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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梦醒方觉已非客 ...

  •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冰冷冷的,无论怎么抱紧自己也觉得寒气入骨,只能悚悚地发抖。痛!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好痛!
      忽然,前方飘荡着一团火红的光,便是这么远远地看着,也能让人觉得他是何等炙热。受不住那红光的诱惑,不顾已经僵硬的四肢,硬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向他追去。可无论自己怎么追,那团火始终都与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总不让她接近。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得到他?为什么总让我待在这冰冷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姐,小姐。您醒醒,快醒醒!”
      被人用力地摇了几下,郝渺渺悠悠转醒。
      缓缓撑开眼皮儿,眯着眼盯着床顶的雕花木板,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睡在云落霞的床上。转过头,云杉正一脸微妙表情地半蹲在床边,见她醒来看向自己,便立刻撇过头,起身去拿搁在旁边的脸盆,一边道:
      “小姐醒了,就快些起来吧。今天是您及笄的日子,有好多事儿呢。家里的亲戚朋友们都要来观礼的,耽误不得……”
      待他端着脸盆回到床边,脸上又变回那不咸不淡的样子,直让郝渺渺怀疑刚才自己眼花。
      接过他递来的毛巾,一擦脸,才发现,竟是满脸的汗水。怎么回事?郝渺渺歪着脑袋想了想,好象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但具体梦到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放弃,也就是一个梦。
      在云杉的帮助下穿戴好衣物,就想走到屋外去,却又立即被云杉拉了回来。
      “怎么了?云杉,你不是说有很多事吗?那我们还不出去?”郝渺渺疑惑地问道。
      云杉把她拉到梳妆台前,按得她坐下,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
      “我的小姐,您平时就这样出去当然没关系。可是今天是笄礼的日子,多少人来观礼啊,若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落在观礼的人眼里,会给云家丢脸的。难道小姐想云杉被大夫郎训斥?”
      郝渺渺听得,尴尬一笑,赶紧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下没想到。呵呵,呵。”
      非常听话进任由云杉在她头上兴风作浪。好半天,终于完成了。
      郝渺渺对着铜镜照了照,只见原本随性披曳的一头青丝,被云杉扎成一束在头顶编了个髻,留下半截吊于脑后,用一条紫绸紧紧圈住,再在髻上插一支白玉梅花簪子,顿时,衬得这张圆圆的小脸儿尖俏了不少,连那些小雀斑都似少了些,整个人便显得庄重成熟了许多。
      云杉端详了会儿,似也甚觉满意,这才让郝渺渺出了门。

      屋外,虽然天已大亮,却仍有些迷蒙白雾,映得周围景色似梦似幻,空气中飘荡着一层湿润气息。
      昨天夜里下雨了吧!不过,今天看来会是个好天气。
      郝渺渺深吸一口气,由云杉领着,一边穿堂过径,一边出神地想着事情。
      今天就是云落霞及笄的日子了,但自己已不像前天那样担心了。也许是因为,昨天,在见到云落霞的娘——云家家主云绮时,感觉到对方眼中那明显的不耐,还有语气中的冷淡疏远。她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十句,她也没有给自己多说话的机会。与云绮的第一次见面,出奇的轻松短暂,以至于一转身,会面内容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倒是云朝霞——云落霞的三姐,昨天竟然打发了书僮来向她讨那首辛弃疾的词,引得云杉他们几个下人频频投来好奇眼神。她当然不能让他们怀疑了,而且,她也不可能写出来,就她那开山裂地般的毛笔字,哪能看啊!于是,让那书僮带话回去,就说,那词儿是昭阳公子作的,想要?想要你就去倚红楼要吧。
      是了,还有云杉。前天晚上,当她回到云家时,按现代的算法,应该都要接近半夜零时了,但她喊云杉帮她打水时,来的,却是云岭,她才想起,云杉跟她请了假。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吃完早饭至屋外散步,才见他远远地走回来,眼神恍惚,一脸地苍白疲惫之色。
      结果,到现在的九天时间里,她竟是对这个云家一无所获。当然,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啦,跟她无关的事,她一向不喜欢多管!只是,既然已经占了云落霞的身体,总得想办法在这个环境下生活下去吧!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很是不妙啊!这里的人似乎个个都有很不得了的秘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牵连进风暴里面。她现在最庆幸的是,之前的云落霞,尽管懦弱无知、被人欺凌,却也没捅过什么大娄子,她只要注意点儿,应该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一段时间吧!
      想着,人已经和云杉一起走到一方宽敞的空院中。

