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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治愈 ...

  •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屋中打转,寻找着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像,等上前想要抱过他的时候,手中空无一物,而原本那个对我笑的孩子也不见了。
      那日醒来后,胤禩不在了,房中清清冷冷的,门被紧紧的关上,任由我怎么敲打也没有替我关门。
      他骗我,他说过会带着我去找我的孩子的,可是他没有实现他的诺言,他一直在欺骗着我,一直。
      披散着长发,无神的看着屋顶不住的在头顶旋转,眼泪干涸,只是浑浑噩噩的站在窗前,看着那一片枯萎的梅花,遗忘了许多,记不清了自己是谁,也记不清那个每日都会来看我的认识谁。
      就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每日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再回首哭声停止了,变成了笑声。
      在耳边回荡的不是哭声便是笑声。
      匆匆瞥过铜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衣衫单薄唇边带着迷茫的笑意,这是谁?
      这是我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了采宁,不见了奶奶,不见了君恒。
      我在的这个地方又是哪里?
      “哈哈——”他们将我囚禁在了此处,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要出去。
      头披着红色的丝绸,我记得我要和洛轩成亲了,洛轩穿着红色的喜服,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他一定会来接我,他说过他会回来娶我的,他从来不会食言,从来都不会。
      披着红色衣袍,在空旷的房间中转着圈圈,一圈又一圈,长发飞扬,随着红色的裙裾一起飘动,这是那年我特意和府中舞伶学习的,只因为这曲舞蹈很漂亮,想要亲自跳给洛轩看,我学了好久好久,可是洛轩哥哥怎么不回来呢?
      我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来。
      “清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眼前出现的人,亲昵的叫着我的名字,他是谁,我不认识他,我的洛轩哥哥去了哪里?我的奶奶去了哪里?就连红杏和采宁都不见了,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歪着脑袋,涂着鲜艳丹蔻的十指捏着手中华丽的红色锦缎,朝相辉映。
      心中不断的有声音提醒自己要远远的离开这个人,多的远远的,这个声音好生熟悉,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斯文的脸庞憔悴了许多,不过他的温润光辉怎么也掩盖不去。
      将他晾在了一旁,再不去理睬他。是不是只要自己从这间屋子里出去就能看到奶奶和红杏,是不是只要离开了这里,我就能看到洛轩哥哥。
      红色裙裾就像一朵盛开的艳丽的花朵,红色的锦缎在空中飞扬配合着自己的苍白的脸旁却极像是一个厉鬼。
      忽视的人一个弯腰将我放在了他的肩上,鼻子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肩上,敲打着他的后背不断的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是谁,我的洛轩哥哥还要来接我的,你放开我——”
      回应我的只是他的沉默,手中的红锦一不小心从手中滑落,在风中飘起,从眼前拂过,眼中弥漫了妖艳的红色。红色的锦缎飘在空半空中,飘飘扬扬的越飞越远,伸出手赤红的丹蔻在阳光下夺目刺眼。
      远处的绿荫树下,采宁瘦弱的身影站在那里眺望着,朝她伸出了手,期许的希望她能够解救我,她踟蹰着,久久也没有伸出的手,只是用沉暗的眼神看着我慢慢的远去。
      “采宁——”嘶喊出她的名字。
      我看到她的身子靠在了树干上,她转过身离开了,抛下我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采宁不来救我,为什么采宁要抛下我,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还有一双妩媚的眼睛,愤恨的看着自己,那个女人的手中抱着一小小的婴孩。记忆如潮水蜂涌而至,一张张脸庞从自己的面前闪过,最后有一张小小的稚嫩的脸庞停在了脑海中,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呢喃出,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人。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呢?
      来到了一间似曾相识的屋子里,被放在了地上,这个陌生的人找来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弯身将鞋子套在了我的脚上,对上我的那双眼睛含着凄楚的笑意,让人觉得他没有在笑而是在哭。
      站在原地,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和略有低沉的声音,“你这是在惩罚我么?”
      记忆中好想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自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看着自己一身红衣裳,堪比新嫁娘,洛轩哥哥他不来接我,他不要看我为他跳舞么?拉着眼前人的袖子,望进他的一湖秋水,笑璨如花,“我给你跳舞好不好,我要让洛轩哥哥后悔他不来接我,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哦。”
      他抚摸着我的长发,指尖拂过我的脸颊,可我对此没有任何排斥,心中甚感奇怪。
      他说,“好。”
      按着舞伶教我的,手臂慢慢的扬起,手指拎着裙摆,轻舞飞扬,踮着脚尖,仿佛看到了洛轩哥哥满意的笑容。
      旋转,两手拎着裙摆坐在了地上,香汗淋漓,喘着气。
      夜晚,烛火中,躺在温软的床铺上,盯着白色的幔帐,迷茫的看着身边的人,他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可是我却不认识他。
      半个月来,月月如此,他从来不多说话,每次看他的眼睛心中总是忐忑不安。
      平静的午后,门意外的开了,跟在他身后的是君恒,揉着眼睛真真切切的是君恒他就在我的面前,突然的出现了,尽管君恒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可是那刻起我的眼内只有君恒。高兴地扑进了他的怀中,捧着我思念的这张脸庞,嘟囔着,“君恒,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终于来了,你是不是要带我回家?”
