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岚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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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上覆了一层氤氲的雾气，用手抹去的话就会出现细小的水珠与水的纹路。在镜子里是一个类似“ぅ”的红色符号。
然而我并没有刺身的记忆，更不要说这种奇怪的颜色了。
第二天的时候，文森切实履行了他的跟随宣言。
在他的注视中醒来，在他的注视中吃早饭，连看书的时候也阴魂不散地趴在沙发上看我，简直是到了变态跟踪狂的地步。
我“啪”地一下关上手里的书，忍无可忍地叫道：“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文森偏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万一你一不小心又失踪了，我可是很苦恼的。”
“……”我夹着书的双手羞恼地颤抖了起来，却又无话可驳，只能说，“这还真是让人听了相当生气啊。”
文森听言笑出了声，起身朝外面走去，经过我背后时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领，一般拖着我一边说：“说起来今天岚组开会呢，那么之前说的你也一起来吧。”
于是我现在坐在了岚组开会用的地下车库里，以“岚组首领情人”的身份，且不说我对这个称号有多少不满，就算是打上了这样的标签，组员们依旧以不善的眼光打量我。
“这是开玩笑的吧？首领。”说话的人是一名女性，虽然刚才文森让彼此之间做了自我介绍，但是我果然还是记不住这家伙是谁。就我现在所看到的而言，这是一名有着长卷发的成熟女性，身着红色的衬衫，领口开得略低，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胸部。
文森爽快地点了点头：“啊，没错，开玩笑的。”
诶诶诶？开会的时候首领这么不正经真的没事么？
“那么是新成员？”接下来，染着橘色短发的年轻人如是发言。短硬的发茬就像刺猬一样，左耳钉着好几颗耳钉，嘴唇上也穿了环，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自己也在痛。
这次不待文森回答，却是我先冲着文森叫了起来：“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加入你们啊？！”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啊。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那个时候才会和赤组首领发生冲突的啊？大爷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独行主义，像这种抱团行为实在是麻烦死了。说到底明明是强大到会被追随者恐惧的怪物的程度，却还玩这种弱小者的群居游戏，文森这家伙实在是令人受不了。
话音刚落，原本就不太友好的组员们更是以一种对敌的眼神看着我。诶，还真是麻烦啊。这群家伙里杂碎是不少，但也确实存在着强者，比方说那个长卷发明明是个女人，却搞不好比我还强上许多。虽说明白有文森在场的话铁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被这样注视着，我还是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过我倒是能够理解啦，就好像家里分财产的时候有人不打招呼地擅自带进了陌生人。“会不会也是来分割财产的呢？会不会威胁到我的利益呢，就算是家主带来的也实在不可原谅。”大概就是与这类似的心态吧。
因此，产生异议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恕妾身直言。”身着巫女服的女人一头黑发铺散在地面，端正地跪在地上，伏身行了一个礼，说道“但是将非我组成员带入这种场合，是否是首领你您当了呢？”
虽说是恭敬的语气，言辞却颇显强硬，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是毫无敬意地直视着文森。
同时，岚组里也出现了反对这些诘问的声音。
率先发言的是一名中年男性，身着黑色短袖，外面则是一件绿色无袖夹克，裸露的手臂肌肉健硕。
“太失礼了！乌童。”这个男人呵斥道，“就算首领行为失当，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听言，身着和服的女子恨恨地盯了他一眼。
而那名橘发的年轻人则哂笑着说：“失礼是当然的吧，这女人不是一直看首领不顺眼么？说不定她还认为要是没有首领的话，首领的位置就是她的了。毕竟这家伙可是前首领的情妇嘛。”
“辛格，你！”突然被人戳中了痛处，乌童称得上是端丽的容颜此时却露出了修罗一般的可怖表情。
“不好意思说错了，是被抛弃的情妇。”然而年轻人却更加恶意地讽刺道，“自己仰仗的男人却因为另一个男人而送命，你还挺悲惨的嘛。”
眼见乌童气的脸色发白，不顾首领在场便展开了有着锋利扇沿的折扇，中年男人适时地喝止了辛格：“辛格，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就算已经过逝那也是我们的首领。”
不过中年男人的这种理由，显然并不能立足于这个由强弱搭建的组织。
“省省你的忠诚心吧。”这时插嘴的是一名五官略带亚洲人特征的高大白人，“无论前任首领还是现任首领，只不过是我们中间最强的人而已。”