      此处位于云家偏院,本是一块无人居住的空院,屋舍不多,一二间而已,只是院子空地颇大,又未栽种任何草木,倒是能容纳四五百人并排而坐,因此,云家家主云绮也就一直没有动过改造此院的念头。到现在,逢有较大仪式,这个院子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举办场所。
      按照大熵的传统习俗,笄礼本应该在各族宗庙内举行。但云家据说是20年前才搬来本城的,在柳城府未传几代,家业也没见着大到富甲一方的地步,所修宗庙自是不大,根本容纳不了许多观礼宾客。但云家好歹也是行商人家,生意上往来的朋友伙伴确是不少的,为了方便接待,笄礼便也改在这偏院举办了。
      此刻,这偏院里搭起了一座坐北朝南的木台,不是很高,却做成三级台阶形样式,最前面有一张方长的黑漆案几和一个大香炉,案几上面用木版隔出五六层阶梯状,整齐排列着一大堆牌位;台上两侧也已主次分明地摆好了小几和椅子;一干奴仆来回穿梭其上,打扫的打扫、置茶点的置茶点、布置场地的布置场地,看起来忙碌,却是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郝渺渺环视了一圈,便见一着藏青流水纹袍子的高瘦老妪,领着两名丫鬟快步向她走来,正是这云家的管家——云霄。
      近到身旁,云霄几不可见地向郝渺渺弯了弯腰,道:
      “问四小姐好。今日是三小姐与四小姐及笄同喜的日子,三小姐已经在内屋准备了,现在就请四小姐随奴才们过去妆点一二,随后便要请各方观礼宾客进府入坐,开始行笄礼。”
      言罢,也不等郝渺渺回答,向后面一个眼神示意,两名丫鬟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住郝渺渺就往内屋走去。说是“扶”,其实已经是半拽着了。

      进到内屋,就看见前天晚上才见过面的云三小姐——云朝霞立在屋门左侧的梳妆台前,脸上还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见到郝渺渺进来,扫过一记冰刀后,又马上移开去。几个丫鬟小厮正在往她身上罩一件纯白宽袖大掛,厚厚长长的拖至地下,看起来很沉重。
      不是吧!穿这么厚还不得热死啊!郝渺渺在心里哀号,一扫屋门右侧,果然,那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套一模一样的,就等着她呢!她很不想穿,非常不想穿!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没想好要是出了这云府,她要怎么在这个陌生世界讨生活呢!忍了!

      这样摆弄了好一会儿,丫鬟小厮们便一一告退,只留下郝渺渺和云朝霞二人在屋内等待。
      外面是愈渐热闹起来,里面的两人却相顾无言,空气似突然降了好几度。郝渺渺用眼角瞄了瞄正襟危坐的云朝霞,心中好不哀怨。怎么这云落霞早不出生晚不出生,偏就要赶着和云朝霞一块儿出生,晚了几分钟不说,还害得她得和这么个冰块脸一同行笄礼……
      “我会去倚红楼弄明白的,就算你不承认。”
      “嗯,啥?”郝渺渺还在自艾自怜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呃,那个,她刚刚有说什么话吗?
      正想问清楚,管家云霄却领着几名下人进来禀报,宾客们都已到齐,笄礼仪式开始。

      白雾散去,微风迎来。艳艳晴日下,云家偏院的木台上,宾主尽皆入席。一身着暗红流金绸缎长袍的中年美妇端坐于首位,只见她圆脸宽额、高眉大眼,时不时面带微笑地与人点头示意,仪态大方,正是云家家主云绮;其正夫汪氏坐于其侧,一众亲戚宾客列坐于木台两边,低语交谈。
      空中九声鼓鸣,众人立即整装仪容,正襟危坐。上座宾客位中走出一位着蓝色襦衫、头发扎得一丝不苟的花甲老妪,云绮赶紧起身,向她一揖道:“小女朝霞、落霞,今日及笄。素敬佩邹先生品德,故有劳先生为吾女主执笄礼!”原来这老妪就是云落霞与云朝霞的夫子——白鹭书院的院长邹夫子。
      待云绮说完,邹夫子亦回礼一揖道:“吾女重有命。某敢不从。”接着,便与云绮分立云家祖宗牌位两侧。
      一时,场面严肃,众人静静地注视着台下缓缓走上来的两名少女。
      这两名少女皆是一身纯白宽袖大掛。行于西侧的少女面如冷玉,漂亮脸蛋上不见丝毫表情,行走间动作严谨,不见丝毫差错,不少来宾暗自点头,此女要得。而行于东侧的少女,沾着几粒雀斑的小巧圆脸上,一双大眼满是好奇地左右转悠着,见到有人向她打量,也不回避,马上就回以对方一个微笑,又赶紧跟上西侧少女的步伐,动作虽还算大方,却是毫无章法。众人暗叹:此女却是恁的没有规矩。
      不用说,此二女自然是云朝霞和郝渺渺了。
      对于郝渺渺这抹现代幽魂来说,这种男女冠笄礼风俗在现代早已没有人去重视了,只能偶尔在古装剧中领略一二,也不知道程序对不对。因此,今天这场笄礼,除去了之前的不安,便格外让她觉得新鲜。