      君恒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很匆忙的样子,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环住了我,头抵在我的脑袋上,“是啊,我带你回家。”
      退出了他的怀抱,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屋外走,想起了什么,又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向他福身,“谢谢你收留我,我要回家了,我们后会无期。”
      带着欢愉的笑容,走到了君恒的身边,对他说,“君恒,我们走吧,回家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君恒,洛轩哥哥不要我了,君恒你不会扔下我吧?”
      君恒目光灼灼,“不会。我不会扔下你的。”
      双手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泥土气息很是安心,“我就知道,君恒永远都不会扔下我的。”
      门槛就在自己的脚下,脚刚刚抬起,心中有些迟疑,看着握着自己的君恒的手粗粝了许多,心中的迟疑顿时消然无踪,脚定定的跨了出去。
      “清儿。”脚下停顿。
      回首 ,他忧郁的看着我,一只手停在了半空中朝我伸着,我觅活的抬头看君恒,他的唇紧抿着,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对着那人笑了笑,拉着君恒走出了屋外。
      “哇——”我和君恒的面前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面对面走到了一块。
      看着她手中的孩子,心中某一处变得柔软。
      原本啼哭的孩子突然止住了哭声,黝黑的双眼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咯咯”笑了起来,双手朝我乱挥舞着,这个姿势是要我抱他么。
      脑海中闪过另外一张脸庞,惊惧的望着眼前的孩子,手抱着头,踉跄的退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啊——”惊叫着,一只手紧紧的将我抱在了他的怀中。
      “君恒,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君恒带我去找我的孩子。”哀求着拥着我的君恒。
      他抚摸着我凌乱的长发,粲然一笑,“丫头,你的孩子不就在你的面前。”
      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我摇了摇头,“不,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长得不是这样的。”
      可是这么说着,心里没有了底。
      君恒上前接过了妇人手中的孩子,抱到了我的面前,这孩子的视线一直黏在我的身上,嘴里嘟哝着什么,只是没有人能听懂。
      “丫头,你看你的孩子长大了,容貌也长开了,当然和原来的不同了。他要你这个娘亲抱,丫头还不过来抱抱他。”
      茫然的仰头,疑问,“是么?”
      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么?
      僵硬的接过他小小的身躯,他的手紧紧的捏着我的衣襟,笑容灿烂。抚摸着他的脸颊,那一刻,心变得柔和,闻着他的奶香,再也没有其他的怀疑。
      “我的孩子,娘亲好想你。”
      他咿呀着,多么想听他叫一声“娘”。
      刚才抱着我的孩子的妇人,泣不成声,旁边不断有人安慰着。
      “君恒,我们走好不好?”
      他为难的看了看某处,“丫头,如果你想离开就要离开你的孩子,你愿意不愿意?”
      君恒给我出了一个选择,他站在我的一步之遥的地方,等待着我的答案。
      看着手中的孩子,母子之间的牵绊,他突然哭了起来,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襟,短小的五指怎么也不松手,似乎是感觉到我要离开似得。
      君恒在我的对面笑得苦涩,“丫头,看来是带不走你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的要喊住他,“君恒,带我走。”
      不舍的看着怀中的婴孩,一遍遍的抚摸着他的眉眼,要将他的模样牢牢的记在自己的心中,一狠心将他送回了郭络罗氏的手中,是的是郭络罗氏,我想这一刻我是最清醒不过了,我清楚的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坚定的走上前,努力的忽视身后的哭声,牢牢的握着他的手。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么,清儿?”
      他踏出了房间,什么时候他的鬓角染了白霜,半是哀求的眼神,就定定的停在了自己的对面。他伸出了一只手在自己的面前,想要挽留住我。
      进退间,那只握紧我的手狠狠地将我的手甩开了,君恒冷硬的转身,“丫头,你果然是个麻烦,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吧。”
      无视住身后的人,上前要拉住君恒的衣袖,他已经远远的走在了几步之外,手拉空,朝着他大喊,“君恒,不要扔下我,不要。”
      那个背影停顿了一下,可是疾步如飞,毫不留情的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君恒抛下了我,为什么,君恒,我是真的要和你走的。
      “君恒——”这一声使尽了自己的气力。
      回答我的只有风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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