱小的家伙，就算被欺负也只能呜咽的可怜模样才比较有趣。
文森的喉咙上有一丝血色，刚才的钢线确实地深入了皮肉里而我也产生了杀意。他不甚在意地用手指抹了一下血，随即又有新的血液从伤口中冒出来。
“啧，你还真割下去了。”文森咂了砸舌，“话说回来，为了下次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你，就算是组里开会我也把你带在身边好了。”
“哈？”
“介绍的话，就说是‘岚组首领的情人'怎么样？”
如果我现在身体状况良好的话，一定会对他的恶趣味表示抗议。不幸的是，直到晚上入睡为止，这种不适感有增无减。
这天晚上，我梦到了两年前的场景。
那是一条相当破旧肮脏的巷子，两旁是快要拆迁的老房子。随处可见的废弃品，青苔爬满矮墙，爬山虎叶尖滴着绯红。唯独从矮墙里伸出的树杈鲜绿得像活了一般，有风吹过便摇手晃脑，好不招摇。
那时候我顶多算个不学无术的少年，虽然因为出柜的问题和家里闹翻后独居在外，但老妈还是会每个月打来一定的生活费，倒是从来不劝我回家，估计也是嫌我这么个儿子丢脸吧。
说起来我本来还想打个耳钉纹个刺青什么的去气气他们。不过看他们那巴不得甩掉我的样子，这么做了估计也是自讨没趣，计划也就搁浅了，这是过上了随心所欲的生活而已。
大概就因为这样无人管教，我在学校里的成绩一落千丈，旷课惹事收了好几计处分，最后被退了学。
我挂了家里的电话，对于退学这件事他们的反应倒是淡定，也是，毕竟我还有个品学兼优的弟弟。等我成人后就彻底断绝关系，估计是这么个打算把。
没错，梦里正是这一日。
在这条我走了无数次的废旧巷子里，我捡到了一个男人。
矮墙上破了一个大洞，因为里面是空房的缘故并未有人在意。男人的半个身子都被埋在碎砖块里，可见之处几乎都是血污，银色长发粘腻在脸上，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啊，那个时候我好歹还算个热心的好少年？虽然觉得麻烦，却做不到见死不救。而且虽然男人全是是血，身上却只有皮肉伤，所以我背着这个家伙回了我住的小屋。
男人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我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时候，他斜靠在卧室的门框上，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衬衣，脸已经洗干净了，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看。从破旧的窗子里透出的阳光照耀在这家伙的银发上，立刻被染成了温暖柔软的浅金色。
离家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街上的小混混一起打诨，也从他们那里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比方说像这家伙这样的姿色，如果是女人的话，拿去卖倒是能小赚小笔。
可惜了，是个男人。我不由这么想。
“既然醒了，就快滚吧。”我说。
既然是男人，我就没有留下他的必要，虽然这家伙除了这身衣服什么都没有，但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样都能想办法回去的吧。更何况看他那一身血的样子就知道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我可不想被牵扯进去。
然而男人并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反而换成背靠着门框的姿势，环起手臂，唇角挑起一丝讽笑，说：“哎呀呀，还真是破烂的地方呢。”
明明是被救的家伙，却一服相当嚣张的样子，我立刻窜起了怒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什么啊？！老子救了你给你地方睡你还嫌破？！”
男人轻笑了一声，那双漆黑的眸子斜睨向我的方向：“这是实话不是么？这地方又破又小，你也是一副弱小的样子。”
“你说谁弱小啊！”
我这么吼着，举起拳头冲了过去，满以为能打得他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却被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男人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臂反牛在背后，随即膝盖撞上了我的膝窝，使得我一下跪在了地上，同时一只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看，这不是很弱小么？”
肩膀上的踩力越来越大，我支撑不住要倒在地上，然而一只手却被他抓着拎高，疼痛感害得我冷汗冒出浸湿了T-恤。
“真是的，像你这种家伙就是做我的研究材料都不够格。”男人抱怨道，就算看不见也能猜出那是一副多么轻蔑的表情。
没想到老子见鬼的好心，居然弄了这么个危险的家伙回来，这家伙指不定是什么在逃犯人。我现在虽然悔的肠子都青了，却顶个鸟用，只希望这家伙不要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就好。
就在我以为手臂会被拉脱臼的时候，男人却松开了手。我立刻被他踩在了地上，肩胛骨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
男人继续用一种困扰的声音说：“不过我现在陷入了一个大麻烦呢，虽然那家伙没死，不过要是这样被抓回去，BOSS铁定会趁机报复了，我可不想落到那样的局面。所以呢~”他俯下身来，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想我得在你家叨扰一阵子了。”
真是令人作呕的笑脸，如果这时候我说不，一定会被更惨吧？
我吞了口唾沫，说：“想都别想！”
果不其然，踩在肩上的力道立刻就加大了，然而男人的笑容丝毫不减，反倒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彻的刺骨：“我可没有必要争求一个人类的意见。”
“哈？人类？难道说你这家伙不是人类？”我忍不住嘲讽道，“我明白了，你这家伙是畜生吧！……唔！咳咳。”
“闭嘴，人类！”男人直起身呵斥道，同时用力踩在我的背上，“我可是比你们人类还要高贵的生物。”
刺痛感瞬间传遍了神经，我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从嘴里飞溅而出。
诶？血……我恐惧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我听那些小混混说过，他们曾经把一个人的肋骨打断，因为肋骨扎破了肺，那人在医院躺了很久才康复。可是我还有去医院吗？这家伙是真的会杀了我，只不过徒口舌之快……我不要死啊……我还不想死啊……
然而道歉的话却磕磕巴巴怎么也说不出，越是惊恐反而越是无法发出声音。
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大片黑暗，无论我怎样用力地瞪大眼睛眼仍旧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我眨了眨眼，视线终于清晰了起来。
身下柔软的大床，黑暗里只看得见模糊轮廓的柜子，还有身旁浅浅的呼吸声。
我从那个梦里，挣脱了啊。
明明最初的时候还明白是在做梦，最后却完全陷入了那个时刻，肩膀和背部都好像还在隐隐作痛。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我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手支着额头坐在床上。满身的冷汗一接触到冷空气就传来了幽幽寒意。
如果我在梦里被杀死，那么这里的我是不是也就死了呢？我不由这么心有余悸地想。
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死。就在我快死掉的时候，屋里造访了一位不速之客，银发白袍，明明是出着太阳却还打一柄白纸扇。不过被我救回的男人却并不认识他的样子，那么究竟是怎么被说服留下来的呢？关于这点我却怎么都没有印象了。
不，等等，明明是晴天却在屋里还打着伞，那个家伙不就是白王么？！
不过就算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不明白，反倒是现在一身粘腻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我钻出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脱掉T-恤丢在地上。
“怎么了？”这时候传来了凡迷迷糊糊的问询声。
我也懒得回头，一边埋头从柜子里拿衣服，一边随口答道：“没什么，继续睡吧。”
凡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然而在我准备出去冲个凉的时候，本以为重新睡下的凡却再次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嗯……方行，你腰上的刺青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