      眼见着二人就要走到云绮与邹夫子身前,管家云霄突然悄悄从后台上来,在云绮耳边细语一阵。云绮脸上闪过异色,挥退云霄,向在坐亲友宾客道:“各位,云绮失礼暂时打断片刻。鄙家下人来报,又有客到……”还未说完,已有清脆朗笑传来。
      “表姑姑,二十年未见,可还记得昕儿?”话音一落,众人只觉院门处日光一闪,一名白衣飞扬、谪仙也似的美艳女子,如同踩着云朵,翩翩然走上台来。
      郝渺渺看到此人却是惊讶不已。只见来人云鬓飘扬,长眉飞入鬓角,一双桃花眼儿荡出片片秋波,便像是里面藏着两弯月儿;薄唇弯起,灿然一笑,刹时让人觉得繁华尽退,斯人唯有飘飘欲仙之感。不正是前天晚上在烟湖边看热闹时遇到的那个美女吗?
      刚刚她叫云绮什么来着?表姑姑!还是二十年没见面了的!嘿,正常情况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会使人联想到二十年没联系的亲戚呢?不是她郝渺渺多心,实在是例子太多。再加上长得漂亮得不像话的人,不论男女,在她看来,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这也不要问她为什么,例子也太多了。

      众人犹在好奇此女子来历,云绮已经迎了上去。细心一些会发现,这位云家家主虽极力保持脚步稳扎,脸上却仍是泄露出些许激动,望向那女子的眼神,竟带着点儿痴迷神色。近到那女子面前,一只手便伸了出去,却又似突然惊觉不妥,猛然缩了回来,只紧盯着对方的脸,带着一丝颤抖,道:“昕儿,你是昕儿?是了,你们如此想像,不是他,定然是昕儿没错了!”这句话实在是怪异,但众人也只道云绮见到这二十年未见的后辈,意外所至罢了。
      那昕儿听得又是一笑:“自然是昕儿了!”
      云绮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昕儿!你,你怎么会来柳城府?难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表姑姑莫担心!”那昕儿赶紧回答:“只是母亲在三个月前,让昕儿到江南一带来游历一番,好增广见闻。前几日,昕儿行至柳城府时,忆起父亲曾与昕儿提起,小时候很疼我的表姑姑定居于此,所以便想着来拜访您。”言罢,一扫四周,又道:“看来,今日昕儿来得晚了。”
      云绮听完她的话,似安心不少,也不管在坐亲友的诧异表情,立即吩咐奴仆在靠近自己主位的亲戚位上加设一几一椅,一边拉过那昕儿一边道:“原来是来游历的,那赶情好啊!姑姑二十年未见你,一转眼,你便长这么大了。只要你想着姑姑,什么时候来都不算晚的。若你在柳城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管跟姑姑说,姑姑一定都满足你。”那份亲切劲儿,直看得郝渺渺目瞪口呆。对亲生女儿不理不睬的,对这么一个侄女儿却关心得不得了,世界上竟也有这样的母亲?
      云绮把那昕儿牵到新置的椅子旁,让其坐下,解释道:“今天是你三表妹和四表妹及笄的日子,现在正在举行笄礼,不过很快就能结束。待这笄礼结束,姑姑再把你介绍给家里人,然后和你好好聊聊。”
      郝渺渺见那昕儿向她和云朝霞这边瞧过来,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虽然前天晚上,她只听这昕儿说了一句话,好象不太可能被对方记住,但是,心里面却总有种被认出来就要倒霉的感觉。好在那昕儿仅是在她和云朝霞身上打量片刻,便把眼光收了回去,看样子是没认出她来了。郝渺渺暗舒一口气。只听她对云绮点头笑道:“这么说来,昕儿是赶得巧了,一切便听姑姑安排。”
      云绮听得,微笑着拍拍她的手,站回到原来位置,对一直等待在一旁的邹先生和在坐来宾一施礼,略带歉意道:“云某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侄女儿,让各位久等了。现在,就请邹先生继续主持。”
      邹先生回礼,继而高声一呼:“击鼓!笄礼继续!”于是,鼓声再次响起,众人忙收拾起刚才的好奇心思。而那昕儿,也饶有兴趣地观看起来。