尽管自己的组员吵成一团，文森却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反是对我说：“你昨天既然那么说了，难道不是也有加入我们的兴趣么？”
“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我说了什么？”
“如果等到那天我失败了，你会拉我一把。”文森说，“如果不置身事中，就没办法即使伸出援手吧？”
“不，等等。”我伸出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昨天一整天都不对劲，如果我说了这种话也请不要当真。”
真是的，原来我说过这种话么？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如果他都失败了的话，就算我伸出援手也不过是去陪葬而已吧？
文森挑了挑眉，说：“那对我恩情的回礼怎么办？”
“那种东西你不是已经擅作主张收取过了么？！”我立刻炸了毛，“老子都被你舔进嘴里了啊混蛋！”
虽说最初因为恐惧他的实力而无法做出抵抗的行为，不过在彼此关系日渐亲密的如今，这些亲密的举动反而成了我斤斤计较的事项。就算不想承认，文森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不对朋友出手和朋友保持安全距离可是我最基本的礼仪，毕竟一旦牵扯上友情之外的感情，要想善终就会变成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蓝色的眼睛乜斜地看着我，文森右手支撑着脑袋，对我说：“那连首礼都算不上吧。总之让你加入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先姑且听着吧。”
然后他拍了拍手，提高的嗓音在地下车库了回荡：“我说，你们差不多也可以安静一下了。”
这么说了之后，争吵声与劝架声都逐渐消减下来，最后变成蚊蚋一般，直至彻底安静下来。虽然从刚才的争吵里一点也看不出组员对文森这个首领的敬意，不过一旦发号施令的话还是相当听话的一群家伙嘛。
“这家伙就是新成员。”文森指着我说，“同时，我也打算让他代替我，作为小队的第四人参加‘那一日’。”
“什么？！”
骚动立刻在组里扩散开，虽然只是窃窃私语，仍令文森不悦地皱起了眉。
“闭嘴，有什么意见等我说完了再讲，还是说你们现在有谁打算挑战我首领的位置么？”文森冷声呵斥道，不得不说这模样倒是有些首领的气势。等到地下再度安静下来的时候，文森看向我，继续说道，“你知道‘那日’么，方？”
因为文森说‘行’读起来太麻烦的缘故，他决定以‘方’来称呼我。
我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文森“啧”了一声：“那么我姑且从头说好了。五年前现任煌组首领莫里夫以打倒魔术师为目的，联合蓬莱过半的组成立了名为‘螺旋’的联盟。提出这个目的的莫立夫并非是异想天开，而是确实找到了实现的方法，那就是‘那日’。老实说，‘那日’并非指的某一日，而是指从那日开始在第三街废弃工厂后的树林里所举行的比赛。以四人为一个团队，每个组只能出一个团队，自发性参加的竞赛。比赛以率先找到‘黑鸦’者为胜，比赛过程中也可以杀死敌方，而胜者则可以与‘黑鸦’进行交易。不过这并不是平等的交易，完全凭黑鸦的喜好而已，可能是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获得巨大的力量，但也可能付出天价却得到微不足道的东西。在他提出交易条件之后，全由你自己决定是否接受。顺便一提的是，因为这是民间性的活动，如果比赛过程中却被‘永夜’选中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时他停顿了一下，转而面向组员说道：“那么对于我的决议，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可是意见满满啊，首领。”长卷发的女人抱着手臂说道，“先不说这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将首领换成这家伙我们的胜率不是会下降的很低么？虽说他那个时候与首领平手了，也不过是用了小计俩运气好而已吧？”
“说起来，我也想过你会无法接受呢。”文森又带上了轻浮的笑意，“毕竟方是个悖论之子啊。”
“嘁，弱小的悖论之子么。”女人立刻带上了嫌恶的神情。
喂喂，给我等一等，我可不是什么悖论之子。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也无法挽回这个女人对我的好感度吧？而如果我的自愈能力被她发现的话，一定又会因为说过“不是悖论之子”这种话而被当成骗子。光是这么一想，我就放弃了辩解，反正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而已。
“就算是悖论之子，如果弱小的话也毫无意义。”乌童这时开口说道，“如若首领没有参赛意图的话，倒不如让妾身来试一试。”
辛格立刻出言嘲讽道：“你这个女人也不过是想得到力量爬上首领的位置吧？虽然我也希望我们组能取胜，不过至今为止和‘黑鸦’交易过的人也只有首领而已，你还是别太痴心妄想的好。”
乌童恨恨地用眼刀剜向辛格，又说：“首领这样擅自指派队员，恕妾身无法苟同。”
“你们不认同的话我也很困扰呢。”这么说着，文森却露出了一脸仿佛猎物掉进陷阱的狡黠笑容，看到他那样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便听文森继续说道，“那么，不如你和方比一场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岚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