      大熵国笄礼与中国古代男子冠礼相似,需要加三次,由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作为大宾主持并唱祝词。而今日云朝霞与云落霞笄礼中的大宾,就是邹夫子。
      这邹夫子名祁元,据说出身于柳城府百年书香门第,十六岁便考中举人,十九岁又中进士,因其文采,被朝廷直接授予“集贤殿正字”,以后加官进爵,可谓风光一时。只可惜,这邹祁元有些文人常有的死脑筋,三十五岁那年,终于因此得罪了京中权贵,牵连进宫中权谋中,不仅被削去一切官职,还惨遭灭门之祸,只剩她因带着最小的女儿外出游山,二人才幸免于难。在失去家人的哀恸和对官场失望之余,邹祁元只得痛恨自己人单力薄,无奈之余,毅然与女儿回到故乡,开办白鹭书院,从此一门心思只管做她的夫子,授业讲学。

      郝渺渺对笄礼程序一窍不通,好在还有个云朝霞在,心想,倒是可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用担心会出错。
      于是,与云朝霞走到邹夫子面前,作了一个九十度辑后,便双双跪在祖宗牌位前早已准备好的软垫上。两名婢女各托一放有藏青色、既像粗布巾又像小帽的东西和一把桃木梳的托盘上台,各站定一边。只听邹夫子吟唱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唱罢,分别给郝渺渺和云朝霞抽掉原来发上饰物,用那藏青色物饰重新给她们束好发。婢女退了下去,二人起身至东面家属位、云绮站定处,向云绮与其正夫跪下,连拜三拜,然后又跪回软垫上。接着,先前那两名婢女又上得台来,只是盘中物饰换成了一顶皮小帽,帽前饰一白玉。邹夫子吟唱:“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唱罢,把二人头上那藏青物饰取下,改用那盘中的皮小帽束发。二人起身,又向西面宾客位跪下,拜三拜,再跪回中间软垫。这回,婢女换上来的是一顶雀屏形深黑色礼帽,一望即知是用上好皮革所制,前面缀一五彩玉石。邹夫子又开始吟唱祝词,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姐妹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唱罢,摘下之前带上的皮小帽,又改用雀屏礼帽束发。这次束完发后,二人倒是不用再起身,只向祖宗牌位连拜三拜,又向大熵京师方向——北偏西面连拜三拜。至此,三加便结束了。
      婢女又端上两杯清酒。邹夫子吟唱道:“旨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姐妹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郝渺渺与云朝霞二人行拜礼,各接过邹夫子递过来的酒杯,然后洒些在地上。按照习俗,再把酒杯放至唇边象征性地沾点一下便要放回盘中。可郝渺渺并不清楚,她见云朝霞把酒杯往嘴边递,只道是要把酒喝了,于是头一仰,咕噜一声,杯中清酒全部下了肚。一时间,场中气氛就这么凝住了。

      待郝渺渺一抹嘴巴,才把酒杯放回婢女的托盘中。头一撇,正想继续观察云朝霞接下来要怎么做时,却发现对方正傻愣愣地盯着自己,活像自己脸上突然长出了个大疮似的。发觉有些不对,再环顾一圈四周,原来不只是云朝霞,在座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郝渺渺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暗想,难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
      空气就这样凝结了半分钟,没有人说话。
      突然,“扑哧”一声,有人笑出声来。众人不禁寻声望去,哪个不懂观察气氛的家伙,也不看场合,竟然敢冒着有可能引起众怒的风险笑出声?用现代人的话说,懂点眼儿的都知道这时候要禁声嘛!
      众人寻到笑声源头,不想,竟是云绮那美若天仙的侄女儿——昕儿!
      只见她一副似是极力想忍住,却又无法自控般笑得很是痛苦的样子。
      郝渺渺被她笑得有些气恼,也不管其他人作何想法,重重地哼哼一声,见那家伙终于止住笑向她望来,一个白眼就飞了过去。那家伙被她瞪得一愣,郝渺渺顿时心情好转不少。错都错了,还能怎么办?但这笄礼如此麻烦,还是快点儿结束得好。便不去管那什么昕儿,回过头来,对着邹夫子笑得好不灿烂。老夫子,就请您行行好,快点儿吧!
      邹夫子见得她这般笑容,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才又吟道:“礼仪既备。聆听母训。”郝渺渺这次可不敢动作太快,见云朝霞跪拜至云绮脚下,才有样儿学样儿地拜下去。
      云绮皱着眉看了眼郝渺渺,这才退回席位坐下,肃然道:“尔二人今日成人,望尔等从今以后,事事恭谦,忠孝诚信,胸怀家国,不辱家门!”在场来宾听得具是一怔。这云家不过一商贾家族,但这家主对女儿的训言,却无半点铜臭气,竟是字字关切于家国天下,不得不让人称奇。又听得云朝霞高声答道:“儿敢不从!”郝渺渺自然不敢怠慢,也重复说了一遍。
      接着,又一一拜过到场亲友宾客。直到最后,邹夫子高唱:“礼毕!”
      至此,整个笄礼仪式全部结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梦醒方觉已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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